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293、不稳定

　　“你们不会……禁止我离开吧？”看到奥斯卡陷入沉思女孩似乎是误会了什么，紧张地问道，“把我留在你们这里毫无用处啊。”

　　“哦，不，”奥斯卡回过神赶忙澄清，“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凑巧知道初始火炉在哪？”

　　“初始火炉？为什么你想知道这个？想去传火？可是……”

　　“我知道，这个举动对于想要光明永续的人来说没什么意义。”奥斯卡往后坐了坐望向女孩椅子旁的地板说，“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问题是抛出来了，其实奥斯卡并没未怀有什么期待，事情发展到今天的态势，他几乎从未掌握过主动权，每次都是事后调查，但是仍然无法对下一次可能发生的异变做出预测，也就是说他至今未能想到主动改善状况的办法，所以他对整个异世入侵的事件总是持悲观态度。总的来说他确实一直在走背运。

　　“知道啊。”女孩干脆回，“我听爷爷提起过。”

　　“……”

　　“怎么啦，你不信？”

　　“你……你确定你说的是，你知道燃着原初之火所在的火炉在哪？”

　　“火炉？我不知道是不是火炉，但初火确实在那里，爷爷不会骗我的。”

　　奥斯卡挠了挠头，总之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再说。

　　“所以你爷爷是怎么说的？”奥斯卡又往前探了探问。

　　“爷爷说，通过篝火可以去世界初始之处，还问我有没有兴趣，要不要去看看，但是我想只有不死人才能利用篝火，所以没办法。”女孩说着面露遗憾，奥斯卡瞧着她心想，果然这孩子不是不死人，当他注意到她那张非人感强烈的面容时就有这种感觉，只是拿不准她到底是怎样神奇的血统传承。

　　而且这件事现在也不是重点。

　　“用篝火可以传送，这我知道，”奥斯卡叹口气说，“可传送的前提是要我本人先前往目的地点燃篝火才行，你爷爷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吗？”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啦！”女孩加重了口气似乎很是不快，“爷爷特地提起，有个篝火只要触碰，就可以直接把不死人传送走，并不需要事前去过那里。”

　　“……真的吗！！”奥斯卡猛然拔高声调后又努力按捺住激动继续问，“那个篝火在哪？我之前走过许多地方也没见过一个能够触碰就生效的篝火。”

　　“就在教堂大厅里，过去芙丽德女士守在那里，她和神父被灰烬杀害后那里就可以随意进出了。你有兴趣吗？”

　　“当然！带我走一趟吧，你不是正好想回去原本的住处吗？”

　　“嗯……好像有道理。”

　　“就这么定了，你要画完吗？”奥斯卡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指着女孩的画作问。

　　“这个倒是无所谓，回去可以继续画嘛，如果大叔同意我把他的颜料带走的话。”

　　“我去问，你可以马上开始收拾了。”奥斯卡说着就抬步往外走，只听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是汤姆出现在门后。

　　“哎呀，你不会介意我偷听下吧。”汤姆打着哈哈挤进门来说，“刚刚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那挺好，我也省的解释了，奥斯卡心想。

　　“既然如此，你同意让这孩子把你的颜料带走吗？”奥斯卡侧过身指着眨着眼满脸无辜地望着他们的小画家问，“看来她的住处很缺颜料。”

　　“那当然，没有问题，说实话弄到那些颜料以来它们还是头回在这里派上用场。”汤姆哈哈笑着指了下女孩脚边手边堆着的五颜六色的颜料干脆同意。

　　“那收拾完就上路吧。”奥斯卡回头对女孩说，“我一定要去见见那个神奇的篝火。”

　　汤姆拍了拍奥斯卡的肩膀示意出去再说，于是两人又走在走廊上聊了起来。

　　“你肯定觉得这么长时间过去，到头来关键的问题还得你自己问出来，我到底干什么去了。”汤姆边说边摇头，这笑容过于开朗奥斯卡也摸不准他是不是在自嘲，“事实上，要维持阿诺地区的稳定到如今这种程度，已经几乎耗光了我的所有心力，我也不知还能支撑到何时，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事儿解决得越快越好。”

　　“只要那孩子准备好，马上就可以出发。”奥斯卡扭头看向房门说，“她看起来不像是娇弱小姐。”

　　“有她给你带路，应该不会浪费太多时间。”汤姆也看向房门说，“我是在昨天发现她的，这段时间内还能保证她不至于突然不认识回去的路。”

　　说话间背着包袱的女孩就推开了门。

　　“我收拾完了，”女孩抬头望向奥斯卡道，“我们走吧。”

　　奥斯卡点点头这就带着女孩离开汤姆的小屋，之前汤姆为了方便奥斯卡特地施展神通开通的“近道”仍然存在，他们两人仍旧从这条路去到阿尔诺，这回奥斯卡见到的就是漫天飞扬着灰白沙尘的广阔沙漠，女孩自然也是见怪不怪，甚至在奥斯卡东张西望的时候先他一步步入沙尘之中，当然奥斯卡轻而易举就超过了她。但考虑到这种地方谁都有可能遭遇危险，又不想让女孩拖慢他们的脚步，奥斯卡干脆就把女孩背在身上走，反正他永远也不会累。

　　沙漠中的景致总的来说和上次奥斯卡到达时差别不大，但偶尔还是会突然出现奥斯卡从未见过的建筑残骸，即便如此他也并不惊讶，毕竟已经知道此地情况，就算他突然踩进一片海里跌进水中他都不会太过吃惊。

　　当然，这样的事到底还是没有出现。

　　只不过奥斯卡要面临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随着路越走越远，奥斯卡发现他们正越来越接近之前他独自一人初入此地时走过的那条线路。

　　也就是说，他们再走下去迟早还会再次来到那片坐落几个破败王座的圆场，也就是女孩所言，她的那位爷爷的尸体所在。

　　唉，早知如此何必撒谎，以现在他对那女孩的粗浅了解，她肯定不至于因为见到爷爷尸体寻死觅活什么的。

　　“你确定是往这个方向走吗？”走着走着奥斯卡忍不住问，“我之前走的就是这条路，但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不是你和我说的这个地方怪得很吗？那跟你印象中的路途不一样也完全有可能啊。”女孩一边说一边努力张望，“没错，这里还是和我记忆中的道路相符，肯定没错。”

　　等一下，奥斯卡突然想起来，换个角度想，如果之前女孩就走过这条路，她却还询问奥斯卡有没有见过她的爷爷，说明她来的路上确实没见过那具引人注目的戴着红头巾的巨大尸体啊。

　　那没事了，就当散步吧，奥斯卡心想。虽说这一路上陌生的地形和残骸不断出现，但既然他背上的女孩一口咬定都是他熟悉的场景那就没……

　　圆场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奥斯卡脚下。

　　跟上次相比，这次圆场看起来更加低陷，赫然就是在一座由沙组成地盆地正中央，所以奥斯卡在攀上斜坡之前根本没认出来这个老地方。

　　瞬间他的脚就跟突然生了钉子一般钉在原地，挪不动脚。

　　挪脚也没什么意义，该看的女孩一样不落全看在眼里了。

　　一时间耳朵里只剩下风沙刮过的单调声响，两人谁也没有吱声，这种尴尬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奥斯卡感觉到背后女孩在挣扎，于是蹲下身把她放了下来。果然下地之后女孩立刻就奔向下方低处的圆场，途中还不慎在斜坡上滑了一跤翻了个跟头，这也不妨碍她立刻爬起身继续朝圆场跑去，甚至没有空出手来拍拍身上的沙。

　　奥斯卡一边注意四周一边跟着来到圆场，好在周围没有什么可疑敌人，女孩一路跑到那几乎已经被白沙覆盖的尸体旁也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情况稍微有点尴尬，奥斯卡跑到女孩身边心想，他是不是不该过于相信汤姆说自己维持这一段时间的稳定完全没问题的大话，这不就变了吗！

　　希望接下来他俩别一起在这地方迷路才好。

　　女孩准确找到了这小土堆般的尸体上找到了头部所在，她掀开不断往下落灰的头巾，下边露出的头发和胡须依然被沙尘糊作一团，甚至分不清哪儿是须发哪儿是脸。

　　女孩也没有执着于看清这脸，只是捏着头巾沉默片刻，保持着姿势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爷爷变得好大一坨。”

　　“什么意思？”奥斯卡勉强听请了她的话，“你说他……这尸体变大了？”

　　虽说覆盖了厚厚沙尘肯定会让尸体变得比上次见到大一些，但奥斯卡直觉女孩说的不是这意思。

　　“不是尸体变大，尸体怎么会变大呢，爷爷又不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女孩的口吻听起来还是十分平静，“在与你战斗被杀之前爷爷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他不是我杀的。”奥斯卡果断否认，“我没有和他战斗过。”

　　“那也许又是他，”女孩终于松手放开了头巾，“那个终结一切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