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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不是我的克拉克，我也不是你的海德。”
黑发青年放弃挣扎般陷入异世界兄弟的怀中，话里却冷酷清醒的不留余地。
而鬓角微白的年长者闻言面色一怔，神色黯淡一瞬，最后却在强留青年一段时间后主动放行。
“我希望你能永远快乐，没有任何能使你遗憾。”
……
【他这么说。】[海德]的描述戛然而止。
【总之…】
【他们打得很激烈。】
【可以比得上和佐德的那场。】
【而我得到了庇护。】
【就是这样。】
半金半黑长发披散的青年随意的做了个总结，就闭口不言，端起手边的咖啡装壁纸。
海德若有所思的看向对方，也没有提醒那描述似乎和自己记忆里的景象有些不符，只是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打量着眼前的好友列表，思索着那些名字从何而来。
眼前的列表干净简洁。从上到下都是浅蓝色的边框，只在左侧有着一个白色加号图标。
点开“+”，界面上会按照首字母排序列出所有的好友名，并且仔细看去，每一个好友们后面同样存在一个小小的“+”号。点开它后，会看到有关的好友背景资料一瞬间列在眼前。
就像是市面上最普遍的极简版聊天软件。
如果有好友发来消息，会第一时间弹出消息框，如果对方刷了屏，也能提示到99+。
而如果出现同名现象，更是能通过不同颜色做出提示。
只是与市面上有所不同，这个聊天软件还能提示好友与自己所在位置的距离——能通过己方去追踪好友列表上的任何一位的定位。
而杰森之前对他的抱怨就来源于此。他觉得这种功能简直像是布鲁斯针对他的另类监视。
不过说实在的，这个功能其实主要还是体现为一种相互性的聊天工具。
只要一方彻底断开连接。比如说消失在这个世界，像是到了平行世界，或是彻底死亡。这个好友列表上对方的名字就会变成灰色。
而与之相反，如果有原本是死亡的人复活，或是原先在另一个世界却忽然进入这个世界的人在他的列表，他也能立刻得知。
…总得来说，也就算是个集通讯与定位于一体的便民软件。
虽然它安装的地点是自己的大脑，而目前的使用者只有他。
但海德现在思考的问题可不是它的形成原理，或是怎么把它照搬进现实——就算他大小是个研发组的。他现在在思考的是，他的好友列表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名字，比如莱克斯.卢瑟（E3）、比如布鲁斯.韦恩（E－5）、布鲁斯.韦恩（E3）、克拉克.肯特（E1）…
或者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同样的名字，和同样的名字后不同的备注?
他觉得自己有些迷茫。为这类似于流氓软件般不知不觉的入侵。
海德可以保证在自己有限的记忆里，通过未来的自己传输过来的好友没有这么多。他可以保证除了自己的兄弟和几位叔叔外，自己没有主动添加过任何人。
但从某种感知里，他又或许已然了解。关于一个宇宙的正负52，还有它所延伸出的不能被看见的失败。
很难说这些消亡中是否有着同样的、重来之后选择躺平或奋斗的[海德.格尔]。也很难说，这样的结果是否会不同。
他是说失败或成功。
不过，好吧，不管怎么说，眼前的家伙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前辈（Loser’s father）。
海德没有忘记这家伙完全脱离了一个标准性格、几乎杂糅到轻飘飘模板的初见模样（看起来根本就是已经被混淆到分不清自我），更是没有忘记这家伙绝望到完全不认为有胜利可能的认知（那笃定的情绪浓重到几乎能淹没整个亚特兰蒂斯，海德觉得这家伙没失败个成千上万次疯不到这种程度）。
但当然，最有趣的是，这家伙想阻止他，又不想阻止他。
他觉得海德.格尔一定会输，却又如同鱼追求水那般渴求着呼吸，想要挣扎，满含绝望下的祈求。
——他关闭了自我，又泄露出一切。予取予求。
……
所以，怎么说。
或许一切的答案就藏在这注定会走向同一条道路的过往上。而那唯一的胜果就脱胎于这全然不可能的可能中。
作为新生又重复过死亡的那个自我的海德.格尔衷心地这么觉得。
∧
虽然[克拉克.肯特]，这位过去的[海德]所遇见的、他曾经的兄弟显然并不认为如此。
但，咳。
目光转回韦恩庄园。
“…我借助曾经你我训练时设计的那些武器打退了那个家伙。”
鬓角微白的年长者尽量不带情绪的描述这件事的过程，却似乎终究有些按捺不住，在想到某个片段时忍不住抱怨:“但那个和我穿着一个颜色制服的同位体，却认定我和莱克斯有所联合。”
简直是毫无证据的指责。
作为从刚出道到退休又重新复出，无论那个阶段都必将挡在前方的宿敌，莱克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会在[克拉克]的队友名单上。
那个试图囚禁海德的【卡尔.艾尔】绝对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挑衅恶心敌手。
[克拉克]直到此刻都如此坚定的认为。
“听起来不可思议。”可布鲁斯针对这句话只是象征性惊讶的敷衍评价。
怎么说。
虽然只从超人和莱克斯这两个名字的角度来说，光是把它们放在一起就足以不可思议。
但…等等！
布鲁斯察觉自己的记忆里竟然在[克拉克]说出那句话后，出现了莱克斯支持超人并和他混为一伍的记录。
仿佛被无形的手握住那名为记忆的麻绳进行了扭曲，变成了篡改。
思维的一端汇入了另一条相似又不同的河流。
布鲁斯试探着去比对这和片刻前的差别，包括那或许从未存在于现实、却似乎留存有印象的记忆。
最终确定自己除了多了一段能确认并非他此刻所有、但大抵还需要验证的记忆外，没有任何不同。
只是经历了这一段自检，他的思绪却因为这相似的境地忍不住联系到了另一个有所变化的人——海德。
他的情况或许也与自己类似?
布鲁斯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如果是在那个时候，在杰森刚刚出事的时候，海德本身的精神最为薄弱的那个节点，他受到了影响……不！
布鲁斯猛得掐断了这些念头。他不能因为这些否定海德本身存在的疑点。
海德早在更早，甚至是之前就表现出对数据的把控，以及一些从未接触的事物的熟练。
分明从未接触过一些科技，却在初见时就能凭借着本能解析，甚至重组。
而他对于自己和迪克、甚至杰森这么多年来表露出的疑点，从不质疑，更没有提出过任何的问题，好像他一直都无知无觉，却又全然巧合似的在他们遇到困难时配合。
——一切稀松平常的好像本该如此。
亦或是他早便有所了解。
布鲁斯并不认为这全然是异常。
但是这到底是海德能力导致的作用，还是海德本身因为他的缘故，并不想打破这份无声的默契，选择了隐瞒，亦或是他早便受到着无声的操纵，却因为内里的变故从未声张……
布鲁斯闭了闭眼。不让自己再去想自己的养子，或者说第一个孩子究竟是什么时候接收到的这些篡改的恶意，更不去联想，而是将注意力转回到眼前:“所以后面发生了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将入侵者击退，对方应该不会特地的提出这个例子，更不会耗费这么多时间。
“常规结果。”而鬓角微白、验证着年龄却也象征着力量的氪星人，听到这果然眸底渐深:“我告诉了他为何我们不能成为力量的奴隶。”
那双一贯用温和遮掩的灰蓝色眼眸仿佛在这一刻映出了古拉格（Gulag）的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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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不像表面那般坚守那些无能的懦弱。”纯白的神明垂落视线，眸底映着冰冷的墙面:“囚禁我?”
“古拉格?”
“你该庆幸我没有将最底层也建成农场风。”[克拉克]将手中的农具放下，闻言抬眸看他:“不然你现在住的就该是劳拉的牛棚。”
地理位置目测是牛棚方位的神明无动于衷的回视:“我不记得自己这么眷恋那些小镇生活。”
“我也不记得自己中二到了这个地步。”[克拉克]端起一杯牛奶顺势用热视线加热，接着将它递了过去:“这个年龄了还幻想自己是唯一的神明，我以为戴安娜该告诉过你，希腊神都早已避世了。”
神明避世，成神注定会消亡。各种意义。
“这是拯救这罪恶世界的唯一方法。”纯白神明，【卡尔.艾尔】傲慢抬头，“还是说你没有这么想过?”
“我不否认。”[克拉克]见他不接过十分自然的收回，“在玛莎、乔纳森甚至是海德都陆续离开后，我曾陷入过漫长的迷茫。”
“我一度思考过我停留在地球的意义。”
“但你无法离开。”【卡尔.艾尔】笃定道。
“没错，我无法离开。”[克拉克]打了个响指，坐在升起的座位上:“这个星球早已成了我的家，无论我究竟来源于氪星与否。更何况我还有那些仍存于世的友人。”
“你不再爱着人类?”【卡尔.艾尔】听着[克拉克]的话皱起了眉。
“不。”[克拉克]否认，“我只是在这漫长的时光中明白了我不可能成为神。”
“这并不是你选择所谓的隐退、选择躲避责任的理由。”【卡尔.艾尔】眼底流露出厌恶，“你该承担起你的责任，你该拯救那些仍沉浸在苦难中的人类，你该杀死所有的罪犯，或者摘除他们的脑叶，确保他们不再因为那无时不刻出现的念头而犯罪，你该确保一切——”
“可我早已失去了一切。”年长者用一句话回答了所有。
“佩里是最先离开我的朋友，很快是露易丝，之后是吉姆。”他回忆似的喝了口牛奶:“他们都很好，是因为年龄到了，自然离世的，就像玛莎和乔纳森。”
“然后是更多熟悉的人。”他轻巧的略过，转向另一个话题:“同时年轻人也逐渐崛起，替代了我们。”
“这很好。至少一开始很好。”
“我选择了隐退，布鲁斯仍旧固执的坚守，戴安娜基本在四处游历，而亚瑟仍旧治理着亚特兰蒂斯。”
“一切似乎都像小树逐渐成长，继续为花草遮风挡雨那样理所当然——我从未怀疑过继任者会无法理解那种内心涌动着的力量，我认定那是所有义警和英雄的必需品。”他说到这话底一转，眼中也闪烁出些许猩红:“直到我发现新一代的人们已然忘记了过去的责任。”
“他们开始质疑起了守护的意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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