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 Hufflepuff[HP奥利弗·伍德]》猫村女士

29、混淆咒

　　※本章为希尔视角
　　我好像总是会跟奥利弗说些有点迷信的事，比如说了不吉利的话要敲敲木头，每月第一天醒来之后要说几声兔子之类，任何事但凡会发生在奥利弗身上，我总希望有什么能永远庇佑他。我跟妈妈一样是无神论者，可我甚至在一个魔法世界里还在相信现代科学，所以我有时会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种奇妙的变化正在我身上悄然行进。
　　其实我也一直相信玛妮曾经讲过的一个小故事，如果你有想见但很难再见到的人，只要你们彼此约定好，在每个下雪的圣诞节前夜就能在梦里相见。去年圣诞节前夜，午饭后就开始下雪了，冰晶抱成一团团的，像撕裂的羽毛枕一样飘了整夜，我如愿梦见了玛妮，她悠闲地躺在摇椅上，我一句句念书给她听，一切就像她说过的那样。
　　今天又是一年的圣诞节前夜，早上一醒来我就跑到窗边向外张望。城堡地上堆满了雪，可惜是前天的积雪，天气虽然灰沉沉的却没有半点要下雪的迹象。我明知下雪只是个心理暗示，但又担心今天没有下雪的暗示，我能不能梦见玛妮，毕竟我在魔法学校学到的最残酷的知识是——任何魔法能力都不能起死回生。我极力安慰自己，这里可是魔法世界啊，也许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就不住地看着窗外，看着礼堂的天花板。
　　圣诞假期我留校复习，晚饭后我跟奥利弗走在前往图书馆的走廊里，隔几步就有魔法火焰为来往的师生照明，每个人都被照出好几道影子来。路上我在问答环节提到满月，那时候我又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今天晚上没有月也没有雪，只有昏惨惨一片黑，我竟然盯着漆黑的天空看到站住了脚。
　　“艾米丽！”奥利弗叫我，我才回过神。我猛地转过脸，我的某一道浅浅的影子跟他最深的那一道影子重叠在一起，有些像我依偎在他肩膀上，也有点像我轻轻吻了他的脸颊。
　　“我说狼人。”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快步追上了他，搅碎了那一地故作甜蜜的影子，也搅乱了我的心。我顺着狼人提到白鲜跟银粉，“甚至有一天我死了，你突然用到这个配方那天也一定会感谢我逼你记住这个知识点的。”
　　奥利弗听完我的话，用额头狠狠砸了我头顶表达他的不满，我痛极了，这才想到没有木头就敲敲脑袋还是我告诉他的。他拨开我的手，温厚的掌心在刚刚砸到的地方轻轻打转，我的心又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起来，直跳到我嗓子眼里，只要我敢再多说一句话，它就会跳出来。
　　奥利弗晚上要写变形课的论文，我刚好要做一点古代魔文翻译，生怕自己又盯着他看，就左手托腮好把眼睛放在空无一人的右边。我刚做完一篇翻译，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就感觉他热乎乎的小脑袋从我左后方凑了过来。本以为又是要借论文或者有什么问题要问，刚把脸朝他一偏，他的头发就擦过了我的脸颊，脑袋重重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试图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些，但是他似乎是睡熟了，恰好压住了我的头发，稍微一动就撕扯着头皮，于是我只好放弃让脸跟他保持距离，把头彻底偏向他，借着他的力让我们两个人非常亲密地倚靠在了一起。
　　我现在应该用漂浮咒让某本书浮在我面前然后慢慢阅读？还是应该用魔杖练习无声念咒，把我的那张新羊皮纸一分为二再变成两只甲虫？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让它更平稳低沉一些，但是我的心脏好像再一次脱离了我的胸腔，一路跳到了嗓子眼里，最后又跳到了耳蜗里，如果不是平斯女士向我们走过来用眼神暗示我要闭馆了，它迟早会无所顾忌地跳进奥利弗的身体里。
　　我叫醒熟睡着的奥利弗，他离开我肩膀的瞬间，我才意识到我刚刚被他的头发包围着的左耳有多么烫。他睡眼朦胧地看着我，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睡到八点了，跟我肩膀挨着的那半边脸颊更粉一些，还被我的头发压出来几道很深的红痕，我没忍住轻轻伸手摸了他的面颊，他反应过来立刻跟我道歉。
　　平斯女士那双秃鹫一样的眼睛又朝我们这边望着，我们得快点离开图书馆，他照常送我回公共休息室，我还是不住地瞥着窗户外面，看看在今天的最后几个小时能不能有一点奇迹发生。
　　“快回去吧，圣诞快乐，奥利弗。”虽然公共休息室的壁炉里炉火很旺，但是走廊里还是灌进来不少冷风，吹得人瑟瑟发抖，我赶忙让他回去休息取暖。
　　“艾米，等等……不是，艾米丽。”
　　“没关系，就那样叫我吧。”我闻声转过身答应着他。
　　“我今天看你一直心不在焉，不过这是我猜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心里想的。”他掏出魔杖小声念了一句咒语，然后轻轻在空中画了个圈——是造雪咒。
　　他不是猜到了我想要的，而是彻底击中了我的心，怪不得早上在图书馆，奥利弗问我天气咒语在第几册，我随口回答他是《标准咒语》的第四册，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将会见到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场雪，见到我必须要终身珍藏的浪漫瞬间。
　　我周围慢慢飘下雪来，六角型的冰晶落在黑色的袍子上是那么清晰。它们啸叫着告诉我，瞧啊，你眼前的这个人给你下了一场雪，你们的心彼此之间正在发生微小的共鸣。爱就是这么无孔不入，所以在禁林里独自等待时，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寂寞呢？因为当一个人把爱交给另一个人，不管她多么丰沛，也会变成一个寂寞的人。
　　我再次对他说完圣诞快乐后，觉得那并不够完整地表达我的心，我应该诚实地告诉他，“奥利弗，我非常，非常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开始喜欢你了。”
　　“我投降了，艾米，对你。”奥利弗比我更勇敢，他先开了口，“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开始很久了——我发现自己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寻找你，追随你，注视你，每当你出现在我周围时，我的胃里就像吃多了蟾蜍薄荷糖那样跳个不停，尤其是你靠近我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想要触碰你……”
　　寻找？追随？注视？触碰？这就是魁地奇守门员的告白吗？我觉得这些词实在有点不像在喜欢一个女孩子，于是忍不住发问，“等一下，奥利弗，你在描述鬼飞球吗？”
　　我下意识的打断好像让他紧张了，他好像有点不知所措，语言系统失衡开始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但是我已经等不及他恢复正常运作，我现在就要拥抱他。“你没说错，我现在就是鬼飞球，奥利弗，你接住我了。”我直接飞扑进了他怀里，踮起脚尖环绕住他的脖子，让我的心脏跳到他身体里去。
　　“是，我接住你了，艾米。”他慢慢圈住我的腰，小声重复着。
　　“跟你约会试试？”我开始回味他的告白，“最近我们不是一直在约会吗？”
　　“那样也算吗？”他问得有些迟疑。
　　“那你说我们在干什么？”我把脸埋在他脖颈处，像埋进一朵滚烫的云里，“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约会，只有你不确定，是吗？”
　　“我……”他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几片雪钻进我衣领里让我浑身一颤，他把我抱得更紧了些。
　　“让雪停下吧，奥利弗，不然洛丽丝要带着费尔奇先生过来打扰了。”他松开我，想要从内兜里取出魔杖来，我偏偏故意说，“不许松开我！”
　　刚开始我搂着他脖子说悄悄话，后来我胳膊酸了就换成环着他的腰，不知道我们抱了有多久，我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我何止是面颊滚烫，简直浑身都是滚烫的，今晚注定无法入睡只好开始写信，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告诉凯西、莉莉还有唐克斯，唐克斯前几天还写信来，建议我以后也参加傲罗培训，她觉得我比她更适合这个职业。
　　圣诞节当天还是没有下雪，但是没关系，我已经见过全世界最好的雪了。刚出公共休息室，我就看到奥利弗站在昨晚我们拥抱过的地方等着我，脖子上正围着我送他的格兰芬多配色围巾，因为我织的不太好看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我从没想过给暗恋的人织围巾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艾米，圣诞快乐，”他一看到我就大步走过来，凑在我耳边小声说，“谢谢你的围巾。”
　　“圣诞快乐，奥利弗，也谢谢你的手套。”我学着他说话，“凯西教了我很久，但我织的确实很难看，你还是别戴了……”
　　“那我在店里买的，岂不是很不用心。”我们俩并排往礼堂走，他的手指偶尔还会轻轻擦过我的手背。
　　“礼物的价值可不是这么计算的，”我反驳他，“凯西会一种花纹繁杂还能把名字也织进去的手法，不过这种最简单的织法我都学得够呛。”
　　“已经很好看了，对了，韦斯莱夫人给她的孩子们每人织了一件毛衣。”他跟我分享着早上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趣事，“珀西今天早上看到礼物的时候表情别提有多难看了，结果被双胞胎拽住直接套在了头上，弗雷德跟乔治还大声嚷嚷说‘P’是级长的意思。”
　　刚走到礼堂门口，就听到韦斯莱兄弟们在吵吵嚷嚷，双胞胎把珀西紧紧夹在中间。“你今天不许跟级长们坐在一起，”韦斯莱家其中一个双胞胎给他们闹别扭的大哥哥说，“圣诞节是家人团聚的日子。”
　　我立刻呛了他们一句，“不用担心，其实级长们今天也不想跟他一起坐。”今年圣诞节留下的级长只有我们俩好嘛！韦斯莱双胞胎在说什么鬼话！我把珀西让给你们！
　　我往年都是回家过圣诞，所以其实也是第一次参加霍格沃茨的圣诞宴会。礼堂里月初就装饰好了十二棵圣诞树，墙壁上挂满了冬青花环跟槲寄生的垂花彩带，长桌上已经堆满了食物，烤火鸡、烤肉、香肠还有煮马铃薯，配着肉卤、豌豆还有果酱，今天饭后的甜品是红色的圣诞布丁。
　　主宾席上邓布利多今天戴着一顶装饰了鲜花的女帽，弗立维教授正在跟他说话，两个人呵呵笑着，海格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最后竟然还在麦格教授的面颊上亲了一口，麦格教授也不生气，只是羞红了脸，她的黑色高顶礼帽都被笑带着歪到了一边。
　　餐桌上每隔几步就会摆上一堆巫师彩包爆竹，我还没见过这种魔法爆竹。双胞胎里的某位跟波特一起抽了一个，彩包爆竹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听着像某种炮击的声音。伴随着爆炸声，他们俩被吞没进一阵蓝色的烟雾里，烟雾里面炸出来几只吱吱乱叫的小白鼠还有一顶海军少将的帽子。我也从彩包爆竹里拆出一个光轮2000的小扫帚模型，打算等开学了送给莉莉。
　　珀西从布丁里吃出一片半月型的银片磕到了牙，我正跟韦斯莱们一起笑话他，奥利弗凑到我耳边，“艾米，待会儿出去散步吗？”
　　我立刻答应下来，并且已经想象出了一派两个人手牵手在雪地里散步的温馨画面来，而且我很久没玩过雪了。宴会一结束，我就小跑冲出礼堂到了院子里，在边角没人踩过的雪地上留下了第一串脚印。奥利弗追着我也跑了出来，“你直接跑出来不冷吗？”
　　他把斗篷罩在我身上，我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打结，还能看见胸口绣的纹样是红底的金色狮子。奥利弗的斗篷有点长，我得拎着才方便行动不至于拖在地上弄脏，正琢磨怎么一只手拎着斗篷，好让另一只手腾出来，方便跟他的手牵在一起，韦斯莱们就凑了过来。
　　“让我来瞧瞧，是谁在雪地里谈恋爱！”韦斯莱家某个双胞胎看到我们俩就立刻开始起哄。
　　“原来是队长跟他的赫奇帕奇小姐。”另一位也不甘示弱，甚至还拿魔杖施了个雪球咒，好几个雪球同时朝我们飞过来。
　　我立刻松开斗篷掏出魔杖，“偷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韦斯莱先生。”几个雪球瞬间调转方向，兵分几路追着韦斯莱家双胞胎的后脑勺砸了过去，摔碎了之后又立刻重新黏合，继续快速追赶他们的后脑勺。
　　“艾米。”奥利弗突然瞪大眼睛，兴奋地喊我名字，“那是混淆咒吗？”他的眼睛闪闪发亮，我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你同时可以控制好几个球是吗？更大一点的呢？速度能这么稳定吗？轨迹也能这么多变吗？”
　　“奥利弗，你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他眼睛本来就大，现在又湿漉漉地盯着我，像是跟主人出来玩球的大型犬。
　　“走吧，我今天可不是因为你像可怜的狗狗一样才答应的，”我收起魔杖，拎着他的斗篷直直往魁地奇球场方向走，“但是你不能自己去拿扫帚，你必须用召唤咒把它叫过来，否则一切免谈。”
　　在魁地奇的诱惑下，他使出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召唤咒，他的扫帚直接从扫帚棚飞到了魁地奇球场大门口。他穿戴好护具，我也骑上扫帚慢慢悬停在空中，用混淆咒让鬼飞球按照不同的路径跟速度飞向球门，还顺便放出了一只游走球干扰他的行动。我整个下午都在忙着躲避游走球，还要维持鬼飞球身上的混淆咒，背一整本魔法史都没有这么辛苦，更何况我以为自己今天本来应该是来约会的。
　　快接近傍晚时我直接降回了地面，顾不得会弄湿他的斗篷，直接倒在了雪堆上，边团雪球，边朝他大声喊，“我要休息了，奥利弗。”
　　过了很久，他才意犹未尽地返回地面，把鬼飞球跟游走球装回箱子里后，走到我旁边伸出手要拉我起来，我把手边的雪朝他扬过去，放假后魁地奇球场上积了很厚一层雪，瞬间掀起了一片雪幕。我趁机立刻起身把早早捏好的雪球朝他扔过去，砸在了他手臂上，还在他掏出魔杖之前大声说，“奥利弗，你不准用雪球咒！”
　　“那你也不许用！”他也收起魔杖弯腰捏起了雪球。奥利弗虽然动作迅速，但是奈何我雪球攒得多，刚开始就落了下风，我们俩打作一团，后来我的库存用完了，就跳到他背上耍赖。我好不容易压住奥利弗，正捏着最后一只雪球要往他领子里塞，不知怎么的竟然被他放倒在雪堆里，反正我浑身都湿透了，干脆就坐在雪地上瑟瑟发抖，他也跟着坐下来，没怎么使劲就把我拽进他怀里。
　　我轻轻摸摸奥利弗鼻尖，“怎么办？冻得好红啊。”他捉住我的手，又把我们掌跟相贴，“手这么小，雪球倒是捏的挺大的。”我整只手都被他的大手遮住，他犹豫了几秒钟忽然问我，“艾米，我现在能牵你的手吗？”
　　“你四个小时前本来有这个机会，奥利弗，现在……”
　　他立刻把手指挤进我指缝里，“现在也有。”
　　我用魔咒把我们俩身上弄干防止感冒，他牵着我的手准备往城堡走时又认真询问我，“那在城堡里牵你手，你会介意吗？”
　　“可以啊，我不介意。”
　　“那明天我们能……”
　　“陪你打魁地奇——最多两个小时。”我截断他的话。
　　“四个小时。”
　　“两个小时。”
　　“四个小时。”
　　“两个半小时。”
　　“四个小时。”
　　“三个小时，不能再多了。”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