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 Hufflepuff[HP奥利弗·伍德]》猫村女士

59、玫瑰内部

　　※本章为希尔视角
　　本学年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就要开始了，霍格沃茨几乎所有师生都聚集在球场上观看这场生死对决。斯莱特林在他们球门那一侧，不过绿色只占今天球场的四分之一，我也带着莉莉和凯西去了离格兰芬多球门最近的那个看台，恰好今天奥利弗的朋友们也坐在那里。
　　麦克尔一看到我就往后缩，我干脆绕到珀西身后去逼问他，“为什么你每次看到我就像看到了那个布莱克一样？”
　　“布莱克？”杰夫大声调侃道，“怎么？你是说逃犯也会来看比赛吗？”
　　“说不定就混在观众席的人群里，”我故作神秘压低嗓音，“汉德克就这么写的——要是待会儿场上有人犯规罚了点球，这剧情就更完整了。”珀西似乎想发表点自己的见解，我马上恳切地请求佩内洛让他不要说话，惹得她咯咯笑了起来。
　　“因为……”麦克尔声如蚊呐，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因为你真得很像小学时总欺负我的女生。”
　　“我对着梅林发誓，肯纳先生，我这辈子没踏足过兰开夏半步……”我无奈地抓着头发，“实在不行我替她跟你道歉，行吗？”麦克尔紧张地抓着脸颊，点点头又慌忙摇摇头，眼睛直盯着手里的相机。
　　“说真的，我小时候霸凌过奥利弗的可能性都比霸凌你的高……”我把脸偏向莉莉跟凯西，“我看起来是这种凶神恶煞的人吗？”
　　“绝对没有。”凯西认真严肃地回答，“你只是像麦格教授一样令人敬畏。”
　　“还不如不说呢，凯西。”
　　“小孩子报团欺负别人很常见的，”莉莉把双筒望远镜递给我，“只要你特别，有点跟别人不一样就很容易被盯上，总之还是要像我一样凶狠点才行。”
　　凯西补充说，“不过哪怕你平平无奇，只要生活中出现个和你有关联的东西，这一点点也会成为他们的可乘之机，平日里那些看不惯你比他强的人会借此大做文章。”
　　“其实要像你们说的，这种我也遭遇过。那时候不知道他们哪里学来的，整天追着我……问我是不是穿了双蓝色袜子。”
　　“倒也没说错，艾米，你现在也还是个古板的老学究。”莉莉笑着拍拍我的小腿。
　　“你当时怎么应对的？”凯西越过莉莉伸长脖子追问我。
　　“当然是说谢谢，我小学时的心愿是大学阶段拿到三个博士学位。说我是老学究——这是多么美好的祝愿，当然要马上道谢，后来他们可能觉得我读书读成了傻子，再也没理过我。”
　　“格兰芬多队来了！”解说员李·乔丹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闲聊，他的评论淹没在斯莱特林那侧连续不断的嘘声中。
　　我闻声立即直起身，拿望远镜瞄准格兰芬多更衣室的方向。奥利弗带着队员们缓缓走到球场中央，赛前双方队长按惯例握手，可他跟弗林特彼此用力得都像要当场捏断对方手指似的。比赛刚开始不久，在某个击球手的掩护下，安吉丽娜率先破门，格兰芬多以十比零领先——她激动地绕着球场边缘飞行，拳头在空中欢欣地挥舞，看台上猩红色的海洋兴高采烈地为她高声尖叫着。
　　但我必须说这场魁地奇比赛是我所看过最脏的一场！先是庆祝得分的安吉丽娜差点儿被弗林特撞下扫帚，然后某个韦斯莱用球棒打了弗林特的后脑勺，弗林特的鼻子直撞到飞天扫帚上开始流血，后来斯莱特林的追球手又对凯蒂犯规，害得她弄掉了鬼飞球，只能牢牢抓着扫帚在空中横翻跟斗。
　　霍琦女士吹响哨子，尖叫着陡直上升到他们之间，愤怒地罚了双方犯规队员的球。奥利弗先是大声呵斥韦斯莱，然后咬紧牙关在三座球门前面盘旋，弗林特的罚球并没有得逞，格兰芬多以三十比零领先！
　　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球场上的奥利弗，格兰芬多某根球门柱附近突然有一抹金光闪烁，我脱口而出，“飞贼！”
　　“哪儿？”莉莉没有望远镜就焦急地抓住我的手臂问，“现在就抓住可不妙，狮子至少要领先三十分才行。”
　　“奥利弗旁边！”我刚指完金色飞贼的位置，斯莱特林两个身材高大的击球手就举着球棒逼近啊哈利，斯莱特林队今天为了获胜不择手段，幸好哈利在最后一秒钟拉高火弩箭，两个击球手反而狠狠撞在一起。
　　比分很快变成五十比十，凯蒂艰难进球得分后，两个韦斯莱举着球棒在她周围转，以防斯莱特林们报复。可斯莱特林的两个击球手却趁机双双把球棒对准奥利弗，游走球似乎连续打中了他的胃部，他整个人蜷在扫帚上，痛苦地在空中翻滚起来。
　　我跟霍琦女士一样，被他们气得发狂。“难道比赛规则不是——只有鬼飞球进入得分区，击球手才能用游走球干扰守门员的防守吗？”我瞥了一眼旁边的珀西，压低声音对莉莉说，“待会儿比赛结束我们就去咒掉他们的脸！”
　　“这支斯莱特林队简直是肮脏下……”莉莉看着场上突然止住了话头，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球场上空的哈利，他现在飞得比球场上任何人都高，马尔福刚刚还加速跟在他后面，现在忽然扑身向前，抓住火弩箭的尾部用力向后拉。支持格兰芬多的观众喊得嗓子都哑了——格兰芬多目前领先足足六十分，如果哈利现在抓到金色飞贼，奖杯就会属于格兰芬多。莉莉愤怒地吼道，“罚球！必须罚球！哪有这种战术！”
　　艾丽娅罚球失误，把球发到了离球门好几英尺的地方，斯莱特林全队受到鼓舞很快又追上十分。安吉丽娜奋力从斯莱特林手中抢到鬼飞球，斯莱特林队每一个队员——甚至包括守门员，为了堵住安吉丽娜，都拼了命地加速冲向她。哈利忽然像颗子弹一样飞出冲散斯莱特林队，替安吉丽娜扫清前方的道路，格兰芬多重新获得了领先六十分的优势。
　　哈利刚在空中稳住扫帚，几乎跟马尔福同时看向球场中央离草坪几英尺高的地方——那有个小小的金色闪光点。马尔福先行俯冲，哈利催动火弩箭向下渐渐赶上了马尔福，他还灵巧地躲过了斯莱特林球员向他击来的游走球，双手离开飞天扫帚，全身尽力向前扑去。
　　哈利高举的手里紧握那只金色小球，那小球无望地在他手指缝里拍动双翼。看台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大家喊得嗓子都哑了，支持格兰芬多的人群海浪一样跑下看台，冲过拦板来到球场上。只有包括我们仨在内的少数几个人还安稳坐在看台上，莉莉无情评论，“艾米，你的木头哭得可真难看……”
　　这是一场无与伦比的胜利，奥利弗疾驶到哈利身边，伏在他肩上肆无忌惮地抽泣起来，功劳卓著的球员们被庆祝的人群举过肩头抛向空中。“我们上次赢下魁地奇杯的时候，你明明哭得比他还厉害，莉莉，是谁整夜没睡，反复跟我们陈述进球瞬间的感受？”
　　莉莉顿时不作声了，凯西抢过望远镜观察着球场上的状况，“麦格教授也在哭……天呐，快看今天是邓布利多校长来颁奖。”
　　“你还要待在这里吗？”莉莉诧异地看着正在整理书包的我，“马上要给格兰芬多颁奖了。”
　　“又不是我赢了奖杯。”我耸耸肩，“让他跟朋友们去庆祝吧。”
　　简单的颁奖仪式结束后，奥利弗把奖杯塞进哈利手里，在欢呼声里跳上看台朝我扑过来。
　　“你刚刚受伤了吗？还疼吗？”
　　“艾米，我们赢了。”
　　我们俩几乎异口同声，他没再说话，只是用那双刚被泪水洗涤过的亮闪闪的眼睛凝望着我，我心猛地被攥紧，“千万别做傻事，求你。”
　　“什么傻事？我们终于赢了，艾米。”他没有当众求婚，也没有忘情吻我，只是把我紧紧圈在怀里，汗湿的掌心盖在我后颈上，我们俩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想起里尔克的诗来，敞开的玫瑰不能自己保持下去，玫瑰内部会在时间里逐渐丰盈，直到整个夏天化为一个房间。我也松散地回抱住他，轻抚他厚实的背。
　　这场比赛结束后，距离我们毕业也不远了，我们一群人把余下的时间几乎全都用来准备即将到来的N.E.W.T.考试。凯西N.E.W.T.的五门成绩全部合格，毕业后直接开始在圣芒戈医院轮转实习，如果一切进展顺利，三年后通过考试就能拿到治疗师资格证，莉莉进了霍利黑德哈比队的预备队，奥利弗也成功跟心仪的普德米尔联队签约，另外还有一件值得庆祝的消息，就是巴克比克已经悄悄逃走了。
　　本以为我九月份才去巴西，暑假里还能像从前一样时常跟她们聚会，可实际上我们见面机会并不多。凯西在圣芒戈医院的工作很忙，而八月份魁地奇新赛季正式开始前，各家球队都会出去封闭集训三周，实际上最后只我有点闲暇。
　　八月中旬我终于拿到驾照，就以庆祝为借口强迫凯西和莉莉出来约会。
　　“艾米，这里。”凯西坐在破釜酒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朝我招手，“难得见你迟到。”“刚刚真是一番奇异的经历……”我看着凯西这番休闲的打扮，在她对面坐下来，“本来去见笔友……最后竟然得到一份工作。”
　　她顺手把咖啡挪到我面前，“笔友？你那个古代如尼文笔友？”
　　“对，她竟然是默默然图书公司古代如尼文编辑部的主编，她妹妹甚至是前任魔法部长，”我抿了一小口咖啡，“本来是约好见面随意聊聊，最后她直接带我去办公室来了场面试，她们编辑部里的人都很有趣，我简直是去了一趟德里亚岛，到处都是毛麦克布恩……”
　　“你要接受这个工作吗？”
　　“应该不会，虽然巴诺德女士给我开的薪水会比研究所那边更高……她十年前就想退休回去继承家产，但一直招不到更多新人，还在为手头的项目苦苦支撑。”
　　“那不正好，你留在英格兰我们也能多见面，莉莉去智利集训了好几周，回来就开始忙比赛，我实在很难见到她。”
　　“奥利弗也是，不过他们去的澳大利亚塔肯。”我仔细盯着凯西的脸，“你没睡好吗？感觉黑眼圈好重。”
　　“昨天值班的时候来了一个阿里奥特叶片过敏的巫师，差点休克了……我们忙了一晚上，”凯西懒洋洋地撒娇，“我没化妆来见你真不好意思。”
　　“要是你不喜欢就不化妆，你素颜也好看极了，男孩们活该前赴后继地绊倒在你的石榴裙边。”
　　“不止是不喜欢，也是为了向一起工作的人展示我的劳累疲惫，这样彼此能有共同点。”
　　“要是为了防止别人嫉妒那就没必要了，我非得天天化妆在他们眼前晃悠才行。”
　　“知道啦！”凯西笑盈盈地说，“你第一次路考没通过是吗？难得见你有需要考两遍的试。”
　　“奥利弗也这么说……第一次没通过，重新申请等了足足十天。”
　　“你准备好异地恋了吗？”
　　“已经开始了，他集训的三周每天只跟我说三句话，我想你，我爱你还有……”我无奈地叹气，“对不起，宝贝，我现在得睡了。”
　　“那就换掉算了，我介绍圣芒戈的年轻治疗师给你。”她向我展露出了为数不多的促狭时刻，“奥利弗还没上过场吧？上周跟查德里火炮预备队的那场比赛，莉莉可是已经首发了。”凯西小声嘟囔着，“莉莉她们今天跟普德米尔预备队的比赛也不知道结果怎样。”
　　“希曼之前一直是普德米尔的王牌守门员，霍利黑哈比的预备队很难赢。”我皱紧眉头，“不过普德米尔的预备队今年可太满当了，转正了一个守门员，希曼为了给新人机会退到预备队，给他替补的是莎朗·霍金斯，奥利弗现在只能给替补当替补。”
　　莉莉这时也幻影显形出现在酒吧里，看她这副疲倦的样子应该是输了，我们没聊几句就各自丧气起来，一毕业大家就被各种各样的烦心事淹没，于是我提议让她们陪我去换个发型。像奥利弗这样的替补比赛结束后还要单独加训三个小时，我就给他留言说下午去剪了短发，让他晚饭后再来找我。
　　我父母趁着暑热去意大利度假了，晚上刚洗完澡走出浴室，我就听到奥利弗在楼下叫我名字，只好大声告诉他我在卧室。我正拿大毛巾轻轻拍着头皮，打算吹干头发让奥利弗看看效果，结果他竟然直接推门进来了。
　　我一愣怔，浴巾突然散开掉在地上，我透过面前的全身镜看着他。他还穿着球队训练时的宽松短裤，满脸通红，蓝色T恤没能遮住的脖颈也红透了，“你为什么不锁门……”
　　“因为我们家没有人会不敲门就闯进来。”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对不起。”
　　“不用道歉，是我让你进来的。”我尴尬地说，“奥利弗，你能跟你那个突然精神的小家伙先转过去吗？”
　　他这才如梦初醒般慌慌张张转身往外逃，可没想到他脑门直接啪得一声磕上门框，最后只能把脸埋进臂弯趴在了门框上。我很快吹干头发，换了身睡裙走到门口，“你觉得好看吗？”
　　他扭扭捏捏地转过来，张着嘴巴半天一个词都没有蹦出来，为难地又转了回去，结果再次撞上了门框。
　　“我说的是头发，奥利弗。”
　　他趴在门框上结结巴巴地说，“好……好看。”
　　“看电影吗？下午租了个带子，是伯格曼第一部电影。”我越过他往楼下走，他跟在我身后只轻轻嗯了一声。
　　他僵硬地用双手抓着自己膝盖，不知是我心里动了奇怪的念头，还是我刚洗过澡的缘故，我也浑身汗涔涔的，一直不敢贴到他的皮肤。明明心里有只动物在胡奔乱撞，等电影正片结束开始出演职员表，我才壮着胆子问，“好看吗？”
　　“故事很残酷，能看到点《婚姻生活》的影子，虽然莫妮卡很可爱，不过我更喜欢《祖与占》里的凯瑟琳。”
　　“在他的电影里算是很轻盈的一部了，可我问的不是电影，奥利弗。”他艰难地张开嘴，看着我嚅嗫半天也没说出一个词来，我正要逼问下去却突然停电了，我们陷进一片潮热的黑暗里。
　　我摸索着桌边的魔杖，奥利弗用几乎禁锢的姿态压住我拿魔杖的手，“你要是怕黑，艾米，我今晚可以留下来陪你。”
　　夏天不止会化为梦里的房间，夏天面目可憎还会任性妄为，会在我身体里注入一朵浓云。我在黑暗中慢慢贴近他的面颊，故意凑近他的嘴唇，“我不怕黑，奥利，你明明知道的。”
　　没想到停电事故很快解决，客厅里的灯重新亮了起来。我们此刻靠得太近，彼此的瞳孔显得格外大，我的呼吸转而急促起来，“啊……我现在说怕黑还来得及吗？”
　　他把我扑倒在沙发上，我把他扣在我腰上的手拉到腹股沟上，“虽然不是身体的开关，不过我这里有一颗痣，要看看吗？”
　　“谢谢你的生日礼物，艾米。”
　　“你可不能把这当做礼物，太不礼貌了！”
　　“生日礼物不是那套角驼兽皮的新护具吗？”
　　“你越来越知道怎么惹我生气了。”我挨蹭着他的鼻尖，“生日快乐，奥利弗。”
　　他小心咬住我的耳垂，“我们去卧室吧。”
　　这是个难得的蒸汽腾腾的夜晚，在街头奔跑时连带起来的风也温热，我栽倒在他如沙滩一般温厚柔软的背上，树影婆娑，水光潋滟。我是个天真无忧的孩子，一点也不知道什么是精疲力竭，被昏沉的夏天的热浪推着向前，一级一级攀登着玫瑰内部的山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