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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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靖西再一次见到祝言欲言又止的神色，大概猜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摆了摆手：“你别用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我，我真没疯，也没在开玩笑。”
祝言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对方却屡次三番的令她破功，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悄然划出一片危险区，默不作声地将其归入其中，“你还有两分钟。”她提醒道。
“咱们俩之间，用不着斤斤计较吧。”贺靖西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已列入头号黑名单，被祝言冷冷地瞥了一眼才学乖了，老实道，“你是不知道，贺家虽然有钱，但二少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他叹着气，“那群老古板们非要我为了家族的利益去联姻，我不乐意。”
祝言心下有所触动，正想说点什么，又听贺靖西道：“不仅卖身，万一离婚了，将来我手头的家产还得和人对半分。明眼人都瞧得出的亏本买卖，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上当。”
对方饶了半天终于回到正题，“所以，特意来找你帮个忙。”
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祝言已经彻底无语了，不知该回什么好……只能说，不愧是她认识的陆西。
一年多前，此人找她假结婚时，至少还编了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词，这次干脆连装都不装了。
陆西当时编的借口，祝言印象深刻：
他说家里祖母的身体状态每况愈下，老人家最大的期许是看到唯一的孙子结婚生子，为了成全祖母的念想，所以请人来演这场婚礼，也算圆老人家半个心愿。
祝言深信不疑，感念对方一片孝心，她几乎想舍弃酬劳免费帮忙。
直至和他回到家乡，见到精神矍铄、身轻体健的奶奶，又亲眼目睹他假借婚礼的名义忽悠族亲，大张旗鼓的收取份子钱，祝言才恍然大悟，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到底不是自己的家事，祝言不好过问，看清对方的人品之后，拿钱办事变得心安理得。交易结束酬劳到手，祝言果断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单方面宣告从此双方两不相见。
偏偏事与愿违。
贺靖西打来电话的时候，祝言的第一反应是东窗事发，他家亲戚找上门算账来了。事情的后续却出人意料。
祝言不明白：“你联姻，我能帮什么忙？”
“联什么姻，我们可是……”贺靖西在两人间来回比划，见祝言眼神不善，话到嘴边临时改口，“我可是结过婚的人。”
“假的。”祝言拆穿他。
“是假的没错！我一五一十向老爷子交代，他不信，还举着拐杖威胁我，说糟糠之妻不可弃。”
祝言：……
好一个‘糟糠之妻’。
“何况假的才好。现在艺人的片酬动辄上亿，你配合我演出戏，堵住贺家那些个老顽固的悠悠之口，半年后再假装离个婚，我给你开同样的报酬。”
他时刻留意祝言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见她毫不动摇，只好换个策略，“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签约星耀，公司为你成立工作室，片约代言任你挑，怎么样？”
他像只海妖，用动人的声线编织一段美梦，试图绊住迷途的旅人，祝言却对他的蛊惑无动于衷，反而直指要害：“你爷爷怎么知道你在老家办婚礼的事？”
贺靖西勾起指尖轻触鼻梁，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我不小心，说漏的。”
祝言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小心，是加引号的吧。
见祝言不为所动，他继续追加筹码：“如果你选择留在圈内，对外，我们的合约保密，你仍旧是单身。只要不传出男女绯闻，贺家那边我都能应付，够有诚意了吧？”
贺靖西总是在她走投无路时出现，抛出的条件让人几乎没有拒绝的理由，祝言有过挣扎，但内心深处，有一道更加理性的声音时刻提醒她：离眼前的人远一点。
他是不可控的变数，这样的人很危险。
“既然是你的过失，你自己想办法解决。相信凭贺先生开出的条件，不愁找不到人。”祝言还是听从了本能的决定。
贺靖西摇头，“别人我信不过，再说我们之前配合的不是很好么，你就是最佳人选。”
祝言试图绕开身前的一堵人墙，对方眼疾手快地挡在门前：“怎么说都曾经是一家人……”
祝言拧起眉头，贺靖西仿佛自动屏蔽了她的危险信号，继续将泼皮无赖扮演到底，“好歹是一张桌子吃过饭，一间屋子睡过觉的关系，你就不能再帮我一次？”
祝言伸出手指，冷声警告眼前耍贫嘴的人：“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贺靖西一退再退：“要不这样，条件你开。”
条件由她开？祝言想起他‘联姻卖身分家产’的奇葩言论，眸光一闪，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摊开掌心，伸到他眼下，皮笑肉不笑道：“行啊，家产分我一半。”
她现学现卖，将贺靖西胡搅蛮缠那套学了个十成十，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料定这只‘铁公鸡’不可能答应她的狮子大开口。谁知对方‘唔’了一声，单手支着下巴思索片刻，蹙着眉问：“你想和我假戏真做？”
祝言：？
“原本只打算定个半年约。如果你想签长期，以男性平均寿命75算，你还得替我打50年的工，按照目前的通胀率，分你一半身家……”他眉头一展，笑得堪比奸计得逞的坏狐狸，“我好像也不亏啊！”
25岁？祝言认真打量他两眼，这么说，初次见面时他介绍自己研究生毕业果然也是在骗她。
祝言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心情，不能和此人较真，否则她会折寿的。她玩不起，她甘拜下风。
“贺先生大清早跑这一趟，就为了拿我寻开心？”
“不是，我——”贺靖西试图解释，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他看了眼来显，无奈划下接听，电话里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贺先生，距会议开始还有半小时，需要我来接您吗？”
“不用，我已经出门了。”贺靖西没有回避，是以祝言听得一清二楚，等通话一结束，她率先下逐客令，“既然贺先生有事要忙，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贺靖西显然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但时间确实不允许他继续游说。“你想好条件了随时联系我。”临别前他说道，“长期合约，也不错。”
祝言回他一个虚伪的假笑：“慢走不送。”
送走贺靖西这尊‘大佛’，原以为能消停一会儿，但口袋里的手机却不让人安生，又是通陌生来电。也许是海投的面试资料有了回音，抱着一丝期待，祝言接通了电话。
“早上摔得过瘾么？祝言。”
噩梦般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祝言几乎是反射性地移开手机，前几日在片场相安无事，今天却遭到导演的刻意刁难，背后果然少不了闻隶这个阴魂不散的疯子从中作梗。
祝言懒得搭理，由他继续叫嚣。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只要你乖乖认错，态度端正的向我道个歉，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祝言仍旧不应声，和往常一样准备将手机丢在一边，等他疯够了自然会挂断电话的，到时候再拉黑就是了。
“又想晾着我是吧，你行，你跑龙套，拿你没办法，我还拿你朋友没办法么？！”阴沉的声音在电话里威胁道，“什么狗屁戏曲团，没了场子，我让他滚去天桥底下演！”
人为刀俎的无力感狠狠摄住心脏，祝言咬紧牙关，掐断电话前回了他一句：“除了这点手段，你还有别的本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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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
贺靖西背靠转椅对秘书交代：“订一张去德黑兰的机票，通知闻隶，准备出差。”
新官上任，方秘书尚未摸透这位小贺总的心思，只好硬着头皮问：“贺先生，您不是已经否了追加海外投资的决议么？”
“总要派人走个过场。”小贺总笑着告诉他，“实地考察后再说，也好给公司的老前辈们一个交代。”
“明白。”方秘书颔首，不过他不理解，新老板为何钦点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你对人选有疑义？”
方秘书心下一惊，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他自诩不是个把想法全写脸上的愣头青，“没，没有。”
贺靖西把玩着手里的钢笔，“表嫂要我这大侄子来公司历练。”他轻嗤一声，笑道，“闻隶能做什么？我看公费旅游这样的闲差，他再适合不过。”
“是，我这就去办。”方秘书走了没两步又折回来，跟在惜字如金的贺总身后办事，简洁明确的指令听多了，他是真猜不透新来的小贺总在想些什么，干脆破罐破摔，事无巨细一一请示总没错，“闻少回程的票我是不是也一并……”
“不。”贺靖西摆摆手指，“想玩多久都随他。”
“好的。”方秘书暗暗松了口气，幸亏没有擅作主张，他顺势递上今天的行程表，“贺先生，下午三点后的时间，您看怎么安排？”
贺靖西手里的钢笔在桌面轻轻一扣，敲定道：“去星耀逛逛。”
方秘书写上行程内容，小贺总接手工作一月有余，似乎终于记起贺氏旗下还有家娱乐公司了。“我让那边的负责人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行程一经确认，星耀内部个别渠道灵通的经纪人，几乎不多时就得到了消息。几个会来事儿的经纪人早早调整了自家艺人的通告，只要人没出五环，不管请假还是延期，统统召回公司迎接新老板。
祝言回到片场时，剧组的工作人员肉眼可见的少了大半，问了场务才了解到，原来导演临时放了大家半天假，已经提前收工了。
A组的统筹和摄影在一旁闲聊，声音不小，祝言估计附近的人和她一样，一字不落，全进了耳朵。
“今天的进度还一大半呢，怎么说放就放？”摄影边聊边指挥手下的人收拾设备，“手稳着点儿，轻拿轻放，说多少遍了！”
统筹掸了掸烟灰，吞云吐雾，“女主演要走，戏还怎么唱。”
“说走就走，导演没发火？”
“星耀王牌经纪亲自提了大礼来请的假，能不给批么？”
“什么事儿啊，十万火急的？”
统筹提脚碾灭烟蒂上的火星子，“听说星耀来了位新老板。”
“我说呢，原来是赶着回去拜山头啊！”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祝言沾光得了半天假，临时找不到去处，干脆拿出手机给沈邻发消息：中午请你吃饭。
对方几乎秒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下一条：地点我定，反悔是狗！
祝言：。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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