《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294、神奇篝火

　　“你认为我们有可能再次遇上他吗？”奥斯卡问话时口气毫无起伏，女孩倒是应得干脆：“应该不会了，这里已然是终结，他再来也无事可做。”

　　“走吧。”奥斯卡在她身边蹲下身，女孩配合地爬上他的背，两人继续上路。

　　不过有个问题是无法回避的。

　　“你还能带路吗？”奥斯卡边走边问，“路况已经变得和你记忆中不同了吧。”

　　“……是啊。”女孩不情不愿地承认，“我已经……不认识我们脚下的路了。”

　　“那就按我的印象走，”奥斯卡果断给出提议，“我的方向大致上没错，不能说一定能到目的地，那也总比瞎转强。”

　　女孩点点头没有异议，于是奥斯卡凭着天生指南针般的方向感循着上次他走过的“路”走去，别说是他背上的女孩了，连他自己都对沿路的景致感到陌生，山坡变成平地，凹地化为丘陵，各种陌生的建筑与景观残骸卧倒路上阻挡去路，奥斯卡还得绕开或者翻越。有时候他背着的女孩也会忍不住怀疑他的方向是不是正确，但得到几次奥斯卡肯定干脆的回复后就不再多问，甚至趴在奥斯卡背上打起了盹。

　　直到被奔跑起来的奥斯卡给颠醒。

　　女孩揉着眼睛看去，奥斯卡正在一片飞沙中左奔右突地奔跑闪躲，地上有什么黑乎乎的人形物体正在爬向他们，四肢长得骇人。女孩立刻喊了起来：“我见过这些东西！我就是为了绕开他们才跑远路的！”

　　“看来我们走的本来该是一条道！”奥斯卡边跑边回，“现在这条路大变样了！希望终点还在前方等待我们！”

　　本来这个残破的图书馆在奥斯卡的记忆中就是个条死路，除了头顶有个漏沙的窟窿外别无去除，只能原路返回，但由于整个地区地形过于任性的变动，奥斯卡现在冲进这个图书馆中却发现原本只是个天窗大小的裂口，现在变成粉碎一半穹顶的损坏缺口，奥斯卡冲进来一眼就能望见外头的天空。

　　天空……

　　他刹住脚站在边缘往下一望，下方有高高低低的几段台阶，还有熟悉的大片白灰，奥斯卡回头看了眼身后地上爬来的“追兵”，喊了句：“我跳了啊！大不了我给你垫背！”然后纵身一跃朝下方跳去，嘭一声落在白灰上。本来可以安稳落地然而因为背上有个人奥斯卡膝盖一弯趴在地上，啃了一嘴灰。

　　“哈哈，果然这么跳很好玩儿！玩几次也不会腻！”女孩坐在奥斯卡背上用力拍拍他笑道。

　　抬起头的奥斯卡略一观察得出结论这里也不是玩耍的好地方，随着一阵诡异的低鸣，奥斯卡望见或近或远的白灰之中爬出了他熟悉的，黑漆漆的瘦长手臂，他知道他必须得再次跑起来了。

　　虽然这个地方他完全不认识也没有印象，奥斯卡还是决定继续相信自己的直觉，背稳了女孩拔腿就跑。

　　绕开这些诡异人形怪物奥斯卡已经驾轻就熟，他一边跑一边观察四周，女孩一喊“不是这个方向”奥斯卡就立刻变换方向，虽然这样还是会跑进死路但跳过怪物或者直接从高处落下也没什么问题。有次他们跑上一节台阶冷不丁撞见地上一具巨大异常，肥胖如球，被藤条包裹的无头尸体，把女孩吓得够呛，还好是确实已然死透。慌不择路的奔忙中奥斯卡无意中瞥见个好似高高耸起驼背的坐着的人影，他立刻毫不犹豫朝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不是那里啊！！”女孩用力锤着奥斯卡的肩膀喊，奥斯卡心急之下也懒得抽空回她了，只顾闷头往前冲，跃过一处半人宽的深沟上方后奥斯卡费劲地手脚并用爬上一个陡坡，终于来到了那个驼背高耸的人身边。

　　这看起来是个弯腰垂首坐着的老人，奥斯卡来到身边老人也毫无反应，女孩淡淡点出事实：“她已经死了。”

　　奥斯卡还不愿意相信，伸手摁住老人肩膀用力摇了摇，却没成想此举破坏了尸体本身微妙的平衡，让她往椅子一旁歪倒过去，侧着摔倒在地，就此不再动弹，只有干燥的微风拂动尸体身上衣物和干枯头发。

　　奥斯卡很难不失望，他还以为终于能找到个可以交流的人问问情况，不过死尸就是这块大地上最常见的“特产”了，真出现能说上话的活人才是稀奇事。

　　“都说了不是这里啦，我自己住的地方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女孩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还是找个高处让我看看能不能看到熟悉的风景吧。”

　　奥斯卡无声叹口气，左右瞧瞧，他右边还有一道短阶梯通向个门洞，周围近旁也没有更高的地方了，于是他垂头丧气地背着女孩踏上台阶，来到顶端。

　　惊喜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篝火！！！”

　　奥斯卡跟女孩异口同声地大喊起来。前者回头看了眼后者，女孩挠挠头咧开嘴笑了。

　　“等等，”奥斯卡迟钝地反应过来，“看你的反应，你没见过这个篝火？”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女孩不满地拔高声量，“不是这里啊——这个篝火我确实没见过！”

　　“这里真不是你的住处？”

　　“这种地方怎么住人啊！”

　　所以奥斯卡一意孤行真跑错地方了，但这不也是找着了一个篝火吗？

　　只不过不是那个触碰就能够移动的篝火。

　　不过他还是要把事情问清楚。

　　“你的爷爷具体是怎么跟你说那个神奇的篝火的。”奥斯卡把女孩放在地上半蹲在她跟前问，“到底能把人传送到什么地方他有说吗？”

　　“有啊。”女孩用力点头答道，“他说的那个篝火其实就在我房间的楼下，只不过过去芙丽徳女士绝对不会让我接触，爷爷说碰了那个篝火就能来到一个满是风沙，特别荒凉，还很危险的……”

　　“啊。”

　　“啊。”

　　奥斯卡转头看向门外，又看向女孩问：“那不就是这里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女孩抠着下巴思索道，“这么一想爷爷描述的情景确实和这里很像。”

　　“那这个篝火……？？”奥斯卡努力冷静了一下，比划着试图理清思绪，“也就是说其实你爷爷说的那个，就在你楼下的神奇篝火，就通往我们脚下这个地方，但是既然你都能被汤姆发现，说明你的居处和这个地方，已经处于同一个空间了。传送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你忘啦，爷爷还说过可以还有神奇篝火可以传送到初始火炉呢。”

　　“可……那另一个神奇篝火又在哪？具体地点你也知道吗？”

　　“具体地点我怎么可能知道啦，爷爷只说是在一个不死人运气好就能到的地方，那只是个休憩之处，只是对不死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休憩之处。”

　　“对不死人来说……很重要的休憩之处……那不就是篝火吗？还有什么……”

　　等等，奥斯卡想起来了，很久以前他机缘巧合偶遇太阳战士索拉尔的时候，听他说起过很多他的亲身经历，其中就包括一个，被索拉尔本人形容为“虽然破落衰败，但对不死人而言很重要的休憩之处”的地方——一个叫做“传火祭祀场”的地方。

　　奥斯卡自己由于早早放弃朝圣之旅而无缘见识，但这出奇一致的说法又让他很难不产生联想。

　　“喂，”女孩在奥斯卡跟前挥了挥手将他从沉浸的思绪中拽出来，“你在想什么？不会走到了死路，脑子停转了吧？”

　　奥斯卡立马瞪圆了眼珠子，又立刻想起这姑娘也不是寻常小孩，没那么好吓唬，于是眨眨眼解释：“你爷爷说的那个地方应该是传火祭祀场，只是不知是什么年代……唉这是句废话，我去试试那个篝火。”

　　奥斯卡说完用大拇指指了指背后那个篝火。

　　“那个篝火？可是那不是个普通篝火吗？”女孩探出头看向篝火问。

　　“我们都到这儿了，哪有不碰篝火的道理？这是不死人……算了，总之我先把你送回你的住处再来处理这里的事。”

　　“你不用把我送回去，我可以自己走，我之前也是一个人在这里闲逛遇上汤姆大叔的。而且这地区地形变了这么多，你确定还能按照原本路线把我送到你的目的地吗？”

　　奥斯卡看了眼他之前跳下来的图书馆外的断崖，陷入了沉默。

　　“你不用管我啦，这个地方虽然小，但也挺安全不是吗？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而且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完事之后也可以传送回来对吧。”

　　“……也对，那你就呆在这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离开。”

　　奥斯卡本来想说自己还是会回来找她的，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知道了，你去吧，我要在这里看看新的风景，收集一点灵感。”女孩说着面向断崖，就像那个死透了的老者干尸般坐在她空出的位置上，双腿屈起又用胳膊抱着，“那个图书馆完好的时候肯定很漂亮。”

　　看女孩都不太愿意多搭理自己了，奥斯卡苦笑着转头走向篝火，一如既往半蹲下来摆好姿势，伸出手去触碰螺旋剑。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会死灰复燃，还是会再次打破空间隔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