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虐遍娱乐圈》骆驼娘子

15、意外惊喜

　　祁妍顺便还将楚砚辞拉到了自己身旁的位置，等到大合影结束后，众人又争先恐后和祁妍单独合影，楚砚辞远远看着，想上前脚步却像被定在原地。

　　站在台上的祁妍看出来，主动对他说道，“我们的男主角，不上来合张影吗？”

　　楚砚辞身体显得有些僵硬，他走上台，表情紧绷。

　　祁妍则显得无比自如，甚至在摄影师按下快门的瞬间，极其自然地微微向后靠了一点，手臂看似随意，实则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搭了一下他紧绷的腰侧，做出一个亲近熟稔的姿态。

　　只有楚砚辞能感觉到，她那看似随意的手臂，带着怎样清晰的温度和重量，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烫得他几乎浑身一颤。

　　他听到她极轻的声音，带着气音，擦过自己的耳际：“放松点，笑一个，板着脸怎么红？不红对得起我这‘慧眼识珠’的导演吗？”

　　那语气，是公事公办的调侃，带着点熟悉，逗弄似的意味，仿佛那天的一切从未发生。

　　接着，祁妍轻叹一声，“我还以为你会赌气不来呢。”

　　“我知道轻重。”楚砚辞低声说。

　　祁妍笑，“这就对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还可以是最佳合作伙伴，看镜头。”

　　楚砚辞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下，又酸又麻，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屈从和悲凉。

　　他努力想牵动嘴角，配合她演好这出“和谐”的戏码，最终却只扯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极其僵硬勉强的弧度。

　　合影结束，进入上香环节，众人依照身份依次上前。

　　祁妍作为导演、编剧和出品人，第一个上前。

　　她手持三炷香，神情虔诚而专注，对着香案拜了三拜，动作优雅标准，然后将香稳稳插入香炉。

　　阳光勾勒出她纤细却挺拔的背影，充满了毋庸置疑的力量感和信念感，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楚砚辞站在人群里，静静地看着她。

　　那一刻，她仿佛在发光，遥远、耀眼，如同悬挂在天边的星辰，指引方向，却冰冷难及。

　　他想起她说过要登顶娱乐圈，要让所有人为她颤抖的野望，他知道，以她的才华、心智和手段，她一定能做到。

　　而他呢？

　　他之于她，究竟算什么？

　　一个有点意思的玩物？一个极具潜力的赚钱工具？一个可以偶尔纾解欲.望，还算干净的身体？一个需要她时不时费心维护一下状态的“合作伙伴”？

　　心口那片被反复撕扯的地方，又开始渗出细密而绵长的疼痛。

　　轮到他上香时，他学着她的样子，恭敬地拜了三拜。

　　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视线。

　　闭上眼的瞬间，脑海里闪过的是水底的冰冷绝望，是父亲恶毒的咒骂和殴打，是她出现时带来的那一点点虚幻，却让他飞蛾扑火般的暖意和希望，以及最后那冰冷残酷的定位。

　　祈求什么呢？

　　祈求这部戏顺利？祈求自己能红？祈求父亲能消失？还是祈求……那一点点根本不可能的，施舍般的垂怜？

　　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只是麻木地完成一个仪式。

　　开机仪式结束后，拍摄正式启动。

　　第一场戏拍的是男主双胞胎弟弟，楚砚辞饰，在一次偶然事件后，首次察觉到亦由楚砚辞饰演的哥哥，存在的蛛丝马迹，从而引发内心巨大震荡和怀疑的一场戏。

　　几乎没有台词，全靠眼神、面部微表情和肢体语言，在极短的镜头里展现出从最初的茫然，到细微的困惑，再到强烈的怀疑，最后隐隐恐惧的复杂层次转变。

　　一人分饰两角，这对于任何演员来说都是极高的挑战，何况是一个尚未正式出道的新人。

　　现场各部门准备就绪，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专注。

　　祁妍坐在监视器后，拿着对讲机，神色严肃，目光锐利。

　　“《双生》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打板声清脆落下。

　　站在布景特定光圈下的楚砚辞，几乎是在瞬间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脸上那种惯常的淡漠，疏离以及隐约的僵硬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沉浸和专注，一种与周遭环境隔绝，完全融入角色的气场。

　　镜头推近，对准了他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

　　那双平时总是敛着情绪，显得有些忧郁和躲闪的眸子，此刻在强光下清晰得惊人。

　　起初是带着一丝日常疲惫的平静，然后，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细微的石子，瞳孔几不可查地轻轻收缩了一下，漾开极细微的涟漪，透着茫然不对劲。

　　涟漪缓缓扩散，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透出一种努力的思索和辨认，紧接着，那涟漪骤然变得湍急，他的眼神猛地一凝，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眼底，却又被他强行压制，只留下剧烈收缩的瞳孔，和一丝无法察觉的颤抖恐惧！

　　最后，所有外放的情绪猛地内敛，沉淀为一种深沉的，冰冷的，带着巨大不安的死寂，唯有余光里一丝残留的惊悸，显示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整个过程流畅、自然、层次分明至极！

　　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精准地卡在节奏上，充满了内在的张力和感染力，丝毫看不出新人的青涩和表演痕迹，反倒像是一个经历了千锤百炼的戏骨，精准地掌控着每一个镜头。

　　监视器后的祁妍不自觉地微微前倾了身体，盯着屏幕，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和探究。

　　这……这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

　　这绝不仅仅是一个有天赋的，在校表演系学生能达到的水平！

　　这种对情绪层次细腻的把握，对镜头语言的敏感度，那种只有经历过无数次打磨，才有的精准度和震撼力。

　　甚至比她合作过的很多成熟演员，都要老辣和有冲击力。

　　她盯着监视器里那张无可挑剔的脸。

　　镜头极其偏爱他，日光灯下，他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鼻尖侧那颗小小的痣在特写镜头下显得格外清晰，为他清冷的气质平添了一丝故事感。

　　而那双眼睛，在表演时，仿佛能吞噬所有的光，又释放出无穷的情绪。

　　“Cut！”

　　祁妍回过神，拿起对讲机，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满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过！非常好！情绪精准！”

　　现场响起一阵小小的，放松的掌声和赞叹声。

　　这条如此高难度的镜头竟然一条过，无疑是个极大的开门红，瞬间提振了全组的士气。

　　楚砚辞从那种极致的沉浸状态中缓缓抽离出来，眼神恢复了平时的淡漠，微微喘了口气，额角甚至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

　　他下意识地看向监视器的方向，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似乎想从祁妍那里得到更确切的反馈，或者说，想从她眼中看到一点点，除了专业认可之外的东西。

　　然而，祁妍已经站起身，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后续工作上，语气冷静、高效，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灯光组，调整一下侧逆光的角度，太硬了。道具组，准备下一场的镜子道具，检查一下反光！演员休息十分钟，保持状态。”

　　她的表扬短暂而职业，精准地给到了表演本身，却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仿佛他刚才那惊艳的，耗费了巨大心力的表演，只是一件值得称赞但无需过多关注的合格产品。

　　楚砚辞眼底那点微弱，刚刚因完美完成表演而燃起的光亮，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他默默地垂下眼睫，走到休息区角落，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水瓶，低声道谢，然后小口地喝着水，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的楚砚辞。

　　接下来的拍摄，都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楚砚辞的表演几乎条条过关，无论是复杂的内心戏，还是需要爆发力的冲突场面，他都处理得游刃有余，精准到位。

　　偶尔需要重拍，也多是因为技术原因，光线问题或其他演员的配合出了偏差。

　　他像是天生为镜头而生，或者说像是早已将这些戏份，这个角色的每一个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演练过千百遍，熟悉得如同本能。

　　祁妍坐在导演椅上，看着监视器里那个在镜头前收放自如，仿佛散发着光芒的身影，心中的惊讶和疑惑越来越深。

　　这个人，像台完美的、高效的、仿佛为她量身定做的“表演机器”。

　　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有趣得多，也……复杂神秘得多。

　　她端起手边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监视器里，楚砚辞那双即使出戏，也仿佛带着淡淡忧愁的眼睛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