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 Hufflepuff[HP奥利弗·伍德]》猫村女士

14、最完美的增智剂

　　※本章为希尔视角
　　万圣节前连着下了整整一周的雨。雨过天晴，爽朗的风很快就能卷走城堡里的阴湿气息，密林深处积蓄水分后又是另一番样子，这样的天气最适合蕈菌生长。我一大早就到禁林边上，打算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溜去里面采集一种会跳动的伞菌，贮藏起来配置魔药用，要是在对角巷的魔药商店里得花上三个金加隆才能买到十一只这种伞菌。
　　我在几棵山毛榉树下找到不少，正打算绕过前面那棵粗壮的橡树再碰碰运气就迎面撞上海格，他哼着小曲拖着一大筐肉往溪边走。海格一看到我就收敛了笑容，警告我不该私自跑来这里，禁林里物种复杂十分危险，但是在我询问他要去做什么之后，又乐呵呵地告诉我有三只母夜骐怀孕了，他每周都要去给她们加餐一次。
　　告别海格后我跑出禁林，禁林边上有个小型牧场，海格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们就圈养在那里。牧场围栏边上有个小男孩似乎正在尝试跟它们接触，虽然他严格按照教材上注明的步骤，诚心实意地注视它们的眼睛朝他们鞠躬，可离围栏最近的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显然并不愿意让他靠近，扑打着翅膀警告他。
　　那男孩长着一头棕褐色的头发，满脸雀斑几乎跟他爷爷一模一样，自从他去年入学我就没找到搭话的适当契机，现在能在这里相遇真是让我喜出望外，仿佛我现在跟纽特·斯卡曼德先生是同级生。我朝他喊道，“千万不要靠近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
　　小斯卡曼德小心翼翼地退了几步，才警惕地朝我这边看过来。我挥手示意他再往后退几步，“抱歉，你暂时可不能用一般的方法应对这只鹰头马身有翼兽。”
　　“暂时？为什么？”他总算是跟我搭了句腔。
　　“疾翅她怀孕了，”我蹲坐在地上指着不远处被掩藏住的洞口，“小兽出生前她绝不可能让任何陌生生物靠近她的巢穴。”
　　“你怎么看出她怀孕的？”他被我勾起好奇心，也随着我坐在地上。
　　“你曾祖母不就是专业饲养鹰头马身有翼兽的育兽师吗？她从没告诉过你吗？”我站起来拍掉袍角上的土，“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发情期一般是七月份，孕早期就可以在子宫附近摸出来，现在都快四个月了，疾翅下腹部隆起很明显，你再仔细观察观察，等她明年春天顺利产卵，那个小宝宝不出24小时就能破壳而出。”
　　“我没见过她。”小斯卡曼德俯身目不转睛地看着疾翅下腹部，“书上的内容我都知道，我只是以为你有什么……简单的方法。”
　　“简单的方法当然有，那就是……”我冲他神秘一笑，“上个月海格亲口告诉我的。你常见到你爷爷吗？”
　　“你也是他的狂热粉丝吗？”小斯卡曼德皱皱眉头，“我爷爷最怕你们这些人了。”
　　“粉丝？算是吧，我的毕生志向其实是跟他结婚。”
　　“结婚？他真得很老了。”小斯卡曼德涨红了脸，“你不知道吗？”
　　我瞧他脸上有些绷不住，就扯起袍子给他看我的姓名牌，“我是希尔，叫我艾米丽就行。”
　　“啊？”他突然被我岔开话题，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哦，艾米丽。”
　　“为了公平起见，那我也叫你罗尔夫，你爷爷他可是我在魔法世界的引路人。”
　　“因为那本《怪兽及其产地》是吗？”罗尔夫耸耸肩，“过去的一年，学校里已经有很多人这么跟我说过了。”
　　“那他们绝没有我这么热忱。”
　　“我确实没遇见过你这么大胆的……”
　　我戏弄够了他，就一本正经地跟他攀谈起来，“你一大早就在这里……是立志要研究神奇动物吗？”
　　他有些羞怯地点了点头，“不过我爷爷已经太有名了。”
　　“他一辈子才彻底研究过几种神奇动物啊，鸟翼蛇首的海鱼，还有一种鸟头蛇尾的陆龟他的书上都没记录过啊。”
　　“你……你见过吗？”罗尔夫竟然被我的胡言乱语唬住了。
　　“当然。”如果他继续追问下去，我的谎言绝对没法再隐瞒，就连忙同他告辞，“就等像你这样年轻的神奇动物学者去研究他们了！好了，如果你有事可以来找我。”
　　欢声笑语的万圣节过去没几天，周五一大早又要上枯燥乏味的占卜课，这节课要我们根据自己的出生时间填写与之相对应的行星位置图表。天气确实格外阴沉，仿佛是某种不详的预兆，礼堂屋顶上铅灰色的云翻滚着絮作一团，好像随时要压下来。我一进教室，特里劳妮教授就突然说我的生活最近会充满灾厄，而莉莉当即相信了她的话，在看完后我的圆形图表后，她大胆预言我最近受到水星影响，还迭声嘱咐我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好在我对她的冲动表现不置一词。
　　下午是连上两节的魔药课。这个学年可以说是我入学以来魔药课上得最轻松的一学年，开学后除了图书馆，我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宿舍里试着配魔药。那本旧魔药书里的笔记我认真钻研过，除了材料过分珍稀的配方，我几乎挨个实验了，删除掉有些错误的内容后，还仔细把某些地方的操作方法重新整合细化，最后逐一标注在我的《魔法药剂和药水》课本上。不过说实在的，今年魔药课变得好上的主要原因还是——我们跟格兰芬多排到同一节课，往年虽然有所耳闻，但是亲身经历过才明白斯内普教授每节课都在多么认真地找狮院学生的茬。
　　魔药课在城堡地下的一个大教室里，今天上课的钟声都响完了，奥利弗才急匆匆地走进教室。斯内普教授冷冰冰地盯着奥利弗，“迟到，格兰芬多被扣去一分。”只见他从黑色袍子里伸出手指着门口这张桌子，“看到黑板上的魔药配方跟操作方法了吗？下课之前自己配出一份增智剂来给我检查，伍德，看看喝下去之后能不能让你的木头脑袋稍微清醒一点。”
　　教授所指的恰好是我们三个所在的桌子，莉莉在中间摆弄着研钵，我跟凯西旁边各有一个空位。奥利弗没答斯内普教授的话，只是默默地走到我旁边，把课本跟他的可折叠坩埚从书包里掏出来放在桌上，仔细记下了黑板上的操作步骤，然后去教室里的魔法材料储藏柜里分别取了些圣甲虫、姜根和犰蜍胆汁过来。
　　斯内普不断在我们这桌旁边走来走去，时不时低头看看奥利弗的坩埚，露出一种摆明了不会让你好过的笑容来，油腻的头发耷拉在他肩膀上，活像一片从没洗过的窗帘布。
　　一枚不幸失去上半身的圣甲虫突然弹到了我额头上，我拿手背擦去残存的汁液，扭过头眼睁睁地看着奥利弗把圣甲虫的汁液倒进了坩埚里，他竟然已经做到最后一步了！他绝对是弄错或者漏掉了什么步骤！理论上来说，只要在魔药变成浅蓝色之后加入五滴犰蜍胆汁就行，可我观察了半天他坩埚里的魔药还是一片浑浊的灰紫色。我回头瞄了一眼斯内普教授，他正在教室后面盯着另一桌格兰芬多的坩埚。我把我的《魔法药剂和药水》快速翻到增智剂那一页，一面盯着斯内普的动向，一面向右手边小心挪了几步。趁教授转身的瞬间，我把奥利弗的书从他手肘下抽过来，然后把我的书轻轻摆在了他的书原本该在的位置。
　　我挥动魔杖小声念个咒语，奥利弗坩埚里的那团杂色不见了。奥利弗转过来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我指指他面前的书，他看了一会儿马上按照我的笔记重新操作起来。增智剂最容易出问题的环节就是死亡的圣甲虫难以出汁，汁液剂量不足所以加入胆汁前魔药变不成浅蓝色，不过奥利弗重做的这锅魔药很完美，加了犰蜍胆汁之后不再是刚刚浓稠的紫色，而是成功变成了一种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透明药剂。这跟课本上描述的完全一致，我原本以为这一下斯内普教授总无可指摘，他慢慢踱步过来却只是冷哼一声。
　　“你不会以为通过作弊，搞出一锅颜色漂亮的增智剂就万事大吉了吧。”斯内普站在奥利弗的坩埚前，魔杖一挥，他的坩埚再次空了。
　　“我没有作弊！”奥利弗出声反驳他。我赶忙伸手，从桌子下扯住了奥利弗外袍的袖子，希望他不要冲动行事，别再激怒斯内普了。
　　“明天下午一点，来我办公室，”斯内普俯下身用他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盯着奥利弗，“禁闭。”
　　奥利弗瞪着斯内普的眼睛朝他吼道，“但是明天还有魁地奇比赛！”
　　“顶撞老师，那明天上午十点就来吧。”斯内普的声音毫不客气。
　　我把手边奥利弗的魔药课本小心翼翼地藏在暗处，斯内普猛地转过头来用同样的眼神盯着我，等等！只是看了我的笔记而已，也不算独立完成吗？他真是对格兰芬多们过分苛刻了，不知怎么的我瞬间想起唐克斯变的那个紫色皮外套的斯内普来。“当然不算，因为你自作聪明，赫奇帕奇会被扣去五分。”他的声调突然上扬，像是把拉坏了的旧提琴，“你们两个，一起禁闭！”
　　不知道斯内普是发现我悄悄扯着奥利弗袖子，还是真得看透了我的想法，不得不承认他转身离开时扬起的袍子后摆确实像只蝙蝠，与其说是刚刚奥利弗的语气激怒了斯内普，不如说他在等着奥利弗自己暴躁起来，好方便给他更多整人的理由。“不，奥利弗。”我反手死死扣住奥利弗的手腕，下课钟声响起时他校袍的袖子已经完全被我捏皱了。
　　他憋着一股气不肯动，我只好站在旁边等着他平复心情，“抱歉是我不够谨慎，奥利弗，没想到教授会发现。”
　　“不，从今天迟到开始就……明天魁地奇比赛的对手就是斯莱特林，查理会杀了我的！”他长舒一口气，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做不出来就直接罚我禁闭，做出来就说我作弊然后再罚我禁闭，从我踩着点进门的时候老蝙蝠就已经想好了。”
　　我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他的话，毕竟魁地奇于他而言实在太重要了，等我们磨磨蹭蹭收拾好东西走到礼堂门口，查理·韦斯莱早就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远远就能看到他校袍上闪着光的魁地奇队长徽章。想必他已经听说了魔药课上的事，我尝试跟那个大块头建立沟通，“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的，韦斯莱先生。”
　　“你不就是……”韦斯莱好像认识我一样慢慢回忆着。
　　奥利弗打断了韦斯莱的话，“这一切都不关你事，去吃饭吧，艾米丽。”
　　我只好慢悠悠走到了赫奇帕奇长桌前，被莉莉跟凯西夹在中间坐下来。
　　“帕尔小姐，让我们大胆猜测一次。”凯西又露出了那种诡异的眼神。
　　两个人早早商量好了一样，莉莉立刻附和她，“好的，我敬爱的琼斯小姐。”
　　“你们俩又在玩什么？”我夹了点煎小土豆到盘子里。
　　“我们怀疑你……”凯西话锋一转，“对了，你跟罗尔夫搭讪成功了吗？”
　　我思索了一下搭讪的基本定义，“算是吧。”
　　“那我替你邀请他下次一起去霍格莫德约会吧，怎么样？”凯西两手一拍高兴地问我。
　　“可以啊，”我眼皮都没抬一下，“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在费尔奇先生手里把一个二年级弄出学校去，你们刚刚挖了一条密道吗？还是打算用隐身咒语？需要我帮你们配剂隐身药水吗？难道你们花重金购买了一领隐形斗篷？”
　　“那倒没有。”凯西笑着说，“我们换一个人，四年级总可以去霍格莫德约会的！”
　　“什么？”我心脏猛地一抽。
　　“待会儿我只要对着格兰芬多长桌喊一声，”莉莉稍微提高了点声量，“喂！伍德！艾米丽问你要不要去……”
　　“不，求你，不要！”我慌忙捂住莉莉的嘴。
　　“果然没错！”莉莉跟凯西异口同声。
　　“什么没错？”我飞快地从脑袋里抓出个理由来搪塞，“我明天还要跟他一起去斯内普教授那里受罚，求你们不要把情况搞得更糟。”
　　“你今天其实是红鸾星动啊，”莉莉朝格兰芬多长桌那边努努嘴，“我早上一定是耳聋眼盲，看错你的星盘了，在此乞求您的宽恕。”
　　我躲过莉莉灼热的眼神，“你早上明明说在星盘里看到我要有灾祸，你跟特里劳妮教授都是这么说的。”
　　凯西连忙补充道，“我们俩可都看到了，你一直抓着他的手。”
　　“我只是怕他要是跟斯内普教授吵起来，我会被罚得更重。”我耸耸肩无奈地回答，“谁知道那位先生明天会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来折磨我。”
　　“对了，念他名字试试，念出名字就知道了。”莉莉学了一句特里劳妮教授低哑的腔调，手里的牛肉腰子派也激动地抖了抖，“她去年占卜课上的预言基本都准了。”
　　我把他的名字快速念了十几遍，“好了，你们可以观察一下我周围有没有什么特殊现象发生？看看有没有约克郡布丁变成玫瑰花。”
　　凯西语气恳切，“主要是你自己，艾米，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我想随口糊弄过去，可她们俩又紧紧盯着我，只好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感觉……感觉就是今天真得挺倒霉的，特里劳妮教授今天的预言很正确。这个答案怎么样？实际上预言只有你相信才会真实发生，可我从来都不相信。”
　　“凯西，别说我了，你应该把关注点放在围在你附近的那群小男孩身上。”我勾住莉莉的肩膀，朝凯西挑挑眉，“你知道他们有多烦人吗？”
　　莉莉当场心领神会，“打扰了，你是希尔对吗？能不能把这个转交给你的朋友凯瑟琳·琼斯。”
　　“当然可以，但是你最好自己当面给她。”我又向莉莉发问，“你好，请问今天凯瑟琳来图书馆了吗？”
　　莉莉趴在我肩膀上笑着说，“抱歉，她今天有事，找她得话明天再来吧。”
　　“你们够了。”凯西佯装生气又对着我语重心长，“艾米！你不能把这当成在制作魔药，材料全部切好了才往坩埚里放，你要是总等一切完全就绪，等考虑清楚各种因素，等彻底分析清楚自己，那你永远无法开始一段感情。”
　　“我没有要去定义爱情，也没有想赋予感情什么宏大的意义，我跟奥利弗最多算是刚认识的朋友。你们俩这么焦急地投入，好像我们之间的关系必须意味着什么一样，但人与人之间更多时候就像颗流星一样，炽烈燃烧着但是只能短暂地击穿大气层。”
　　“那个伍德刚刚又在看你，艾米。”莉莉压低声音凑过来。
　　“我都说了，凯西！他看的是凯西！”
　　“不过我也觉得他是在看你，”凯西拨弄着下巴，“你看今天他就坐到你旁边去了。”
　　“那边方便看着你呀。”我纠正她的话，“而且那边离斯内普教授远一些。”
　　“你说那位伍德先生经常看我们这边，是吗？”凯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刚刚想通了另一件事——”凯西又郑重地确认了一次，“你发现他经常看我，对吧？”
　　“是啊。”我点点头。
　　“你不看他，怎么知道他在看我。”凯西双手合十在胸前，“你为什么要看他？”
　　莉莉捂着嘴长长哦了一声，“那我现在就去问他要不要跟你一起去霍格莫德。”
　　我扯住莉莉的胳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求你。”
　　“试一试也不会怎么样的，艾米。就算他是流星，你怎么就确定他不是贯穿你十四岁到一百零四岁的一颗漫长的流星呢？”凯西笑眯眯地看着我的眼睛。
　　“根本没有那种流星！”我连忙威胁她们俩，“你们正在失去这学年的魔法史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