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请和世界说晚安·旧》半日舟

52、幽灵复生

　　但这绝不意味着杰森料到了这种事。

　　【Hydd:杰?】

　　【Hydd:你还好吗？】

　　杰森看到眼前骤然弹出、像极了生化危机异形入侵的荧光绿窗口，只觉得自己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头痛。

　　——那种在过去经常感觉到的，明明喜好已经变更，但对方仍旧固执地为自己好，因而不忍心拒绝的如鲠在喉。

　　【Jason:我没事。】

　　操控意识迅速走出这几个单词，杰森一脸牙疼地点击了右上角的设置，将整个荧屏换成了透明色调。

　　然后。

　　【Jason:你怎么跑到纽约去了?】

　　【Jason:是不是老头子又找你茬?】

　　他扫了一眼最上角一如既往毫不掩饰地定位显示，狠狠地皱起了眉。

　　虽然在最开头被这晃得人眼疼的绿色屏幕给噎得牙疼，但是杰森并没有忽略现在的处境:

　　他在一个不知名墓地里被收殓师收拾的人模人样躺尸了快半年，从那个见鬼的牢固难撬棺材板里跑出来四处游荡谨防变故又是几个星期，再加上刺客联盟的“友善资助”和“亲切交流”紧缩慢赶的两个多月，他现在应该是和那个“上辈子”勉强有了快一个半月的时差。

　　杰森陶德这个生理身份已经注销了近八个月，提摩西德雷克找上蝙蝠侠成为第三任罗宾快半年，海德格尔被小丑盯上、隐约成为目标已经被他的老对手大致确定。

　　海德格尔现在不应该在纽约。

　　至少该再晚半个月。

　　并不知道海德曾经做出过自爆嫌疑告知布鲁斯他其实还活着，而其他人都自觉不能越过海德并且大多以为海德和他说过这件事的杰森:一头雾水&怀疑人生

　　海德这家伙现在应该是满脑子发疯的预备期，又开始把那些有的没的反正跟他没半点关系的事都往身上揽，没日没夜的瞎拼以至于一堆白痴以为他和提摩西德雷克打擂台。

　　想起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榜上有名，连续几次挂在哥谭内网和头条新闻上的“洛丽塔玫瑰疑似与心头好新贵不和”的消息，杰森就忍不住眉心狂跳。

　　至于送海德去纽约的原因，除了小丑又一次逃出阿卡姆，整个哥谭遍布窜得哪里都有、碰到就非死即残的反派疯子，布鲁斯忙于处理担心自己无法做好最佳的防护，让哪个漏网之鱼捡了漏之外。

　　海德该去X教授那里拜访的日子快到了也是一个无法忽略的因素。

　　【Jason:还有，你拜访过X教授了?】

　　【Jason:或者说你脑子里现在还疼吗？】

　　杰森活动了活动因为蹲守太久而有些发僵的手指，眼角扫了两眼因为跟丢了有些慌乱的刺客联盟派来追踪他的人，最后只是无动于衷地对准他们的后心开了两枪。

　　他走上前用脚尖确认了一下这帮人都确实停止了呼吸，随意地将双枪塞进了腰间的绑带，便重新将注意力转到屏幕上。

　　【Jason:别跟我说你忘了这件事。】

　　杰森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看着久久没有一个字母传回的屏幕蹙起了眉。

　　关于海德每过个半年就要去一趟泽维尔学院这件事，所有住在韦恩庄园里的人都知道。

　　当然，这里指的是布鲁斯，格雷森，他 ，还有提摩西德雷克。

　　他们大致都知道，海德每过个半年都要去拜访一次远在纽约郊外的泽维尔学院里常驻的X教授查尔斯.泽维尔。

　　具体原因并不很难分析:X教授作为海德父母的友人和他母亲曾经很长一段时间的资助人，在海德失去父母的那一段日子里，也因为抚养权的问题照顾陪伴了海德不短的时间。而他们在这期间关系融洽，性格互补，彼此对对方都产生了一定的感情基础。

　　海德把X教授当做非常亲近的长辈，时常去看望他，或者说交流感情闲谈琐事也并不稀奇。

　　事实上，这一点也没有人会否认和怀疑。就像布鲁斯每个月都会去拜访莱斯利医生，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探访。

　　有所存疑的是，不，或者说一直让布鲁斯隐有怀疑的是:莎莉.格尔/莎莉.威尔逊是不是一名变种人。

　　X教授作为变种人中的鸽派，亲近普通人，组建X战警，救助无家可归或遭受虐待的小变种人无可厚非，于心不忍、心存怜悯资助一个生活困难、无力继续维持学业的普通人似乎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莎莉.威尔逊作为一个接受救助的青年也确实足够优秀，高中于中城高中就学依靠自己的奖学金就能维持日常的生活开支，大学更是就读于麻省理工大学，毕业后直接得到斯塔克工业的offer入职，就职得到的第一桶金，就半数以上全都投入了泽维尔学院的投资:救助小变种人。

　　无论从哪里看都是一个励志青年学业有成投报社会的感动美国鸡汤文学。

　　但布鲁斯还是怀疑。

　　不，应该说，蝙蝠侠总是怀疑。他永远无法完全地相信一件事。

　　杰森想到这里下意识地嗤笑一声，从巷子后的一层台阶上拍拍灰直接跳了下来。

　　不过，他的怀疑并不是错误的。

　　【Hydd:杰，我只是有点忙。】

　　【Jason:呵，忙到还有闲心天天盯着我的定位，每天确认一次?】

　　杰森没好气的瞥了两眼悬在视野最上、顽固地像是蝙蝠侠绝他下辈子的对都不会改变的原则一样挂在眼前的显示标志，走向目的地的动作却半点都没有犹豫。

　　那个该死的显眼标志代表的是实时上线。一直都亮着没变，就证明了海德.格尔那个白痴整天整夜的都盯着他，生怕他真的再一次见到卡戎被拖下冥河。

　　【Hydd:我只是担心你，杰。你知道的…】

　　【Jason:所以你就和个怕孩子走丢了傻爸爸一样成天盯着那枚小天才手表?】

　　——这个混蛋不愧是布鲁斯韦恩养大的！一脉相承的控制狂！

　　杰森恶狠狠地扯起脑后的兜帽，挡住越吹越让人烦躁发热的夜风，只是继续沿着原先的路线前进。

　　蝙蝠侠永远不会出错。

　　海德.格尔确实拥有变种能力，莎莉.威尔逊/莎莉.格尔确实是变种人，X教授资助海德母亲的原因确实不止是因为他心存怜悯而莎莉.威尔逊确实是个优秀励志感动美国的完美青年，还因为她是个无家可归、父母双亡、一时半会儿找祖谱根本就找不到能帮她活过成年的小变种人。

　　至于这个威尔逊的姓氏，或许它和他接下来要见的人确实关系匪浅，但是莎莉.威尔逊和斯莱德.威尔逊不能说毫无干系，甚至是连半个基因分子都没有重合。

　　海德的母亲真的从那偏到横跨大西洋的祖谱去寻找，甚至只能找到远在堪萨斯的农场小镇、正好收养了来自遥远的外星飞船从天而降的氪星婴儿克拉克肯特的乔纳森夫妇。

　　也就是克拉克.肯特的母亲玛莎.肯特。

　　所以海德.格尔是那个氪星人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弟。而老蝙蝠凭一己之力把所有人的辈分都带得一团乱麻。

　　【Jason:我现在就在这儿，海德格尔。】

　　杰森看准眼前的一个小石子，带些力道地直接把它从墙角踢上了半空。

　　但蝙蝠侠也不能永远正确。

　　他永远无法预料感情对于计划和事故的影响和变动。即使他列的计划能从英文字母A到Z，甚至排到希腊排序βΨ。

　　他猜不到小丑这个疯子会中途转移了目标，将玩笑和惊喜全都用在了另一个与他想关却又并非那么相关的人身上。

　　也同样没有想到作为海德兄弟的自己，还有那个未来发了疯的氪星人早就知道他一直在调查怀疑的事。

　　杰森.陶德早在他生了病不能去夜巡的那一天就得知了海德格尔隐瞒了布鲁斯韦恩十几年的秘密:

　　海德.格尔是个变种人，变种能力与精神和运算相关。

　　因为海德.格尔是个名副其实的白痴，无论是什么，都对于作为兄弟和家人的他从来毫无隐瞒，包括布鲁斯和理查德.格雷森。

　　杰森想起那天高热不止，甚至烧得满脸发傻伸手抱住黑发青年不肯放手的自己，就恨不得自己懂得穿越时空的魔法，让那个满脸无奈、担心的给他又喂水又喂药，却还是不放心，最后竟然用自己的能力在他脑子里放绵羊的混蛋失忆。

　　杰森:咬牙切齿地把所有绵羊碟片扔垃圾堆。

　　所以说是隐瞒了十几年的原因，不过是因为老头子从来不敢当面去解决这些问题。

　　那个老家伙情愿憋在心里悄悄摸摸地把人家从头查到个尾，对他的心理评估、安全情况测算来回个百八十遍，也不会真的走到海德面前，和他就是否有特殊能力这件事好好谈谈。

　　【Hydd:……】

　　【Jason:我就在你的眼前。】

　　想到这，杰森瞥了一眼一直没有动静只是待机的屏幕，漫不经心地伸手接住石头，对准就在另一头的刻意露出的橙灰色衣角掷了过去。

　　【Jason:你不用担心。】

　　“你来点有点慢——”

　　“丧钟。”

　　略显苍白的五指略加用力将兜帽往后一拉，他状似不经意向上抬了抬眼，只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