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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肯特?”
眼前的人高傲而冷酷,裹挟着一身从冰原穿越而来似的气息,近乎于肯定的念出这个称呼。
“卡尔.艾尔。”[克拉克]先将手头的那捆麦秆理好,然后才带着些仪式感似的,拍拍手心看向了对方:“你来到我的世界是为了什么?”
这绝非明知故问的伪装。
作为早已有了多次经验的年长者,他自然有除却担忧兄弟外的理由问询。
——只是这句话几乎是立刻撕碎了本就没有的平静。
“你果然不像表面那般坚守那些无能的懦弱。”纯白的神明垂落视线,迅速的锁定目标:“告诉我海德在哪里?”
他问的果决。像是已然笃定问话的答案。或者说他本便不需要所谓的回答。
温暖的风将他的白袍吹得猎猎作响,[克拉克]的眼眸没什么情绪的从他相似的制服上略过,最后只是脸色平淡的反问:“海德是谁?”
空气仿佛在这一秒凝固。
胸前如流水般镌刻着S的男人皱了皱眉,像是未曾料到,又像是勉强提起耐心:“一个男人。”
“黑色中长发。碧色的眼眸。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五左右。穿着一件黑色的连体制服。预计在两到三分钟前降落。”
这形容不算细致。甚至称得上宽泛。即便是[克拉克]都在那短暂的一瞥里注意到海德的嘴唇起了皮,缺水至少有四个小时以上。而眼前这个自认为监管者的家伙竟还胆敢以此作为凭据。
[克拉克]有些说不上嫌弃还是嫉妒的想着这些,回答却平静的像是敷衍:“我的农场不常有人来。”
除了刚刚回来的、他的兄弟,只有现在浮在半空中的入侵者。
或者详细点,一个自以为他们一样的家伙。
[克拉克]抬着眸,眼底是阳光照射下也化不开的冰。
“我只需要你交出海德。”然而那不肯落地的神明对此只有一个看法,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强硬:“你不会想知道我会做出怎样的开战准备。”
这话仿佛预示着他刚才的狼狈全然是[克拉克]幻觉。
但那并不是。
“而事实是,我从不畏惧你们这些侵略者。”
而[克拉克]决定为了自己的兄弟让这狼狈变得更加真实——他打开了早已配备的武装系统。
尖锐的氪石炮.弹一列列的从外围升起对准敌人挨个发射。原先吸收的热视线能量,全然被吸收利用做动力源。它们源源不断的为这些炮.弹填充、加热,然后塑型成更方便的冲击波。
纯白的神明裹挟着漆黑的制服拉扯开披风疾退。
他想要避开这些致命的‘弱点’。
奈何那致命弱点的数量太多。多到让被防护包围的【卡尔.艾尔】也无能为力,闪躲的速度越来越慢,甚至于险些被那氪石武器击中。
甚至更可恨的是。
当【卡尔.艾尔】试图用冰冻呼吸去破坏那仪器时,他发现那呼出的冷气也和之前的热视线一般,同样被吸收转化了——反弹过来的攻击甚至有寒冰射手般的冰冻氪石,砸上来的感觉,简直如同鹅蛋大小的冰雹垂直落体到普通人类的后脑。
十分要命。
【卡尔.艾尔】险之又险的避开这几道不怀好意的攻击,低头望着连制服都没有更换的男人,却仍旧语气冷硬:“我以为我和莱克斯永远互相敌视。”
“但我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卡尔.艾尔只会用自我克制来维护和平。”
他讽刺般又往后闪躲了些,话里仿佛意有所指。
“而我始终是克拉克.肯特。”但[克拉克]对这挑拨完全不以为意,眼底只是深浸的沉静:“无论是谁,都不能越过我侵略我的家乡。”
“包括我自己。”
“这与莱克斯无关。”他说着让那些武器进行了又一轮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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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强火力的冲刷带来了短暂的和平。
初来乍到、对于这个世界明显是个不受欢迎的入侵者的【卡尔.艾尔】狼狈撤离,甚至没有留下半句狠话。
而[克拉克]也终于有机会和自己的兄弟久别重逢,‘互诉衷肠’,(海德对此表示不会讲故事可以我来,别用这些黏黏糊糊完全能令人生理性反胃的东西来祸害人。)咳,谈谈。
“非常感谢你的慷慨解囊或者说帮助。”
[海德]谨慎的观察了下周围,确认【卡尔.艾尔】是真的已经离开,才小心翼翼的从麦田里走出,率先开口:“或许我能帮你做些农活提供报答。比如拔玉米?”
他看着一身宽松短袖、身上还有缕麦绒的[克拉克]开玩笑似的耸了耸肩。
毕竟经验之谈。
从前他和克拉克待在农场里的时候,玛莎姑妈总会赶他们一起去拔玉米。唔,作为晚餐。或许可以来点玉米浓汤。
而[克拉克]显然也对这个以往惯例十分熟悉。
他笑了笑,也没有主动靠近让[海德]不自在,只是摸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的牛犊,提出了另一个建议:“挤牛奶怎么样?玉米地今年已经有了足够的劳动力了,目前来说,每天都有的固定活计大概就是每天都要上桌的牛奶?”
“或许这不会让你感到手生?”
高大的年长者说着蹲下身先作了个示范动作。很有些久不与人交流,淳朴过了头的生疏意味。
“当然。”其实已经有段时间没干这个了的[海德]走上前,将手按在了对方示意的位置,绷紧了身体:“我想我还记得一些基本的步骤,比如说先做一些清洗?”
“没错。”年长者露出欣慰而赞许的笑容,体贴的隔了段距离:“你做的很好。”
这话就像是开启了什么谈话开端,他们很快步入了闲聊。
[海德]试探着起了个头:“说起来我之前有听到您叫出了我的名字,是曾经不知名的时候我也见过您吗?”
那时的他还不清楚存在海德.格尔的世界只有固定的唯一一个,还以为这个世界的[克拉克]只是因为时间,因为岁月而孤独的只留下了自己一人。
“确实是见过。”但年长者一直没有露出破绽。
[海德]边挤奶边观望时,他虽然话里有些含糊的对此应答,听着莫名的不知所措,却又极自然的充斥着一段怀念:“那个时候你还是金发,虽然更多时候因为一些原因染成黑色的,但并不以此为耻辱。”
“我记得小时候的你就像一个从221b掉落到堪萨斯的小王子,纯洁真诚,又拥着唯一的那朵的玫瑰花。”
好吧,或许也极符合这样的年纪。
[海德]略有些头疼的想起了另一个泥塑自己为爱丽丝的叔叔,面上却只是包容的笑笑,颇有些客套:“但实际上,作为小王子我最先遇到的却是一个同样孤独的狐狸。”
他意指自己掉落到这个宇宙竟然第一个遇到的是对方,也是想套些近乎:“金灿灿的麦田,令人酣梦的风景,相遇的小王子和即将成为一生的朋友的狐狸先生。”
“这也是我和克拉克,我的兄弟之间的故事。”
“如同童话般美好。”黑发碧眸的青年微笑着这么总结。也是真心这样认为。
他从未觉得自己和自己的兄弟、唯一的朋友的关系有什么不能言说的。
他们互相爱着对方。互相认可包容对方的一切。正如每一对感情极好的兄弟、友爱包容的家人。
因此他也没有注意到年长者眼底一滑而过的暗色。
“听起来你们的感情很好。”已然孤独了太久的氪星人这么感慨,用温和掩去了所有的试探:“但或许说,一生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不能陪伴他那么长久,就像是注定会老死的树和只会在迁徙前陪伴树的候鸟一样——”
“不。”[海德]猛得站起身否认,“我一直知道我的缺陷,也知道克拉克他的情况,但也正因为如此…”
“抱歉。”他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有些歉然的后退些许,“这本不该由您承受,我不该因为您的提问而对您恶语相向。”
“没什么。”年长者狠狠攥紧了手心,压抑着内心的情绪,“这没什么,海德,这不是你的错,而且也不是恶语相向。”
他温和的看向青年:“你是个礼貌而包容的孩子,即便与我初次见面也仍旧坚守着礼仪。”
“我能感受到那股尊重。”即便我并不想要。
“……”海德莫名的静默了一瞬,忽然低垂着眼,仿佛慌乱般不着痕迹的倒退了两步,声音怯懦:“可是、可是我冒犯了您。”
“我本不该将无谓的困扰提起在与此事无关的您交流的时候。”
眼前的男人与克拉克是两个人。他早该将之分得更清楚,而不是重蹈覆辙。继续牵扯上另一个麻烦。
“这是我的错。”
年轻人又不留痕迹的后撤些许,即便他知道或许这早便泄露了痕迹。
“可是海德…”[克拉克]闭了闭眼,知道自己终究是不小心暴露了真实的情感,走上前按住了青年:“如果你真的觉得这是你的错误——”
“你又为什么要离我而去呢?”
然后钳制着青年猛得举起的另一只手臂,死死的将他按进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