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 Hufflepuff[HP奥利弗·伍德]》猫村女士

39、愈合如初

　　※本章为伍德视角
　　洛哈特用咒语成功地把哈利骨折的手臂变成了一截橡胶制品，他竟然只是若无其事地起身理了理他华丽的翠绿色袍子，大声招呼着围观的格兰芬多们把哈利送去校医院，还反复确认大家是否都已经知道哈利的手臂被他接好了。
　　“哈——”洛哈特忽然把脸转向了我，“伍德先生，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是吧？今天你有几次不错的扑救，最后结果倒还算是有惊无险，称得上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其实我当年也是拉文克劳的找球手，他们都建议我去参选英格兰的魁地奇国家队，但是实在很抱歉，因为我情愿把我的一生都献给消灭黑魔法势力的伟大事业。”洛哈特话锋一转对我谈起他的什么伟大事业，让我顿时手足无措，幸好他马上向我展示了自己的意图，“不过我总是很乐意把我的经验传授给你们这样能力还不够强的球员，哦，瞧瞧你这可怜的鼻子。”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这太麻烦您了，教授，只是一点点儿小伤，完全不要紧，真的！我待会儿自己去校医院。”他故技重施掏出魔杖来，杖尖正对着我的脸，“不要紧张，这只是个很简单的小咒语，我用过无数次了。你瞧，哈利的手臂我也接好了，不是吗？站好不要乱动。”虽然洛哈特满脸堆笑，但他那自信满满的眼神直盯得我毛骨悚然，我能现在就逃吗？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一把大伞突然遮住了砸在我身上的雨点，艾米把伞塞进我手里，挡在我前面开始恭维洛哈特，“教授，我可真喜欢您袍子的颜色，虽然淋了雨，但是它还是让您这么光彩照人，希望能有个机会得到您的亲笔签名，不过，我想今天这么一场大雨，费尔奇先生应该会有很多地方需要您慷慨的帮助，每每雨季来临他总是焦头烂额的……”
　　他们后面的对话我完全听不清了，她的长发湿哒哒地趴在左边肩膀上，我直愣愣地看着她露出的那一截后颈，不知道是因为被伞遮住了光线，还是因为头发跟袍子颜色的衬托，她淋湿的后颈皮肤显出一种晶莹透亮的白来。那只兔子怀表她一直贴身戴着，我轻轻拨开表链，那条细细的金色链子把她脖子磨出了一道淡淡的红痕，无法被雨水稀释的痕迹沿着表链一直生长进她衣服里。
　　可能因为她浑身都湿透了，空气里那一阵柑橘调的气味更加浓烈，直往我鼻子里钻。我一瞬间想，如果在她后颈上咬一口，是不是也会留下一道久久不能褪去的淡红色印记。这让我全然忘记了自己被游走球砸到的事情，比赛获胜的狂喜不仅影响了我对波特的同情心，也遮盖了我身体的疼痛感——即使斯莱特林是目前最难缠的对手，我们也最终有惊无险地获得了胜利，只要顺利比完整个赛季，今年的魁地奇杯一定会被我们学院收入囊中。
　　不过这份喜悦感慢慢被雨水浇灭了，鼻梁那里的疼痛感渐渐传达到我大脑皮层，鼻腔里突然有一阵强烈的酸涩，滚烫的液体慢慢流了出来，我伸手一摸——原来是血。艾米终于结束跟洛哈特的寒暄，转过身来中断了我在她身上肆无忌惮游走的视线，“我就去更衣室取了下伞，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她小心翼翼地用手碰我的鼻子，“刚才比完赛的时候不还好端端的，疼得厉害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弗林特的声音就掀开雨幕传了过来，他因为输了比赛正在冲马尔福大喊大叫，“德拉科！金色飞贼就在你头顶上，你都看不见吗？”那个马尔福的表情看上去可不太高兴，看来参加比赛前只准备了有钱的爸爸还是不行啊。
　　“刚才比赛时有一只游走球只追着哈利跑，也不知道是不是斯莱特林的人做的手脚。”我仰着头跟她仔细解释，“本来我已经抓住了那只游走球，结果韦斯莱们说要帮忙，我一时走神没按住，它就擦着我的鼻梁飞到哈利倒下的方向去了。”
　　“我想斯莱特林球队的几个队员应该没有这种水平，不过你们跟斯莱特林的比赛还真总是多灾多难，去年哈利的扫帚失控了，今年又出现了一只失控的游走球。”她捧起我的脸，拿手帕轻轻擦拭我脸上的血迹，“低头，奥利弗，你是想让鼻血回流进胃里吗？幸好只是鼻子被砸歪了，我给你修一下吧，我技术应该比那位洛哈特先生好一些。”
　　“嗯，来吧！你刚刚看到哈利的胳膊了吗？幸好你拦住了洛哈特那个草包，我刚刚差点没了鼻子，艾米，想想都觉得后怕。”我顺势搂住她的腰朝自己拉近了一点，好把她整个都罩在雨伞下，让她不要再被雨淋到。
　　“他被抬走的时候看到了……待会儿庞弗雷女士会给波特一些魔药，不用担心，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继续为格兰芬多球队效力。”她左手还捧着我的脸颊，右手已经掏出了魔杖，“不过万幸目前你的鼻子还在，奥利弗，可能会有点疼。愈合如初！”
　　咔嚓一声，我的鼻子好像猛地被人大力拧了回去，只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得我直接叫出了声。这跟刚刚被游走球击中的那一下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灼烧感很快褪去，疼痛感也立刻消失了，只剩下被雨水淋过冰凉湿润的感觉。艾米的左手从我脸颊慢慢移动到脖子，用虎口卡住了我的喉结，左手拇指轻轻顶起了我的下巴，仔细观察着我的鼻梁，“应该好了，血已经止住了，鼻梁也正了，现在还疼吗？”
　　“嗯，现在感觉好多了。”我箍紧了她的腰，好制止她作乱的手，“我们还是回更衣室吧。”更衣室里，球队的其他几位队员还在拆卸护具，顺便商量着待会儿要一起去校医院看看可怜的哈利，韦斯莱双胞胎还在讨论要从厨房带点什么过去，蛋糕、糖果还有南瓜汁，他们仿佛是打算直接在校医院办一场小型庆祝会。
　　艾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小截有黏性的绷带压在我鼻梁上，因为担心去的人太多会被赶出来，她就先去了图书馆，不过我们球队的校医院之行也不是很顺利。虽然控制好了人数，但是刚刚进去没几分钟，庞弗雷女士从办公室冲了出来，朝我们大吼，“他现在还有三十三块骨头要长，他需要休息。你们都给我出去！出去！”
　　当天我们在公共休息室庆祝到很晚，这是为数不多彻夜喧闹，但是不会被教授跟级长批评的时刻，连珀西都意外表现得很兴奋，连连赞叹比赛时哈利那最后一抓。不过这一整天折腾下来确实是很累了，晚上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先是梦见一条细细的金色表链缠绕在我手指上，又调皮地绕着我的小臂钻进袖子里。后来又出现了一只蓝色的蝴蝶，在我眼前上下翻飞，近在咫尺但我却怎么都捉不住，蓝色蝴蝶不久就变成了蓝色裙子的女孩，我怎么叫她也不肯停下，只好拼命追赶她，最后两个人一起翻滚在草坪上。这段梦里，我也摇摇晃晃，她也摇摇晃晃，树也摇摇晃晃，天空也摇摇晃晃，星子左一下右一下，在空中倏然一闪就落了下来，迷蒙之间这个梦第一次有了具体的对象——艾米在我旁边安静地睡着，玫瑰花瓣落满了她全身，她睫毛像蝴蝶翅膀那样颤动着，好像就要睁开眼睛了。我这才猛然从梦里惊醒，坐起身来发现睡衣里湿了一片，这不仅是梦见艾米了，竟然还是个目前绝不能让她知道的梦……
　　比赛时的雨一直到周日晚上还没有停，原本跟艾米说好今天晚饭后要约会，现在也只能在城堡里走走。我吃完饭先在城堡六层靠近西塔楼的那个楼梯口等着她，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我以为是艾米来了，正奇怪她怎么从那个方向来，回身一看结果只是个格兰芬多的小姑娘。
　　霍格沃茨城堡里有140多处楼梯，有的又宽又大，有的又窄又小，有的每周五会通往不同的地方，而有些台阶会中途消失，这个格兰芬多前面的那一截刚好是会消失的那一种。那截台阶正在变透明，所以在她失声尖叫之前，我一把把她拉上了六层，“新生吗？这截楼梯经常会突然消失，你记得每次要从这里跳过去。”
　　“谢谢你！”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双手紧紧扯着领口，“我刚刚打算要回公共休息室，不知怎么回事迷路了，请问我怎么才能回去？”
　　“那边下一层，”我指着右后方的那段楼梯，“然后绕着左手边的旋转楼梯上去一直到走廊尽头，你应该就知道怎么走了。”
　　“好的，谢谢。”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低下头跑开了。
　　我没再去看她的方向是否正确，因为我又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这次是艾米来了，她大跨几步扑了过来，我直接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她明明没有迟到却还是跑着来了。
　　“抱歉，奥利弗，你是不是等了很久？我刚刚有点事耽搁了一会儿。”她把脸埋进我怀里，“佩内洛……我刚刚在级长盥洗室门口……遇见珀西跟佩内洛手牵手，我就说他们在约会。”
　　这个消息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珀西谈恋爱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以为他之前神出鬼没都是在学习！”
　　“你可别说出去了，我不确定佩内洛是不是愿意让别人知道……我回去得去找找看有没有能直接隐身的咒语，也不知道幻身咒管不管用，刚刚我站在盥洗室门口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直接打招呼就好了，你紧张什么？反正尴尬的也是珀西，是他自己悄悄谈恋爱没告诉任何人。”
　　“我就是直接打招呼的，假装自己双目失明没看见他们的手。”
　　“嗯，等他自己说出来吧，你想去哪边？”
　　“我们先去猫头鹰棚屋寄信。”
　　我们牵着手慢慢走到了八楼，绕着西塔楼里一段狭窄的螺旋型楼梯上去，猫头鹰棚屋没有安装玻璃，感觉湿冷极了，地面上的稻草里混着猫头鹰们的粪便，还有一些骨头，似乎是它们猎食老鼠后留下的战利品，被我们俩踩得咯吱咯吱作响。
　　“墨丘利！”艾米的红色小猫头鹰闻声立刻从屋顶的栖枝上飞了下来，“这封信交给唐克斯，下这么大的雨，辛苦你了。”
　　我警惕地问，“你不会是写信问她知不知道密室吧？”她最近几天研究密室的事情简直上瘾了。
　　“答对了，不过不是问她，主要是让她旁敲侧击，问问她身边那些经验丰富的傲罗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艾米，洛丽丝被石化之后再也没有其他人遇到袭击，我在想那个晚上会不会只是个恶作剧，你知道的费尔奇的人际关系不是那么好，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确实都不太喜欢他跟他的猫。”
　　她有些不太高兴，“但是现在各方面的反应都说明密室曾经确有其事，不是吗？奥利弗，我们可不能等到真出了事才紧张起来。”
　　我看她坚持的样子就没再阻碍她，更何况她只是在图书馆找找资料也没什么危险。我们离开猫头鹰棚屋后，绕到西塔楼里一段没什么人的楼梯间里，借着楼梯的落差，我故意发力把她拉进怀里，她猝不及防地往前倒下来，顺势缠住我的脖子温柔地吻了上来。
　　她这两年总披散着头发，我只好让手沿着表链从她的头发下穿过，最后整只手都盖在她后颈上。昨天那股柑橘的气味又萦绕在我周围，我挑起一缕头发嗅嗅，那种柑橘气味若隐若现，好像也不完全是她洗发水的味道，另外衣服上好像也能隐约闻到，“艾米，你这两天怎么总闻起来像只橘子？”
　　“很奇怪吗？”她紧张地闻着自己的校袍袖子，“噗噗前天晚上把玛妮的一瓶旧香水打翻在我装衣服的箱子里，我怎么都去不掉这个味道……”
　　“不奇怪，艾米。”我把脸埋在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我……很喜欢。”
　　“就是嘛，玛妮品味很好的，这明明是经典款，莉莉竟然还敢笑话说我身上现在都是老奶奶的味道……”
　　我手臂收紧一些，又轻轻捏捏她那截白得发光的后颈，“我想……你根本不懂我在想什么。”
　　“谁说我不知道？”她对我反复捏她后颈的行为表示不满，“奥利弗，你这是在拎家里的小猫吗？”
　　“给你放松一下肌肉，你从早到晚看太多书了，现在这么僵硬明显是缺乏锻炼，明天早上来湖边跟我一起跑步吧，我保证让你得到充分锻炼，做一只健康快乐的小猫。”
　　“不不不，先生，我每天在图书馆训练大脑已经太累了。”她强烈抗拒着运动，“而且我们小猫根本承受不了格兰芬多队长的魔鬼训练。”
　　我们在西塔楼待到快宵禁的时间，平时最闹腾的新生早就去睡了，走廊里现在静悄悄的，她晚上还要在城堡里巡逻，我得先送她回獾院的休息室。经过一段又窄又长的楼梯就能到达城堡二层的走廊，我们俩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身沉闷的倒地声。
　　我下意识掏出魔杖，还紧紧捉住她的手。我们之间的气氛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她立刻很不高兴地想要挣开，“松开我的手，奥利弗，你这样会影响我掏出魔杖来。”我想到万圣节前夜挂在火把架子上洛丽丝，就继续阻止她，“艾米，让我去看，你在这里等着。”她直接生起气来，用力挣开我的束缚，抓着魔杖直直往楼下跑。
　　我紧追上去。二楼那里躺着的竟然是科林·克里维，他的状态跟洛丽丝一模一样，相机还举在他脸前，好像是想拍下密室真凶的样子，旁边地上滚着一串葡萄，这是去校医院的必经之路，我猜他可能是想悄悄去看看哈利。
　　我们正蹲在地上检查克里维的状态，背后传来了一串脚步声，那幸好是邓布利多，他穿着羊毛晨衣还戴着睡帽，应该是准备要休息了。艾米冷静地指着躺在地上的克里维，“我们从三楼下来，只听到他倒地的声音，然后就是这样了，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教授，他也是跟洛丽丝一样被石化了吗？”
　　“没错，真抱歉，孩子们，你们必须要中断约会了。”邓布利多校长声音很温和，走廊那头又是一阵的脚步声，我下意识握紧了魔杖。
　　“米勒娃，你来了。”邓布利多校长轻声向麦格教授打招呼。
　　“邓布利多教授……”我打算把艾米的那个猜想告诉他们，但是被麦格教授打断了。
　　麦格教授惊恐地看了一眼克里维，厉声要求我们，“这么晚了你们不应该在这里，立刻回各自的公共休息室去。”
　　“好的，教授。”艾米说完也没等我，立刻转身往楼下走，她整个人身体都紧绷着，我无法判断她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恐惧，所以索性跟了上去好问个清楚。
　　我在赫奇帕奇休息室门口拦住她，“艾米，你在为我刚刚拉住你的手而生气吗？我是怕你遇到危险，我只是想保护你，难道保护女朋友还有什么错吗？”
　　“我常常觉得自己的个性并不温和，总是像一柄尖刀，所以一直学着用理智的刀鞘束缚自己。”她站在我面前，语气依旧很平静，“语言也是伤人的武器，我不想让一时冲动之下说出的话，到头来违背了我的本意，甚至伤害到你的感情。”
　　“但比赛场上进球得分的机会稍纵即逝，区区10分就可能扭转攻守双方胜负的局势，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有话直说。”我指着她，而后又指向自己。
　　“我并不是拒绝跟你沟通，你听我说，奥利弗，我现在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思路。”
　　“好，那我们明天早上再说。”我圈住她轻轻抚摸她后背作为告别，本打算看着她进了休息室再离开，不过她只是在赫奇帕奇休息室门口站了一会儿，就又跑了回来抓住我的手。
　　“好了，我整理好了，我现在陈述给你听。我完全可以理解你想保护我的心，但那不是一只游走球，奥利弗，那可能是个致命的怪物，先是一只猫，现在是一个人，我非常担心会不会有人会因那个怪物而死。”艾米把我的手越攥越紧，“我们是攻守双方，你会轻视你的对手吗？”
　　“当然不会。”
　　“所以不要像其他人那样轻视我，我也有一颗拼命想保护你的心，我也有对抗密室里那个不可知物的勇气，关心我的同时，也相信我尊重我，好吗？奥利弗，在你这里，我必须得先是朋友，然后才能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