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 Hufflepuff[HP奥利弗·伍德]》猫村女士

42、伊莱扎

　　※本章为伍德视角
　　我忍不住环顾礼堂四周色泽鲜艳的装饰品，“墙上这都是些什么？”
　　“洛哈特弄的情人节惊喜，他刚刚还鼓励大家向斯内普教授请教爱情魔药的制作方法，”麦克尔声音微微颤抖着，“我忍不住代入了那个场景……太可怕了，老蝙蝠可能会当场灌一瓶毒药给我。”
　　“麦克尔，爱情魔药是霍格沃茨明文规定的违禁品。”珀西义正辞严地说道，“即便有人做出来了，我作为级长也不会视若无睹。”
　　杰夫听完立刻呛他，“得了吧，珀西，谁会拿着违禁品到你面前晃？没人会那么无聊。”他突然想起来什么，高兴地补充说，“不过也不都很糟糕，洛哈特弄了十二个矮人帮忙递送情书，我打算多写几封送出去，今天总有人会回应我吧。”
　　我注意到对面长桌上艾米变幻莫测的表情，就倒了杯牛奶随口问杰夫，“情书？你之前约会的那个拉文克劳女孩呢？”
　　杰夫长叹一声，“分手了，女孩子的心思太难懂了，而且动不动就吃醋，这种感觉……你应该明白吧？”他朝赫奇帕奇的长桌努努嘴。
　　“我好像从没见过……”我认真回忆了一下有没有见过艾米吃醋的样子。
　　“没有吗？那可能说明她没那么喜欢你……”杰夫嘲笑我，“不过像你这样做了魁地奇队长的帅哥也有这样的困扰，我就放心了。”
　　艾米也会吃醋吗？我印象中她几乎是完全的理智派，可能是受了她妈妈的影响，她人生的至高信仰是公正、平等跟理性，就算是惩罚斯莱特林的学生还会先扣自己学院分的那种。她总是害怕自己说出的话或者做出的事不够正确，最后往往像大人一样说教起来，她尤其担心自己的决定会伤害到别人，经常一个人反复纠结犹豫。
　　艾米突然指着墙上，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向我，还拼命朝我摇头。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我想到洛哈特那些矮人才朝她笑笑，表示我不会搞这种“惊喜”给她，可惜一直到今天的课程全部结束，我才真正领悟到艾米的惊恐。洛哈特的矮人们不仅在人群里来回穿梭递送情书，甚至还会不顾场合地大声把情书唱出来！晚餐时分，韦斯莱双胞胎向我们绘声绘色地讲述哈利为了躲避矮人，书包被撕裂成两半，整个人被扑倒在地的故事，更惨痛的是哈利最后还是当着大家的面听完了整首情诗。我肆意嘲笑别人遭遇的时候完全没预料到晚餐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我想着先去长桌那边告诉她一声我要先去球场了，可是今天她们学院氛围怪怪的，我一靠近赫奇帕奇们就窃窃私语起来。
　　“伍德！下一场你们要是敢输给拉文克劳，我会对你施最毒的恶咒。”帕尔压低声音威胁我，今天她跟琼斯都坐在艾米对面。
　　我不服气地说，“应该是你们下一场不要输给斯莱特林才是，我们球队才不会输给拉文克劳。”
　　“好了，别争了。”艾米扯着我袖子，我就顺势在她旁边坐下来，她小声对我说，“我待会儿跟韦斯莱双胞胎一块儿去球场。”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喂！奥利弗·伍德！”一个脸色阴沉的矮人就拨开人群，挤到了我旁边，“我有一个口信要亲自传达给奥利弗·伍德本人。”左右两边狮院跟獾院想要看热闹的学生纷纷停止了往嘴里塞东西的动作，连远处鹰院跟蛇院长桌上都有人站起来了向这边眺望，可能是为了弥补白天没能亲自见到矮人传口信的遗憾。
　　“别在这儿说，我们换个地方。”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希望这个矮人至少别在艾米面前传信，但是矮人丝毫没有理会我恳切的语气。我想到哈利今天落荒而逃的下场，决定放弃挣扎，别过脸去定定地看着她眼睛，想等这几十秒的酷刑过去。
　　艾米似乎是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个矮人，“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我拼命拒绝，死死攥住她的手。那个矮人终于还是缓缓拨响了竖琴，“这是一封送给你的带伴奏的情书：我不能给你人们所谓的爱情，但不知你能否接受……”矮人发音很不标准，而且为了配合他毫无韵律感的伴奏，每个句子都被拉得很长。
　　艾米听完第一句后表情一愣怔，然后完全准确地快速念出了接下来的内容，“这颗心对你的仰慕之情，连上天也不会拒绝。犹如飞蛾扑向星星，又如黑夜追求黎明。这种思慕之情，早已跳出了人间苦境！”
　　“这是你安排的？”我惊恐地指着还在唱歌的矮人，顺便在脑海里飞快地反省了一下最近除了约会迟到，是不是还有其他地方没做好才招至这样严酷的刑罚。
　　“当然不是，你不用紧张。”她轻轻耸耸肩，“雪莱那本诗集我恰好罚抄过，准确来说这半首诗其实是给我的。”
　　“给你的？”我一头雾水，顿时没有了被矮人拦住唱歌的尴尬。
　　“没错，”她轻轻拍拍我的手背安抚我，“我待会儿再给你解释。”
　　幸好矮人的歌总算结束了，我逃到魁地奇球场的时间甚至比平时还早一些。球场上空荡荡的，我打算换好护具后先绕着球门做一会儿热身运动。
　　“伍德！今天你一个人来训练吗？”有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一年级的伊莱扎拎着一把旧扫帚跑了过来——就是上次我在楼梯上拉了一把的那个格兰芬多，她最近还老来看我们训练。
　　“你好，”我礼貌地回答她，“我们球队马上要开始训练了，如果你想练习骑扫帚最好去外面的草地上。”
　　“是这样，我想请你帮我看看我现在飞得怎么样？”伊莱扎低声请求道。
　　“好吧，你飞一圈我看看。”
　　伊莱扎轻巧地绕着半场快速飞了一圈，然后做了一个高速俯冲，最后稳稳地停在我面前，“你看我现在怎么样？”
　　我客观评价道，“还可以，高速飞行的时候注意转弯就行了。”
　　“刚刚在礼堂里，我听到那个矮人的歌了，”她突然绕过了飞行的话题，“你……是怎么想的？”
　　提到礼堂里的矮人，我后背一凉，“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哦？”伊莱扎的表情有点奇怪，不过我无暇细想。
　　“我们马上要开始训练了，”我转身往更衣室走，“你赶快去外面吧，不要在球场逗留。”可是我刚进更衣室，就听到了外面的呼救声，只好急匆匆抓着扫帚跑了出去，伊莱扎正单臂挂在扫帚上，在高空中晃来晃去。
　　“尽量尝试用两只手抓着扫帚，不要慌。”我连忙飞到她旁边，不过她上肢力量可能不够用了，我只好伸手过去，“算了，抓住我。”
　　她本来只是用悬空着的手抓住我的手腕，但是当我准备帮她重新回到扫帚上时，她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扫帚，一瞬间她的两只手都紧紧抓着我的右臂。我感觉右臂的关节轻微响动了一下，扫帚就猛地失去平衡朝右边疾速坠下去，我尽量用左手重新控制扫帚，但是下坠的速度太快了，只能在接近地面时尽力把她甩向球门附近的沙地，最后连人带扫帚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似乎是昏过去了，可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了艾米的声音，她轻轻摇晃着我，“醒醒，奥利弗，快醒醒。”我的声音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竭力想要重新坐起来时，才发现右边缠着绷带的手臂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大概是刚刚撞到地面时断掉了。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欸！我的扫帚没事吧？”
　　“放心，扫帚好得很。”凯蒂大声回了一句。
　　艾米扶我坐起来，着急地问，“现在除了右边胳膊，还有哪里痛吗？”
　　我活动了一下其他位置，“还好，伊莱扎呢？”
　　“她没什么事，艾丽娅已经陪她去校医院了。”安吉丽娜拄着扫帚站在一边，“你要不要站起来试试，还能站起来吗？”
　　韦斯莱双胞胎扶着我慢慢站了起来，只能说幸好我掉在了相对柔软的草地上，不然半个月之后的比赛就彻底完了。艾米见我还能正常走路，就自作主张解散了球队，“我陪他去校医院就行，你们都回去玩吧。”
　　去校医院的路上，我问她，“刚刚你为什么说口信是给你的？”
　　“她说她的爱更高尚，连上帝也难以拒绝——这可不就是给我的。”
　　“世上真有更高尚的爱吗？”其实我意识到喜欢艾米之后，就对她充满占有欲，对她周围的人也充满嫉妒心，还有一种不可控的想要为所欲为的情绪被我小心隐藏起来，这确实可能是一种不够高尚的爱，甚至可以说是卑劣，我其实到现在也不是很懂如何去爱，更无从得知什么是更高尚的爱。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应该留下名字，不然你要怎么回应？”她整晚表现得都很冷静，没有半点在吃醋的样子，甚至也不太在意今晚的那场闹剧。
　　因为有两个学生被石化了，为了阻止好奇的学生们排着队跑到校医院来围观，所有病床旁边都挂着一圈白色的帘子。庞弗雷女士好像对我们这些魁地奇队员受伤已经见怪不怪了，她迅速用咒语修复了我断掉的手臂，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夸奖艾米聪明，夸她临时包扎的咒语用得非常好。
　　我今晚必须在校医院过夜，艾米把睡衣递过来还不忘挖苦我，“格兰芬多的队员们会很高兴，周末整整两天都不用参加魔鬼训练，不过戴维斯可能会惋惜地捶桌子，毕竟下场比赛守门员竟然还是你……”
　　“换睡衣吧，傻乎乎的等我帮你吗？”艾米直接钻到帘子外面去了。我刚把睡裤套好，突然听见她说话的声音，“我马上就走，你可能要稍等一下。”
　　“嗯？你现在就要走吗？”睡衣实在没办法自己穿，我连忙叫住她，“帮我一下。”
　　“我晚上还要去夜巡，确实得早点走了。”她帮我穿好上衣，扣好扣子后亲昵地环住我脖子，还把脸埋在我肩膀上。我用健康的左手回抱住她，只听到她小声说，“赶快好起来吧，好好地用两只手抱我。”
　　艾米掀开帘子出去时，我才发现外面确实还站着个人，她前脚刚走，那个人就立刻进来了。我客套了一下，“伊莱扎，你没事吧。”
　　“我只是一点擦伤，但是你的手臂……对不起……我今天……太紧张了……我不应该放开自己的扫帚……”伊莱扎低着头，小声呜咽着。
　　“大晚上不要在校医院里哭，庞弗雷女士会不高兴的。”我掩好被子做足了要睡觉的样子，“我没事了，你回去吧，我想你应该不想被级长们抓到夜游。”
　　“其实……今天晚上的那封情书是我送的。”她调整了半天情绪，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我很想知道你的答案，你今天也看到了，我飞行技术不比她差的……”
　　“飞行技术？艾米骑飞天扫帚方面的天赋确实是远远不如你，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会是个飞行好手。”我强行打断她的话，“不过说实在的，其实她现在也没进步多少，那点飞行技巧只能算是勉强够用而已，她要是自己一个人大雨天飞出去，我都会担心她是不是可能从扫帚上掉下来。”
　　伊莱扎好像完全没明白我的意思，“你也这么认为对吧，而且我们之间更有话题可聊不是吗？”
　　“足够了，我觉得一年级的睡觉时间确实该到了。”我对伊莱扎有点不耐烦，“我理解你觉得共同爱好很重要的原因，很多人都是依托共同的兴趣爱好而认识的，但是你所说的我们俩之间爱好相通也只是局限于——我们在魁地奇球场的看台上相遇，哦，真是太巧了你也是塔特希尔龙卷风队十几年的忠实球迷啊，或者原来你参加魁地奇比赛时打的位置也是追球手啊之类的。”
　　“可我一定比她更懂魁地奇啊，我还可以陪你在场上打比赛。”
　　“我只是把魁地奇当做终身事业，但那并不是要跟魁地奇结婚！我在魁地奇之外也有别的生活，我其实还很擅长下巫师棋，你知道吗？魁地奇只是我们彼此之间的一个共同标签——还只是个狭隘的兴趣标签。人总有很多标签，就好像你们提到艾米就会说她很聪明什么的，这是她的标签，她的努力好像没有人看到，她比我们年级绝大多数人起得早也睡得晚，几乎所有时间用在了学习上，她任何一个看似使用得娴熟的咒语都至少比我们要多练习一倍。你再看我，比如守门员是我的标签，队长是我的标签，格兰芬多学院也是，当然如果艾米来说，她一定会指出男性也是一个重要的标签，对了，韦斯莱双胞胎甚至还给我一个魁地奇疯子的标签，比如我现在的家庭角色标签是儿子跟哥哥，将来我也许还会有别的角色标签，丈夫或者父亲什么的，实在太多了，世界上肯定有很多人的标签是完全一致的，但这不意味着他们之间就能互相匹配。我想要知道她此刻在做什么，想要知道自己有没有让她开心，我自始至终都想要真正了解她，也许我们目前对对方的了解还不够，但是我从没想过让她来匹配我的这些标签，那真的毫无意义！让她去背那些魁地奇资料，你觉得她背不出来吗？我根本不需要她多懂魁地奇，要是她有一天对魁地奇感兴趣想要问我相关的问题，哪怕是重复的，我也愿意回答她一万遍。”
　　伊莱扎憋红了脸，丢出个重磅炸弹来，“那她是蛇佬腔，你知道吗？”
　　“绝不可能，你是要以此证明她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吗？她可是混血出身。”这是非常危险的指控，尤其是在巫师世界里，被质疑是蛇佬腔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伊莱扎，我记得第一次就说过，我一向不喜欢有人来看我们训练。你反反复复强调自己是对魁地奇特别感兴趣，将来想加入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我才勉强同意你来看训练的。”我特意把话说得不留余地，“如果你一直是以这样的态度对待魁地奇，那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庞弗雷女士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响动，伊莱扎没再看我小声哭着跑开了。学校里已经很久没再发生袭击事件了，我以为继承人的事应该早就被大家抛诸脑后，艾米大概是学会了哈利在决斗俱乐部的那句蛇语，又在某些情况下随意模仿出来了，怪不得今天赫奇帕奇们都避开她坐。
　　早上醒来时艾米已经坐在我床边了。我拿左手撑着坐起身来，把她手里的那卷羊皮纸抻平，“你在写什么？这不是我没写完的那篇魔咒课论文吗？”
　　“后天就要交了，这次破例帮你……看看，你今天负责把这本书看完，最好全部背下来。”她把一本书塞进我怀里，“雪莱的诗集！多读点情诗以防将来被骗。你过来点，让我试试新买的羽毛笔。”她蘸了些墨水，故意在我左手上写了一行字。我低头一看是E.M.H.——她名字的缩写，于是好奇地问，“‘M’代表什么？你妈妈的姓氏吗？”
　　“不，我一出生就是跟妈妈姓的，我爸爸在登记结婚的时候就改跟妈妈姓了，再说他在我诞生这件事上贡献确实太少了。我的中间名就是单个字母M，非要说含义……我爸爸曾经说是魔法的意思。”
　　“魔法？好奇怪。”右臂被绷带束缚住了，我只好用奇怪的姿势靠近她，“你刚才在吃醋吗？”
　　“没有这回事。”
　　“好吧。”我别扭地凑到她耳边，“今天一直陪我吗？”
　　她抬头看着我，“你不愿意吗？”
　　“有点不好意思，艾米，但是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想亲你一下，可以吗？”她浅浅一笑，然后慢慢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