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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呼神护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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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为希尔视角
今天是圣诞假期最后一天,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上课,男学生会长要求级长们宵禁前去礼堂开会,安排一些日常工作事宜,尤其是逃犯布莱克威胁之下的夜间巡逻。等我告别奥利弗,从禁林边赶到城堡礼堂时,里面只坐着两位学生会长和几个级长,他们看着我全都露出怪异的目光,我没过多理会径直过去坐在佩内洛跟塞德里克之间。
塞德里克看着我欲言又止,倒是向来开朗的佩内洛立刻笑着问我,“艾米丽,什么时候转院的呀?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艾米丽,你的徽章……”赛德里克指着我小声说,“其实我也注意到了。”
我偏过头扯起校袍领子一看,袍子上的并不是我的级长徽章,而是一枚魁地奇队长的徽章,格兰芬多的红金配色实在是很难不引人注意。我默念了两个咒语,拿魔杖在上面轻轻点了几下,徽章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没有用吗?”佩内洛虚掩住嘴巴低声笑了起来,“看来就是原装的正品。”
我越过佩内洛看着表情严肃的珀西,故意朝她伸出手,“亲爱的克里瓦特小姐,提前恭喜你们了!”
“什么?”佩内洛满脸疑惑回握住我的手,小心晃了两下。
“明天早上你就会听到格兰芬多的守门员死于非命的惊人消息,所以提前恭喜你们在下一场魁地奇比赛中取胜。”我把脸偏向塞德里克,“你们也加加油好吗?我们今年说不定还能夺冠。”
珀西脸色更难看了,连连咳嗽试图制止我的过激言论。我本打算把徽章直接摘下来,可想到奥利弗最后还是决定把它留在衣服上,明明圣诞假期在我家那几天他还很正常,不知道他一开学又跟我闹什么脾气……
第二天一大早,奥利弗跟放假前一样照样在休息室门口等我,他双臂抱胸靠在墙上盯着自己的鞋尖,书包丢在他脚边。他一见我出来就连忙大步走过来,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我直接亲了上去,吻毕才装作对徽章的事一无所知的样子,“奥利弗,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他一愣怔,摇摇头接过我手里的书包。书包被我塞得很满,一副随时要把里面的东西吐出来的样子,毕业前我们必须参加N.E.W.T.考试,我不得不为复习忙碌起来。
我们俩并肩坐在赫奇帕奇的长桌旁,我复习算数占卜,奥利弗拿着一大张羊皮纸画战术图,纸上早就画好了一个椭圆形的球场平面图。他对待魁地奇比赛一向专注认真,可今早他虽然手里做着自己的事,耳朵却像狗狗一样竖起,偷偷观察着我这边的动静。我觉得他这副样子实在很好玩,就不停找借口拍他肩膀,每次他都会先瞪大眼睛紧张几秒钟,可能生怕我质问他为什么偷换徽章,等我说请他帮我做某件事或者拿某样东西后,才如释重负地放松眉头。
“对了,奥利弗,”我再次拍拍他的肩,等他紧张兮兮地转过来我才接着说,“海格需要在4月20号出席听证会,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的人可不像护树罗锅那么讲道理,我每周得找一个晚上去帮他练习一下应对的方法,你想来看看吗?”
“好啊,安排在我们不训练的晚上吧,我陪你过去。”
“你要是一周训练七天怎么办?”
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保证不会的。”
“一周训练七天也没关系,别受伤就行。”我安慰性摸摸他的头发,“我也不能每次都去看你们训练了,晚上还得陪凯西一起复习N.E.W.T.考试,她得着手准备治疗师资格证的考试,等你们训练结束后我再来找你。”
“好,艾米,我……”我见他又想提徽章的事,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打断他,“我今晚就开始去图书馆了,你训练结束后在更衣室等我。四月份全部魁地奇比赛结束后你也得老老实实来跟我学习。”他乖巧地点点头,犹犹豫豫想提徽章的事就又被我亲了一下。
整个早上,每当奥利弗鼓足勇气要跟我谈谈徽章的事,我就会出其不意地亲他,亲完再眨眨眼问他有什么事,这时候他总是会一脸茫然,摸着后脑勺冲我摇摇头。直到早餐正式开始,礼堂里坐满了老师学生,他到底也没问出来。
我假装根本不知道徽章已经被掉包了,举止自然地过完了这一天。莉莉和凯西想要提醒我时,我就告诉她们不要说话,其他人看到我窃窃私语时,我都当做对此浑然不知,结果害得奥利弗一整天都紧张地张望着我,他这样实在像只犯了错的狗狗。
晚上我估摸训练快要结束就只身去了魁地奇球场,格兰芬多球队其他人早就走了,奥利弗独自一人坐在球队更衣室的长凳上护理比赛用具,修剪扫帚尾端斜逸的小旁支,给护具上保养油。
“稍等,艾米,我换掉袍子马上陪你回去。”奥利弗快速收拾好手边的工具箱,走到他的衣柜旁拉开柜门。
我把他堵到柜子边上,点点自己领子上的徽章,“你觉得这个颜色衬我吗?”
他再次瞪大眼睛看着我,长舒一口气,“所以你早就发现徽章被换掉了吗?”
“昨晚一进礼堂就知道了。”我把队长徽章摘了下来,“你知道莉莉刚加入球队时投球命中率有多低吗?”
“一开始?比赛中低于13%,训练中应该远低于这个数据。”他抿着唇回忆,“她最开始走位意识很好,飞行技巧在球队里很突出,就是命中率实在低得可怕。”
我无力地靠在奥利弗衣柜的边缘,“可那时候其他学院球队的男生竟然都在赞扬她,赫奇帕奇的七个女孩拿到魁地奇杯那一年……”
“那一年她的命中率已经逼近50%了,她确实进步神速,虽然我们队的追球手也很出色,但我必须承认莉莉安是现在霍格沃茨最好的追球手。”
“进步了,对吧?那时候那些男生突然就开始嘲讽她,开学列车上还要专门跑来说她是没天赋的女妖,这些人的潜意识在暗示他们什么?或者可以问什么习惯会敦促他们这样?”
“当然是嫉妒啊,她在追球手位置上的能力变得太强了。”
“她之前的表现不亮眼吗?他们当时说莉莉争夺球权的劲头像个男人一样。”我轻哼一声,“像个男人竟然是集体语境下的赞美。”
“她第一次上场查理就注意到了,他当时还说莉莉安很快能成长为难缠的对手。”
“男性评价女性通常会说她美丽可爱身材性感之类,这是一些外在吸引力,与此同时,他们也期待甚至要求女性能够在事业上有所成就,好形成内在吸引力,本质上就是把女性当成一样待价而沽的商品。”
“女性的这番成就却绝不被允许超出他们可接受的范畴——作为一个女性你可以向往天空跟飞行,向往宇宙跟未知,甚至可以勇敢尝试一番,但是不能毫无节制,不能超过他们的水平,最好对这些事不加尝试就放弃,能站在旁边为他们摇旗呐喊,听闻他们的英雄事迹时能够露出崇拜的目光,就像传统上用来匹配男性运动员的女性拉拉队员一样,最好还能在外放美丽性感的同时保持着感情上的矜持羞涩……”
“就像凯西被要求的那样,因为她外表极具亲和力,个性为人又受家庭影响那么友善亲切,所以即使别人说她在男生之间利用自己的外貌便宜行事,她不可以委屈也不可以愤怒,从小到大没有人教她如何处理那些正常情绪。”
“你从来都不是这样的,艾米,你坚定而且自信,我在尽力学习理解你,也一定会支持你。”
“自然也有一套污蔑坚定自信女性的说辞,他们会说像我妈妈那样富有专业精神的女性,她的人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没有尽到做妻子的义务,更不是一位好的母亲,我都没有说她不是好妈妈,他们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如果我换徽章的事让你很生气,艾米,你可以惩罚我,只要别像之前那样不理我就好。”他捉着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搁在他脸上,“珀西说你要杀了我,可你今天又表现得像对那完全不知情……要不你打我吧?”
“不要把任何事都诉诸暴力,”我轻轻拍拍他的脸颊,“而且你竟然一整天都在想我会怎么惩罚你?我明明在哄你高兴,奥利弗,因为你吃醋所以我戴着这个徽章招摇了一整天,给霍格沃茨差不多所有人都看到了……而且你要不要想想我圣诞节为什么要带你回家?”
他按着我的手惊讶地问,“你在哄我高兴?”
“不然呢?你以为我没发现?”我顺手从柜子里取出他的校袍,戴上徽章后又挂回衣架上。他没有回答,只是拦腰把我放在他衣柜边沿,掌心轻轻落在我脸颊上,额头跟鼻尖与我亲密相贴。
“我担心会在爱情里失去自我,真的既恐惧又焦虑,奥利弗,男性几乎天然就不会这样,他们能在自己的亲密关系跟社会身份里切换自如,我却要为被称作你的女朋友而生看似不必要气,一遍遍要求你不许这么说,一遍遍跟其他人强调……”
“我说过不会为任何人改变我的立场,但是我说的这些并不是要证明我观点的对错,而是不希望自己被这些常常不言自明或者已成传统的事物所限制,通过强调这是语言陷阱也让其他女性不再继续被限制下去。我明白在我们的关系里,不能你一个人在努力适应我的各种需求,慢慢为我从空中降落,我曾经把自己比作鲸鱼,所以我会从海底慢慢浮到水面上的,如果你愿意,奥利弗,我属于你,你也属于我,好吗?”
“你也总是在为我让步,我说过希望你是自由的,你不用属于除了你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艾米,但我永远都属于你,永远。”
我心里像是沸起一壶水,水汽夹在我们的呼吸之间鸣响,于是轻吻他的唇瓣又迅速分开,我忽然觉得自己不是处于夜晚而是身在一个午后,阳光温吞地照进厨房,照着沥水架上的盘子,水池里有几捆沾着泥的蔬菜,我暗自腹诽这是多么一个滥俗的桥段,一粒粒的盐从瓶口溜出直往我心里洒,侵蚀我内心的防御,竟然开始渴望能与他有这么平常的一天。
他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收紧手臂追着吻了上来,我双手撑在柜壁上才勉强接住他强烈的情感。他浑身僵硬,动作稍微有些粗鲁,手臂的移动意外拽掉了我刚刚没挂好的校袍,整个袍子都罩在我们头顶,我的身体慢慢向后被纳入这个逼仄的空间里。
他今天的吻格外生涩,他粗糙的指腹小心划过我后背的皮肤,仿佛一阵电流过遍我全身,我浑身颤栗勾住他的脖子,抓住他厚实的背。四肢逐渐开始有些麻木了,简直像用声音交换了双腿的人鱼,每一次唇齿相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他把膝盖抵在我两腿之间,掌心在我身上缓慢游移,用力加深这个吻,加重这个拥抱。一直到蒲绒绒被夹在我后背跟衣柜壁之间,吵吵嚷嚷地跳出我兜帽,我们俩才红着脸分开,整晚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新学期开始了一周,周六拉文克劳跟斯莱特林赛了一场,尽管比分很接近但斯莱特林还是赢了。所以如果格兰芬多下一场能战胜拉文克劳就能跃居第二,奥利弗当机立断把训练次数增加到了一周五次,说是要空出两天陪我,不过其实也就是一天在图书馆补作业,一天在海格小屋。
虽然天气半点都没有转暖,但一月很快就变成了二月。自从圣诞假期结束,奥利弗就放肆起来,手再也没有老实安置在我背上。这周六就要跟拉文克劳比赛了,他一大清早就把下巴支在我肩膀上唉声叹气,手指还揉捏着我腰侧的软肉,“马上要比赛了,哈利还是没有订购扫帚,我们也没法现在就把他的新扫帚拿回来,其实光轮2001的速度跟平衡性也很不错,找麦格教授又会被她大声训斥……好像我说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样。”
“你肯定又说了没头没脑的疯话,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想个办法。”
“我怕你也会训斥我。”他委屈地说,“他们怀疑那把扫帚被下了恶咒,竟然把那把全世界最好的飞天扫帚拆解检查了无数遍!”
“你又说要么抓住金色飞贼,要么死在场上了?”我无奈摇头,“还是说——即使哈利被一把发了疯的扫帚摔死地上你也毫不在乎,只要他下一场能骑着这把破扫帚抓住金色飞贼就行。”
“我错了。”他连连跟我道歉,“我知道错了,艾米,我不应该说那些话。”
“真知错吗?我不信!你当然可以把赢得那个奖杯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但是你不能这么去要求别人。”
“她也是这么说的,然后我问她这东西还要在她手里多久?”奥利弗皱着张脸,学着麦格教授那副严厉的腔调,“只要有必要,伍德!”
“我帮你。”
“要去把扫帚偷出来吗?我们可以一起去。”
“不用那么麻烦,你知道我刚入学的时候,别人在背后怎么议论我吗?我不做表情看着很凶,所以他们都叫我小麦格。”
“小麦格?”他噗嗤一笑,“那小麦格有什么办法对付那个老麦格?”
“明天下午的魔药课后,斯内普会先去给卢平教授送药,今天晚上七点一刻左右会经过二楼变形课教室门口,你只要拖住麦格教授让他们见面就行,同时在斯内普能听到的范围内把你那些混账话再说一遍,最好能提到你们八年没拿过魁地奇杯。”
他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耸耸肩,“不出意外,你的找球手明天晚上就能收到他那把破扫帚。”
一切果然不出我所料,比赛前最后一次训练结束后,哈利带着罗恩在外面试飞那把顶级飞天扫帚,我们在更衣室里聊天。
“我本来希望张的状态不好,可她上一场跟斯莱特林比赛受的伤已经完全恢复了。”奥利弗拆掉腿上的护具,“不过她的扫帚是把彗星260。”
“明天什么都阻挡不了我们!”他给大家鼓着劲,“只要哈利顺利解决那些摄魂怪的麻烦……”
某个韦斯莱抱怨说,“摄魂怪绝对不会再出现了,奥利弗,不然邓布利多非气疯了不可。”
“好吧,但愿他们不出现,”他低头沉思片刻,“不管怎么样,大家明天好好努力加油,回塔楼吧,早点回去……”
我把今晚看过的书塞进包里,“他们出现也没关系,我刚好练习一下我的守护神咒。”
奥利弗附在我耳边轻声说,“艾米,还是别遇上比较好,你上次……”
“艾米丽,能让我们看看吗?”安吉丽娜兴奋地打断我们,“守护神咒!你的守护神是什么?”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它到现在也没什么具体形状。”我摸出魔杖来,“倒希望能是个火龙,鲸鱼或者海豚我也喜欢。”
我找出一段快乐的记忆,念出咒语后魔杖尖端有一个银色的小动物跑了出来,肥长又宽大的耳朵,四条短短的腿——巴塞特犬。
我害羞极了,下意识看向奥利弗,他也诧异地望着我,“帕丁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