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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林中小屋 ...

  •   ※本章为伍德视角
      四月末球场附近的草坪上开了一大片白色的小雏菊,远看像最后一场雪还没融化的样子,每次去魁地奇训练时我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一个月后我们迎来了跟赫奇帕奇的比赛,天气并不像跟斯莱特林比赛那天一样晴朗,幸好魁地奇一向很受欢迎,看台上挤满了来观赛的霍格沃茨师生,他们要么穿着雨衣,要么撑着雨伞,在暴雨里为我们呐喊助威。根据当时的积分来算,我们必须在这场比赛中抓住两只金色飞贼,同时有五个以上有效进球才有可能拿到今年的魁地奇杯。可惜整场比赛只有一只飞贼,即使对手是实力相对较弱的赫奇帕奇,我们也很难在擒住飞贼前不失一分,还打进二十几个球。浓浓的雨幕里,除了红黄两色的球衣在球场上勉强可以辨认之外,我几乎分不清朝球门过来的是鬼飞球还是游走球,甚至还扑中了一只乱蹿的游走球。
      虽然如愿胜了赫奇帕奇但我们最终还是输掉了魁地奇杯,我还没来得及伤感就被考试月压得喘不过气来,忙碌的考试月之后紧接着就是暑假。刚下霍格沃茨列车就看到爸爸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朝我招手,我检查了一下阿忒娜的笼子,才拉着行李箱走到他面前,“爸爸,先去趟魁地奇商店行吗?我需要一罐增光剂。”
      “没问题!”爸爸爽快地答应下来,“买完东西我们刚好从破釜酒吧的壁炉回家,正赶上晚饭。”
      “他们都来了吗?”我警惕地询问着舅舅跟姑姑家几个魔头的暑期去向。
      爸爸深知我关心的是谁,捏着我肩膀回复,“里奥跟阿德里安今年得去他们妈妈家里过暑假,雅各布还有约翰已经来家里两周多了。”
      “那就好。”这绝对算得上是个好消息,整个假期我只需要应付姑姑家的那两个小鬼。姑姑家的大儿子雅各布今年十一岁,过几周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就会送来他的录取通知书,小儿子约翰现在只有九岁,还是追在哥哥后面跑的年纪。
      除了增光剂,爸爸还买了个小型魁地奇球场给我做生日礼物。在对角巷购物完毕,我拎着猫头鹰笼子刚从家里的壁炉里钻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妈妈抓着魔杖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看看你做的好事!罗伯特!”
      我见情况不妙就往右边挪了几小步,把僵在原地的爸爸彻底暴露在妈妈面前,本想越过妈妈的肩膀看看今天晚餐吃什么,竟然看到姑姑坐在餐桌旁擦眼泪。她平时忙着店里的事情,假期会直接把孩子送过来,暑假很少能在我家晚餐桌上看到她。
      姑姑也焦急不安地走过来问爸爸,“雅各他们俩午饭后答应只出去玩一个小时,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简刚刚来找我的时候吓坏我了,你到底跟他们说过什么?”
      “果园里也找过,简易球场里也找过,家里的旧扫帚一把也没有少。”妈妈忍无可忍终于对着我旁边的爸爸发作了,“今天早上你到底对他们俩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啊,”爸爸的眼神在两位心急如焚的女士之间游移,“就是小时候跟威尔一起去附近的山洞里玩差点遇上狼人的事情。”
      姑父这时候刚好幻影显形到我家门厅,几步走到姑姑身边,“后山没有半个人影,你们说的那个山洞里我也仔细找过。”
      “还有呢?”妈妈强压着怒意,捏魔杖的指关节咔嚓一响,“你还说了什么?”
      “麦金农家!”爸爸猛地一拍脑袋,“我们还说起威尔家阁楼上那只爱半夜乱叫的食尸鬼,会不会是……”
      我困惑地问道,“什么麦金农?”没人回答我,大人们都掏出魔杖匆忙跑了出去。
      我从没听过这个姓氏的巫师人家啊,难道是住在附近的麻瓜吗?我们也从没跟麻瓜人家来往过啊,不过反正他们也没说让我待在家里,我就悄悄地跟了上去。他们沿着大路来到家里前几年新建的仓库西面,越过仓库背后的篱笆一直往密林深处走,地上隐约能看出曾经有过一条路但是被层层叠叠的枝蔓截断了。妈妈挥动魔杖,蜿蜒缠绕的植物慢慢退缩回树干上,仿佛拉开一道枝叶的帘幕,我这才发现原来在密林深处还有一栋房子,可能原来被施什么复杂的保护咒语吧,我骑着扫帚在简易球场打魁地奇时从没看见过。
      我跟随他们魔杖杖尖的光慢慢往里走,房子感觉已经十几年没人住过的样子,外墙被藤蔓紧紧包缠着,在晚上的密林里更加显得阴森。因为无人照料,正门前面的花园里杂草横生,荒芜太久已经被地精完全占领了。房子的大门好像被暴力破开过,还有几道明显的魔咒擦出的印记,那扇门只堪堪连在下面的门轴上,上面的一片合页完全断开,门口台阶的扶手上还有被火灼烧过的痕迹,裸露在外没有防护的木茬子也已经腐朽不堪。
      爸爸妈妈并肩久久站在门口,姑姑也没催促,只是跟姑父安静在台阶下等着。妈妈发现我跟着也没有生气,只是叫我回去吃过晚餐,再打扫一下厨房。她即便语气平和也总带着点球队队长不容质疑的威严,我只好地原路返回,把新买的小型魁地奇球场摆在卧室书桌上,一个人坐在餐桌上翻翻魁地奇杂志,大口吃着牛肉馅饼。也不知道那座空屋里究竟有什么,我都快吃饱了他们还没回来。
      “奥利弗,碗盘洗好了吗?”妈妈人还没进到厨房,在门厅里就高声问我,语气听起来还是不太高兴。我把手里的最后一只碟子冲洗干净摆在沥水架上,快速跑出厨房。姑父怀里抱着约翰,爸爸抱着雅各布依次穿过门厅,两个小朋友睡得很熟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挨个被送去了三楼留给他们俩的小卧室里。
      大人之间激烈的争吵并没能像我预测的那样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诡异的死寂。我只好小心翼翼地询问,“他们俩是睡着了吧?”
      姑父看起来胃口稍微好一点,喝了两口热汤才回答我,“嗯,玩得太疯,竟然直接在人家家里的地板上睡着了。”
      见他们有所回应,我壮着胆子继续问,“你们说的麦金农到底是谁啊?”
      其他几个大人对着晚餐心事重重,连餐桌上热气腾腾的汤似乎都散发着莫名的寒意,妈妈对我勉强笑笑,“坐了一天火车不累吗?快去睡吧。”
      我连忙抱着魔山躲回卧室里,研究起那座小魁地奇球场来,直到第二天早餐时间,家里凝重的气氛才被雅各布跟约翰打破。几支费力拔烟火从厨房窗子飞进来,厨房里到处都是炸开的红色跟蓝色星星,半个小时之后还在天花板跟墙壁之间蹦来蹦去。虽然很感激他们俩重新把欢声笑语带回这座屋子,可我还是拎着扫帚去小球场上飞了几圈好寻求点安静,拜托分院帽,千万不要把他们俩分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有韦斯莱双胞胎已经足够“热闹”了。
      午休时间,雅各布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就带着他的小尾巴约翰闯进我房间里炫耀他们昨天的有趣探险。他一进来就摆弄起我架子上的魁地奇扫帚模型,“奥利弗,你从来都不知道吧,你们家背面那片林子里有一座空屋的事情。”
      “完全不知道呢。”我随口敷衍他们,往扫帚柄上涂着增光剂,上次比赛的雨下得实在太大,如果不好好保养,扫帚柄就要开裂了。
      雅各布见我毫不知情,一屁股坐在我床上兴奋地说起来,“里面原来应该住着一大家子人,有好几间风格迥异的卧室,但是墙上的合照被大火烧光,就剩下相框的金属支架,整面墙墙皮都是焦黑的,根本看不出来他们长什么样子。”
      “也可能是搬走了吧,然后房子意外遇上大火之类的。”我也没进去那间旧屋,想着大门被烧过的痕迹随意猜测。
      雅各布否定了我的猜测,“不像是搬走,更像是一家人匆忙逃跑,所有东西都还在里面,只不过客厅地板上全是奇怪的划痕,家具表面也都落满灰尘。”
      “聪明又勇敢,雅各布,不仅敢闯鬼屋,还敢在鬼屋睡觉。”我用软布擦拭扫帚柄,继续敷衍着他们俩,“有趣吗?”
      “当然!”雅各布的食指在桌面上快速敲了几下,“你想啊十几年没人住的屋子,里面可能有狐媚子,斑地芒之类的东西,舅舅还说阁楼里有一只食尸鬼,不过好像已经不在了。再说我们本来也没想睡过去,可二楼有一个房间很古怪,我们在门口想尽办法推拉了半天,准备放弃的时候门却自己打开了,不知道是设置了魔药还是咒语,也可能是有什么神奇动物吧,我们俩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我爸爸到底跟你们俩说了些什么,你们才跑去找那间房子?”魔山慢悠悠地想在我腿上换个姿势,结果直接被约翰一把抓过去紧紧抱住。
      约翰两手梳着猫毛,也细细回忆起来,“昨天早上我们说到雅各今年就要去霍格沃茨的事情,舅舅好像突然间想起谁,然后告诉我们俩后面的林子里本来住着一家人姓麦金农,他们家有个男孩子跟舅舅同年同月同日生,同一年去的霍格沃茨,两家的孩子们都是一起长大的……”
      雅各布见约翰说话慢条斯理就着急忙慌地抢着开口,“舅舅最后只说他们一家人不需要这间房子了,他就用魔咒把那片封了起来,没说具体的原因,不过这周围都是普通植物,光有魔咒其实不大管用,我跟约翰没走那条封死的大路,从一些藤蔓不太密集的地方直接钻进去的”。
      “聪明极了,今年一定会被分进拉文克劳的。说完了吗?那我们去打一会儿魁地奇吧。”我对他们俩的冒险一向不大感兴趣,雅各布马上要入学,所以成天追着我问关于霍格沃茨的事情,而约翰又喜欢跟着他哥哥跑,我除了抓着他们打魁地奇实在没有更好的应对方法。
      我猜麦金农家的事恐怕远远没那么简单,那天晚上去空屋找完雅各布他们之后,妈妈就一直生着气,到七月末收到雅各布的录取通知书之后,妈妈的心情似乎才好转了一些。
      八月份我生日那天,雅各布大清早就跑进我房间里问怎么才能加入学院魁地奇球队,正巧一只娇小的棕红色猫头鹰从窗户飞了进来,两簇耳羽抖动着稳稳地落在我面前。我刚刚解开它脚上系的红色绳子,小包裹就被雅各布抢了过去,我只好先拆开信来看,原来这是艾米丽的小猫头鹰墨丘利,她的信上说左思右想找了个旧物件做生日礼物,希望我不要介意。
      “这是谁?普德米尔的袍子,守门员……这也不是希曼啊?”雅各布已经拆开包裹,手里正举着一个蓝色的魁地奇球员塑像,小人海星倒挂在扫帚上,一直喊着“我会接住的”。
      我定睛一看那竟然是约瑟夫·哈特!梅林的胡子,她从哪里找来的这种旧物件!我紧追着雅各布要把塑像抢回来,可他见我着急就越不肯给我,一路挑衅着跑下楼去。我抓起魔杖紧追不舍,最后在餐桌旁堵到他,“还给我!雅各布,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被分到格兰芬多,不然我毕业前你休想进球队。”
      “约瑟夫是我们读书时最红的魁地奇守门员啊。”那塑像不知怎么就到了爸爸手里,他细细端详着那个球员塑像感慨道,“麦金农家的女儿出生的时候,我还送她……唉……不知道她长大后会不会像她爸爸一样刁钻,如果不是那年,现在也该跟你一样大……”
      “不要再被我听到了!”妈妈从厨房冲出来打断他的话,又狠狠瞪我一眼,“奥利弗,你想干什么!”妈妈当即念个咒语没收了我的魔杖,这下开学前是别想拿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爸爸又提到了麦金农,妈妈一整天都在心平气静地挑剔家里不够让她满意的小角落,盘子没有完全按照花色跟尺寸排列,地板上的木质纹路里渗进去了高布石的墨……当她挥着魔杖要给我修剪头发的时候,我完全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头发被越剪越短,最后只能顶着一颗寸头在大门口等爸爸从魔法部下班回来,“救救我。”
      “用魔杖啊,”爸爸瞥了一眼我光秃秃的脑袋,“会念那个生发咒吗?”
      “早上被没收了,妈妈说开学才还给我。”我摊开手朝他耸肩。
      “奥利弗,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所以我提早告诉你好了,”爸爸微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妻子开心才能家庭和睦,因此有时候得做出一些必要的牺牲,包括亲儿子。”
      “什么意思?”我顿时察觉到情况不妙。
      “离开学还有两周,头发很快会长长的。”爸爸抿抿嘴唇径直走进家门。
      “你确定不帮我?”我再次得到他否定的回答,只好跟着他进了屋。
      爸爸刚在餐桌旁坐下来,正要夸赞妈妈准备的晚饭,我就朝着厨房大喊一声,“妈妈你听,爸爸又在说麦金农。”
      在爸爸难以置信的眼神里,妈妈再次怒气冲冲地向他吼道,“罗伯特!够了!”
      “我不是故意要提起这些陈年旧事的,抱歉,简,我上个月真得在魔法部看见过他。”妈妈摆盘子的声音更重了一些,爸爸立刻改口,“一个很像他的人。”
      “已经十年了,”妈妈背对着我站在爸爸旁边,“当时我们都看到标记了,我也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如果真有幸存者,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呢?而且今天是奥利的生日!”
      “我错了!”爸爸挪了把椅子过来拉着她坐下,又轻声哄她,一直到开学爸爸妈妈都默契地再也没提起过有关麦金农家的任何事,两个人又恢复了往常的恩爱状态,我也很快就把这事儿忘了。
      开学那天早上真是鸡飞狗跳,约翰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雅各布好不容易才收拾好东西,我们几乎是卡着点上了霍格沃茨列车。我帮雅各布拿着行李在新生车厢里找好位置,刚交待了几句,杰夫就从隔壁车厢里跑出来用力摸了一把我的头,“奥利弗,新发型不错啊!”
      “什么?”我立刻把雅各布那个隔间的门拉上,“你敢再说一遍吗?”
      杰夫朝我扮个鬼脸往前面的车厢跑去,我绕开旁边几个新生,一路追上去,“杰夫!有本事你就别跑!”
      出了这节新生车厢,前面一路畅通,走廊里几乎就没有什么人,杰夫怕我追上他,边跑还边拉上车厢之间的门。我往前追了两节车厢,前面一个女孩本来要拉开自己隔间的门,看到杰夫跑过去还慌忙让开,我往前追了杰夫一段最后还是下决心折回来,“刚才有没有撞到你?”
      艾米丽摇摇头,看着我没说话,可能也是在盯着我糟糕的新发型看,突然噗嗤一笑,“或者我应该叫你——约瑟夫·哈特·伍德?”
      “有点奇怪是吧。”这个长度确实跟艾米丽送我的哈特那个球员塑像上的发型差不多,我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帮我签个名吧,等你成为全英格兰最好的守门员再找你签恐怕就来不及了,到时候我会把它卖给伦敦的魁地奇博物馆,就说是我发现了你的魁地奇天赋,你记得要写上日期。”她递过一盒拆开的蟾蜍薄荷糖,“别紧张,奥利弗,我开玩笑的,要吃一粒吗?”
      我取出一粒还没塞进嘴里,胃里就不自在地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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