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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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言没明白陆西在笑什么。
正巧手机进来一通电话，她借机道：“钱应该已经到账，你自便，我要回去工作了。”说着就以接电话的由头溜出了休息室。
刚滑下接听键，一串炮语连珠在祝言耳边炸开：
“——瓜、瓜、瓜！姐妹！”
祝言被沈学长接连三声蛙叫整的有点蒙，她迟疑道：“你终于放过瑜伽，改练□□功了？”
“你才□□！”对方嗔她一句，“人家是急着和你分享第一手八卦。”
祝言了然：“您请。”
“我现在不想说了。”沈邻拿乔道。
“行。”
沈学长差点没被她憋死：“你就没点求知欲吗？”
“还好，八卦没营养。”祝言想了想，“况且都在一个圈子里，今天听八卦，明天当主角。”她总结到，“没意思。”
不愧是他熟悉的祝言，沈邻在电话里奚落她：“你说你，浑身上下，有半点儿女性特质么？！”
“刻板印象，谁规定女人必须八卦？”
“小祖宗，咱不掰头了成么，今天的八卦主角多少和你还有点关系，你到底听不听？”
祝言终于不再和他贫嘴了。
和自己有关？她没名气没作品，甚至连微博都没认证，圈里的八卦怎么可能和她沾得上边。眼皮忽然一跳，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祝言紧握手机，道：“说说看。”
“先问你件事儿。”
“姓闻的最近还骚扰你吗？”听到问题的一瞬间，祝言心底顿时生出一股果然如此的晦气感，她回了句没有，接着就听沈邻在那头笑哈哈道，“我听说啊，这孙子昨晚在后海的私人会所办生日宴，有人看到他对一个年轻男人鞍前马后，一口一个小表叔，喊得可殷勤了。”
“他表叔不是贺家的独苗贺靖川么？打哪儿来的小表叔？”沈邻幸灾乐祸，“你说，贺总要是知道他侄子在外头给他认了个便宜兄弟，会不会扒了这小兔崽子的皮？”
小表叔？
这个词，祝言好像前不久才从某人口中听过。她眉头轻蹙，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休息室，先前错过的细节在脑海里闪现。祝言将手机从耳边移至眼前，点开蓝色软件上的转账记录，收款人赫然映入眼帘：
[贺＊西]。
他说他叫贺靖西。
沈邻又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她没听清，点开唯二两条未读信息，一条是转账三万的银行交易提醒，另一条是应聘被刷通知：
[祝女士，很抱歉您的身高超出我们的要求。]
日薪二百的泳替竟然还有身高限制，祝言对着手机五味杂陈：“钱真难挣……”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电话里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祝言自觉理亏，好说歹说哄了他半天，最后才道：“我这边出了点状况，回聊。”
收起手机。她马不停蹄地折返休息室，可巧，不偏不倚地迎头撞上准备离开的人。
“砰。”
“嗷——”
祝言倒吸一口凉气，捂着额头悄悄从指缝里瞄了眼被她撞得嗷嗷叫的人，对方肤色白皙，是以被磕到的下巴红得尤为显眼。
不过轻轻碰了一下，也太，细皮嫩肉了吧……
祝言忙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注意。”她底气显然有些不足，“你，还好吗？”
“你是偷偷练了铁头功吗？”贺靖西揉着下巴朝她控诉道。
祝言没敢回答。
难得见她脸上带着做错事的心虚，贺靖西放下手，问：“不是去工作？怎么又回来了。”
祝言仔细算过，按她现在当替身跑龙套的薪资，一时心软送出去的钱能抵她在燕城大半年的衣食住行，面子这东西，在生活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祝言很识时务，斟酌半晌，她翻出手机递上前：“贺先生，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贺靖西不知道这姑娘为何去而复返，但她认错的态度他很满意，只是这谱还没来得及摆上，又听她问：“三万块，能还我吗？”
贺氏集团掌权人的亲弟，定然看不上这点小钱，祝言是这么想的，下一秒，她的美好设想被现实狠狠戳破。
她眼睁睁看着对方将手机收进口袋，走近了两步，“不行，我还得靠这些钱去六院治病呢。”贺靖西微低着头与她平视，用她说过的话，轻飘飘驳回她的请求。
“……”祝言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僵持数秒，她率先败下阵来。算了，就当行善积德，拿钱消灾。在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前，她的确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行，钱你收着。”想通后，祝言果断转身就走，生怕迟疑半秒自己就后悔了。
贺靖西见她要离开，抢先一步挡在门前，堵住她的去路追问道：“不再争取一下？”
祝言自诩了解对方的本性，她摇头：“出尔反尔是我不对，钱也给了，咱们两清。”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她，继续与之纠缠，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两清？恐怕不能如你所愿。”贺靖西仍旧像个门神似的杵在门边魏然不动，他稍稍倾身，眼里带着笑意，“祝小姐，我们谈笔交易如何？”
早知这家伙眉眼生得无可挑剔，眼眶深邃，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顾盼生辉，但祝言再清楚不过，人畜无害的表象之下，藏了不知多少弯弯绕绕，长这么大，能笑着憋坏的人她就见过眼前一个。
祝言干脆回绝：“不谈。”
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她的衣袖被缠住了。
祝言低头瞧去。
贺靖西轻轻扯着她宽大的袖口，多一分太重，少一分不足，力道掌握的刚好，留给她轻松摆脱的余地，“昨天我在电话里说遇到麻烦，是真的。希望祝小姐能再帮个忙。”他语气中难得带了几分恳切。
祝言看了眼衣袖，抽回手，头也不回地迈出休息室：“我能力有限，贺先生的忙，恐怕帮不上。”
才走没两步，身后又传来贺靖西的声音。“既然祝小姐连个商谈机会都不肯给。”他拔高音量，“那我只能冒昧上门打扰岳父岳母，顺便给他们看看我俩的结婚照了。”
祝言的脚步生生顿住，反应了半晌，回身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贺靖西眉毛一挑，笑着问：“谈谈？”
祝言不吃他打马虎眼这套，她步步紧逼，“结婚照，哪儿来的？”她确定自己没有拍过这种东西。
“好歹花钱请了跟拍，总不能光拿钱不办事儿，让他们白赚吧。”贺靖西理所当然道。
祝言想起全程跟拍的摄影师，原本以为只是摆设，谁能想到，一场假婚礼竟然真录了像？
着实是她低估了这厮的手段，想不到他竟还留有如此肮脏的后手。
情急之下，她想也没想就将人一把推回休息室。
贺靖西比她高了半个头有余，任人抵在门板上，近在咫尺、呼吸交错。他垂眸看着眼前的姑娘，水波不兴的瞳湖终于被他拨乱，泛起丝丝涟漪，而此刻里面倒映的，只有他一人。他对自己的成果颇为满意，甚至饶有兴味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灭口！”祝言被他气到口不择言，抵着他的胸口，“照片交出来。”
祝言扯住他的领带往下一拉，两人贴得更近了，贺靖西甚至能看见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视线无意识地略过她红润饱满的嘴唇，他仰起头，很是配合地举手作投降状，“法治社会，和气生财。”
祝言恍然惊觉，以他滴水不漏的手段，定然不会留下结婚照这样明晃晃的把柄任人拿捏，正要松手之际，贺靖西却指着她手中的领带，“你靠这么近，我总觉得不是要灭口，更像是——”他顿了顿，“对我有一些不可描述的……非分之想。”
祝言脱手松开贺靖西，她拿此人根本没办法，不能真和对方动手，在耍嘴皮的功夫上又处于下风，只得憋着一股气，妥协道：“五分钟。”
“这就对了嘛。”贺靖西随手从角落拉了张靠椅坐下，模样看着老实，坐姿却不安分，一双大长腿无处摆放似的杵在眼前，祝言看得头疼，正想开口，他却突然挺直身板，姿势端得比小学生还正，甚至乖乖征询她的意见，“我能说话了吗？”
祝言抿着唇，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一年多年前，在南澳和你办婚礼时，我还叫陆西。”祝言已经懒得再计较他的措辞了，只想提醒他时间宝贵，长话短说。“陆家镇那个小渔村，是我老家。我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的，但奶奶把我捡回家的地方，我现在都还有印象……”
祝言在燕戏的四年，接触过不少播音主持专业的同级生，听过许多华丽的声线，却依旧不得不承认，贺靖西的嗓音得天独厚。
高低适中且充满磁性，往事从他口中娓娓道来，对合格的听众而言无疑是种享受，祝言却不想听了，她耳根子软，如果对方故技重施，她怕自己会动摇立场。
怎料贺靖西前一刻还在讲述他的童年，后一秒忽然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原以为老天爷只赏了我一张脸，要我将来靠脸吃饭。谁能想到，他连金山银山都备好了，等着我坐吃山空。”
他故态复萌，长腿随意一搭，感慨道：“真是富贵逼人来啊。”
猝不及防被炫了一脸的祝言无语凝噎，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所以呢，你要我帮什么忙？”没想到贺靖西不是来卖惨，而是来炫富的，她两手交叉环抱，“帮你花钱么？”
贺靖西打了个响指，倏地站起身，指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眼前隔空一晃，赞许道：“聪明！”
祝言：“……”
这人脑子真的没点儿问题吗？别是天降横财，叫喜悦冲昏头脑得了失心疯吧。
金山银山有什么用，人都傻了，再多也是无福消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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