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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造雪咒 ...

  •   ※本章为伍德视角
      “哟,这不是我们训练时从不注意看台的木头队长嘛!”我跟杰夫一进公共休息室,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就走过来一左一右搭着我的肩膀大肆调侃起来。公共休息室里其他人的眼神也接连不断地往我身上瞟,我隐约觉得今晚大家都在小声议论我,惹得我浑身不自在,没有再做停留就直接回了寝室。
      我一进寝室,麦克尔的声音就从窗台边传来,“奥利弗,你终于回来了。”寝室里气氛也怪怪的,难道我主动去一次图书馆借本书有这么值得大惊小怪吗?
      “出什么事了吗?”我从床头柜里取出修剪器,正准备修理我扫帚旁逸出的尾枝。
      “我真的很想问你到底喜欢她什么?”麦克尔犹豫再三还是接着说,“老实说她长得也不算漂亮,人还跟名字一样严肃古板,尤其性格是真不太好,看起来那么凶。”
      “不漂亮?严肃古板?性格不好?不是……你说谁?”我被他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上个月在魁地奇球场告白的那个拉文克劳我不是已经拒绝了吗?难道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情况?
      “等等,都别说出来,让我猜!”杰夫一下子来劲儿了,“人很凶?就是赫奇帕奇的队长帕尔,是不是?奥利弗你还一直死不承认。”
      “是赫奇帕奇的那个希尔,奥利弗从去年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麦克尔从窗台边走过来,手里正拿着擦拭他相机的绒布。
      “希尔!怎么会是她?奥利弗你居然喜欢这种类型吗?”杰夫大声嚷嚷道,“我说她怎么敢在魔药课上冒险帮你!奥利弗你还瞒着我!”
      仅凭麦克尔的描述,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联想到艾米丽身上的,不过单方面的暗恋突然被他们戳破,我有些手足无措,“等一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不只是我们,现在整个格兰芬多都知道了。”麦克尔把相机放回包里,“你没觉得今晚学院里那些个暗恋你的女孩子看你的眼神都带着深深怨恨吗?”
      “整个?不要跟我打哑谜,”我心里乱作一团,“到底怎么回事?”
      “双胞胎已经把你在魁地奇球场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格兰芬多,上下七个年级应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麦克尔坐回自己床上,沉默了几秒又补充说,“就是你因为看一位坐在看台上的赫奇帕奇小姐,被鬼飞球打到头的事情。”
      “还有这回事?奥利弗,怪不得。”杰夫从床上坐了起来,“怪不得你老看赫奇帕奇长桌,老实说如果你的目光有温度,那礼堂里那张桌子已经被你盯出洞来了。”
      珀西清清嗓子提醒我注意他的发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艾米丽今晚来我们休息室,弗雷德他……当众大声喊奥利弗的女朋友来了。”
      我简直要背过气去,他们怎么敢!我上次明明警告过球队的人,不要到处去胡说八道!现在倒好,整个格兰芬多都知道了,这段时间我好不容易跟她保持良好的关系,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表白,这对双胞胎兄弟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了我爱情路上的绊脚石。我心存侥幸,期待她能默认是我女朋友,所以试探着问珀西,“她当时有否认吗?生气了吗?”
      “奥利弗,停止使用疑问语气,好吗?求求你,她今天晚上一直在生气!从进门就在生气!我当时就站在李身后,”麦克尔一字一顿,还提高了声量,“她看李的那个眼神,我感觉她随时会拿魔杖施个可怕的恶咒,我手里的相机都差点儿被她吓掉了。”
      “梅林的胡子!我今晚错过了什么!”杰夫吹了个口哨,“虽然我一直都清楚麦克胆子小,但是我实在想知道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哪儿都挺喜欢的。”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奥利弗,现在不是女方代表在提问,你好好说话。”杰夫扔了一只袜子过来。
      “喜欢她聪明。”我往后一躲。
      杰夫凭借自己丰富的恋爱经验认真总结道,“聪明的女孩子都很麻烦的。”
      珀西意外地开口,“聪明的女孩子有什么不好吗?”
      “珀西,我又不是问你,关你什么事。”杰夫把另一只袜子丢了过去,“好好看你的书。”
      我们都没有再理会杰夫,珀西跟我仔细说了晚上艾米丽来公共休息室前后发生的事,即便知道她只是来找嗅嗅,我心里还是惴惴不安,我的惴惴不安在第二天晚上魁地奇训练时达到顶峰。最近训练结束后我们都会在校园里散散步,可一直到我们这次训练结束,她也没出现在看台上,两个韦斯莱惹出事来,连带着我都被惩罚。在这对双胞胎兄弟不知道第多少遍提到“赫奇帕奇小姐”这个词干扰我们训练之后,我罚了他们二十组击球。
      训练一结束,我就主动去獾院公共休息室找她道歉。在得知她只是要辅导低年级所以没来时,刚才那种失望迅速变成喜悦,尤其是她说要我带着女朋友的时候,我一瞬间以为她在说她自己,兀自欣喜了几秒才意识到她在挖苦我,说飞天扫帚才是我女朋友。不过就算我有三个水晶球也没法预知到她也会带着她的“男朋友”!我们一出城堡就遇上小斯卡曼德,原本规划好的散步路线就从黑湖边变更到海格小屋,嗅嗅们昨天受了很大惊吓不肯让我这个陌生人靠近,所以我只能跟牙牙坐在一边,眼睁睁看着他们俩亲昵地凑在一起围着嗅嗅们转。我只觉得牙根子发酸,整个晚上都在想怎么能让这个满脸雀斑的小鬼明白自己应该离我的艾米丽远一点,他已经是个成熟的赫奇帕奇三年级学生了,应该学会自己独立照顾神奇动物。
      周六一大早,我的机会就跟着数百只猫头鹰涌进礼堂,丽痕书店的猫头鹰带来了一本《数字占卜学新原理》跟找的零钱——暑假结束前我去对角巷预订的。她说过今天早上要按照学生会长的安排给城堡做圣诞装饰,最后我在二楼找到了她,她拿到书就坐在窗台上翻起来。我把她鬓边的头发别到耳后,眼睛沿着她的眉尾,游走到她的发丝,又从发梢到指尖,她手指一页页翻着书,整只手看起来很小,我忍不住想要轻轻触碰试试,即使我已经紧挨着她坐下,这种感觉还是如此强烈,我只好把十根手指紧紧扣在一起,生怕它们会像上次那样擦过她的唇角。
      阿忒娜带来家里的信,我的父母前天才意识到今年是他们结婚二十周年,圣诞假期要去澳洲旅行,要我去姑姑家跟雅各还有约翰一起过圣诞节。艾米丽问我圣诞假期要不要跟她一起留校学习,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幸好嘴巴比脑子跑得快,直接答应下来。
      圣诞假期前的一周过得飞快,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都急急忙忙收拾行李,预订列车的座位,最后整个儿城堡都空了下来。留校的人并不多,我们四个学院共用一张长桌,我每天都拉着艾米丽远离人群,单独坐在长桌尽头,相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们关系不一般,不过这个假期开始时并不如我期待中那么暧昧亲密。
      一方面是韦斯莱兄弟四个也收到了家里的信,他们的父母要带着小妹妹金妮去罗马尼亚探望在那里研究火龙的查理,所以包括弗雷德跟乔治在内的韦斯莱们都要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我真诚希望双胞胎们不要再在爱情路上绊倒我了;另一方面,艾米丽说要留校学习,她就是真的要学习,每天拉着我在图书馆从早上八点一直学到晚上八点闭馆为止,我也曾试图让韦斯莱双胞胎陪我去打会儿魁地奇,也都被他们俩以放假为由拒绝。
      “飞路粉发明的时间,奥利弗。”艾米丽边吃饭边提问我。我们俩好不容易能这样面对面地吃饭,但聊天内容基本就是互相提问魔法史上重大事件或者重大发明的时间、地点还有人物。
      “明天可就是圣诞节了,艾米丽,”我想求她放我一天假,“应该是13世纪。”
      “谁发明的?”她问完就塞了一口烤肉进嘴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像只跑来捡坚果的松鼠。
      我决心放弃挣扎,只要她高兴就好,“是女巫伊格内希娅·怀尔德史密斯,对不对?小松鼠。”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礼堂的天花板看,她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很不专心,眼睛老往窗户外面瞧。我打算给她讲个故事,好结束今天苛刻严格的魔法史问答环节,“你知道飞路网的那个重大事故吗?”
      “什么?抱歉,我没听到,奥利弗,你再说一遍可以吗?”她这才回过神来。
      “我说,你知道飞路网的那个著名事故吗?”我重复了一遍。
      她摇摇头,“你给我讲讲吧,我还没听过。”
      “应该是十九世纪中叶,有一位女巫跟她丈夫大吵一架,就在客厅的壁炉里撒了一把飞路粉,然后哭着说要回她妈妈家里。”
      “哭了……所以她被错误传送到了其他地方?”她没等我讲完,自顾自分析起来,“在壁炉里准确说出目的地感觉并不是很容易,炉灰可能会呛到,热气也会干扰……”
      “你还要不要听故事?”我假装不高兴的样子。
      “我错了,您请讲。”她比划一个请的手势。
      “几个星期后,这个女巫的丈夫发现家里变得乱七八糟,连双干净袜子都找不出来,就觉得必须把妻子找回来,然后他就来到了他岳母家……”
      “离婚,必须离婚!这个巫师是霍格沃茨毕业的吗?他长这么大连基本的清洁咒都不会用吗?他结婚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个人免费替他做家务是吗?”她连珠炮一样批评完不做家务的男人,立刻虚掩住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表示自己不会再打断我,“然后呢?”
      “然后……他岳母说女儿这个月根本没回来过,这个男人不相信,把他岳母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于是就到处张贴寻人启事,甚至还接受了《预言家日报》的采访,但始终也没找到。所以当时人们都在争论飞路网的安全问题,大家好几个月都不敢再使用,可飞路网实在太过便捷,而且也没有其他人失踪,人们逐渐淡忘了这件事,就又恢复使用了。”
      “没了吗?那个可怜的女巫去哪里了?”
      “有的,别急。二十年以后,这个暴躁的男人已经去世了,这位女巫才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原来她因为哭得太厉害被传送到错误的壁炉里,虽然她当时灰头土脸,脸上还挂着泪痕,但是那个男巫对她一见钟情,之后两个人跟他们的七个孩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七个?那简直是酷刑,这是真实的还是某个男巫编的故事?”
      我原本只是想讲一个浪漫离奇的故事给她听听,但是她的关注点竟然是在七个孩子这里,我好奇地问她,“应该是真事,你怎么就觉得是男巫呢?女巫不会这么编吗?”
      “我相信世界上确实有很爱小孩子的母亲,可在故事里写七个孩子以证明他们彼此相爱,实在是太荒唐了,这只有不会生孩子的人才编的出来。”艾米丽撇着嘴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看,韦斯莱家就有七个孩子啊。”我举了个我们都熟悉的例子。
      “那就是我说的少数女性,韦斯莱夫人她一定是非常伟大的女性,能养大韦斯莱双胞胎,没有颗很强的心脏可不行。”
      长桌那头,某个双胞胎突然跟珀西争吵起来,我们俩相视一笑,以示互相理解。晚餐后,她照例吃了一粒蟾蜍薄荷糖,跟我慢慢往图书馆走。
      “奥利弗,复方汤剂的配方、制作方法跟药效必须要背下来,笔试肯定会考到,但是不用担心,它配制起来要一个月,不会在实践考试里出现的。配方里面的流液草有什么特点,你注意到了吗?”她嘴上问着我,眼睛却一直往我们经过的每一扇窗外看。
      “我记得……应该是必须要满月时采摘。”
      “流液草在复方汤剂中起到帮助身体变形的关键作用,只有满月时采摘的流液草才有这种效果,而满月在魔法中总会引起很多变化,比如……”
      “狼人,我答对了吗?”我发现她停在刚刚那扇窗户前,只有我独自向前走了好几步。我叫了她名字好几次,她才转过脸来,又盯着我前面愣神,我只好再次重复,“我说狼人。”
      “真聪明,狼人的五个特征也是黑魔法防御术课的高频考点,必须记住。被狼人咬伤怎么处理伤口?”她刚才好像被我打乱思绪,紧赶两步追了上来。
      “白鲜吗?”我还记得白鲜的作用,“因为白鲜香精有能使割伤或者撕裂伤这一类浅层伤口立即愈合的神奇功效。”
      “一定要混合银粉使用,银粉对黑魔法有一定抵御作用,哪怕我们再也不见面了,甚至有一天我死了,你突然用到这个配方那天也一定会感谢我逼你记住这个知识点的,”她低着头继续念叨着,“奥利弗,你考试时不要忘记这些,我保证O.W.L.s 考试的魔药学你至少能拿E。”
      我绕到她前面,用额头对着她头顶砸过去,“死了?你在胡说什么?”
      “疼!”她一手摸着头顶,一手在我身上轻轻锤了一拳。
      “明明是你说了不吉利的话。”我把她的手拂开,用掌跟小心翼翼地揉她头顶,“不过魔药考多少都没关系,我这辈子再也不想上老蝙蝠的课。”
      忽然的亲密让我们都沉默下来,没再说话就很快走到了图书馆。我晚上实在没什么写论文的心情,而且眼睛总是忍不住看她,她左手托着下巴,右手不断来回翻着魔文词典。可能是假期的图书馆太安静,也可能是她翻页的声音太催眠,我看着看着竟然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她肩膀上,近到能闻到那个蟾蜍薄荷糖的气味。
      这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夜晚,至少在我醒来之前是这样。霍格沃茨图书馆有这么多书,有没有一本能告诉我,靠着暗恋的女孩子肩膀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要怎么跟她说话?
      “奥利弗,醒醒。”她先开口叫我,我慌忙把脑袋移开。她看着我的脸,手指在我脸颊上飞快擦过,“你果然压到我头发了,这有个很明显的印子。”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对不起。”
      “没事,走吧。”
      走出图书馆之后,她还是不住地瞥着窗户外面,路上我们都沉默着没再跟对方说过话,一直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门口,“回去吧,圣诞快乐,奥利弗。”说完她就转身要去敲门前的木桶,
      “艾米,等等,”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称呼得太过亲昵,“额,不是,艾米丽。”
      “没关系,就那样叫我吧。”她回身看我。
      “我今天看你一直心不在焉,不过这是我猜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心里想的。”我回忆着造雪咒的念法,掏出魔杖轻轻在空中画了个圈,我们周围慢慢飘下雪来。
      她原地转了个圈,摊开手想要接住更多从天而降的雪花,校袍上已经落满六角型的冰晶,发梢上的雪花也很快消融。雪越来越大了,她鼻尖通红地朝我一笑,“奥利弗,圣诞快乐。”
      “我投降了,艾米,对你。”我一直在预设浪漫的情形,等待一个良好的时机,却每每总是错失,所以为什么不能是现在呢?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开始很久了——我发现自己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寻找你,追随你,注视你,每当你出现在我周围时,我的胃里就像吃多了蟾蜍薄荷糖那样跳个不停,尤其是你靠近我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想要触碰你……”
      “等一下,奥利弗,你在描述鬼飞球吗?”她说什么?鬼飞球?我今天又要搞砸了吗?
      我捏紧了校袍衣角,“不是,我……我是说,我感觉无法跟你只保持普通朋友的关系,艾米,如果你觉得我不是那么糟糕,愿意跟我约会试试吗?我想也许多相处一段时间,你多了解一下我,我没有现在就让你决定要不要跟我在一起的意思,我是说……”
      “停,你没说错,我现在就是鬼飞球,奥利弗,你接住我了。”
      我以为胃里的跳动感已经随着冬天的寒风冷却消失,但是……我只知道她的脸颊像火柴一样擦过我的脸颊,她的胳膊环绕着我的脖子,她的呼吸扑打在我皮肤上,烫得我的心怦怦乱跳。
      是的,我抓住了她,在漫天的雪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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