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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塔特希尔龙卷风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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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为伍德视角
“奥利弗,快醒醒!你怎么连衣服都没换!”珀西挨个拍打着四柱床叫我们起床,“杰夫!麦克!起床了!赶快收拾行李,十点多了!我们已经错过了早餐,待会儿可能连列车都要错过了!”我被珀西吵醒,赶快爬起来收拾行李,脑袋里昏昏沉沉的,难道是昨晚蜂蜜酒或者黄油啤酒喝多了吗?还是不小心喝错了其他高度数的烈酒?
我们拉着行李急急忙忙往校门口跑,虽然我们还不算最迟的,不过也只在最后一节车厢里找到一个空着的小包间。他们三个一钻进去就嚷着舞会结束太晚困到不行,很快就靠在座位上睡着了,我百无聊赖也干脆靠着椅背睡了一会儿,没想到再醒过来已经到了伦敦。
我连忙下车去找艾米,幸好她没直接离开,而是站在月台上等着我。“奥利弗,想好怎么跟我说了吗?”艾米莫名其妙问了我这么一句。
“嗯?”我虽然一头雾水,不过确实有件盘算了很久的事想问她,“俱乐部的面试八月下旬基本上就都结束了,你那时候应该差不多从巴西回来了吧。暑假要不要来我家玩一两周,我家周围景色很好,还可以去山里看日出日落,里奥他们可能有点吵,但我父母都很好相处的。”
“八月末吗?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什么时候回来,我定好时间了再给你写信,”她认真地盯着我,“然后就……没有了吗?”
嗯?这好像是个致命问题,我应该怎么回答呢?我忘记了答应过她的什么事吗?我一时之间被艾米问懵了,她也只是低着头叹了口气,“算了,等你想好了再说吧。”她从肩膀上取下蒲绒绒塞进我手里,“我待会儿回家收拾好行李,立刻就要去机场了,所以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噗噗,她没法带上飞机。”
“好啊,当然可以。”
“你应该知道怎么喂蒲绒绒,保护神奇动物课都教过,也不用特别仔细照顾,她很清楚怎么喂饱自己。唯一需要提醒你的是她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去钻垃圾堆,所以每天早上洗漱顺便把她也洗一洗,她老是不管不顾,随便就钻进别人的衣服还有被子里。”
我把蒲绒绒塞进上衣连着的帽子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那假期愉快,奥利弗。”我刚想抱抱她,她却拉着箱子转身就走了,没走出去两步她就停了下来,撒娇一样原地跺跺脚,又气鼓鼓地跑回来。
“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我把她拉进怀里,弯下腰凑近她的脸,“艾米,我们两个月不能见面了。”我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小心地贴了一下,她好像昨晚没有睡好,眼睛里的红血丝很重,眼皮也稍微发肿。最后我们松开彼此的时候,她突然没头没尾地说,“我们不可能用吻解决所有问题,奥利弗,就像不能用结婚解决感情问题,然后用离婚解决婚姻问题一样。”
暑假里,我每周都会给艾米写封长信汇报噗噗在我家的日常生活,还有我在联盟球队俱乐部试训的情况,但她就像在巴西的雨林里彻底消失了一样,一封信都没有回复过我。这完全不符合她一贯的行事风格,再加上她临走之前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实在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我生日那天早上还是收到了她的信和礼物,当时天还没亮,有一只陌生的猫头鹰用力敲打我卧室的玻璃,把我从睡梦中吵醒了。
亲爱的奥利,
生日快乐!很高兴能收到你这么多的信,我的假期可不如你的这么精彩纷呈,几乎每天都努力在原地保持静止,为了扎实基础,观察的也是最最普通的绝音鸟,我原本以为能在美洲看看雷鸟之类比较珍稀的神奇动物。
凯波拉神奇动物研究所的研究员们前期已经完成了记录巢穴位置之类的基础工作,我现在每天要做的就是观察并且记录它的飞行状况,要把飞行的各个环节在地图上尽可能详细地标记出来,飞行速度、高度、加速情况、转弯、植被等等,雨林里的植被种类实在是太多了,我花了很长时间去研究,要是它在飞行过程中伺机狩猎,我还需要记录猎物状态详情、报警干扰者详情、绝音鸟反应之类。
在完全的自然环境中,我们很难设计出完美的方案,只能这样苦苦积累,但是从统计学角度来讲,这些动物行为观察记录得越详细,样本量增加到一定程度后,也更有利于发现其中的规律。不过我必须得承认,雨林里的普通动物种类更加丰富也更加吸引我,有一种叫烟悲雀的青灰色小鸟,个性古怪喜欢独来独往,但是遇到危险的时候会露出自己金黄色的绒毛,伪装成毛毛虫来躲避天敌,我在信纸背面画了一张示意图,画技很简陋但愿你能看懂。
我在研究所附近的纪念品商店里买到了一个金飞侠的标本给你做生日礼物,虽然只是个复制品,但还是衷心祝愿你们能夺得今年的魁地奇杯。另外,如果一切顺利,8月15日我应该就能回英格兰,但是很抱歉不能答应你的邀约,暑假的最后两周,我要跟罗尔夫一起去多塞特郡拜访纽特·斯卡曼德先生。
我们开学再见,希望你到时候想好怎么跟我说了。再次祝你生日快乐!
想念你的,
艾米
魔山正坐在床上,把蒲绒绒当毛线球一样来回扒拉,我把金飞侠跟约瑟夫·哈特的球员模型摆在一起,从床上抓起噗噗,“布丁!你看她并不是没法写信,是不是!所以你说艾米是不是故意一直不给我回信?她到底想让我说什么?我是不是什么地方惹到她了?”蒲绒绒当然没有办法回答我,哼哼唧唧着滚到枕头旁边去了。
趁爱折腾的表弟们还没醒,我打算下楼吃过早饭后去外面飞一会儿。爸爸坐在餐桌旁怒气冲冲地翻着报纸,“福吉这老狐狸成天在对《预言家日报》说些什么?”
“你们都说他疯了,谁能告诉我什么样的疯子聪明到能从阿兹卡班越狱?”妈妈也小声抱怨着,“他到底要到哪里去?我现在天天为家里人的安全提心吊胆。”
我接着妈妈的话茬问,“那个西里斯·布莱克还没抓到吗?”
“已经好几周了,我们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没追踪到,但是他逃出来为了什么我们还不清楚吗?当然是为了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爸爸把报纸放在一边,“奥利弗,你这周去喜鹊队的面试怎么样?喜鹊队这几个赛季状态都很好。”
“目前来看还是普德米尔跟塔特希尔龙卷风队的意向比较强烈,他们的预备队里好像比较缺守门员,其他几家俱乐部的回复还比较含糊,但是最终结果都得等这个赛季末才能知道。”我在餐桌旁坐下来,夹了点煎蛋到盘子里。
“我看你还是选塔特希尔龙卷风吧,龙卷风队发展势头好一点,普德米尔这几年联赛表现实在很差劲。”圣诞节假期的时候,我就跟爸爸为了进普德米尔打魁地奇的事吵了一架,他今天又旧事重提,刻意贬低起普德米尔来。
“我知道你是波特里骄子队的球迷,可联赛这么多年从没有哪个球队能一直保持优胜的,而且我从小就支持普德米尔,爸爸,你一直知道的。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在霍格沃茨读书时最喜欢普德米尔的守门员约瑟夫·哈特,怎么到我进普德米尔打职业比赛就不行了?”
“一般喜欢某个球员确实就会支持那支球队,但支持球队跟为球队效力完全是两码事……”爸爸接着要说下去,立刻被妈妈打断了,“好了你们两个,大早上的不好好吃饭!”
我干脆说自己吃饱了,抓了两片吐司直接跑回卧室,继续设计新学年的魁地奇训练计划。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妈妈来敲门找我,还把一个蓝色丝绒的小盒子放在我面前示意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小小的塔特希尔龙卷风队徽章,精巧的天蓝色徽章上有个字母“T”。
“欸?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是龙卷风队的球迷,我记得你好像一直支持霍利黑德哈比队。”
“不是球迷的徽章,仔细看看,”妈妈把徽章推了过来,“这是球员的纪念徽章,我今天把它送给你。”
“你以前是……龙卷风的……”
“追球手,我毕业后就进入龙卷风队做了预备队员。”妈妈笑盈盈地说,“要知道当时在霍格沃茨院队表现出色的魁地奇球员都多少有过成为职业球员的想法,我们七年级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你爸爸就当着全校的面向我求婚了,你知道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吗?”
“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你做过职业球员,从没有人告诉我……”我还在默默消化球员这个惊人的信息,对父母爱情故事丝毫提不起兴趣,“求婚一般不就是说我很爱你,你愿意嫁给我之类的吗?”
“怎么会有人愿意答应你这种告白?”妈妈撇撇嘴,讽刺我毫不浪漫的语言,“你的女朋友真的有名字吗?我是说她确有其人吗?”
“妈妈,我们在说龙卷风队的追球手……”
“他求婚的时候说,我会承担你选择失败的风险,简,你愿意跟我共度余生吗?不过我听说威尔熬夜帮他准备了很多麻瓜情诗但是他太紧张了没用上,总之你爸爸决心承担起家庭责任来,最终放弃了职业魁地奇道路去了魔法部工作,而且一以贯之地支持我的理想,所以我们一毕业就订婚了。”
我有些困惑,“但是两个人都去俱乐部参加职业比赛,这跟结婚并不矛盾吧。”
“生活可没那么简单,奥利弗。我们结婚是71年,结婚的契机很简单——我怀孕了。”
“等……等一下,71年?我怎么不知道家里还有一个孩子?”
“上个冬窗我刚从预备队转正,在替补席上坐了几个月,那次可是我在联赛比赛中第一次首发上场。可那天下着大暴雨所以视线严重受阻,我意外被游走球击中掉下扫帚流产了,你姐姐根本没有正常出生,而且月份大了也不显怀,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妈妈竟然轻松地笑了,我脑海里瞬间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那场是跟普德米尔的比赛?”
“是的,所以虽然你爸爸以前一直是普德米尔的球迷,但是现在却这么抵触你去普德米尔。”
“那后来呢?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的事,而且我看过很多赛事记录不记得有你的名字啊?”
“坎贝尔——我参加比赛当然用原来的姓氏。我后来继续回去打球了,但我身体跟精神上双重的损伤对我状态影响很大,我一直到退役也只是替补追球手。罗伯当时为了我们未来更长远稳定的生活放弃了这条路,所以我希望你们之间不要再为此争吵了……大家希望能听到的是无名之辈努力奋斗成为冠军的故事,但是现实里往往都是天才选手努力奋斗成为冠军的故事,哪怕像遭受诸多非议的哈特也是因为才华出众每次都上场才有被非议的机会,球场上最多的就是我这种籍籍无名的……即使拼尽全力也熬不出头的人。”
“简·坎贝尔……你退役是……75或者76年吗?”1976年8月16日,我出生了。
“对,76年,我发现自己再次怀孕了。”
“这很不公平,妈妈,如果没有我……你可能还会有别的比赛机会。”
“你是说我当时应该把你打掉吗?你知道生育意味着什么吗?我确实应该要个女儿的,多少还贴心点!”妈妈连连叹气,“所有人都以为我被魁地奇深深伤害到了,从不敢在我面前提当年的事,但是我之所以把跟魁地奇有关的一切都锁了起来,只是想让那段时间的记忆好好保存起来,然后投身到平凡的生活里。我很想从头认真做一次妈妈,我知道自己怀孕那一刻,就觉得自己的人生是时候打开新篇章了,我很渴望这种平静又满足的生活,而且我的身体也不再适合在魁地奇球场上熬下去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你其实也反对我走你的这条路吗?”
“不,我支持你成为职业球员,去龙卷风去普德米尔哪怕去海德堡猎犬队都随你,你爸爸的意见根本不重要,你这辈子又不是只活二十年。”妈妈说完就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愣在原地很久,瞬间我想起曾经跟艾米讨论过的那个高尚的爱来,直到魔山跟噗噗互相撕扯皮毛打了起来,我才回过神来。今天的事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最后我给艾米写了封信,不过很可惜这封也石沉大海,我只能用猫头鹰根本飞不到多塞特郡来安慰自己。
很快就又到了新一年的开学日,我早早在列车上占了个隔间,看窗外送行的家长跟吵闹的低年级学生们依依惜别,肥嘟嘟的宠物猫在人群之间蹿来蹿去。这是我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了,也是我做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的最后一年。
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拉开隔间的门在我对面落座,安吉丽娜跟艾丽娅紧跟着也拖着行李进来,凯蒂经过我们包间时还特意探头进来,“各位,这是格兰芬多的更衣室嘛,需要叫哈利过来吗?我看到他往最后一节车厢去了。”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我还没有那么残暴。”我不耐烦地对她说,“不过你提醒了我,留下吧,待会儿开个作战会议?”
“不了不了,我这就走。”凯蒂连连摆手,逃离了这个隔间。
“你们刚刚看到我们的新男学生会长了吗?他在月台上一看到那个长卷发的拉文克劳,整个脸突然变得跟头发一样红。”安吉丽娜可能是因为从没见过珀西这种样子,描述时的表情十分夸张。
“是不是还像公鸡那样昂首挺胸的?他恨不得让所有人看到他的男学生会长徽章。”某个韦斯莱开始取笑他的哥哥。
“整个假期他在我们面前把那个徽章擦了至少二十遍!要不是妈妈发现了,我们已经把他关在金字塔里了。”双胞胎齐齐耸肩,本以为他们要接着挖苦男学生会长,结果他们俩突然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门凑近我,那眼神简直在说我们并不打算保密只想让大家听得更清楚罢了,“我们假期去了埃及,奥利弗,你知道吗?”
我轻轻点头,韦斯莱先生抽中了《预言家日报》的金加隆大奖,暑假里全家去了埃及旅行,我有在报纸上看到报道还有合影。
“查理当然也在,他猜到你当上了魁地奇球队队长。”一个韦斯莱说。
“他问我们,奥利弗跟那位赫奇帕奇小姐在一起了吗?”另一个韦斯莱说,“查理还说……奥利弗当时还拿什么找球手搪塞,他明明是对那个赫奇帕奇的女孩子……”
“一见钟情!”双胞胎异口同声后咯咯笑了起来,像是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两个女孩子顿时也笑成一团,我把脸别向窗外,期待他们把话题从艾米挪回到埃及游上,但是事情并不能让我如愿,十一点列车开动后,级长们要清点各学院人数,她难免要经过这个隔间。
“奥利弗,人来了哦。”艾丽娅突然叫我,她的位置最靠近隔间的门。
艾米已经换好了校袍,头发又像我们刚认识时那样高高束成马尾。她身边跟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看样子似乎是赫奇帕奇的新级长,她没有朝我这边看一眼,而是低头翻着手里的一卷羊皮纸,那个男生一直微微躬着身听她讲话。车厢里瞬间响起一片起哄声,我瞬间感觉周围坐着的并不是球队的队员们而是隔壁斯莱特林来挑衅的弗林特。
对了!这不就是我前天在对角巷看到的那个男生嘛!那时候我在魁地奇精品商店门口欣赏火弩箭,一回头就看到他抱着一摞书跟着艾米从丽痕书店走了出来,我眼睁睁看着两个人一起进了维泽埃克魔法用品店。
推着手推车兜售东西的女巫已经经过很久了,时间早就过了十二点,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级长车厢那边找她。火车继续往霍格沃茨开去,但是雨下得越发大了,风用力地嘶吼着,车窗玻璃慢慢被一种浓稠的灰色拢住,车厢的灯逐渐亮了起来。列车好像越走越慢,我手心里的蒲绒绒突然躁动起来,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揶揄目光,我立刻就起身去找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