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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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这个大IP算是圈内开年的S+项目，由同名仙侠小说改编，星耀主投，几大娱乐传媒联合发行，两位主角皆是时下炙手可热的流量，其他重要配角则是业内有名的老戏骨。最稳妥的配置，既兼顾口碑，还保证了收视基本盘。
祝言在剧组只是女主的替身之一，主要负责她的武戏。
原本她在第一轮面试就被刷了，与闻隶的封杀无关，而是剧组面试官说她的身高不符合替身要求。
《拂晓》剧组官方对外报的女主演身高是166，祝言170，四厘米的差距，且在镜头里没有同框，照理说是看不出的，祝言合理怀疑是166中掺了点水，但这只能说是主观推断，因为她从来没机会近距离接触女一号。
“过——”
王导给了祝言一个赞许的眼神，“小祝今天的状态很不错。”
“谢谢王导。”祝言自认昨天的表现也没有很差，如果不是某个疯子从中作梗，导演何必没事找事，白白浪费她一身力气。
至于武替的名额为何最终还是落到祝言头上？原因很简单，导助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时下的仙侠剧最为观众诟病的一点，就是打戏拉胯，动作敷衍。《拂晓》的主创团队野心十足，特意找了专业的武指，海选专业的动作演员。
女主的武替承担的戏份是重中之重，不仅打戏要漂亮，还要随时上威亚，一天下来消耗量巨大，剧组前期换过好几个替身，武指始终不满意，导助甚至都考虑招男替身了，最后实在行不通，才再次联系上祝言，让她来试一试。
科班出身、打戏漂亮、吃得了苦。
这三点要满足其一，不难；但同时满足两点的，人选少了大半；以上三点全都满足的，能跑来给人当替身？开什么玩笑。
——选角导助是这么想的，直到他见了祝言。
看过小姑娘的表现，导助瞠目结舌，武指老师二话不说当即拍板：就她了。
后来导助在无意间听了一些小道消息，才知道科班出身的小姑娘如何沦落到当替身，他悄悄在心里给人下了定语：
“沧海遗珠，人间冤种，资本下的炮灰”。
此刻‘炮灰’正在场外的小马扎上补充水分，天气越来越热，为了营造仙气飘飘的效果，女主的戏服里里外外足有六七层，一场戏下来，祝言身上的衣服几乎拧得出水，出汗量可想而知。
肩膀被人拍了拍，祝言回过头，场务小姑娘递来一支手机对她道：“你手机刚响了好几次，快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祝言站起身接过手机，对她点头致意，“谢谢。”
四个未接来电，前三条是沈邻打来的，最近一条来自她的雇主，贺靖西。
祝言先给沈邻回电，连打三通想必又碰上了什么事。
“喂。”
“卧草你终于回我电话了小祖宗！”沈邻大呼小叫，“还以为你出事儿了呢！”
“我刚从威亚上下来。”
“吓我一跳。”他心有余悸。
“不对！你怎么还在演替身啊？金主爸爸能同意？！”沈邻万分不解。
祝言无话可说：“你打电话就为了确认这事？”
“不是。早上我们场来了群人，又是赔礼道歉又是端茶递水的，我还以为是你请金主爸爸出面摆平了闻隶留下的烂摊子。原来不是啊？”沈邻嘀咕道，“那还能是谁呢……”
祝言听了沈邻的话，同样陷入沉思，她昨天并没有在贺靖西面前提起这件事，会是他么？
手机来电提示，祝言看了一眼，说曹操曹操到。她对沈邻说了句“晚点再聊”就切了通话，换到贺靖西的号码。
“贺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指示？”她开门见山，公事公办。
“你刚才在拍戏？”
“是。”
“可以请假吗？到公司一趟，方秘书说你的材料已经通过审核了，还差个签约手续。”
祝言没想到能这么快，她昨晚才按照贺靖西的要求发了简历，资本家的办事效率就是不一般。“我找统筹老师商量一下。”
“谢谢贺先生。”祝言想了想，还是问到，“是您出面解决了我朋友的麻烦吗？”
“什么？”贺靖西愣了两秒，祝言以为自己猜错了，然后就听他哦了一声，“你说的是戏曲团？”他说，“举手之劳而已。”
竟然真的是他。
“谢谢您！”祝言再次道了声谢。
“我说，你不用谢来谢去的这么见外吧？”雇主先生发话道，“在我爷爷面前也这样，一秒就穿帮了。”
要谢的，他其实没义务插手合约以外的事，但他的举手之劳，其实帮了祝言的大忙。
“您放心，不会的。”祝言对自己的专业课尚有几分把握，“我知道要怎么演。”
“是么，那正好。”贺靖西笑笑，通知她，“老爷子早就催我带你回去了，晚上回家吃顿便饭，你可得好好表现啊！”
“……好。”
“晚点去接你，回见。”
“贺先生再见。”
祝言等贺靖西挂断电话。又在片场外面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主动找上统筹，她不太擅长和人提要求，尤其是在明知自己要给别人添麻烦的情况下。
“小祝啊。”统筹看见她，先开口道。
常驻A组的工作人员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个小姑娘，长得漂亮，能演又能打，就是运气不好，听说得罪了人，要不何至于给人当替身。
祝言礼貌地打招呼：“林老师。”
“有事？”
“我能向您请个假吗？”她问。
“我当什么难题呢。”他吸了口烟，翻开手中的安排本，“你今天还有一场戏，是在下午四点，这之前能赶回来吗？”
“可以的！”祝言点头保证到。
统筹吐出烟圈，摆手道：“去吧。”
她鞠了躬，“谢谢林老师。”
剧组不会给群演安排酒店休息，祝言租的房子到片场有一段距离，与星耀也不在一个方向，好在她提前留了换洗衣物在剧组以备不时之需。换下戏服，她找了最近的健身房以体验卡的费用付了钱，借浴室洗完澡简单化了妆后，才郑重其事地打车赶去签约。
再度踏入星耀。
这一回，祝言终于不用再遮遮掩掩地走特殊通道了。
穿过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挑高两层的大堂，中央嵌着简单却夺目的两个烫金大字——‘星耀’镂空的笔画周围众星环绕，每一颗都独一无二，流转在由灯带组成的银河中，群星璀璨，美得巧夺天工。星星代表着星耀的每一个艺人，也是给他们最好的祝福。
脑海里闪过一双明亮的眼睛，自己终于能够出道，是不是离她的期待又近了一步？
祝言驻足欣赏了片刻，藏好不为人知心事，重拾满腔热忱和期待，奔赴一个崭新的起点。
按照前台的指示来到签约地点，房间里空无一人，她四下环顾，沿着走廊继续往前，准备找个人问问。
转角处有人，从背影看是位女士。祝言走近了才发现对方正在打电话，似乎还生了不小的气，声音都传到她耳朵里了。
她正要转身离开，冷不防从对方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昨天说的新人叫祝言？”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想害死我啊，她早就被闻隶封杀了你不知道？！”
祝言：……
-“姓方的，我看你就是公报私仇。”
-“放屁！我什么时候造谣你不举？我说的是你体虚，连东西都举不起来。”
祝言：……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
-“你骗鬼呢！”
她怒气冲冲地掐断电话，转身就撞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祝言。
两人四目相对，被嫌弃的祝言倒不觉得尴尬，毕竟对方说的都是事实。她开口打破沉默：“您好，我是来签约的。”
“你就是祝言？”对方上下一扫，单手叉着腰问。
“是。”她大方承认。
对方放下手，脚踩高跟鞋，踏踏踏地从祝言跟前走过，“跟我来。”
祝言随在她身后走回刚才的办公室，对方指了椅子：“坐。”
“我姓程。”她自我介绍到。
祝言朝她问好：“程经纪好。”
“谁介绍你进公司的？”程元远直截了当的询问当事人，姓方的在电话里告诉她，祝言是他远房亲戚，她才不信这人精的鬼话。
“是方秘书。”无意间听到几个关键词，借方秘书当挡箭牌也是权宜之计，祝言只能先斩后奏，事后再找他赔个不是。
“你和他什么关系？”
祝言看着对方，缓缓道：
“熟人。”
笼统的两个字，可以涵盖多种关系，明明给了答案，却好像什么也没说。程经纪被她噎到说不出话：倒是个打太极的好苗子，不去应付娱记都可惜了。
“罢了罢了。”她拿出合约书，拍在祝言面前，“从今天起，你正式签我手下，你的合约期是三年，续不续约三年后再说。这期间，公司全权代理你的各项商业活动，扣除包装营销的开支，剩下的部分才是提成的基数，合同里都写好了，所有新人待遇都一样，即便你是某某某介绍进来的，也不存在例外。”
“我明白。”
“作为你的经纪人，有些事我必须事先了解清楚，以防万一。”程经纪给她打预防针，“你如实回答。”
祝言点头：“好。”
“目前是单身吗？”
“……是。”
她与贺靖西的合同上规定：乙方在雇佣期内不能发展恋爱关系。祝言想，她的回答没有问题。
“曾经谈过对象没有？留下过什么不该拍影像吗？”
“没谈过。”祝言摇头。
但是不该拍的……祝言沉默了。贺靖西手里是否真存有假结婚的影像资料，她不确定。
程经纪倒没多想，都没谈过恋爱还能留下什么不该拍的。她最后提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是怎么得罪闻隶的？”
祝言再度陷入沉默。
过了许久，程经纪才听她道：“我打了他。”
“原因呢？”
“看他不顺眼。”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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