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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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几个知情者都认为，祝言对闻隶动手，是因为他屡次三番跑到学校里纠缠。这是表象，却不是祝言得罪人的真正原因。
她和闻隶之间，不存在求而不得因爱生恨的狗血戏码。但谣言一旦传播，一传十，十传百，人们能记住的，只有精彩的以及他们想听的部分。没有人再去深究，也没人敢找当事人求证。
祝言不想费口舌解释，她得罪闻隶，被人封杀，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干脆放任自流，随它去了。
程经纪却被她直言不讳的答案气到吐血，“你是有躁狂症吗？看人不爽就动手？”
“是我不对。”祝言埋下头，“以后不会了。”
程经纪也是女人，闻少的花名在外，她稍微动一动脑子就知道不是单纯的“看人不顺眼”这么简单，看在小姑娘认错态度诚恳，睁一眼闭一眼道：“既往不咎。签了我手下再敢惹事生非，陪违约金走人。”
“好的。”祝言乖乖道。
即将在合同上落笔的那一刻，程经纪突然抬手挡了一下，她依旧不放心，对祝言确认道：“闻隶还会找你麻烦吗？”
“应该，不会了。”她的雇主先生会解决的，“方秘书帮了忙。”
程经纪将信将疑，但愿不是姓方的挖坑，故意在她身边埋了颗雷，她点头道：“签吧。”
祝言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落笔时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签好合同，她看了一眼时间还算充裕，“程经纪，我可以回片场了吗？”
“回片场？回哪个片场？”都被闻隶封杀了还有戏接？程元远疑惑不解。
祝言也有些莫名，她昨天发给方秘书的简历中全都写清楚了，难道经纪人没看吗？
“《拂晓》。”她答。
程元远确实没看到，因为姓方的压根就没给。说是安排一支前途无量的潜力股给她，直到准备合同的前一刻，她才知道：
前途无量的潜力股——叫祝言。
程元远不可置信，“你在《拂晓》演什么角色？”只要她有时间，几乎都在片场盯着宋玖美，怎么从来没见过祝言。
“我是宋老师的武替。”
程经纪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主演和替身，拍摄时间上几乎没有重合。主演的戏份集中，方便协调行程；替身则是驻扎片场，随时等候传唤填补空余的拍摄时间。
而剧组为了赶进度，通常分会出几个不同的棚区拍摄，祝言作为武替，基本是在A组绿幕棚里活动，两人没有照面实属正常。
传闻中的金牌替身竟然就在眼前，程经纪一时无语，能够胜任宋玖美的武替，确实是前途无量。
“你有功夫底子？”
“我们学校有个戏曲团，人数不够，我被拉去充短打，练过两三年。”
“短打武旦？”
“短打，武生。”
好家伙！程元远惊到说不出话，这个新人有点意思，能串武生的姑娘，一看就是会吃苦的，她对祝言的印象再度改观。程元远思忖片刻，叮嘱到：“你先回去，在片场好好表现。我这边找人问问，《拂晓》还有没有适合你的角色，尽量替你争取一个。”
祝言站起身道谢：“谢谢程经纪。”
“不用和我客套，你和玖美差不多年龄，和她一样叫我程姐就行。”
她又补充：“你签了约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你乖乖听从安排，不在外面惹事生非，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明白。”祝言对她道，“程姐再见。”
“等会儿——”程经纪喊住走到门边的祝言，问，“你有多高？”
祝言如实上报：“一米七。”
“不多不少？”
“是。”
“以后对外报174。”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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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鸡血重回剧组就是不一样。
祝言在今天最后一场拍摄中，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英姿飒爽，矫若游龙。导演见她发挥超常，盯着监视器迟迟不喊麦，远景近景来回切换拍了数条，才满意的笑呵呵道：“不错不错，今天就到这儿吧。”
离开摄影棚时天已擦黑。让雇主久候属实不妥，祝言换了戏服，收拾好东西匆匆走出片场。
不远处停了一辆低调的大众，应该就是雇主安排的车了，她快步走到车旁轻轻敲了敲后车窗。
没有反应。
下一秒，驾驶室的门开了。贺靖西下车绕了一圈来到另一侧，笑着调侃道：“怎么，等着我帮你开门？”
今天不是司机开车？
祝言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雇主已经亲手替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他头朝车厢的方向轻轻一偏，“请吧，贺太太。”
后三个字被他拖得老长。
祝言赧然道：“不好意思。”
坐上车后，贺靖西突然开口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早晚要适应。”
“……”
不知贺靖西是真误会，还是故意曲解她的话，祝言半侧着身，对雇主先生耐心又礼貌的完整说了一遍：“不好意思，让贺先生久等了。不好意思，劳烦贺先生您替我开门。”
末了，她还不忘补充一句：“谢谢贺先生。”
贺靖西笑意盈盈地盯着祝言，挑了挑眉毛，“贺太太不用客气。”
好不容易拨回正轨的对话，被他轻飘飘一句回答瞬间搅乱，连带着车厢内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奇怪。
祝言不知道要如何接话，只能转头看向窗外，不去搭理他。
路边树影婆娑，繁茂的枝叶让人恍然惊觉，春天已然接近尾声，夏天又要来了。
过了一会儿，祝言才回过神，“我就这样，两手空空的登门拜访爷爷，不妥吧？”
她原本是打算让司机带她到附近的商场买点礼物再换身衣服的，没想到贺靖西亲自来接人，打诨插科，害她忘了正事。
贺靖西因她不假思索的一声“爷爷”慢慢扬起嘴角。
一时没有等到回答，祝言转头疑惑道：“你笑什么？”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他打着方向盘，“先带你去个地方。”
贺靖西把车开进了北三环的一片高档住宅区，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后，领她走进电梯。
住宅区的私密性极佳，人脸识别后才能选择楼层，两梯两户，电梯外是一条宽敞的过道，两户的主门分据两侧互不照面。
出电梯后右拐，贺靖西输入一串数字解锁了东侧的房门，他站在玄关处对祝言道：“这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暂时先借你用。”
祝言有些莫名，站在门外回绝道：“不用，我的房租还没到期。”
“你现在住的地方太偏僻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祝言蹙起眉头，下一秒，贺靖西对她解释：“地址我是在简历上看到的。”
“这里的租金太贵，我支付不起。”祝言实话实说，小区处在燕城最繁华的地段，房价水涨船高，再看周边环境和配套设施，没准物业费都超过她目前的房租了。
“现在付不起，不代表将来也付不起。”雇主先生慷慨地说，“你不收佣金，这房子白送你我都不亏。”
祝言无法认同他的说法。她知道自己的劳动完全抵不上贺靖西开的价，如果再享受他提供的便利，心里只会更加不踏实。她坚决不接受对方提供的便利。
贺靖西问她：“昨天你让司机在西单附近放你下车？”
“嗯。”
“为什么？”
祝言没回答。理由贺靖西猜到了：“你怕司机怀疑，堂堂贺家的孙媳妇，怎么会住到五环开外的棚户区，对不对？”
“既然你替我考虑得如此周到，我就更不能留下把柄了。”贺靖西走到她身旁，从口袋里拿出带有磁卡的钥匙串交到祝言手里，“这是钥匙。密码是0210，你随时可以改，房子在合约期结束前都由你处置。”
祝言呼吸一滞，脱口道：“这数字有什么含义吗？”
“我生日。确切的说，是我被奶奶捡回家的日期。”他的掌心温热，一触即离。祝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他。
她还陷在他的话里没回过神，贺靖西又道：“等到合约结束，如果你还想继续住的话——”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见祝言听得仔细，才慢悠悠道：“我打个折卖你如何？”
祝言认真考虑之后，道：“我买不起。”
“现在暂时不行，等你成了身价几千万的明星就不一样了。”
所以现在的公司领导都是这么给员工画大饼的吗？
“我说真的。”贺靖西一眼看穿她在想什么，他侧身让出空间，“但是眼下，你得先收拾收拾，换身衣服陪我去见我爷爷。”
对。正事要紧。祝言终于踏进屋，决定冒昧的临时借用一下雇主先生的地盘。
“直走，然后左拐就能看见盥洗室了，衣帽间在右手边，里面有给你准备的衣服。”贺靖西环着手臂倚靠门旁，在祝言身后指引道。
“好的。”祝言按他所说找到地方。几秒后，她又默默退了出来，原路折返，回到贺靖西跟前。
“有问题？”雇主问。
“里面的衣服……我可以穿？”
这套房子衣帽间的占地足有五十多平，比普通商品房的客厅还要宽敞，四面铺满橱柜，摆的全是女士用品，帽子墨镜丝巾手表挎包首饰等等一应俱全，件件价值不菲，好几身高定甚至是秀场经典款，已经绝版了。
走进屋的那刻，祝言差点以为自己误闯了某个时装秀的后台。
难道这套房子，是雇主平日用来金屋藏娇的？
“为什么不行？整个衣帽间都是给你准备的，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开口。”
祝言被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吓得不轻。
“给我准备的？！”
贺靖西点头：“你不仅是‘贺太太’，还是星耀的女艺人，几套装点门面的行头总是要的。”
只是配合雇主演几场戏，又不是开时装展。没听说娱乐公司还给新人置办行头的，就算未雨绸缪，也不必一年四季一应俱全吧？娱乐公司不压榨艺人都算仁至义尽，还做起慈善了，祝言不得不怀疑他此举别有用心。
“合约期内随意使用，之后你可以选择租，或者买。”雇主说。
祝言：“……”
一颗心脏落回实处，果然还是她熟悉的贺靖西。借她的名义置办这么多保值的奢侈品，他不仅没有损失，还能借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腐蚀人性，好让她提前为将来的享受买单。
祝言告诫自己，要时刻警醒，小心资本家的陷阱。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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