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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闺密之约 ...

  •   “……昨晚苏公子好帅啊,许久不见苏公子动手了,刷刷两下就把那个老色鬼打跑了。”
      “苏公子拿着萧的姿势太帅了,而且脸上正气凌然,啊,想起来都让人脸红。”
      “不过,昨晚苏公子可是为了夕醉,都说一怒为红颜,苏公子莫非是看上那个过气头牌了?”
      “哎呀,少瞎说,苏公子对谁都是一样的。你们来得晚,不知道苏公子刚来时才十八岁,看起来如少年一般俊俏,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头牌!”
      “老板,我们的茶叶好没啊?”
      “好嘞,就来,几位姑娘稍等。”

      “姑娘?姑娘,你的茶叶忘了拿!”老板叫住就要出门去的那位穿白衣的女子,走过去递了手里的茶包给她。
      “多谢老板。”女子接了出门去了,只是头微微低着,老板有些不放心就出了门口看了看。
      “刚才那个不是白微静吗?老板,她那种人,见死不救的,就算没拿茶叶也不用给她了,刚好送给我们做人情。”店里一位姑娘娇笑着说道。
      微静只是脚底有些虚浮。她也不知缘由,只是加快脚步想回去。
      可是路上又听到了其他人在讨论昨晚之事。

      她没走回去就大略知道了事情发展,是有位大老爷想替夕醉姑娘赎身了娶夕醉姑娘做第八房妾室,昨晚便因为此事闹了矛盾。微静一想便知,顾妈妈肯定是不好直接回绝的,来楼里的哪位大爷不是衣食父母,都得罪不起。但夕醉姑娘肯定是不肯的,许是那人强求于夕醉姑娘了,苏公子恰好在场才出手相助。
      微静看到西厢门口站着的那位姑娘时,忽而觉得她这么急着回来是错了。
      整理了思绪,微静开了门请夕醉姑娘进房。
      “白姑娘,夕醉有一事求姑娘,请姑娘务必相救,夕醉此生不忘姑娘大恩。”才进门,夕醉姑娘就要跪下去相求。微静只是托住了她,带着她坐下了。

      “夕醉姑娘为的是苏公子吧?”微静终究是开口这么问。当初萧小姐时她不能拒绝,如今虽然她和苏公子有了那般关系,但仍是无法拒绝面前的女子。
      夕醉羞红了脸,“夕醉本不知公子之心,但十月时,公子曾与夕醉私会,加之昨晚之事,夕醉以为,公子或有心。”
      “微静已知昨晚之事。夕醉姑娘想与苏公子私奔,微静并不反对,但需要考虑周到。”微静听说私会之事,只觉口中苦涩,收敛心绪,眼中微光闪动,眼眸轻轻转动,片刻说,“姑娘今晚不如就答应那位大老爷,暂拖一晚,然后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夕醉听白姑娘说完,眼中满是信心,“夕醉本心内惶惶,听白姑娘所言,此事必成!”微静点了下头,“如此,请姑娘将舞曲跳一遍吧。”
      “现在?”夕醉问时已然起身,看微静点头,就走至房内空地跳起了那“自由之舞”,她坚信,当这支舞跳起时,必是她重获自由身之时!她相信白姑娘。

      “姑娘早自回去吧,不要让人发觉。”微静看她跳完就说。
      “白姑娘记清了?”这舞曲虽不复杂,但为青楼女子所跳,白姑娘出身清白,应该不曾见过才是。微静点头,“微静不才,已经记住。”她自小就可过目不忘,无论是词赋诗书还是乐曲舞曲。
      看夕醉姑娘去了,微静才微微叹息,不知事情是否顺利为一回事,另一回事,她心内有些牵挂,这是以往所没有的。
      或,那日师父所言成真。

      又一日后,唯冬在东厢房顶上望月,那时已是十一月底近十二月,他的生辰又快到了,那是白姑娘为他挑选的日子。
      忽然听到楼内有人弹曲,乐声清扬宁静,仿似可安抚所有伤痛。唯冬有些吃惊,正要进楼里去看,忽然听到房下有人喊他。唯冬看去时见一白衣女子,可听声音并非是白姑娘。
      他下了房看到是夕醉姑娘,却穿着白姑娘的衣衫,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袱。昨晚他听说夕醉姑娘答应出嫁之事便觉得奇怪,今晚见她如此打扮,立刻知道发生了何事,而那弹琴之人,他已不用猜!
      “姑娘可是向在下辞行?在下倒有一好友近日即要出城去,姑娘不如随友人而去?”唯冬开口这样问。

      夕醉眼中闪过不信,却仍是坚定不移,“苏公子,前晚蒙公子相救,夕醉愿舍却前身,只盼随侍公子身侧!”
      “在下并无姑娘所想之意,姑娘有所误会吧。”唯冬看了看身侧的夕坠楼,“代姑娘弹曲的可是白姑娘?”夕醉点头,“白姑娘自有法子脱身,她让我转告公子不用多虑。”
      唯冬苦笑了下,她竟然真的眼看着这种事发生,甚至相助他人!
      “在下即刻送姑娘去友人处,此处在下自会处理,况且,白姑娘终是女子,并非万能。”唯冬说时伸手抱住夕醉的腰,在房顶上飞掠而过,他清晰感觉到女子抱住自己的胳膊那般紧,而那心跳也的确过快了些。
      他竟想到今年白姑娘生辰时那句看似玩笑的话语。“在下有负姑娘,只求姑娘自由之后得遇有缘人。”

      和友人交流片刻,唯冬便急速返回。他不能想象楼内发生之事,若是她根本就不介意,若是她对自己无所谓,若是她习惯了顺其自然逆来顺受……不可以!
      因为夕醉姑娘要走,所以姑娘想以自身才艺,答谢所有新旧恩客。台子就在一楼正中央,弹过琴,便是跳舞。所有客人那日都以为是见了红楼中的仙子,尤其是以前未能识得夕醉姑娘者。
      长长罗袖,伸展间自然舒畅,女子纤腰旋转便是娇媚无双。顾妈妈看着台上女子,有些纳闷。今日的夕醉戴着面纱,说是那么多客人,不便抛头露面。可是顾妈妈怎么都觉得台上女子有些反常,夕醉是大户人家出生沦落至此,因而即便是对舞姿掌握得多么准确,但跳给客人看时仍是不免矜持放不开……平日独舞已是如此,今日这么多客人,倒反而每个动作这般标准?!

      表演结束,那位大爷已经迫不及待带了她回房去。微静只是不说话随他回了夕醉的房间,坐在桌边看那位大爷倒了酒就要来揭她面上轻纱。
      “哎?你不是夕醉?”大爷终于发现佳人并非心中所想。可是看了片刻又眉开眼笑起来,“姑娘怎么称呼?”
      微静只是轻轻笑了下,看到男人扑过来想抱自己,就站起身旋身让开了去。
      “你既是代夕醉嫁给我,就是我的人,让我抱一下怎么了!”大爷很不乐意,仍是跟着她的脚步,微静都只是轻轻旋步闪开,看起来倒像是起舞。
      大爷似乎生气了,狠狠扑过去,这次微静没有让开,让他抱了个满怀,她正要开口说话,忽然有人开了窗进来。

      唯冬看到那样场景只觉得心内烦闷,拿了房内那根拂尘过去点着那位客人鼻子,伸手抱住白姑娘的腰带她离开了虎口。
      那位大老爷只觉得怀中美人被抢,有个东西还在自己鼻头,挥手打开了,看到唯冬就大声喝道,“又是你这人,这位姑娘已经答应嫁给我,就是我的夫人,你强抢他人妻妾,我要去官府告你!”
      唯冬气不打一处来,也没去管微静,手中拂尘转了个头,有鸡毛毯子的那一边在那位客人脸上扇了几巴掌才止住怒火。“这位姑娘并非夕醉姑娘,也不是夕坠楼之人,你才是强抢民女!”唯冬也懒得多言,手中拂尘在男子身上轻点几下,男子便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张着口依依呀呀。

      唯冬带了她出房,从靠后院的窗口而下,先落在东厢房顶上,而后才带着她从中间直接几个起落往西厢去。这些日子来,他对这条路已经熟能生巧了,便是哪里松软不能踩也知道了。
      微静本来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做那些事,到了西厢门口,她发觉苏公子仍未松手。“咳,公子打算如何赔那位老爷的赎金?”
      唯冬这才放开她,不知为何心里生出多余的情绪,方才送夕醉姑娘时走得更远而且那位姑娘还紧抱着他,他似乎并无此种情绪。“唯冬自会想办法,姑娘不必多虑了。”
      微静只是笑看着他,想着刚才心中的喜悦。她本来并未期待着他会拒绝夕醉姑娘,即便有过这样私心,也压制下去了。而方才苏公子对付那位恩客,的确是动作流畅而洒脱,让人看着心生赞叹,不自觉脸红。

      “唯冬……会想法子!那姑娘又打算如何偿还?莫非是用自己代替夕醉姑娘吗?!”唯冬看她那般浅笑似不在意的表情,不自觉有些气恼。
      微静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他。唯冬扫了一眼便知大概了,这是一份契约书,大意是:本老爷自愿为夕醉姑娘赎身,还自由于姑娘,必不干涉姑娘去处。
      唯冬有些发愣,“那位老爷会同意吗?”
      “等他喝多了,我对他说,这份才是我的卖身契,他应该会眼也不眨地签下的吧。”微静说完,看到苏公子脸红了。女子静静看着没有再嘲笑他,只是她没想过那样一位心怀坦荡的人,会因为她这个不是玩笑的玩笑脸红。
      “那现在怎办?”唯冬抬头看着她。

      夕醉姑娘的赎身金,的确是他付不起的,刚才他不过是逞强。
      “公子稍等,稍后路上说。”微静回房换了身衣裳才出来。两人一起往东厢走去,唯冬在她身侧为她开路,拨开路上树枝。“此刻不知道顾妈妈发现没,但决不能让那位老爷告官,否则徐大人就难做了。”唯冬点头,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自有办法,公子无需担心。”两人赶到时房内已经围了几人,顾妈妈看到白姑娘,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唯冬过去为那位老爷解了穴,让顾妈妈去请几位姑娘过来。
      “又是你!顾妈妈,就是这个强人将我定在这里,让我口不能言!”那位老爷对着顾妈妈谴责完唯冬,忽然看到还站在门口的微静,“姑娘你回来了!”
      微静是随着其余几位姑娘一起进门的,那时那位老爷正在和顾妈妈说她的事,“你们夕坠楼做事真是让人不清不楚,既然收了我的钱的是夕醉姑娘,为何来服侍的竟是这位姑娘?不过本老爷大人大量也不计较了,赎金你退我三成,我今晚便带了这位姑娘离开。”

      唯冬有些不安,去看微静时却发现她带着一丝笑,不觉放了心。“大爷您说笑了,这位姑娘并非我们夕坠楼的人,也没有和我们签卖身契,奴家也不能做主啊。”顾妈妈看看微静,讨好地笑着回复那位大老爷。
      “那我已经付了夕醉姑娘的赎金,你们便要将人交给我!”那位老爷仍是不觉去看微静,似隐隐有些遗憾。
      “这位老爷,您付赎金为夕醉姑娘赎身之事整个夕坠楼都是知道的,夕坠楼自不会欺您。”微静说着看到顾妈妈点头,就接着说,“今晚夕醉姑娘在楼下表演众人都看见了,这几位姑娘也见到了吧?”那几位姑娘也点头不叠。
      “而后来,大家都看到您带了夕醉姑娘回房,可是此刻,您竟然说夕坠楼没有将夕醉姑娘交给您?”微静这句话一出,那位大老爷就迫不及待叫起来。
      “当时房内的并非夕醉,而是你啊!后来这人便强行带了你走,还将我定在此处!”房内之人听他如此说,都诧异地去看苏公子和白姑娘。

      “此乃老爷您一面之词,谁知道是不是您找了人来带走了夕醉姑娘,想以此讹诈夕坠楼?夕坠楼一向守法奉公,从未悔过约,更不曾欺瞒客人,老爷您今日此言可有证人?否则夕坠楼拼却上告官府,也是要还我们一个公道的!”微静声音不大,但自带着一股威严。
      顾妈妈此时也会过意,“大爷您也是常客,夕坠楼是什么地方您知道的很清楚,若是您已将夕醉带走,不如早些归去和姑娘团聚。”
      那位大老爷气红了脸,“你们胡说八道!本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夕醉并未进这间房,我也没有找人掳走她!”
      “可是我们都看到您带了夕醉进房啊。”一个女子开口帮腔,其他几个也一起叽叽喳喳说起来,“您当时满脸色相,想忘记都难啊。”“是啊是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微静微微笑起来,“即便是找下面的客人来对质,必然大家都只会说所见之事,老爷您还是不要撒谎了,夕醉姑娘必然是随老爷您回去了是吧?我们不会追究夕醉姑娘忽然失踪一事,请老爷您也不要让我们难做。”
      “你……你们颠倒是非黑白!”那位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狠狠瞪着微静。
      “那老爷您是要走,还是要上衙门一趟?如果非要如此不可,那我们只好请老爷您一定交还夕醉姑娘,即便让顾妈妈退还全部赎金,也定然要还夕坠楼公平公正。”微静仍旧是温言软语,微微带笑。
      唯冬看着那样巧舌如簧的白姑娘,她眼中有着细碎光明,唇边勾着一丝清浅笑意,他只觉心内欢腾,感觉那般可靠那样可信赖。

      “你们……我……我走!”那位大老爷看看四周似乎想要找他讨人的姑娘们,憋着口气这般说。微静看他走到自己身边,忽然说,“老爷,小女子有一句话要讲,请老爷附耳过来。”
      那位老爷看着微静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立刻附耳过去,微静就带着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唯冬本来看白姑娘那般靠近那人,有些不舒服;又不知她要做什么,正有些担心,就看到那位老爷脸色全白了,竟像是遇到了鬼一样,跑着逃离了这个房间。
      “白姑娘劳心了。”顾妈妈过去这般道谢说。微静摇摇头,“本是微静惹起之事。”唯冬也过来道歉,“让顾妈妈烦心了。”顾妈妈看周围也没什么人了,才问他们,“夕醉现在怎么样了?”
      “唯冬托友人送她离开,明日即可到下一个地方了吧。”苏公子这般回答,“顾妈妈放心,友人自有安排。”
      顾妈妈点点头就让他们回去。

      唯冬送微静回西厢,路上心情似极好,笑问她,“白姑娘最后对那人说了什么?”微静也轻笑,“苏公子不生气了吗?”唯冬这才想起来自己本来的心情,想了片刻说,“仍是有点,不过现在好多了。”
      微静讶然,他竟然真的生气了吗?而且这般坦然承认,好像要与她交心一般。“公子不必送了,微静到了。”她看到西厢了便说。
      唯冬也看到那回廊了,可这次却有些踌躇不愿离开,在风中站了片刻,才说,“姑娘早些歇息。”微静点头回头看他远去,忽然那位公子又回过头来,看到她仍旧站在那里,就说,“过几日是唯冬生辰了,姑娘愿意为唯冬庆生吗?”

      “荣幸之至。”微静轻声回答他。
      “谢谢姑娘。”唯冬在夜色里笑着离去。
      无边暗夜,一笑魅人,那位公子可自知?微静摇头往回走。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苏唯冬:白姑娘那时究竟说了什么呢?
    白微静:微静只是和那位大老爷说,微静知道咬伤了他家丫鬟的他自家养的那条狗是被何种毒药毒死的。
    苏唯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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