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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决斗俱乐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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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为希尔视角
“要先是朋友,然后才是女朋友。”奥利弗垂着眸子,轻声重复了一遍。
我正想重新解释一下,他的嘴唇就覆上我的,撬开牙关跟我交换了一个短短的吻。他的突然袭击让我脑袋发懵,我只能红着脸警告他,“嘿!你可不能总想着用一个吻来解决问题。”
奥利弗又迅速偷了一个吻,吻完还振振有词地说,“你看两个说不定就可以。”他轻佻的举动让我觉得他根本没有在听我说话,在我的拳头到达他的胸口之前,他才连忙替自己辩解,“我的意思是——我会努力学着做的。不过我觉得你刚才应该把那个推测告诉邓布利多校长或者麦格教授的。”
“但是那只是根据一个神话故事猜测的,能够影响巫师的魔法能力可能跟故事里完全不同。”我对自己的观点还是有所怀疑。
“不是说历代校长请了很多著名巫师都没能找到密室吗?我看他们也许就是需要换种思路呢?”
“我们缺一把钥匙。”我摇摇头,“必须要有严谨的证据,而且最好能够形成有逻辑的证据链。”
“那我还需不需要买个黄铜盾牌防身?”
“这个给你吧,”我从兜里掏出一面不到巴掌大的小圆镜来,“回塔楼的路上,经过拐弯之前照一照,说不定运气好能看见凶手是如何行动的。”
他笑着接了过去,“护身符吗?”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我把脸埋进他怀里,“反正现在也没有应对之法,你千万注意安全就对了。”
科林·克里维遭到袭击,像死人一样躺在校医院的消息,第二天风一样传遍了整个霍格沃茨。学校里顿时谣言四起,新生们都三五成群挤在一起活动,生怕自己落单后也会被怪物袭击。人人都在疑神疑鬼,学生们也都背着老师偷偷交换着各式各样的护身符或者其他能驱邪的物品。
圣诞假期前最后一个周四,我们刚上完黑魔法防御术课,经过门厅时布告栏旁边围了很多人。奥利弗的朋友麦克尔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他告诉我们学校要办决斗俱乐部,第一次集会就在礼堂,还自信满满地说反正不会是斯内普来教。
奥利弗的另一个朋友杰夫随口说可能是洛哈特,当场就被我狠狠剜了一眼。上次我在魁地奇球场假意恭维了洛哈特几句,最近上黑魔法防御术课,我都是拉着奥利弗坐在最角落里,以防被抓到讲台上共同表演英雄事迹,或者被强行赠予亲笔签名。
凯西大胆猜测是弗立维教授,据说他曾经是决斗冠军,莉莉因为最近很想跟密室里的怪物亲自打一架,所以对这个决斗俱乐部跃跃欲试,连连怂恿我也去。我实在提不起兴趣,而且今晚本来要约会的,可奥利弗似乎也很想去,经不住他软磨硬泡,晚上八点的时候我也来到礼堂。
四条学院长桌消失了,沿着礼堂的一面墙出现了一个镀金的舞台,被上空漂浮的几百支蜡烛照耀得闪闪发光。几乎全校学生都来了,满脸兴奋地挤在一起。吉德罗·洛哈特款款走上舞台,穿着一身华丽的紫红色的长袍,除了他霍格沃茨应该没有巫师会用宝石装饰袖口,而他身边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总穿黑袍的斯内普教授。
“你们寝室住的都是什么乌鸦嘴!”我看到洛哈特就下意识地躲到奥利弗身后,生气地要拍他后背,不过他迅速用手掌接住,还纵容我一下接着一下地拍打他的掌心,等我玩腻了就由着他捏住我的手指,把我拉到他身前。
洛哈特挥着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大声喊道,“围过来!是这样,邓布利多教授允许我开办这个小小的决斗俱乐部,以便充分训练大家自卫的能力。我曾经无数次采取这种方式保护自己——欲知这方面的详情,请大家看看我出版的那些作品。”
“接下来,请由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助手——斯内普教授,”洛哈特咧开嘴笑了一下,“他本人也对决斗略知一二,所以慷慨地答应在上课前协助我做一个小小的示范。当然,我会把你们的魔药老师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们,不用害怕!”
奥利弗凑到我耳边小声问,“你说他们俩的水平能不能打个五五开,我会很愿意看到两败俱伤这种积极局面。”
“别傻了,奥利弗,斯内普教授用小手指就能碾死洛哈特。”我主观臆测了一下两个人的实力,“那比碾死一只弗洛伯毛虫还要容易些。”
“我们会用一般决斗的姿势握住魔杖,”洛哈特对安静的人群解释说,“数到三,我们就施第一道魔法。”舞台上的两人同时把魔杖举过肩膀,斯内普喊道,“除你武器!”一道耀眼的红光闪过,洛哈特被击中后仰倒着飞出舞台撞在墙上,然后慢慢滑落在墙角堆成一摊,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歪歪倒倒地重新登上舞台,“这是一种缴械魔咒。斯内普教授,你的这个主意可真妙,不过我这么说你可别介意,刚才你的意图太明显了,如果我想要阻止你不费吹灰之力……”
洛哈特可能也感觉到了斯内普的森森杀意,连忙说要安排我们两人一组进行练习。奥利弗因为刚才的那滑稽的一幕努力憋着笑,捏得我肩膀生疼,我开始后悔了,我究竟为什么要跟着一大群低年级在这里练习一个如此简单的魔咒?还被迫跟杰夫·贝里奇分到一组。
杰夫朝奥利弗挑挑眉说,“要换换吗?不然显得我欺负了她。”奥利弗拒绝后,杰夫带着有点得意的笑对我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赫奇帕奇小姐,待会儿可别找奥利弗哭鼻子。”
一听完杰夫的话,莉莉跟凯西就直接笑到抱在一起,我对他的挑衅也一笑置之,面向他鞠了个躬,把魔杖像剑一样举在胸前。麦克尔反复跟杰夫强调,“她很可怕的,你忘了吗?不要小看霍格沃茨任何一个女孩子,真的!你不会以为只要会背书……”
洛哈特一数到三,我立刻念了咒语,他的魔杖缓缓飞到我手里,人也被咒语的力量带翻,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杰夫爬起来接过自己的魔杖,仍不死心地说,“再来一次,艾米丽,刚刚那只是意外。”
连续被我打倒三次之后,杰夫质问奥利弗,“这就是你说的跟小猫似的?你被游走球打傻了吗?不会觉得猫豹也是可爱的小猫吧。”奥利弗没回答他,只是低头一笑,杰夫一把扯过奥利弗,把他推给我。
我们俩各站到一边,我指着奥利弗执魔杖的手,“开始吧。”他今晚看到洛哈特吃瘪之后心情就很好,一直冲我笑,我干脆换了个咒语,等数到三时我的魔杖轻巧地飞到了他手里。奥利弗瞪大眼睛看着手里的两支魔杖,想开口询问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捂着喉咙无奈地让我帮他解咒。
我们几个只是吵吵闹闹地练习缴械咒,其他人竟然在认真打斗,整个礼堂上空弥漫着一股绿莹莹的烟雾,好几个低年级小孩躺在地板上,累得气喘吁吁。最后他们居然找了波特跟马尔福在舞台上当志愿者,洛哈特给波特做示范的时候还把魔杖掉在了地上,真是让人没眼看。
我缩在奥利弗怀里低声问他,“小猫?还有什么其他动物吗?”他正要回答我,马尔福突然大吼出一句咒语,打断了我们的闲聊。马尔福的魔杖顶端炸出一条长长的黑蛇来,重重地落在地板上,然后昂起蛇头准备发起进攻。
我们迅速后退让出一片空地来,人群里还夹杂着些尖叫声,洛哈特刚说完他来把蛇弄走,我就拉着奥利弗又往后退了几步。果然,一声巨响后蛇不仅没有消失还蹿起一丈高,然后又重重地落回地板上,吐着蛇信子朝贾斯廷·芬列里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出乎意料的是波特忽然上前发出一些跟蛇一样的声音来,听起来倒像是怂恿着那条蛇似的,更不可思议的是,那蛇竟然渐渐趴回地板上,眼睛直盯着波特。
波特咧开嘴朝芬列里笑笑,但芬列里尖声说道,“波特,你以为这是在玩什么小把戏吗?”芬列里显然是被吓到了,不等哈利回答就转身冲出了礼堂。斯内普魔杖轻挥,那条蛇化作一缕黑烟,周围议论声四起,波特也被他的朋友拉着离开了礼堂。
“这算是钥匙吗?蛇佬腔!萨拉查·斯莱特林就会。”奥利弗犹豫着告诉我,“现在好像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哈利。”所以,这难道意味着打败不可说之人的格兰芬多——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周围议论纷纷的人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
“有可能。”我也犹豫不决,“但是声音是可以被模仿的,奥利弗,语言也可以通过学习掌握,我想要的是一个跟怪物有关的证据。”
奥利弗担心我,再次捏紧我的肩膀,“艾米,不管怎么样周六一早你就搭列车离开,好好在家里过圣诞节。”
第二天学校里认定波特是密室继承人的声浪更高了,因为赫奇帕奇的学生芬列里和格兰芬多的幽灵尼古拉斯爵士一起被石化了,而波特就在第一现场被附近上课的人逮了个正着。周六一大早,几乎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都乘车离开了学校。
回家后,我刻意没提起密室的事免得父母担心。圣诞节一早,我起床后照常先拆礼物,最上面四四方方的牛皮纸包里是爸妈送的《英国病人》——送最新的获奖作品总是不会出错。再下面的大包裹来自奥利弗,他总是把生日礼物一并寄过来,里面装着一套新睡衣,上衣前襟的口袋上还绣着只穿蓝色裙子的兔子,我真想问在他心里究竟被比喻成了几种小动物?另外还有一个相框,里面已经装好了照片,照片里他捉着我的手,我们正笑着四目相对……应该是克里维那天在魁地奇球场上偷拍的,怪不得他那天把克里维拉到一边嘀嘀咕咕。拿起相框,我发现下面还有一封信,就直接盘坐在地毯上拆开读了起来。
亲爱的艾米,
祝你圣诞快乐还有生日快乐!我九月初向克里维要照片的时候(如果你想让照片动起来可以涂一些显影药水,我已经尝试成功了,不过我想这些事你肯定早就知道),并没能预料到后来会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我当时还允诺他可以每次来看哈利训练。不过万幸,曼德拉草很快就会成熟,他也一定能回来,所以希望这份圣诞礼物不要在节日里惹你伤感。
不知道你的圣诞假期过得怎么样?我今晚本来像往常一样坐在窗前写新学期的训练计划,但是你总是惹得我没法专心下来,你一直在那张小小照片里举着魔杖绕着照片里的我走来走去。其实我一直都蛮喜欢黑夜的,黑夜愿意让人沉静地思考,而且黑夜必定会给我们带来破晓,破晓时分又总会让我觉得自己能够拥有时间本身,可今晚我不住地在想相框里那个你是不是在执着地思考着什么,比如巫师与麻瓜之间的未来或者是神奇动物的繁衍与演化,想着温室里还没有开花的蟹爪兰,亦或者只是想整理一下思路然后好好埋怨我一顿,因为我的思路总是有点慢,不能很快理解你的思想,总是……就像你说过的那样很迟钝。
麦克尔说他爸爸总是反对巫师的摄影方式,因为他所坚持的是能够讲故事能够传达情绪的构图(我猜他看到巫师们的会动会说话的肖像画会被气死),或者说他坚持的东西其实就是时间本身。稍纵即逝的一瞬间被永远留在相纸上,这张普通照片里的你虽然不能像魔法照片里那样在我周围踱来踱去,但是我一看到这个画面就能想起你怂着肩膀承认小猫挠人很开心的样子,我突然就后悔涂了显影药水。
魔山溜进我房间里来了,害得我差点打翻墨水,她正在我脚边摇来晃去,炸开的尾巴简直像瓶刷子一样,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她喵喵叫都在说些什么,我想她一定会特别喜欢你。刚刚很强的一阵风吹过了百叶窗,我瞬间以为自己还是在夏天,是园子里那些繁茂的树叶在哗哗作响,其实外面雨夹雪的声音其实也很像壁炉里柴火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又冷又暖,你可以闭上眼睛想象一下。时间确实是很重要的东西,艾米,我真想把我的时间全部跟你分享,你在我身边的时间,还包括你不在我身边的时间。我似乎有点过分期待假期结束了,能回到霍格沃茨,还能回到魁地奇球场上!
奥利弗
所以除了这堆圣诞礼物,我今天还收到了一封情书!我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巴尔扎克会写“一封信就是一颗心”,有些极其重要的东西从薄薄几张纸里狂跳着传递出来。我把奥利弗那封信看了又看,看到倒背如流,然后拿信捂住脸无声尖叫着倒在床上,信纸上还有淡淡的扫帚护理油的味道。我掬了好几捧冷水,都没洗掉我脸上的热意,水蒸发的速度可能有点赶不上我脸发热的速度,等我冷静下来出现在餐桌上时,爸爸妈妈已经吃完早餐在喝茶聊天了。
“艾米,圣诞快乐!”妈妈递了果酱给我,又瞧着自己的结婚戒指在无名指上嵌得更深了,就把刚刚端着红茶杯的左手伸到爸爸面前晃了晃,“我最近肯定是胖了。”爸爸立刻放下他的红茶,捉住了妈妈的手指尖,并且引经据典回答得含情脉脉,“无论在任何东西上面,感情都能留下痕迹,并且能穿越时间。”
爸爸念的这句后面紧接着的恰好就是“一封信就是一颗心”那段话,一封信就是一颗心,是说话的忠实回声,故而被多情的人当□□情最宝贵的信物。我像被当场戳穿心事一样,腾得红透了脸,还被含在嘴里的那口咖啡呛了一下,“你们确定要在我喝咖啡的时候聊巴尔扎克吗?难道你们希望亲女儿过劳猝死吗?”
爸爸妈妈对视一眼,低声咯咯笑了起来。我也引用同一本书里的话挖苦他们无聊的浪漫行为,“女人最喜欢听甜言蜜语了,连一本正经的修女也喜欢听,即使她们一直默不作声。我看男人也没什么差别。”
“快听听,艾琳,你的宝贝女儿喝着我带回来的咖啡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爸爸笑得更大声了,也引巴尔扎克的句子挖苦我,“感激是一笔债,但是儿女们总是不肯照单全收。”
“那我希望生日礼物收到一个拿破仑的青铜立像,我肯定会像巴尔扎克一样早早拿起羽毛笔。”我不甘示弱地回嘴。
“艾米,但是按照你们巫师界的习俗,17岁成年的那个生日不是都应该要收到一只手表吗?手表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明年再送你拿破仑吧。那你现在想要聊聊谁?我们会尊重你的意见。”妈妈看着我憋红的脸,总算是止住了笑声。
“狄更斯——查尔斯·狄更斯。”我随口说了个跟圣诞节相关的人,“我会活在‘过去’‘现在’和‘未来’!”
“但是我们昨晚已经吃过烤火鸡了。”爸爸轻轻呷了口茶,他一向不喜欢狄更斯糟糕的文笔跟他的《圣诞颂歌》这类皆大欢喜的故事。
“可是据我所知,在漫长的一年之中,只有在这时节,男男女女才似乎不约而同地把它们那紧闭的心房敞开。”妈妈立刻跳跃到狄更斯的另一部作品《雾都孤儿》上,“对了,艾米,退斯特的名字是什么来着?其实我们一直都想跟你聊聊奥利弗,但是又不确定你是否愿意。”
“我们只是在谈恋爱,”我想着奥利弗每次比赛前给大家认真做动员讲话的样子,“其实没什么好聊的,他就是个一往无前的莽夫,而且毫不悔改。”
“很高的评价。”爸爸意外地肯定了我,没有丝毫的讽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