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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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言婉拒了贺靖西第二天接她上班的提意。
“明天我的经纪人有安排。”她站在车旁，客套地说道，“谢谢您特意绕了这么一大圈送我回来。”祝言同他挥手道别，重新找回乙方对甲方该有的态度。
贺靖西心知，不经意的试探已经让祝言心生戒备，他没再勉强，正正经经地对她道别。
开出一段距离，后视镜里还能清楚的看见路边的姑娘，余光瞥见副驾上的白色本子，贺靖西随手拿起翻了翻，是祝言落下的剧本，有些段落五颜六色，旁边的注释字迹娟秀，可见花了很多心思。
祝言准备离开，却见雇主的车去而复返，她主动走到车旁，问：“贺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贺靖西降下车窗，对她扬着手里的本子：“你掉东西了。”
祝言翻开背包一看，果然少了剧本，她上前双手接过：“谢谢贺先生。”
贺靖西没有松手，“这边离影视园太远，你尽早搬到岚庭去吧，公司给艺人安排的房子也在那一片，你就当是职工宿舍。”
祝言何德何能，她不是头部的摇钱树，她只是新进的小透明，职工宿舍未免豪华过了头。她手握剧本，贺靖西撒下诱饵后才把东西交到她手中，“好好工作，估计用不了多久房子就属于你了。”
“我会努力的，贺先生再见。”
算算时间，武替的戏份快结束了，离她杀青还不到七天。不知接下来程经纪会交代她什么工作，如果暂时没有安排，她还可以回沈邻的戏剧团串串场，赚点外快。
准备开门的时候手机响了，可巧，正是几天没有联系的老学长。
“祝言！你什么时候签约星耀了居然没告诉我！”沈邻的声音在电话里震天响。
祝言回想起自己好像确实没告诉他一声，她如实道：“就，请你吃午餐那天。”
沈邻在圈子里可称得上半朵交际花，虽然两肋插刀的朋友不多，但人脉还算有几分，据他了解，能帮祝言签约星耀、同时摆平闻隶的人屈指可数，其中大部分还是有家室的人，祝言再不济也绝不会去横插一脚破坏别人家庭，所以……
“好啊你，能耐了我的小祖宗。”沈邻一拍大腿得出结论，“你说的金主不会就是星耀老总贺靖川吧？”
他啧啧叹道：“闻隶找你麻烦，你当他婶婶。真是敢想敢做，小的佩服，佩服！”
“……”
该怎么对他解释？祝言无从说起。贺靖西似乎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贺氏家族也没有对外公布这件事，知情者寥寥，她自然不敢多说。
何况她与雇主之间还有一纸秘密合约，个中缘由更是不能对外人道。祝言没有直接否认沈邻的猜测，而是转移话题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签约星耀的？”
“说到这儿我才想起正事，你要火了姐妹！”沈邻卖个关子道，“不过可能得走黑红路线了。”
什么意思？祝言没来得多问一句，程经纪的电话打进来了，她对沈邻道：“经纪人找我，回聊。”
祝言切了通话：“程姐——”
“你在哪儿？”
“我回家了。”
“地址，我现在来接你回公司。”
祝言乖乖对她报了地址，程经纪听后安静了大概有三秒，“你确定没说错？”得到确定的答复，程经纪只道，“行，你等着。”
五环开外的厂区宿舍，难以想象祝言每天要起多早才能准时赶到片场，签约的时候也不懂多问一句。
这姑娘看着乖巧，其实就是个实心眼儿，在圈子里没个人护着，也不知吃过多少哑巴亏。她背后的人一定是深知她这脾性，所以才选了自己当祝言的经纪人吧，程元远摇头叹气。
“程姐，发生什么事了吗？”程经纪没有挂断，祝言在电话里问她。
“有人剪了一段拍摄母带传到网上，是你在绿幕棚和盛鸣风的对手戏，我猜应该是鼎视那边的手笔。”程经纪说，“现在盛鸣风的粉丝在微博上口诛笔伐，扒你骂你搅得乌烟瘴气，暂时别去看，闹心。”
“您放心吧程姐，我没发过几条微博，也没认证过，扒不出什么的。”祝言听后反过来宽慰她。
程经纪：“……”
这孩子平时不上网冲浪还是太单纯了？根本没意识到网络时代下任何信息近乎透明，如果没有资本或其他势力介入，哪个公众人物不是赤/条条的陈列在大众眼前，完全没有隐私可言。
程经纪没有多做解释，她问道：“你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重要事情没对我交代的？就是被曝出来绝对洗不白的，我好有个准备，提前做好公关措施。”
祝言人生中唯二两次离经叛道的举动，全都绕不开贺靖西这个人。
不可为外人道的假婚协议，没有第三人知道。
而另一次，与他在南澳办了场假婚礼。当天化妆师在祝言脸上下了狠手，粉白黛绿，她自己几乎不认识镜子里的人了，何况酒宴现场的宾客。估计现在站他们眼前，也没人能认出她就是当日的新娘。
思来想去就只剩一桩可大可小的闹剧，她道：“我打过人。”
四个字听得程经纪头脑充血，她按住太阳穴尽量宁心静气，而后逐渐回过味来：“你说的是闻隶？”
“嗯。”
“这你放心，丢人的事他自己压都来不及，哪会主动跑网上爆料。”
“……”不得不说，程姐对这个二世祖还挺了解的。
祝言随手捞起充电器塞进包里，送她回家前，雇主先生提议请她吃饭，被她以赶着回来收拾东西为由拒绝了，现在只能暂时拿两片面包充饥。她关上门，举着手机问：“程姐你到哪儿了？我出门搭个公交，我们路上汇合，这样比较省时。”
“我刚过西长安街。”程经纪接受了她的提议，又在电话里承诺道，“过两天我让公司给你安排宿舍。”
祝言忙道不用，她告诉程经纪自己正准备换个地方租，这两天就会搬家。
“是么，搬哪儿？”程经纪问，祝言不好隐瞒，照实回答了。前后地址的跨越，让程经纪无法相信这是住在五环开外的人会有的手笔，“房子是你自己租的？”
“不是。”祝言老实交代，“是暂借朋友的家。”
程元远玲珑心窍，这姑娘在校期间就被闻隶打压到没法儿出头，如今能够正大光明的签约星耀出道，背后定然有人从中推了手。
自家艺人三缄其口，她估计姓方的没有如此大能耐，程元远不去深究她真正的靠山究竟是何方神圣，无从查起的背景，对艺人而言才是最安全的保障。
祝言坐上保姆车和程经纪回公司的途中，对方给她看了手机里的视频，原来她今天拍摄时的无奈之举被人拿去做了文章。
她为了完成拍摄，伸手揽住盛鸣风的举动，在有心人特意处理过的画面中被恶意歪曲成对盛鸣风投怀送抱。视频链接底下的评论五花八门，乌烟瘴气。祝言屏蔽了污言秽语之后将评论大致归为两类：一类嘲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类讽她为搏出位无所不用其极。
虽然盛鸣风粉丝可能都不知道她是谁，但不妨碍她们在评论里带上祝言的大名口吐芬芳问候她。
难怪沈邻说她要走黑红路线了，她的名字此刻正挂在热搜榜的中间位置，不过是被人骂上去的。
祝言默默将手机还给程经纪。
“接受不了？要在圈子里混，这些都是家常便饭。”程经纪劝她看开点。
公司到了，祝言跟在经纪人身后下车，她摇头：“她们骂我倒无所谓，就是给你添麻烦了，大晚上还要来回折腾。”
程经纪被她的话逗得啼笑皆非，这姑娘要搁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那绝对是妥妥的四有新人。
程经纪走进电梯，镜面映出她一身西装，职业干练，“干我们这行还想朝九晚五准点下班？我早就习惯了。而且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盛鸣风的团队既然主动给我们送热度，不好好把握，岂不辜负了他们一番苦心？”
她对祝言解释说：“今晚接你过来就是想好好商量一下，这个热度到底要怎么蹭。”
祝言了然道：“都听程姐你的。”
“公司的公关团队拟了两种方案，”她竖起食指，“其一，借此机会和盛鸣风捆绑。他流量高，粉丝基本盘在那儿，你在《拂晓》这部戏里演的是他师妹，只要前期大力宣传营销，等剧播完热度退了再和他解绑，热度自然就有了。”
祝言无法接受第一种做法，不是她排斥黑红路线，而是她答应了贺靖西，在他俩‘离婚’之前不会传男女绯闻。
“不愿意？”程经纪看出她的为难，“那就用第二种。”
祝言拉长耳朵等候经纪人的下文。
“卖惨，”程经纪吐出两个字，“我原本没打算拿你当替身这件事做文章的，既然被爆出来了，不如干脆添点柴，让火烧得更旺些。”
话是这么说，可祝言毕竟是正儿八经的燕戏科班出身，同班同届的一个个混得有模有样，只有她在辗转在不同的片场跑龙套演替身，这种事拿到明面上来炒作，无异于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当替身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程姐你尽管放心，我没那么敏感。”祝言欣然作出选择。
程元远尊重她的意见，点了头，“既然你不介意，我这就让公关部着手去办。”
“还有，你明天不用去片场了，我给你请了一天假，在家好好休整。”程经纪拍拍她的肩膀，“有些人，眼不见心不烦。”
祝言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笑道：“谢谢程姐。”
程经纪带她来到工作室。
签约是在会客室，这是祝言第一次进入经纪人的办公场所。和想象中不太一样，不是程姐一贯简洁利落的冷淡风格，灯光和背景装饰用了明快的暖调，办公和休息区用一整块镂空的墙面做了隔断，上面满是大大小小的相框。
祝言走近一看，照片大部分是程姐曾经合作的艺人，还有几位圈内数一数二的前辈，有的还活跃在一线，有的已经息影退圈了。
恍然间，有张熟悉的面孔不期然闯入眼帘，祝言愣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擒住，狠狠跳了两下，直到程经纪的话音响起，她才终于脱困得以喘息。
“我已经在和王导那边沟通了，请他帮忙让A组的摄影师提供一些你的片场拍摄花絮——”程经纪说着便发现她脸色有点不对，“你怎么了？”她顺着祝言的视线往墙上看。
祝言须臾间调整好状态，“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前辈，有点激动。”她勉力扯出一抹笑容。
“只是照片而已，以后会有很多机会和他们打交道的。”
程元远看破不说破，能让一向沉着冷静的姑娘心绪起伏，墙上的照片中，必定有她认识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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