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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三章 ...

  •   “什么!”语悦满脸不可置信看着林柯知,对其厚颜无耻的地步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两人一起回到官驿,本着对上司的敬重,语悦想先去拜见胤王,是这人说胤王暂不得空,让她晚些时候再过去。

      语悦坐了半日的马车,在集市和常府又走了不少路,早已累得想倒榻就睡,自是乐得自在应下。

      林柯知还很好心为她引路,安排她的下榻之处。

      这人做事难得体贴周到,语悦为此还颇为感激,觉得士别三日,当对其刮目相看。

      没想到一切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铺垫!

      她右脚才跨入房门,这人便跟着她进来,理直气壮关上门,说有事要她帮忙。

      刚刚两人一路走了大半个时辰都没见他有事说,偏要等关上房门才开口,语悦当时就起戒备之心,觉得定然是什么麻烦事。

      没想到真让她料中了。

      这人竟让她男扮女装混进常府,去查查那什么常知州私人卧室书房!

      呆在慧兰轩正屋耳房时,她问了张妈妈,才知那猥琐男竟是林紫千丈夫,她还同情起林紫千来。

      现在让她与那种猥琐男周旋,岂不与虎谋皮,自己皮毛都会被拔的半点不剩。

      “不是......”她要被气笑了,“将军,你觉得小人合适么,小人本来就是女的,现在都女扮男装了,你又让小人扮回女子,颠颠倒倒,万一叫人识破小人真实性别,小人岂不危险?”

      林柯知压根不把她的担忧放在心里,轻哂道,“你隐瞒你自通京而来,还有真实身份之时,怎不见你担心会有性命之忧?”

      前两日他换衣之时,无意中从袖口甩出一小本子,他才想起这是离开陌河营地之前,曾让语悦如实交代她的来历,都写在这本子上。

      忙了几日,倒把这事给忘了,趁着闲来无事,便随意翻阅起来。

      没想到,这一看,叫他火大得气血翻腾直窜天灵盖!

      那小子,不,那女人,她怎敢!

      为了隐瞒她女子身份,他已顶着叛主的压力,破天荒在胤王面前扯了谎,还拉上陈起一道!

      可这女人竟说她真实来历并非他们先前以为的那般!甚至神医之名都是欺人骗人的!

      幸而胤王病情没叫这混账耽误,否则他万死不能辞就!

      若叫胤王查清她身份,他与陈起都会被烙上不忠心的印记,叫他如何不气!

      语悦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得是何事,只觉得他怎么又阴阳怪气说起无关的话来,刚要出声问询,脑子转了几转,终于想起那本招供自己身份的小本本来!

      她顿时如五雷轰顶怔住。

      林柯知拿捏了她的错处,又怎会放过这种谈交易的好机会。

      “你若此次配合进常府,查探常炜暖阁是否有通敌叛国的罪证,你欺上瞒下的事,我可以不予计较,还会在殿下面前周旋一二。”

      语悦呐呐无言,所以即使可能是她误打误撞治好胤王,但因她欺世人在前,不但别想领什么功劳,还要想法子抵过才是了。

      欺世的罪责确实无可指摘,语悦有心拒绝,无力反抗,却又不想因此轻易认命妥协,她决定挣扎两下,小心出声问道,“将军,要是小人给你找个更合适的人选,不知可否......”

      “不成!”话没说完,林柯知已冷声否定,“你与常炜之妻沾亲带故,加之你还有几分姿色,我等一致认为你是最佳人选,没有之二!”

      几分姿色?

      这鄙薄之言,真是不中听,语悦忍了忍,只抓住他话里重要信息问,“将军如何知道我与常夫人有亲?”

      林柯知挑眉看她,“刚才你不是去常府见那位常夫人?”

      “如此便可揣测小人与其有亲戚关系?”

      “当然不是。”林柯知否定道。

      事实是从她还没进常府那一刻起,一举一动便被胤王派去监视常府的暗探看到了,但慧兰轩乃常府主母院落,他们轻易安排不进人去,是以只从其他下人口中打听到她与常夫人似是什么亲戚。

      暗探一得了消息便及时传回官驿。

      那时司马拓与林柯知正愁没有合适进入常府的人选,听到这消息,正好解了燃眉之愁,当下两人便商定了让语悦进常府的计划,末了,林柯知还自告奋勇说会说服语悦,让司马拓不用出马。

      其中详情不便透露太多,毕竟此人贪生怕死得很,若她混入常府,不幸败露,可能审都不用审,便会将她知道的吐露得半字不剩,实不能信。

      若非班师回京迫在眉睫,又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就此人贪生怕死的秉性,他第一个会劝胤王三思。

      从胤王屋里出来,恰好碰上护送语悦来蓝崖的士卒,来禀报语悦不知所踪一事,他便自说会去寻人,让他们先回军营。

      没想到会碰见语悦被常府的人跟踪那幕,想到这,他不由多问一句,“那位常夫人究竟是你何人,常府何以派人跟踪你?”

      语悦觉得跟踪她的应该是那位不怀好意的姐夫派来的,半点没怀疑她人,提到林紫千,语悦顿时想到说服林柯知,不要让她只身冒险的说辞了。

      “那常夫人可是我嫡出姐姐。”她讨好地笑笑,“将军,要不我去说服我姐姐让她替我们办事?”

      “她是你嫡姐?”林柯知眸子暗了暗,脑海里忽有几句只言片语闪过,可待他仔细一想,却想不出什么重要的事来。

      语悦点头如捣蒜,担心他不允,又道,“将军,我会尽力说服我嫡姐的。”

      “不是说你受嫡母迫害才背井离京?”林柯知不屑地冷哼一声,问这话也没想等她回答,又继续道,“如此,嫡母与你关系不好,嫡姐与你关系就好了?”

      富贵人家多得是嫡庶外合里不合的事例,便是他自家的嫡庶界限都很严格,在尊卑分明的时代,庶出子女要越过嫡出者出人头地,往往要吃比嫡出子女多不尽的苦头,且吃了苦还不一定能成功。

      所以不受嫡母待见的庶出子女,家中嫡庶界限往往更是分明,嫡庶兄弟姐妹关系也不大可能会亲密到什么地步,何况语悦还在本子里提过,嫡母想尽办法让她远离京城,甚至收买流盗取她性命。

      是以用脚指头一想,林柯知便知她打包票说服嫡姐一事,定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思及至此,他又补充一句,“据我所知,那常炜虽则妻妾成群,却是有名的惧内之人。”

      他站在男人角度,分析道,“男人惧内实则是敬爱妻子,想来你嫡姐与常炜夫妻感情深厚,如此她会被你说服?帮着外人给自己夫君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语悦是真不知道常炜惧内,在常府慧兰轩看到常炜气势汹汹质问林紫千,还以为他宠妾灭妻,而林紫千因此总受妾室欺负,所以面色看起来才那般憔悴?

      倘若林柯知说的都是真的,语悦想说动林紫千是真没半点成算。

      毕竟人家夫君虽然妾室不少,但真正敬之重之的唯林紫千一人,这年头的女人出嫁后便以夫为大,林正又辞了官,无法为林紫千撑腰,林紫千就更不可能为外人坑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男人了。

      可一想到那猥琐姐夫炙热,要将人剥得赤条条的眼神,语悦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要是进了常府,那绝对是羊入虎口,渣都不剩!

      她摇摇头,仍然极力拒绝道,“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

      林柯知怒了,敢情说了大半天,白费口舌了,他也不想跟她废话了,既然软的不成,只有来硬的了。

      他从袖口掏出一匕首,慢斯条理将其出鞘半截,语带威胁道,“你当真不肯?”

      又是这招!

      从燕山到陌河军营,再到这蓝崖城,凡有不顺服此人之事,他便拔刀剑架人脖子上以性命相迫,语悦紧握拳头,只觉心中怒不可遏。

      去军营治个性命垂危的人,她能力不足还可以想办法,但现在是拿她清白作赌,这人也没点可商量的余地。

      比失去性命更可怕的是心底留下难以泯灭的印记,想她穿越前,就是为摆脱觊觎自己的猥琐男,才没了性命,若非穿过来那会,她失去记忆,过渡了半年,恐怕那件事她将永刻于心,无法走出。

      现在这人还恐吓她,让她去曲意逢迎那看上一眼都觉作呕之人,士可杀不可辱,泥人也有三分火,再怕死也不能忍了。

      语悦决定豁出去了,她怒瞪着林柯知,梗着脖子一字一句咬牙强调,“杀了我也不去!”

      这下林柯知诧异了,今日这是见鬼了?她竟不怕死了?

      他不相信向来贪生怕死之人会忽然变得宁死不屈,只将她此刻行径论作色厉内荏。

      将匕首尽数出鞘,他厉声道,“莫要以为本将不敢,我再问一句,你去还是不去?”

      语悦面不改色,甚至将脖颈伸长往他匕首方向凑了凑,半点惧色没有,还视死如归道,“杀吧!”

      穿鞋就怕光脚的,林柯知见她来真的,担心匕首将其误伤,微不可查将匕首退了几寸,为掩饰泄自己威风的尴尬,还故作赞赏道了句,“数日不见,骨气倒是见长!”

      接着顺势将匕首插回刀身,一副商量的语气问,“说说不肯去的缘由。”

      “林将军为男子,自不知女子受人欺辱是比死还难受之事。”语悦心情不好,自然没什么好语气,“我虽不拘于男女避嫌之道,却亦将清白置于性命之上,若叫人欺辱失了清白,还不如现在就一刀了结,来个痛快。”

      林柯知仍然不觉得其中有什么厉害,只豪气放言道,“你若担心失了清白,无人娶你,我可以保证,定会负责,娶你为妻!”

      语悦更气了,涨红了脸大声嚷道,“谁稀罕!”

      林柯知就想不明白了,现在她终身大事也有了保障,为何还是不愿,刚要出声再劝,却被语悦冷冷打断,“你不必再多言,不答应就是不答应。”

      袖下的手微微颤抖,语悦心底慌得很,可在底线面前,她不愿退让半步,她目光荏厉瞪视着林柯知,为证明自己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可以任打任杀,她冷笑着继续道,“我嫡姐虽与我关系确实不近,但终归姐妹一场,我已让她托信回京,告知父亲我还活着之事,父亲曾任翰林侍读,现虽已辞官,但京官他总是认识几个的,我若无法安然,父亲定会出面为我讨个公道!”

      收尾声铿锵有力,林柯知脑子轰的一下!方才一闪而过的只言片语顿时清楚地浮现于脑海。

      ......你九叔家嫡女不日将去往蓝崖,其新婚夫婿乃新任蓝崖知州,虽则蓝崖地远,但官场之事从来不清,今日在边陲,明日或入京成天子近臣也未可知。汝在边关孤立无依,不如与其亲近,多多走动,日后在官场或能有照应......

      此言是五年前一个平凡的日子,其父来信提过的事,彼时林柯知刚追随胤王,立了功,升为如今这三品的将领,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人高气傲,对父亲此等攀附他人之言自是不屑,没半点放在心上。

      现在忽然想起,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常炜那等无赖竟是他未出三服的堂妹夫,而方才他口无遮拦说要娶的是他堂庶妹!

      他记得小时候见过九堂叔家的孩子,不过或是年纪尚小,他对语悦是半点印象也没有,他不太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记忆,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他吞吐出声问,“你父亲...可是...林正,字自德?”

      侍读不过四品,在遍地都是高官侯爵的京城与九品芝麻官其实没多大区别,没想到林父这样不起眼的官员,久居边关的林柯知竟听过。

      语悦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得到确切的答案,林柯知却抿唇不语了。

      语悦的手还在颤抖着,心跳亦加速着,要说真不怕死是假的,见林柯知忽然不说话静下来,心里愈发没底,就怕下一刻这人恼怒成羞立刻了结了自己。

      担心说多了死得更快,林柯知不说话,她干脆亦沉默不语。

      静谧片刻之后,林柯只干巴巴撂下一句,“今日所言就此作罢,你当我什么也没说过。”便转身急急开门离去。

      语悦十分诧异,向来脾性暴躁,不容他人践踏他威严之人,怎地忽然这般好说话,不继续施压于人了?

      不过他匆忙的背影,像犯错之人落荒而逃?

      定是她的错觉。

      再次死里逃生逃过一劫,语悦身心都是累的,走到榻边,倒榻就睡。

      这一睡直到入夜才醒来,肚子咕噜噜响,她被饿醒了。

      自瘦下来后,她食量一直不大,轻易不会有空腹感,但今日赶了半日的路,接下来半日不是去常府就是跟林柯知争执得没胃口,算起来,一日竟连水都没喝几口。

      她想出去看看伙房还有什么吃的,便起榻点了烛火,没想到房间刚亮,便听得一阵清浅的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见绪正端着一个托盘,里面置了一碟切成片的脍炙,一碟炒得绿油油的青菜,一小碗满满的白饭,不算多好的伙食。

      “怎么到了官驿也不说一声,若非林柯知让小爷送份饭菜过来,你啊,今晚要饿肚子了。”

      见绪脸上写着老大不高兴,他进来后,将托盘放在离门口不远的松木圆桌上。

      “林柯知?”语悦扯了扯嘴角,“他可是将军,你直接称其名姓,就不怕他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见绪满不在乎轻嗤,“小爷会怕他?若非看在胤王面上,小爷装都不想装。”

      语悦懒得辩驳,反正这小子目中无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他刚才说林柯知让他送饭菜过来,语悦不仅有些自责,心想自己是不是过于不通人情了?

      还是见绪催说这好不容易留的一点饭菜再不吃就冷了,她才回过神来。

      她吃饭的功夫,见绪一边将屋里的器具都看了一遍,一边告诉她,胤王给他派了守犯人的活,白天都不在官驿,让她不要找他。

      语悦好奇,便问了犯人详情。

      见绪一知半解,只说是个从边境抓到的女细作,其他的也不清楚,倒是给她透露了一个消息。

      “那女细作很可能与蓝崖知州有勾结,殿下想找一个人男扮女装,让他混入知州府探查。”

      所以林柯知找上自己可能是胤王授意?

      语悦动作机械地扒着碗里的饭,陷入沉思,见绪继续说着话,她都没听进去。

      这时,门口又出现了一人,他见门开着,便没有敲门,只站在门口径直问,“林大夫可在?”

      屋里两人同时闻声朝门口看。

      来人是个形貌粗犷,身长近九尺,虎体熊腰的汉子。

      语悦见过此人,在陌河军营,胤王帐外。

      他面目方正,放在满是黢黑面孔的糙汉营中并不出众,但因其身形高大壮硕,异于寻常士卒,单看体形,不知道的会将他认作将帅,可每次见他,穿的都是普通士卒衣裳,不大符合语悦第六感所想,所以她对此人印象深刻。

      张驮看到坐在圆桌旁的便是林大夫,似乎没打算进来,站在门口说,“殿下请林大夫过去。”

      语悦匆匆将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起身出去,嚼着饭菜含糊不清问道,“敢问这位军爷,殿下寻我是有何事?”

      “大夫去了便知。”来人言简意赅回她。

      见绪跟着出来了,一听说是偶像寻人,明明不关他的事,偏出声附和道,“是啊,林四你想知道殿下找你什么事,去一趟便是了,何须多问,殿下总不会吃了你。”

      语悦暗瞪他一眼,转头却不由得多想起来,胤王大晚上找她定是与林柯知说的那件事有关,若是胤王开口,她该怎么拒绝?

      “林大夫,林大夫.......”

      语悦回神。

      张驮侧身作了个请的动作,口中却不容推辞道,“林大夫请。”

      这蓝崖官驿向来都是接待将帅士兵得多,是以规模不小,前院的屋舍只作议事用,后罩房作膳房,其他院落都是住人的,胤王单独住在东院。

      语悦住的后院位于南边,离胤王东院有好一段距离,她跟着张驮绕了好几处长廊才到胤王居所。

      走了一盏茶时间,语悦暗幸自己是吃饱饭来的,刚好消食。

      她站在门口,等张驮进去禀报,无聊地盯着槅子木门上的雕纹看。

      不一会,张驮出来,让她一人进去。

      语悦进去后发现这屋的结构与自己住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住的厢房就是单个房间,小得站在门口就能将屋内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可这屋子不同,一进来便见厅堂中央有一金兽小炉,其里燃着不止一种香料,薄雾杳然于空,闻者身心舒畅。

      上方是主座桌椅,下方亦有桌椅数把,想来是见客所用,但胤王不在此处。

      右手边是绕到里屋的入口,语悦猜想那里应该是内寝,便先悄悄往左侧通间望了望,只见镂空的拱形隔门后,空间宽阔,中间靠窗的位置有一长宽又长的案几,案上堆了不少折子书信,将笔墨纸砚类的文房四宝遮了严实。

      案几左边有一棋盘桌椅,右边是一大小与自己房内相近的圆桌及四腿凳数把,至于漆色木料,即便她不清楚古代家具行情,也看的出非她那屋的廉价物可比。

      胤王如今的居室与营中那简朴的帐营真是天壤之别。

      语悦感叹着,倏地想起她是来见胤王的,这外面都不见他人影,该不会真在内寝?

      鉴于两人单独相处,发生不甚愉快的事都在胤王寝室,她不大想进去。

      “殿下......殿下.......”

      她小声呼唤着,希望通过这唤声让胤王知道她进来了,他好出来说话。

      下一刻,她便事与愿违听到一富有磁性的声音低低道,“进来。”

      只听这熟悉的声音,语悦心跳就有些不争气地加速,也不知是心慌还是心惧。

      她闭眼定了定神思,再睁眼时长舒一口气,给自己打气鼓劲,而后才缓缓入内。

      进到内室,她不敢再像刚才在外面那般,左右张望,只垂首敛目恭恭敬敬见了礼,胤王喊起身后,便双手交叉于身前,继续垂目站着,等待胤王发话。

      “劳烦林大夫过来,替本王把把脉。”

      司马拓长腿分阔坐于榻沿,单手支于腿面,眸光清冷看着语悦,语气却柔和。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俊秀的少年低垂着脑袋,头顶乌黑,往下是饱满光洁的额头及挺翘小巧的鼻尖,长睫时不时扑闪一下,瞧着极其阴柔无助。

      娘里娘气,司马拓嫌弃地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睨向少年衣饰。

      少年依旧一身黑衣,数日未见,身形显得越发瘦弱,特别是那副腰身手臂,更是纤瘦得离谱,前者他单手便能掌握,后者稍微用力还能捏碎了去。

      想到少年身上的触感,司马拓掌心微热,仿佛营中醉酒那晚,无意中碰到少年肢体的那幕历历在目。

      语悦低着头,如鹌鹑般老实站着,听他说话声音柔和,还以为胤王是单纯的身体不适,其余的皆是自己多想。

      她仍然低眉敛目,走上前,刚要跪于他身侧替他把脉,却听男人慵懒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坐着罢。”

      耳膜都觉一苏,语悦愣了愣,而后才想起应声。

      她小心抬眼往四处边角瞧了瞧,最后在自己身后角落处看见一把不知什么材质的小杌子。

      她过去搬至胤王身侧,人才坐下,便闻得一阵清新的胰子香味混杂着淡淡的檀香气味,扑面而来。

      闻着男人身上若有若无传来的香气,语悦好不容易稳住的心跳,又开始作乱。

      为了忽略那股令人心乱的气息,她屏了几息呼吸再换气,那香味却非减愈浓。

      她索性不管了,自暴自弃将男人置于腿面的左手转过来,微凉的指腹按压在他温热的肌肤上。

      她正要聚精会神听其脉象,此时司马拓忽道,“林大夫不先问问,本王有何不适?”

      声音实在太好听,耳膜都要苏破了,语悦下意识抬头,一晚上的隐忍就此破功。

      入目即见男人俊挺的侧脸轮廓,他似乎才沐浴完不久,长直的墨发半干半湿垂在背后,肩上,素白洁净的寝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前襟散开,精壮的胸膛和劲瘦的腰身半露半隐......

      砰砰砰......

      心跳完全失了节奏乱跳着,语悦无意识咽了咽口水,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两字。

      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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