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seether

252、豆蔻年华

　　奥斯卡立马竖起了耳朵：“愿闻其详？”

　　“我刚不是提到了欧斯吉力亚斯吗？”伊奥梅尔眯起一只眼强调，“那座城虽然已经饱受摧残，但确实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要地，魔多与刚铎的拉锯战总避不开欧斯吉力亚斯，也就是说，那里一定会有部队驻防。”

　　“你的意思是……”

　　“等你到了附近想办法查探一下欧斯吉力亚斯的情况，如果形势并不是很紧张可以尝试去和当地守军交涉，就算没法让他们说出城门口令，也至少想办法让他们指条明路，比如沿水路南下直接抵达莱本宁，真能到得了莱本宁，就算是刚铎已经打成了一锅粥那也可以为你争取足够时间，至少够你把人送到港口。我给那河谷邦信使的建议也差不多，只不过眼下比不得那时，没法那样悠哉。”

　　“……河谷邦信使？”

　　“是啊，不然你以为什么神鸟能跨越从河谷邦到洛汗的路程把信送到？也许布兰德王确实派过信鸽，但至少我见到的是来自河谷邦的信使。运气好的话，没准你能在刚铎境内碰到他呢？”

　　“对此我不报太大希望。”奥斯卡扯起嘴角苦笑道。

　　奇怪的是奥斯卡一行路过密林的时候莱戈拉斯他们压根没提到更早通过的人类信使。对了，信使也不一定非要和他们一个路线，不走密林老路也可以从东边绕东林弯走。

　　另外，真能照伊奥梅尔的计划到达莱本宁，十天半个月怎么也是免不了的吧。

　　看着伊奥梅尔相当认真的眼神，奥斯卡张了张嘴，鬼使神差地允诺道：“七日之内我一定回来。”

　　伊奥梅尔微微睁大眼，随后嘴角扬起个意味颇为复杂的笑容。

　　“去看看拉莱丝吧。”伊奥梅尔保持微笑，“她非常担心你。你一走就一年，她每天都怕醒来被告知没必要再等下去。或者你干脆丢下她永远不回来了。”

　　听他这么说奥斯卡难免心头生出几分愧疚，他点点头应：“我马上去，其他就……”

　　“交给我吧，今晚好好休息。”

　　伊奥梅尔说完打了个手势叫来仆人带来，不再废话转身就走，奥斯卡跟着那带路的仆人一路拾阶而上穿过厅堂来到拉莱丝的临时居处。奥斯卡一路走一路看，等仆人敲开房门后他又迅速环视一圈。这房间外有个小阳台面朝梅尔林河，屋内也是整洁干净陈设一应俱全，奥斯卡进去时还有个女仆在收拾床单。

　　伊奥梅尔确实有心了。

　　“奥斯卡！”

　　一个惊喜的女声把奥斯卡的注意力立刻吸引过去，一抹亮眼的绿跃进奥斯卡的眼帘。

　　他才离开一年，不至于对一个一路随行的保护对象就如此陌生了吧？

　　奥德温跟在拉莱丝背后从从隔间走了出来，看到奥斯卡也露出满面笑容。

　　奥斯卡纵然注意到了奥德温视线也还是一时无法从拉莱丝身上移开，从隔间里蹦蹦跳跳出来的少女真的是高塔里长大的那个“豆芽菜”？虽说离“丰腴”还有距离，但也算窈窕有致了，个头还拔得相当快，笑起来脸颊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忽闪着像是会说话，看到奥斯卡她就蹦起来抱住他的脖子不撒手。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拉莱丝死死扒住奥斯卡的脖颈又惊又喜喊道，“你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少女的馨香钻进奥斯卡鼻端，他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是安抚也在催促她赶快下来。即便如此拉莱丝还是挂了好一会儿才肯下地。

　　“确实出了点麻烦，我也无法预料，”奥斯卡苦笑着向拉莱丝解释，“但我发誓我已经尽我所能快地赶回来了。”

　　“小姐在这住的挺高兴呢。”奥德温冲拉莱丝挤眉弄眼笑道，“你也不用太内疚。”

　　“胡说！”拉莱丝红了脸用力砸了下奥德温的胳膊，转向奥斯卡又笑容灿烂，“巧了，我刚试了新裙子，好看吗？”

　　说完她就在奥斯卡跟前转了一圈，嫩绿的裙摆旋转翻飞起来好似绽开的春芽，奥斯卡又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女大十八变啊，这才只是个开始呢。要是在他老家这会儿已经可以开始考虑婚事了。

　　奥德温倒是没什么变化，这对她而言肯定是好事。

　　“好看，”奥斯卡给予拉莱丝最朴素的赞美，“为什么不穿出去让大家看看？闷在屋里多可惜。”

　　反正她的白化病症对她而言，几乎只剩下了外貌的影响，这世间没有能伤害她的力量存在，奥德温和贝瑞安应该都很清楚。可能拉莱丝早都在外头活动习惯了。

　　听了奥斯卡的建议拉莱丝连连点头，脸上又泛起红霞，绕开他兴奋地跑开，然而不像奥斯卡以为的那样，不是跑向门口而是去往阳台，跑到床尾时她刹住脚回头问：“你还要去哪儿吗？我们还能在这儿呆多久？”

　　奥斯卡再次挤出笑容答：“我们明天启程，前往南方海港，小姐不会忘记了吧，那本来就是我们的目的。”

　　拉莱丝脸上的亢奋和红润一起迅速黯淡下去。

　　“明天……就走？”拉莱丝的口吻还有些不能相信。

　　奥斯卡瞥了眼一旁的奥德温，深吸口气说：“对，我知道这里的生活安逸又舒适，感受不到任何危机，但那只是假象。战火即将燃遍整个中土，你父亲深谋远见，早已预见这样的未来，所以他认为万不得已只有出海才能保证安全。我得庆幸耽搁一年还不至于来不及，我们必须尽快动身。”

　　屋里一片寂静，连那个收拾床铺的女仆动作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哦，”拉莱丝轻声应，“那我……”

　　“小姐可以找贝瑞安一起出去转转，既然这是最后一天。”奥德温走上前接话，“我替您收拾包袱，您只管尽兴就好，别的不用操心。”

　　奥斯卡还想说什么，但到底闭上了嘴，他认为有些话等拉莱丝离开后再说更好。

　　拉莱丝点点头，转头时神情难掩落寞，等房门彻底关上，屋里的女仆终于收拾完毕匆匆离开，奥斯卡才转向奥德温。

　　奥德温拘谨地冲奥斯卡笑笑，不得不说阔别一年再见面难免有些微妙的陌生感。

　　“有些事你得提醒提醒小姐了。”奥斯卡用大拇指指指门口笑笑说，“从今往后她可不能那么随意挂人身上。”

　　“哦，对，有道理。”奥德温耸耸肩挤出笑容，“你那边问题都解决了吗？听你刚才的意思似乎不太顺利。”

　　“是啊，不太顺利，不过我至少找到了解决的思路。”奥斯卡两手叉腰环顾圈室内又问，“贝瑞安这会儿在哪？有没有人发现他是……”

　　奥德温招招手让他跟上，边向阳台走边说：“我想应该没人发现他是精灵，倒是有人疑惑他怎么还不长胡茬，哈哈。”

　　说着话两人就来到阳台上，奥斯卡听到下方传来隐隐的刀剑交击声。循声望去他很容易就能找见墙下空地上你来我往的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敦实壮硕，另一个则更加高挑敏捷，即便都是金发奥斯卡还是能一眼看出哪个是贝瑞安。

　　留着及肩短发穿着洛汗样式衣衫，甚至有点儿脏兮兮的贝瑞安，若是不知内情任谁怎么看都只是个人类少年而已。他正跟对面那穿棉甲的大叔打的有来有回，相当投入，甚至拉莱丝靠近都没发现。

　　“这儿的人都夸他踏实肯学能吃苦呢。”奥德温靠在栅栏上微笑道，“他每天都跟人过招磨练武艺，似乎永远不会疲倦一样，我也不懂这个，反正大家都说他进步很快。”

　　说话间奥斯卡也观察了贝瑞安好一会儿，得承认这种评价相当客观。而且没有他的指导贝瑞安坚持用双手长剑剑术也能长进，说明他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

　　移开视线后奥斯卡又注意到一旁拉莱丝左看看右看看，抱着胳膊很不耐烦的样子，跺了两下脚后干脆就跑开了。

　　贝瑞安这才被对手提醒本来在等他的人离开了，赶紧收了剑快跑几步追上，现在只剩贝瑞安的对手还在奥斯卡的视野里。

　　奥斯卡一时也看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玄妙，于是选择转移话题回头问奥德温：“你怎么样？埃尔夫海尔姆他……有没有……”

　　奥德温摇摇头：“我放弃了，就这样吧。”

　　“……为什么？”奥斯卡十分不解，“你是怕他不能接受？不肯相信？”

　　“是你你能接受，你肯相信吗？”奥德温直视奥斯卡反问，“就算是接受了相信了，之后又要经受悲伤痛苦，被迫面对这样……这样的现实！”

　　奥德温说到这用力用手指戳着自己的锁骨中央，奥斯卡微微张着嘴说不出话。奥德温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垂下眼睑说：“父亲他……年纪也大了，何必再给他平添负担，他的女儿奥德温九岁那年和她的小马一起死了，我只是河谷邦来的公主保姆，恰好同名而已。”

　　奥斯卡闭紧嘴几不可见地点点头，继续向她阐明计划：“我还是要说，你得留在这儿了。”

　　奥德温猛地瞪圆眼问：“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全力奔驰，片刻不能耽误。”奥斯卡神情严峻道，“现在外面比一年前危险得多了，我只会带拉莱丝和贝瑞安轻骑出发，昼夜兼程赶往刚铎。”

　　奥德温的嘴就这么张着似乎很难合上了。

　　“但我还会回来。”奥斯卡朝她走近一步说，“希望届时我们还能再见。”

　　“你……”奥德温终于勉强把嘴合上问，“你不是要护送公主去刚铎南边？你回来作甚？七天恐怕到不了吧？”

　　“确实很难到目的地，但我答应了伊奥梅尔，七日内必回。”奥斯卡呼出口气说，“我本来担心他没那个耐性照顾你们一整年，这应该是我的责任，我必须有所表示。”

　　奥德温收回视线点点头：“这样，我了解了，确实，带上我只会拖后腿，但公主怎么办？”

　　“我当然不会把她扔在半道上，我有计划。”

　　“……那就好，我该行动起来了。”奥德温摸了摸鼻子说，“你是不是不需要休息？那也许可以帮点忙。”

　　“这我可帮不上忙，我得去讨匹马来。”奥斯卡左顾右盼道，“我才想起来，有些事必须和伊奥梅尔说清楚。”

　　奥德温正想多嘴问句什么事，奥斯卡脑袋一歪视线越过她肩头看向背后。

　　扭头看去，奥德温发现奥斯卡是注意到拉莱丝那靠在栏杆上被白布蒙着的画作。

　　“这画怎么放这儿？”奥斯卡边走边指着画问，“不怕雨淋么？而且这么罩着颜料能干，么？”

　　说话间奥斯卡已经拈起白布一角，奥德温伸出手想要阻止：“等下……！小姐还没画完呢，她……不想被人看到。”

　　那你这么说我更要掀开看看了，奥斯卡抱着这样的想法直接把画布下方两个角落的钉子拔了，掀开白布。

　　刚掀开的时候他确实惊了惊，因为乍一眼看去实在栩栩如生。

　　画上的男人肩膀宽阔壮实，一把络腮胡看似凌乱实则修饰齐整，双目炯炯有神望向高处，盖住鼻子的护鼻上金龙怒目狰狞仿佛在迎着阳光咆哮，头盔上的精致花纹和斑驳划痕都刻画得细致入微，长到腰部的雪白盔缨被镀上一层耀目的金光。

　　这不是画完了吗。

　　奥斯卡挑挑眉，他有点不能相信这是个几乎靠自学掌握绘画技巧的小女孩画出来的作品。

　　这是连画中肖相本人看到都会震惊的程度。

　　“小姐她……什么时候开始画人像了？”奥斯卡回头看了看奥德温问，“我记得以前她只画景。”

　　“不，”奥德温神态复杂，“小姐只画他。”

　　“……”

　　“用不着如此费解吧。”奥德温耸耸肩撇撇嘴说，“不过是和其他十四岁少女一样……难免要经历这样的阶段。”

　　“十四……？是我记错了？不是十三？”

　　“哦这个，其实小姐随你踏上旅途之后没多久就是她的十三岁生日了，只是她认为当时情况庆生太麻烦了就没说。这不是又过了一年？”

　　“……她……有向除你以外的人透露过吗？”

　　“画都不让外人看，你说呢。她说她没想好怎么说。实话告诉你吧。”奥德温叹口气说，“今天她穿这么漂亮本来是要特地去送画的。”

　　“……”

　　难怪了，奥斯卡失落地想，他刚刚就觉得公主见着他之后的热情似乎不全是为他表现的，他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