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虐遍娱乐圈》骆驼娘子

31、新邻居

　　一月的A市，干冷的空气吸进肺里，都带着一股凛冽的清醒，已经是2016年了。

　　君悦府小区园林设计精巧，即便在万物萧瑟的冬季，常青的松柏与精心养护的耐寒植被，依旧顽强地点缀出几分奢华的生机。

　　楚砚辞拉高口罩帽檐，黑色羽绒服的领子竖起来，几乎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澈却带着倦意的眼。

　　他快步走向自己所在的单元楼，指尖在冰冷的门禁卡上蜷缩了一下。

　　这次由祁妍导演的《双生》，播完带来的热度远超他的预期，现在他走到哪里都可能被注视，被讨论。

　　刚走到自家所在的楼层，便见对门户的门大开，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正抬着一个看起来颇沉重的实木书柜，艰难地挪进屋内。

　　嘈杂声打破了楼道惯有的宁静。

　　楚砚辞并未在意，只以为是新邻居入住，正准备掏钥匙开门，一个熟悉至极，指挥若定的声音却从门内清晰地传出来。

　　“小心墙角！对，就放在窗边那个位置，谢谢师傅们，辛苦了。”

　　是祁妍。

　　楚砚辞动作猛地顿住，指尖捏着钥匙，冰凉金属硌着皮肤。

　　他迟疑地转过身，看向对门。

　　只见祁妍正站在客厅中央，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套装，长发随意挽成一个松垮的丸子头，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侧。

　　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似乎是在核对家具摆放位置，侧脸线条流畅而专注，指挥起人来却有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毛边，竟显出几分罕见的居家柔软感。

　　但这柔软感很快就被她接下来的话打破了。

　　她抬头看见愣在门口的楚砚辞，桃花眼立刻弯起，那点柔软的假象瞬间被带着狡黠的笑意取代：“哟，我们的大明星下课回来了？”

　　“祁妍？”楚砚辞彻底回过神来，惊讶使得他忘了掩饰情绪，清冷的脸上难得露出明显的错愕。

　　他摘下口罩，露出带着些许疲态却依旧清俊过分的脸，疑惑地看向对门屋内堆放的纸箱和家具，“你这是干嘛？”

　　“搬家啊，看不出来？”祁妍说得理所当然，她放下平板，踩着满地狼藉走过来，动作轻盈得像只猫。

　　楚砚辞看见她踮着脚去扶一个歪斜的纸箱，他几乎是本能地快步上前，伸手稳住了箱子。

　　“谢谢啊！”祁妍桃花眼弯起来，“楚同学回来得正好，刚好晚会儿帮我一起收拾房子。”

　　楚砚辞身姿挺拔，已经有了星味，但看到祁妍的瞬间，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就软了下来，“为什么……会搬这里？”

　　问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期待。

　　祁妍今天没化妆，素净着一张脸，反而更显年轻，眼神却依旧精明剔透。

　　“你都买了这里的豪宅，总不能让你老板还挤在那个小公寓里吧？太掉价，我把你对门这套买下了，以后咱们就是邻居。”

　　她语气轻快，仿佛买下这套价值不菲的房子，就像下楼买杯咖啡一样简单随意。

　　楚砚辞一时语塞，心脏却像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迅速蔓延开。

　　有震惊，有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种隐秘的，连他自己都试图压制的欣喜。

　　能离她更近一些，每天看到她的门，知道她一墙之隔，这种接近对他而言，如同沙漠旅人望见的海市蜃楼，明知可能是虚幻的折磨，却依旧忍不住心生向往。

　　他面上竭力不显，只是微微垂下眼睫，唇角牵起一个极淡，近乎自嘲的弧度：“房奴邻居吗？”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行啊你楚砚辞，”祁妍被他这句话逗乐，笑着上前一步，很自然地用指尖虚点了一下他的胸口，动作带着一种亲昵的随意，“现在红了，胆子也大了，都敢打趣你老板了？”

　　她身上淡淡的，混合着一点木质香和搬家灰尘的味道，飘入他的鼻腔，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她扬了扬下巴，有点小得意，像只炫耀宝藏的猫。

　　“不过我可不是房奴，别小瞧人，”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炫耀，“我全款买的。”

　　楚砚辞是真的震惊了，瞳孔微微放大。

　　君悦府的价格，即便尚未涨到离谱，也绝非一个普通人能轻易全款拿下的。

　　“你哪来这么多钱？”他下意识地问道，问出口才觉唐突，这近乎窥探她的隐私。

　　“《双生》爆了啊，平台分红第一期到账，数额还不错。”祁妍倒是不介意解释道，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

　　“别忘了，你可是占股百分之五十的大股东，回头我让财务把该你的那份打到你卡上。”她看着他，眼神里带着调侃，“以后不用辛苦还房贷了，开心吗，楚股东？”

　　楚砚辞立刻摇头拒绝：“我不要，那是你的钱，是你写的剧本，你拉的投资，你主导的一切。”

　　那笔钱数额巨大，让他感到不安，仿佛一种他无法偿还的馈赠，会将他推向更无法挣脱的深渊。

　　他宁愿辛苦一点，保持一点可怜，又自欺欺人的独立性。

　　祁妍挑眉，故意板起脸，但眼底的笑意未减：“我给的，必须要，给你就拿着，怎么，嫌钱烫手？”

　　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威胁的意味，却又像情人间的低语，“不要……我就把你塞回迷途酒吧去驻唱，让你重温旧梦。”

　　楚砚辞的心脏因她突然的靠近，和话语里的某个词猛地一缩。

　　迷途……那个起点的地方。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出自己有些无措的倒影。

　　他明白这是她表达“照顾”的方式，强硬，不容拒绝，带着她特有的霸道。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无奈，一丝难以察觉的纵容，还有更多无法言说的酸楚：“你好霸道。”

　　“现在才知道？”祁妍得意地哼了一声，视线落在他脸上戴着的普通口罩上，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这口罩丑死了，完全配不上我们新晋‘冬季男友’的绝世颜值。”

　　她说着，像变戏法似的从运动裤口袋里掏出一个崭新的口罩，递到他面前。

　　纯黑色，质地看起来很好，一角还用银线绣着个小小的，线条简洁优雅的猫咪轮廓，酷中带着点俏皮的可爱。

　　“喏，给你换这个，以后出门注意点形象，你现在是有粉丝的人了，说不定下一秒就有镜头对着你。”

　　楚砚辞看着她递过来的口罩，那小小的银色猫咪图案，让他耳根控制不住地微微发热。

　　他沉默地接过，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一阵微小的电流感窜过。

　　他依言摘掉旧的口罩，换上了这个新的。

　　布料柔软亲肤，异常贴合，更重要的是，上面似乎沾染了她身上那抹熟悉的清甜香气，丝丝缕缕地萦绕在他的呼吸之间，像一个无声的标记。

　　祁妍环抱着手臂，端详着他戴上新口罩的样子。

　　黑色衬得他露出的眉眼愈发清冽，皮肤冷白，长而密的睫毛垂下，鼻梁高挺的轮廓和那颗标志性的小小褐痣，在口罩边缘若隐若现，反而增添了一种禁欲又诱人的神秘感。

　　“嗯，不错，顺眼多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忽然起了玩心，凑上前，隔着一层柔软的黑色布料，飞快地在他唇的位置亲了一下。

　　楚砚辞身体猛地僵住，像是被瞬间冻结。

　　隔着口罩的触感虚无缥缈，更像是一个意念式的玩笑，却像一道猝不及防的微弱电流，瞬间击穿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心脏狂跳。

　　他几乎是本能地抬起手，想要摘掉这层碍事的阻隔，去真切地捕捉那一闪而过的温软触感，确认它的存在。

　　祁妍却像只偷腥成功又极其警惕的猫，在他抬手的同时就已敏捷地后退一步，恰恰避开了他的动作。

　　她眨了眨眼，眼神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语气轻松，却带着明确划清界限的意味：“人多眼杂，楚同学，注意影响，以后公共场合，或者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咱们得保持点距离。”

　　她笑着，仿佛刚才那个轻易撩动他心弦的举动，只是她一时兴起，无足轻重的玩笑。

　　楚砚辞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想要触碰她的意图，最终只能无力地缓慢垂下。

　　心底刚刚因那个隔口罩的吻，而燃起的小火苗，微弱却炽热，被她轻描淡写的“保持距离”浇灭，只余下一点湿冷的灰烬和弥漫的苦涩。

　　原来即便是邻居，也依旧隔着她划下的无形鸿沟。

　　他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和黯然，微微颔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知道了，我会注意。”

　　祁妍仿佛完全没有看到他瞬间低落的情绪，也许是看到了，却并不在意。

　　她转而说起正事，语气公事公办：“对了，准备一下，下个月跟我去趟上海。”

　　“上海？”楚砚辞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