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 Hufflepuff[HP奥利弗·伍德]》猫村女士

62、暴风雨来临前

　　※本章为伍德视角
　　保加利亚队的媚娃们在赛场中央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她们的皮肤泛着月亮般皎洁的柔光，在她们飘扬的银色头发里，我陷入一种泥沼般极度空洞的巨大喜悦中，随着媚娃的舞蹈越来越快，我渐渐变得精神恍惚，难以听清周围的声音，甚至还纳闷自己胸前为什么一直戴着个绿色三叶草徽章。
　　音乐声结束后我才回过神来，茫然发觉十指指腹完全发麻，就像被毒刺草挨个割过一遍似的，不过我清楚知道自己正身处一座巨大的魁地奇球场中，刚刚只是因为内心涌动着今晚要彻底支持保加利亚的诡异情绪，才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座椅扶手捏得太紧。
　　艾米并没有受到媚娃的影响，还醋意十足地威胁要给我来点洛巴虫的毒液。我试探着把全景望远镜递过去，想顺势牵住她的手，她没有半分想理睬我的意思，双臂抱胸，转过脸去跟旁边的里奥还有阿德里安说话，还偏要讲我听不懂的法语，连爱尔兰小矮妖们在高空中抛洒金加隆她都无动于衷。
　　吉祥物表演很快结束，趁解说员介绍双方球员的机会，我凑到她旁边咬耳朵，“我待会儿会捂好眼睛……”
　　“堵住耳朵才有用。”她嗔怪着瞪了我一眼，“确实不应该给人以‘非人’的考验，有些人根本经受不住。”
　　“瞧，克鲁姆！”我指着场上那个黑瘦的鲜红色长袍岔开话题，“他也许能在爱尔兰队取得领先优势之前捉住飞贼，这样你的队就赢了。”
　　“我的队？你觉得我现在还会支持保加利亚？”她语气里尽是不满，“也不会支持爱尔兰。”
　　艾米早上明明说想看弱队逆袭，但下午根本没买任何徽章、绶带或者国旗之类表示支持的物品，如果不是现在她语气里稍带点愠怒，这副冷静平淡的样子简直不像来看一场万众瞩目激动人心的比赛。
　　“那你今晚要支持哪只球队？”我趁机越过扶手揽住她的背，“英格兰、苏格兰或者威尔士？”
　　“英格兰队输给了特兰西瓦尼亚，苏格兰输给了卢森堡，威尔士输给了乌干达。”她不悦地把手肘撑在扶手上靠近我，“如果我没搞错，今晚已经是世界杯决赛了。”
　　“记得真清楚啊，小姐。”
　　“当然，先生，你都说过好几次了。”
　　“我会听话的，艾米，保证待会儿好好堵住耳朵。”向她恳切表态时，胸前的徽章还不停地尖声叫着爱尔兰球员们的名字，我只好慌慌张张去捂住它，再抬头恰好对上她略带笑意的目光，“奥利弗，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窗帘？”
　　她眨眨眼睛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眼尾笑得比刚才更弯了，轮廓分明的眉弓下那对蓝眼睛被场馆里的光映得闪闪发亮，鼻梁也显得更加窄挺，我可怜的手指再度失去知觉，艰难地握住她肩头。她倚在我手臂上笑着重复道，“我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窗帘。”
　　我鬼使神差地回答她，“蓝色的。”
　　“呃，真是意料之中的古板！比我这个60年代的发型还要古板，希望你的床单不是蓝色的，上面更没有印着一个巨大的普德米尔联队队徽。”
　　“那我明早回去尽快换一条……”我的肠子紧紧绞在一起，难以分清究竟是她哪个动作表情或是哪句俏皮话让我这样张口结舌，“没有队徽的床单。”
　　艾米这次终于拿走了她的全景望远镜，她指着顶部的赛况分析键，“按这里镜头上就会闪现文字介绍，对吗？”
　　“没错，望远镜可以帮你看清场上的情况，不过那个赛况分析实在很没趣，如果你过分依赖它，可能会错过比赛的精彩瞬间。”
　　“怎么会？我前天重读了一遍《魁地奇溯源》，清楚记得那些战术的名词解释，再说他们袍子上都绣了姓氏，我还能把脸一一对应上。”
　　“那些战术名词只能帮助初学者入门，在院队阶段大家照着演练还有点用，在职业比赛中可没法边打球边想着战术，啊，我们接下来用帕金钳式战术来夹击对方追球手吧，比赛节奏实在太快了，观察比赛还有队友协调配合远比……”我还没说完，四只球一下子蹿到空中，随着裁判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了。
　　鬼飞球在双方追球手之间飞速传递，解说员甚至不太来得及喊出他们的名字，尤其是爱尔兰队超一流的追球手们，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好像彼此之间能看透对方的心思。周围爱尔兰队支持者们疯狂的呐喊声几乎要震碎我的鼓膜，前排的巫师都离开座位慢慢靠近看台护栏，后排观众想把球场上的情况看得更仔细些，纷纷站立起来，随着比赛的进行渐渐涌向前排，我们一家也被迫挤到栏杆旁。
　　我把艾米圈在怀里，稍微弯下腰好尽量听清她的嘟囔声，“鹰头进攻阵型？波斯科夫诱敌术？这跟我要的不一样……”
　　刹那间观众席上一片欢腾，解说员激动地叫喊道，“爱尔兰队领先！”斜对面记分板上的比分也迅速变成10∶0。
　　“进球了？我果然错过了！”艾米把望远镜抓在手里泄气地挥动，“奥利弗，我要你，不要这些干瘪无聊的术语。”
　　“你在霍格沃茨都是怎么看比赛的？”
　　她羞涩地吐吐舌头，“我一般只盯着你跟莉莉看，偶尔关注一下找球手，毕竟学院杯基本上都靠飞贼决胜负。”
　　“职业比赛只盯着找球手很没意思，即使世界杯比赛中各个国家队都用上了最快的飞天扫帚，每个人短时间内能辐射到的范围也是有限的，游走球也不会完全按照你的预期路线行进……”我指着逼近保加利亚球门的三位爱尔兰追球手，“你看莫兰跟马莱特现在的位置，如果特洛伊摆脱伊万诺夫的牵制，顺利在两人正下方补位，不需要什么阵型三个人就能形成配合，这个球佐格拉夫很难拦住了，沃尔科夫和沃卡诺夫居然还在费力阻击飞行速度最快的莫兰……进球了！你要是谁都不想支持，就把自己想成非持球方的击球手，预测对方追球手的运动轨迹，想象怎么把游走球打过去，帮助己方的追球手得球，要是看得比赛足够多还能根据他的习惯预测出球方式。”
　　“我试试看。”艾米举起望远镜重新投入进比赛中，五分钟不到，爱尔兰又进了一球，将比分改写成30∶0，她可能找到了观看魁地奇的乐趣，兴奋地在我怀里上蹿下跳。
　　保加利亚队不甘落后，突破重重防守后进了第一个球。双方追球手正紧张激烈地争夺鬼飞球，两位找球手突然在追球手中间快速下落——最后一秒钟克鲁姆停止俯冲，瞬间拉高扫帚柄，盘旋着回到半空中，而林齐则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艾米看着队医冲到场上时小声惊呼，还攥紧了我手腕。
　　“朗斯基假动作——用于牵制危险的找球手，这正是克鲁姆刚刚想达到目的……”我拍拍她发顶，安慰她道，“林齐没事的，俯冲用力过猛了，希望他还能顺利参加下周六我们跟流浪者队的比赛，联赛冠军对我们也很重要。”
　　“但愿他没事……克鲁姆果然还在找飞贼。”我听到艾米的话，把自己的全景望远镜向上挪，克鲁姆在妥善利用林齐恢复体力的这段时间，不受干扰地寻找金色飞贼。
　　万幸林齐重新回到比赛中，接下来的十五分钟，爱尔兰队接连攻进十个球，以130∶10遥遥领先。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保加利亚的球员动作幅度逐渐变大，连续犯规被罚球，爱尔兰的队员也有些沉不住气，双方的球员都表现得毫不留情，连双方的吉祥物都扭打在一起，比赛的激烈程度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
　　爱尔兰连续进球得分，170∶10！克鲁姆忽然再次用朗斯基假动作骗过林齐，当林齐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时，他却高举着右拳轻盈地升到空中，指缝里露出一道金光，记分板上闪动着最新比分——170∶160。我还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艾米就飞快地回身吻了我脸颊，“奥利弗，恭喜你全猜准了！”
　　克鲁姆抓住了金色飞贼，可是爱尔兰队获胜了！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好像都跟我刚才一样暂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嗡嗡声慢慢变得越来越响，最后整座球场里爆发出连续不断的喜悦的欢呼呐喊来。
　　颁奖仪式结束后，我们混在潮水般的人群里离开体育馆，沿着来时那条被灯笼照亮的路返回营地。爱尔兰小矮妖们不停地在我们头顶上往返穿梭，周围实在太喧闹了，远处营地里的歌声和奇怪的撞击声在夜空里久久回响，我想爱尔兰的巫师们今晚绝对不可能停止欢庆胜利。
　　约翰还披着爱尔兰的国旗，跑在前面恶婆鸟一样吵闹，“梅林的胡子，今晚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克鲁姆的两次朗斯基假动作真是太厉害了！”
　　“威克多为什么要这时候去抓金色飞贼呢？为什么不能早点抓到，或者等我们再得二十分！”里奥仍然不解地嚷嚷，“十分！只叫爱尔兰人领先了十分，他真是太傻了！”
　　雅各布跟随着人群大声欢呼，还不忘讥讽家里这两位保加利亚的支持者，“因为克鲁姆是个聪明的找球手，他知道保加利亚可怜的追球手们永远也不可能把比分追上来！”
　　“今天的裁判视力多少有点问题！”阿德里安不服气地说，“至少在对佐格拉夫的那个罚球上明显不公，那只是一个普通的防守动作，奥利弗，你说是不是？”
　　“我觉得那个判罚没有问题，佐格拉夫手部动作确实过大了，”我立刻同他争论起来，“即使完全依据比赛规则，每个裁判的尺度也都是不同的，只要在比赛中对双方执法力度均等就行，明明他被媚娃迷住还试图把她们罚出场那下比较不公正。”
　　雅各布很快就搅进我们的话题里，跟阿德里安就守门员撞人犯规的问题争论了一路。最后我们终于回到了自家的帐篷里，可是谁也不想睡觉，大人们连声催促我们换好睡衣爬上床，可没睡多久我就被艾米叫醒了。她还是睡前那副打扮，我以为她又失眠了，正要询问她有没有带药却猛地发觉四周有点不对劲，营地里的声音彻底变了——兴奋激昂的歌声停止了，远处隐隐约约能听见人们的惊叫声和慌乱奔跑的声音。
　　我匆忙换好衣服钻出帐篷。越来越多的人逃往树林，树林里通往体育场的路漆黑一片，原先照亮道路的彩灯早就熄灭了。借着营地附近几堆仍在燃烧的火焰，我只能看到一大团黑乎乎的影子在远处晃晃悠悠，慢慢朝我们这片营地移动过来，难道是爱尔兰人庆祝到得意忘形了吗？狂笑声跟叫嚷声都听起来醉醺醺的，随着他们的移动越来越响亮。
　　一道绿色的强光忽然在黑夜里闪烁，瞬间照亮了周围，那团影子竟然是一群怪异的巫师。这些人戴着兜帽，脸上还蒙着面罩，我猛然想起了一个叫食死徒的词来，他们高举着手里的魔杖，沿着那些杖尖向上看，有四个挣扎扭曲着的人影在他们头顶飘浮，而且其中两个人影很小，似乎还是小孩子。
　　爸爸只在睡衣外简单加了外套，他正对着妈妈嘱咐，“简，我要去帮部里维持秩序！你们两个带着孩子们快躲到林子里去，聚在一起千万不要走散，等事情解决后我再去找你们！”
　　“我也要去！”艾米挽好袖子，捏着魔杖挡在爸爸面前。妈妈连忙阻止她，“不行，你可别像马琳一样鲁莽。”
　　艾米情绪激动地回答，“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我跑过去拽住她衣角，顺势牵住她的手，“我不拦你，我跟你一起去。”
　　妈妈见我们俩态度坚决，虽说很不高兴但最终也没过多阻拦，跟姑姑带着睡意朦胧的表弟们跑向树林。我们朝迎面过来的游行队伍跑去，魔法部里的工作人员也从四面八方奔向出事地点。
　　我们恰好遇上韦斯莱家的兄弟三人，艾米主动跟其中一位打招呼，“嗨，查理！诺贝塔她最近还好吗？”
　　“不出意外，她下个月就要当妈妈了。”查理回答完才弄清眼前人的身份，“啊哈，你是那位赫奇帕奇小姐吧！”
　　我们不敢放慢步子，一行人并肩小跑着，艾米答道，“已经很久没人这么称呼我了。真希望能有机会亲自养一条火龙，干脆等我到巴西就去偷一个秘鲁毒牙龙蛋出来……”
　　珀西故作严肃正经地咳嗽了一声，“根据魔法部……”查理不耐烦地打断珀西，“好了，韦瑟比，快去通知你敬爱的克劳奇先生吧。”
　　“韦瑟比？千万别走到那一步，珀西瓦尔·切尔维亚科夫先生。”艾米挖苦完珀西立刻转向我，“奥利弗，快问我那是谁？”
　　“好吧好吧，”我无奈地顺着她，“那又是谁？”
　　“那是一位心力交瘁而死的小公务员。”珀西气得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越来越多的巫师混入游行的队伍里，指着空中漂浮的身体大声尖叫着起哄，好几座帐篷被挤塌了，甚至有疯狂的巫师用魔杖把路边的帐篷点着了，连着的几个帐篷都烧了起来，我们慌慌张张用咒语灭火。空中飘浮的那几个人被燃烧帐篷的火光突然照亮时，比尔突然开口说道，“那是营地的管理员罗伯茨先生，另外三个看样子是他家人。”
　　魔法部的工作人员拼命想冲进去，接近中间那些戴兜帽的食死徒，但他们束手束脚地不敢施魔法，生怕让罗伯茨一家掉下来摔伤。我们也只能逆着游行队伍前进，用力挤开醉酒后失去理智的巫师们，这远比想象中的困难。
　　游行队伍渐渐逼近树林，不知是谁的魔杖失控发出一声巨响，杖尖发出的那道绿光霎时照亮了整个夜空，艾米瞬间在我前面施了个保护咒，其他闪避不及的巫师们多少都受了些伤，远处被魔咒波及的几座帐篷轰然倒塌。惊恐的尖叫声接连不断，原本簇拥着食死徒的醉酒巫师们噩梦中惊醒一般叫喊着四下逃窜，魔咒在黑夜里四处乱飞，我们更难接近人群中央的食死徒，身后忽然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在夜空中回荡。
　　没过多久，树林上方毫无征兆地冒出一个巨大的闪着绿光的东西来，那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简直像是一根舌头。骷髅在我们的注视下越升越高，那群食死徒一看见它就匆匆幻影移形，我们还没来及接近他们，揭开他们脸上的面罩，只来得及接住从半空中坠落下来的罗伯茨一家人。
　　骷髅现在已经升得很高，绿莹莹的光照亮了整个树林。大家都有些狼狈，珀西的鼻子歪了，比尔的手臂鲜血直流，查理的衬衫也撕了个大口子。艾米脸色煞白地僵立在原地，“黑魔标记！伏地魔和他的信徒们每次杀了人，都要在空中显示黑魔标记……我爸爸他……”
　　我听到她直呼神秘人的名字浑身颤了一下，脑袋里嗡嗡作响，因为明知她在想什么，才必须要强行打断她，“魔法部的人会处理好的，你只是需要点热茶，还有好好睡一觉，你太久没睡好了。”
　　再回到我们的帐篷已是凌晨三点，妈妈他们比我们先回来，催促着我们再睡一会儿，我已经精疲力竭，可是艾米似乎异常清醒。我跟她在帐篷中央的客厅里互相依偎坐着，她沉默许久才开口，“奥利弗，对不起，今天本来应该是你很高兴的一天。”
　　我没有回答她，只能拥抱她亲吻她，温柔温柔再温柔，让她心里稍微觉得好受一点。后来我还是枕在她腿上睡着了，几个小时后爸爸执勤回来叫醒了我们所有人，这一回没人再提什么不用魔法的事，用魔法把帐篷收起来装回背包里，然后尽快找个门钥匙离开营地。
　　我们俩幻影显形到我家门厅里，魔山一见到艾米就转身往屋里跑，几乎整个胖身子都露在外面，只把小半张脸小心翼翼地藏在椅子腿后面，独独露出一只眼睛谨慎地观察陌生的客人。
　　“也是个笨蛋，躲反了呀。”艾米蹲下来朝她伸出手，魔山这才晃着姜黄色的毛尾巴走上前来嗅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