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 Hufflepuff[HP奥利弗·伍德]》猫村女士

47、摄魂怪

　　※本章为希尔视角
　　又是一年的九月一日，也是个平常的霍格沃茨开学日，不过今年是我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了。上车后我先拖着行李箱去了列车最前面的级长车厢开会，珀西今年如愿当上了男学生会长，我确信世界上只有佩内洛有跟他交流的耐心……因为听他说话实在是十分无聊。等两位学生会长交待完这学期的任务，我就立刻换上校袍到后面的车厢去清点人数，本想直接去找莉莉跟凯西，没想到赛德里克·迪戈里追了上来。
　　“艾米丽，稍微耽误你一点时间，可以吗？这是我根据你在对角巷说过的内容列出的书单，有一些我记得不太清楚，你再帮我看一下好吗？”赛德里克递了卷羊皮纸过来。
　　前天我在对角巷的丽痕书店偶然遇到了来买书的赛德里克，他今年就要参加O.W.L.s考试了，可能觉得我成绩还算过得去，就随口咨询了我一下关于参考书的意见。我一边帮他核对书单，一边穿过霍格沃茨列车的走廊，“这里面有好几本我都是随口一说，赛德里克，你居然也能记得这么详细，《近代巫术发展研究》这本在图书馆就能借到，随便看看前九章就行了不需要单独买。”
　　他的清单列得非常仔细，一直到级长车厢里我都还没看完，干脆坐下来用羽毛笔增删了一些书目，顺便告诉他有哪些地方有重要的考点，我们一直说到十二点都过了。
　　列车照常往霍格沃茨开去，但是外面的风雨声越来越肆意，四周逐渐暗了下来，车窗玻璃上慢慢凝结了一层浓浓的灰色雾气，车厢里的灯逐渐亮了起来。我正准备带着行李离开级长车厢，却发现列车好像越走越慢，感觉有点奇怪只好交待赛德里克，“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很快回来。”
　　我拉好隔间门站在走廊里，周遭的风雨声更大了，外面的灰雾也更浓了，窗外现在彻底漆黑一片。列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厢的灯瞬间全部熄灭，远处传来行李从架子上掉下来的声音，在学生们的吵嚷声里，我听到好像是有什么人从靠近车头的方向上车的声音。
　　“荧光闪烁。”我轻声念了咒语，魔杖的尖端瞬间发出一团光来。我面向车头方向慢慢抬高魔杖，眼前被照亮的是一个身披破烂的斗篷、几乎跟列车天花板一般高的怪物，它的脸完全藏在面罩之后。有一只手慢慢从他的斗篷里伸出来，那只灰色的手散发出微弱的光，瘦削的手背上结满了血痂，像是什么东西死后又泡在水里直到腐烂。
　　那怪物颤巍巍地抽了一口气，又长又慢，好像努力要从周围吸进某种东西，我在脑海里飞速回想着之前在某本书上看过的内容，好尽快找出对付他的方法来，因为我感觉得到那东西一定不是空气。
　　一阵寒意掠过全身，我的呼吸瞬间凝结在胸腔中，寒意很快就刺透了我的皮肤，狠狠扎进了我的骨髓里，我仿佛被狠狠淹没进冰水一样，杖尖的光慢慢熄灭了。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向后退，想要远离这个庞然大物，但是远处好像有什么很多人在撕心裂肺地尖叫着呼救，还有一个女人凄厉的声音在拼命喊马琳，那哭喊声一直传到我耳边来，眼前好像有谁狞笑着说了一句“阿瓦达索命”，一道绝望的火焰瞬间从我眼前掠过直烧到我身上来，但是我浑身冰冷僵硬，困在原地根本逃脱不开。
　　“昏昏倒地！统统石化！”好像有谁急切地念了几句咒语，可能是赛德里克从隔间里跑出来了吧，连着好几道咒语狠狠砸向前面的怪物。那怪物纹丝不动，我逐渐失去意识向后倒去，但是好像直接倒在了谁怀里。
　　有人接住了我。“谢谢你，赛德里克……但不是这个咒语，不是……等一下，我想到了——摄魂怪。”他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地上，刚好让我能靠在他怀里。我努力摒除耳边嘈杂的呼喊声，搜索出一段足够快乐的记忆来，伸直手臂在空中画了个圈，“呼神护卫！”一道银光瞬间从魔杖尖端发出。
　　夺命咒跟呼救声还一遍遍在我耳畔回旋，等我回过神来，车厢的灯又重新亮起来了。他抓着我的小腿，轻轻扭动我的脚，检查我是不是受伤了，但是他的脸实在太靠近我的膝盖了，灼热的呼吸扑在我皮肤上简直要烫伤我。我再次想起舞会那个晚上他在我身上肆意游走的手掌，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局促地并拢膝盖，又把滑落的裙摆拉回膝头，好尽量遮住自己裸露的皮肤。
　　奥利弗抬起头看着我，“还真是抱歉啊，艾米，刚才那个人是我，不是你嘴里心心念念的赛德里克。幸好没有扭伤，还动得了吗？”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答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慌乱中我勾紧了他脖子，好像是太久没见到的缘故，他整个人都让我觉得有些陌生，但是现在这样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在昏黄的灯光下闻到他的味道，我察觉到自己正变得像春心刚刚萌动的女孩一样羞涩又紧张。明明绷了一个暑假想要冲他大发脾气，想让他把话好好说清楚，但是我面对他却半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而且可耻地再一次对他心动了。
　　对上他探究的眼神，我只好结结巴巴地照实说了，“我只是……太久没见你……有点不太熟悉你的……气味。”他立刻收紧手臂，还把脸凑了过来，我以为他要吻我，所以立刻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他只是把脸颊紧紧贴在我脸颊上，还小声嘟囔了一句，“还真是跟小猫一样！给你嗅一嗅。”
　　我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好了。”奥利弗这才抱着我回了隔间，把我轻轻放在座位上，拿手背轻轻碰碰我的耳垂跟侧颈，“你身上好冷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只觉得他刚刚握过的小腿在发烫，在我这具冰冷的身体上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我这里有巧克力，你吃一块吧。”赛德里克温柔的声音从奥利弗身后传过来，我这才注意到他还在隔间里，连忙向他道谢。奥利弗接过巧克力塞进我手里，又转过身对赛德里克说，“麻烦你去叫珀西过来好吗？珀西·韦斯莱。”赛德里克点点头出去了。
　　“你也得吃一点巧克力才行，遭遇摄魂怪之后对身体有好处。”我刚要分给奥利弗一半，他偏偏直接凑过来捏着我的手，抵着我的额头就着我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大口。
　　奥利弗紧紧攥着我冰凉的手，“怎么回事，你身上还是好冰啊。”他拉出我的行李箱打开，他暑假给我写的那些信被我捆好放在行李箱最上面，我眼看着他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把我的斗篷从箱子里翻出来轻轻盖在我身上。
　　“刚刚那位是你的新男朋友吗？嗯……长得还算不错。”他把斗篷边缘往我身下塞，好把我整个裹住。我摇摇头连忙解释，“赛德里克只是问我关于O.W.L.s考试的事，我帮他看看书单。”
　　“是吗？刚刚叫他名字的可不是我。”奥利弗把我揽在怀里，“那个咒语哪里学会的？就那个呼神护卫。”
　　“蒂娜上上周教我的，就是罗尔夫的奶奶，她以前是美国魔法部的傲罗。”那呼喊声还在我耳畔回荡，我浑身发冷就往他怀里缩，“今天是我第一次成功，念咒的时候需要一段非常快乐的记忆，我刚刚用的是下雪的那段。不过好像魔力太弱了还没有形状，唐克斯的守护神是只野兔，也不知道我的守护神什么样？”
　　“可能也是只小兔子。”
　　“为什么不能是匈牙利树蜂？我最喜欢这种火龙。”我现在半点都不想听到兔子，一听到就心烦意燥，就换个话题问他，“你的俱乐部面试怎么样？”
　　“如果不出意外，我应该会进普德米尔或者龙卷风，其他俱乐部意愿不是很强，但最后结果得到赛季末才能知道，所以也可能最后哪家俱乐部都不要我。”
　　“塔特希尔龙卷风队吗？那家俱乐部也很好，这几年联赛成绩都在前三名。”我把手揣在怀里，尽量让它热起来。
　　“那你呢？还是认定了凯波拉神奇动物研究所吗？”
　　“我已经拿到研究所的录取信了。”
　　“恭喜你，不过其实英国本土也有很多神奇动物值得研究，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奥利弗根本不愿意我离他太远，以防我们再次为了毕业后的事情吵起来，我又换了个话题。“我会再好好看看的，还有一整年呢，其实我也还没有完全定下来。对了，你的幻影显形考试呢？昨天考的吧，结果怎么样？”
　　“下次再考吧，我落下了半条眉毛，被考官发现了。”奥利弗耸耸肩。
　　“那考官还真是严格，半条眉毛都不放过。不过还是严格点好，你要是下次落下半截胳膊怎么办？”我放低重心整个都靠在他怀里，把手从斗篷里伸出来在他脸周围晃荡，“落下哪半条？”
　　他捉着我的手放在了他左边的眉毛上，由着我轻轻勾勒他眉毛的形状，指尖一下子顺着生长的方向从眉心滑到眉尾，一下子又从眉尾扫到眉心，故意把他的眉毛弄得乱七八糟。
　　“哪有人像你这样的，手刚刚摸过地板又来摸我的脸。”奥利弗嘴上抱怨但是也不躲开，甚至还凑近了点。
　　“那又怎样？你躲开不就好了。”我把手整个往他脸上盖，被他拉开后只好拿手指点点他的额头，又顺着他的鼻梁向下，轻轻拨弄他的两瓣嘴唇，戳戳他的脸颊，然后勾着他的脖子正打算亲亲他……
　　“呃，打扰了。车尾刚刚上来了一个摄魂怪，这边有什么情况吗？”珀西推开了隔间的门，身后跟着一位颀长瘦削的中年男人。
　　我坐直后把手缩回斗篷里，“这里也有一个，车厢里的灯熄灭之后从车头那边的门上来的，摄魂怪怎么在阿兹卡班之外还会出现？”
　　奥利弗轻声说，“为了抓布莱克，魔法部一直找不到他。”
　　“刚才是你用了守护神咒吗？”那个中年男人递过来一块巧克力，“来点吧，应该能让你舒服一点。”
　　“我已经吃过了，谢谢您。”我端详着那个男人，他面色苍白而且神情异常疲惫，好像颠沛流离很久了一样。珀西见我看着陌生人愣神立刻介绍道，“卢平教授，今年会教我们黑魔法防御术课。”
　　“你很聪明，我也许应该给赫奇帕奇加上十分。”他温和一笑，“抱歉，我现在要去找一下司机，我们晚上再见。”
　　我连忙向教授致谢，珀西不想看我们俩亲昵，也连忙说有事情要处理，拉上隔间门走了。我瞥了一眼奥利弗，他正盯着我的行李箱发呆，我正要靠过去取暖，他突然问我，“我的信你明明都收到了，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我还以为我的猫头鹰既飞不到巴西雨林深处，也飞不到遥远的多塞特郡……”
　　“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释，但是你的信里半个字都没有提到。”我的记忆又被彻底拉回了舞会那天，刚刚浸没在冰水里的感觉又重新出现了，每一个关节都在隐隐作痛。
　　“我应该解释什么？艾米，你不要就丢这么一句话给我，我完全搞不清楚。”
　　“当然是伊莱扎，还有你对她的感觉。”我尽量让自己平静，“逃避永远不能解决问题，所以你要一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医疗翼吗？我解释过了呀？”
　　“在那之后，也许发生了什么变化呢？甚至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没有啊，再说逃避问题的人根本不是我，艾米。”
　　呼喊声又出现在我耳边，这次是同一个人的声音，但是她喊的不是马琳——而是艾米！我必须得理清当前的状况，“奥利弗，对不起，我有点累了，你先回去吧。”
　　“你不要总是回避问题，我宁可你跟我吵架，艾米，而不是这样尽力保持客气还有温和，我不需要你对我这样。”奥利弗怒气冲冲地对我说，言语之间还带着些许怨气，“我们这样的对话毫无意义，最后什么都不能解决。”
　　我只觉得周围越来越冷了，一气之下干脆跟他说，“好，我答应你，我们把上次没吵完的架吵完吧，就从现在开始。”奥利弗怒视着我沉默了好久，最后直接离开了这个包间。
　　列车到站后，我跟随人流离开车厢，路上还能听见海格呼唤一年级的声音，进入七年级马上毕业的感觉立刻真切了起来。我拉着行李箱快走到凯西跟莉莉旁边的时候，奥利弗跑了过来，半句话没讲，只塞给我两盒巧克力。
　　“这是你们俩全新的——虐待我们的方式吗？”凯西把我拉上马车小声揶揄我。
　　“不是。”我把身上的斗篷裹紧了一点，“我们正在吵架。”
　　“啊？为什么吵架？你们舞会那天到底干……”莉莉还想接着问，被凯西死死捂住了嘴巴。
　　我意识到必须得找人问个清楚，马车到校门口时，我没有继续往城堡走而是拦住了斯普劳特教授，“我想见见邓布利多校长，离晚宴开始前还有一段时间，是关于列车上的事。”
　　斯普劳特教授带我来到校长办公室的塔楼，她对着门口的石兽报出了口令，最后我独自登上了石兽身后的自动旋转楼梯。
　　邓布利多校长见到我似乎并不惊讶，微笑着请我坐下来，也递过来一块巧克力。“希尔小姐，我听卢平教授讲你在列车上成功使用了守护神咒，非常了不起。”
　　“谢谢您，我在火车上已经吃过巧克力了。我想卢平教授应该也告诉您我们在列车上遭遇摄魂怪的事情了吧。”我无暇欣赏这间宽敞漂亮的圆形房间，不过我很快注意到分院帽已经不在架子上了，“教授，我想您绝对不愿意错过分院仪式，所以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希望您告诉我马琳是谁？”
　　“抱歉，孩子，这个问题我无权回答。”
　　“好吧，我猜也是这样，那我换个方式问您，您跟我爸爸之间是不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我只是向威尔承诺，你在校期间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事情如我预料般发展反而让我更加不安起来，“谢谢您的坦诚，其实我还有一个关于您的问题，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方便问？”
　　“没关系的，我会尽我所知来回答。”他在我咄咄逼人的连环发问下依旧和蔼可亲。
　　“是这样的，邓布利多教授，我不知道该如何清晰表达，但是我感觉到了一些残酷的变化，正在我的生活里悄然发生，不仅是我的家人和朋友，乃至整个巫师世界，您是我们最信赖的人，我想问您会一直在我们身后吗？”
　　“抱歉，这些我也无法预料。”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儿，“但是你要相信，你的朋友们会一直在你身后。”
　　我麻木地陷在椅子里无法动弹，邓布利多突然语气轻松地说：“你是第一个成功使出守护神咒的七年级学生，我可以给你一个奖励，教你一个守护神咒的特殊用法。”
　　“好，谢谢您的安慰。”但是我心里并没有被安慰到半分，离开校长办公室后，我径直返回寝室躺在床上，一种无力感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