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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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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桑玗是打算直接开车去大学图书馆复习的,平时连课都经常不去上的他,基本没去过几次大学图书馆,有过几次也是之前为了应付考试去那里临时抱佛脚地去看书复习过几次。不得不承认,图书馆还是最适合学习的地方。他家那几百平米的豪华公寓虽然也有宽敞的书房和各种设施,但是当他独自在家里,就是提不起劲好好看书,总有什么会轻易分散他的注意力。在他的记忆里,书房是倪娅和自己分享最多回忆的地方,他们从小学起就总是一起在那里做功课,也是一起在那里听上门的家庭教师给他们上补习课,和学习其他的课外科目。桑玗常常调皮,容易开小差,一边做着作业,或是听着课,没过半个小时就开始走神,突然站起来玩玩这,弄弄那,或者索性跑到外面去,或在上课时以上厕所为由一跑出去,就野上大半天才回来。对此,家人一开始还管管他,说他几句,后来见说了,他也改不了,就随他去了。于是难于集中精神的坏习惯就这样地养成了。
其实他本人挺聪明,一旦肯花功夫,学校的这点功课,对他来说,并不会成为太大的难题。高考时,在家人的鼓励和督促下,他也曾花力气拼过一把,虽然其实离现在上的这所名牌大学的分数线还差了一小截,但因为没有差得太多,才使得他父亲能以其他方式帮他一把,让他顺利地入了学。大学一年级时,虽然他考试挂了好几科,但在补考前,他只是拼了几天,花精力把之前几乎没怎么去上的课全部在短时间里自修了一下,按着花钱从同学那里买到的课堂笔记和老师给的考试大纲准备了一下,竟也都勉强过了。不过,第二年,因为第一年的基础没打好,课业的难度也有所增加,在听课时感觉到的不知所措一度打击了他的自信心,于是他便把更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花在了学习以外的事情上,而更少地把心思放在课业上,越是不花时间,便越是对那些知识感到生疏,最后成了恶性循环,累积下来,在临考试前他才发现自己成了自己学业的陌路人。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答应了倪娅,要好好准备接下来的考试,自己还是应该先尽力试试再说。
车开到一半,桑玗突然觉得胃里一阵饥饿涌现,象是肚子里有个样貌丑陋的老妖怪瘪着腮,一边叽哩咕鹿地咒骂着,一边贪婪地吸取着他的精神,那种电池不足的无力感在瞬间遍布全身。他这才记起,昨天晚上,在酒吧已经把自己吃过的东西全都吐光了,后来虽然吃了药,治好了病。但昨天半夜自己又因为睡不着折腾着喝了一肚子酒,其实什么也没吃过。上午醒来后,因为宿醉也没有什么胃口。到现在,酒劲差不多过去了,也是应该觉得饿了。
正在这时,他看到路边有家看起来还不错的简餐厅,明亮宽敞的落地大玻璃门楣上用鲜明的黄色西文写着:sunny cafe. 于是他便停下车走了进去。
因为已经过了午餐时间,店里并没有多少客人,桑玗找了一个靠里临窗的位置坐下,拿起桌上的菜单翻看起来。在看菜单时,眼角余光瞥见有人从身边经过,但也并没有注意地转过去看,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菜单上。他听到从身后的厨房传来窃窃的说话声,象是一个人在对另一个说,外面有客人怎么不去招呼,另一个说:“我下班了,你不正好是来接我班的吗?你去啊。”
之后,他也没注意去听壁角,在决定好了要点的东西后,他习惯性地抬手想招呼服务生,但抬头四下一看,店里当时并没有工作人员走动,这时一个身穿便服的年轻人从厨房里间走出来,看到他,微笑地走向他欠身说:“先生,马上就有人来招呼您了。”说着便径直从他身边走到门口出去了。
他看着那年轻人萧洒离去的背影,嘴里轻声嘀咕了一下,转头望向那人刚刚出来的厨房。只见一个穿着餐厅制服的中等个子的男孩从厨房门里走出来,他一边朝他这里走来,还一边伸手系着身后那件黑围裙在腰上的系带。这家餐厅的服务生制服是清爽的白色短袖衬衫黑色西裤配黑色围裙,一整套装束让人看起来很精神。桑玗注意到,那个服务生由于身材偏瘦,他将围裙腰带在身后绑一下后,腰带还有足够长的余量可以被他,从身后绕到身前在腰际正中的位置绑出一个兰花结。这时,他注意到那男孩虽然个子并不算高,但是由于清瘦和一双比例很好的长腿,看起来干练而养眼。
“先生,您准备好点餐了吗?”当他来到桑玗跟前时,他们正面相对,桑玗一下认出来,他就是昨天在“珞晴”的洗手间遇到的那个男孩。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的......程磊,是的,就是这个名字。
“真巧啊,又见面了。”桑玗微笑地盯着对方的脸看,期待着看到昨天出现在他脸上那曾让他印象深刻的梨涡。
“先生,您记错了吧?您想点些什么?”程磊只微微地翘了一下嘴角,并没有牵动出一个完整的笑容,他的整个表情都是那么平静而老练,语气和神色中都带着那个年纪的同龄人中少有的持重和镇定。
桑玗扫了他一眼,暗品着对方神色和语气中仿佛要传达给他的不言之意,他垂下眼思忖了一下,突然醒悟到,一定是因为昨天他们相遇的那个地方的特殊性,让程磊不愿意将那件事在他当下的生活工作圈子里有所声张。桑玗明白,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多难接受自己认识的人有“同志”的这层身份,作为他们自己也往往处处小心,不想让周围人察觉自己的这个隐私。所以,对方现在对昨晚的否认,也是出于可以理解的原因。
于是,桑玗也就识相地没有再追问下去,佯装和程磊从未谋面似地,不动声色地点了餐。对方也只是尽一个服务生的职责,程序化了给他倒水,上菜,期间除了必要的点餐确认和礼貌用语,再也没有和他多说半句话。
桑玗刻意放慢了进餐的速度,一边吃喝一边观察着程磊在下午的店里穿梭忙碌。其实下午两点左右,店里的客人并不多,但即使是没有进店的客人需要招待,程磊也并没有闲着,只见他纤瘦的身影在店里慢慢游走,一张桌子一张桌子地检查,擦拭每一张桌椅,补充调料,给每一桌的小花瓶里的鲜花换水,将店里几乎所有能积灰的表面都认真地擦拭一遍,确保每张桌上的菜单和纸巾盒都放在相同的位置,就连桌上放着的拥抱小人模样的盐瓶和胡椒瓶都被他一个个擦拭得锃亮;接着是店里各处的绿色植物。临窗有一棵摇曳生姿的龟背竹,只见他细致地用手里的小毛巾将龟背竹每片参次的叶片都擦得发亮,最后用喷壶隔着一段距离在植物周围绕着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喷水。桑玗从来没见过有人干些活能干得如此认真,乐此不颇的,家里的那些阿姨干家务一般都是点个卯,掐着钟点把该做的事走一遍流程就得了。而程磊在工作时的一丝不苟令桑玗感到敬服,他还是头一次注意到在工作中的人所呈现出的那种专注的热忱是那么美。因为那棵龟背竹盆栽就在他正前方不远处的位置,他能清楚地看见,那个身穿黑白制服的少年,如何抻长了身子,身姿象个舞者一般优雅地去够盆栽顶端的那几片叶子。窗外的阳光照在他那带着英气的脸上,那双深隧的眸子中含着执着,认真观注着从自己指间滑过的每一寸油亮健康的绿,而站在阳光里的他的身影则象是被蒙上了一层光,他在桑玗眼里闪耀着的光。桑玗忍不住聚精汇神地看着他侍弄那棵盆栽的全过程。在心里想着,呵,到底是护士啊。
桑玗这样直接的地盯视很难不引起对方的注意,他发现程磊在干活时,有几次也不经意地用眼角的余光向自己这边扫过,只是一直刻意地回避与他的目光相遇。当程磊拿着喷壶从他面前经过时,桑玗的嘴角绽放出一个微笑,而对方却对他视而不见,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地直接走了过去。桑玗忍不住望着他的背影叫道:“对不起......”, 如果换一个别的相似的情境,如果前面走过的服务生不是程磊,他会直接吆喝出:“服务员”三个字,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地感觉,他不能那么叫他,不能这样称呼一个这样美的人,一个用自己的行为打动了他的人。
程磊听到他的声音站住了,很快地回过身来到他面前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桑玗注视着他的脸,他依旧没有微笑,象是故意在他面前绷着,这样的猜测不知为何在他的心里撩起一阵窃喜,但他只是淡淡地笑着,望着程磊清秀的侧脸温柔地说:“我已经吃完了,能帮我把桌子收一下吗?”
“当然,请等一下”他说着快步走到最近的托盘柜,拿了托盘和抹布过来帮桑玗收拾桌上的餐具和吃剩下的食物。当他倾身收拾餐桌和用抹布清洁桌子时,有那么几秒,他们离得很近,桑玗一手支在桌子边沿托着腮沉静地望着对方在自己面前移动的身体,咫尺之间,他只要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他后颈上被剃到最短的贴着头皮的那些头发,那些短而硬的发碴,在他白皙清爽的皮肤上根根分明地竖起,象他的人,象他的名字那样执着而坚强。桑玗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干净的皂香味儿,他注意到程磊身上的白色衬衫象是刚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带着洗衣粉和阳光的味道,雪白的领口没有一点污垢,而顺着衬衫领子和脖颈之间的空隙望下去,那象牙色的年轻饱满的皮肤则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当程磊收拾完桌子,直起身准备端起放餐具的托盘走开时。脸上已微微泛红的桑玗又一次开口叫住了他,这一次,他竟紧张地觉得口干舌燥起来:“等等......”
程磊望向他,表情自始至终地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能再给我上一杯冰拿铁吗?”
“当然可以,请您稍等。”他说着为显示礼貌地微微朝他欠了欠身,仍然没有对他微笑,拿起托盘离开了。
三点以后,店里的客人渐渐多起来,程磊开始忙着和另一个女服务生一起接待不同的客人。桑玗发现在面对其他客人时,程磊都会露出笑脸。唯独在面对自己时,他是刻意绷着不苟言笑的。那天下午,桑玗没有象计划中那样去图书馆复习,而是就坐在那家咖啡馆里开启了电脑,拿出他的教科书学习起来。那个女服务生来之后,当桑玗有需要叫服务生的时候,只要可能,程磊都会让那个女孩过来接待。当看到程磊走远的背影,桑玗自嘲地笑笑,心想看来对方是看出来自己的意思了,才会故意回避自己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即使是这么想着,却似乎又是不能自持地被这个人吸引着。
那天,他在店里吃了午餐,晚餐,并且一直待到晚上临打烊。下午,他还算集中精神看了几个小时的书,到晚餐时间,店里就变得嘈杂起来,那样热闹喧嚣的环境根本就不适合学习,可他却仍能坐在那里安之若素,低头看几页书,又不时抬头用目光追着程磊在店里忙碌的身影。
黄昏时分,有一家四口,一对父母领着他们的两个孩子进店用餐,可当时店里已经没有多余的能容得下四个人的桌子了。程磊是负责给他们领位的,他环顾了一下店内当时的状况,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向了被桑玗独占的那张四人长条卡座位。
桑玗用微笑迎着向他走来的少年,似听非听地面对着那个正在一脸刻意严肃地向他解释现在店里客人有点多,希望他能让出这张四人座给刚刚进门的一家人,他可以安排他换去店里另一边的2人用小圆桌就座。
“当然可以”桑玗自始至终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面带微笑。
接着就是两个人一阵手忙脚乱地把桑玗已经摊了一桌子的电脑和书,还有他的大背包一次次斜穿整个店面去到店堂另了角的一张不起眼的小圆桌座位。其实那张小小的桌子加上桌旁的另一张椅子,根本不够放他的东西,程磊手疾眼快地从仓库给他拿来了一只薄木条钉成的没有盖的箱子,放在小圆桌旁的地上,对他说:“可以把暂时用不到的东西放在这里。”桑玗瞥了一眼那只明显是来自仓库或厨房的空箱子不禁哑然失笑地问:“这不会是之前用来放蔬菜的箱子吧?”他想起有几次经过市中心老外开的高级生鲜超市,看到在那里就是用这种木片箱子放打折蔬菜的。自然,他从来没有去过比那些地方更加平民的市场和超市,对于一般老百姓接触到的蔬菜是用什么装的根本毫无概念。
“是用来装葡萄酒的,是干净的。”程磊看了一眼那个箱子,一脸认真地微微皱起眉,一脸诚恳地看着桑玗解释道。桑玗在那张年轻的脸上看到一种,在他二十二年的人生里从没有在别人脸上见过的率真。此时站在面前的这个少年,让他砰然心动了。
“你什么时候下班?”他终于促不及防地将这句之前曾经在脑子演练过许多遍的话问出了口,只是一闪念,话已经说了出去,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程磊站在对面愣了半秒,转了一下眼珠回答道:“哦,我们店十点钟打烊。”
“十点” 桑玗将这两个字含在嘴里,轻轻念道,象在品尝着一颗糖的滋味,他将目光投向程磊的左耳,在心里琢磨着它的轮廓。
“不好意思,我要去招呼客人了。谢谢您愿意配合换座位,等8点以后客人少的时候,您还可以换回去坐。有事请随时招呼我们。”才刚说完,程磊就象一阵风似地穿过嘈杂热闹的店堂走向玄关处还在等着的那一家四口了。看着那少年纤瘦的背影,桑玗心中的一个念头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形。
晚上9点45分左右,两个店员已经开始做当天闭店前的准备工作了。女服务生已经开始在店里擦桌子拖地,程磊站在收银机边准备开始结账。在那张促狭的小圆桌边苟了两个多小时的桑玗,瞅准了时机,伸了伸自己在那张小桌下蜷了许久的大长腿,从座位上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自己有点僵硬的身体,前后活动转了小半圈,在回过头时,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店里另一角的拖着地的女服务生正有点着迷地微笑着偷偷看自己。这样的眼神他可太熟悉了,因为出众的外表和一身贵气,从小到大,走到哪里他都很容易成为人们目光顾盼的焦点。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将自己的目光集中到收银机前正认真工作着的那个男孩身上时,他自己的目光竟也和那种他一直受到的来自他人的目光如出一辙,充满着欣赏和向往。
“请给我结账。”桑玗和程磊现在仅仅隔着一张巴台的宽度,在夜晚柔和的灯光下,他能看到他面部皮肤上覆着的一层淡淡的汗毛,对方抬起眼与他对视时,在那视线交汇的一瞬间,桑玗只觉得心象是被揪了一下,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了,让他一下子屏住了气,连话都说不顺畅,但那只手又很快地渐渐松了劲,使他好在那留情之间,慢慢地深呼吸,心有余悸地感激它的不杀之恩。
“好的。”程磊只抬起头短促地答应了一声,桑玗已经在对方的神色中看出了诧异,趁着程磊操作收银机时,他将头微微转向一边巴台上的咖啡机的金属外壳,对着那面凑和的镜子扫了一眼自己的样子。自己看起来很好,和平时一样漂亮优雅,只是自己的呼吸为什么如此急促呢?在打量着自己的身影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发出的不和协的喘气声。他再一次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最后让那模糊镜子里的倒影确认了自己的信心,才将目光再次转向程磊。
“您一共销费XXX元,您用手机支付吗?”程磊问,态度谦恭礼貌,表情严肃冰冷。
“是的” 桑玗欲言又止地抬手操作手机,扫码付款。当扫码成功,pose机发出叮的一声信号音,紧接着是收银机抽屉打开发出的嘎啦啦的声响,然后就是那抽屉被人为推动合上发出的轻脆的响声。
在那一连串的机械噪音之间,桑玗的心也似轰隆隆地驶过了一列车,和着再次激烈起来的心跳,他即将要开口对那少年说些什么时,对方也注意到了他的欲言又止,象是正侯着他说出些什么造次轻浮的话,好给他义正严辞拒绝他的理由。可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了,他们的目光同时转向门口的玄关。进来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穿着一件普通深色T 恤配深蓝色牛仔裤和球鞋的年轻人,他那戴着眼镜的文弱的脸庞和周正的五观,让桑玗很快就认出了他正是昨天晚上在酒吧见到的,和程磊在一起的男孩,应该就是他朋友告诉他的,和自己同一所大学医学专业即将毕业的乔斐俣。
程磊一见到乔斐俣,就对他露出了笑容,在桑玗眼中,那笑容就象一朵明媚春光里绽放的花朵,但那朵花全不是为自己而开的。程磊笑着对乔斐俣说,你先进去坐一会儿吧,我马上就过来,说着,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给面前的客人打印了收银小票递过去。桑玗整人人都有点懵懵的,无意识地伸手接过了对方递来的小票,硬是把刚刚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咽了下去。他注意到站在另一边的乔斐俣正在用疑惑和戒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但他无心回应,也无心应战。桑玗回头走向了自己的座位,开始整理自己摊在那张小桌上的电脑,放在桌边另一张椅子上的和那只小木箱子里的书本和背包......
在临出门时,桑玗注意到程磊和乔斐俣已经移步到了他刚进店时坐过的那张四人长条卡座边,他们在窃窃地说着什么,店里的音乐声盖住了嗡嗡的交谈声。他们正在议论自己吧?他这么想着,在推开门前一秒,回头看向他们,那两个人用吃瓜的表情,目送这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这最后的遭遇,虽然是他始料未及,细想却也是情理之中。他悻悻地开车回到家,扔下书包,只觉得脑子里有根筋一直为着他看到的那两个人吊着,他忍不住去想接下来,他们会象昨晚在酒吧那样亲密地同行着离开程磊工作的地方,去向同一个目的地。想着,想着,只感到心里又空落起来。这时,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是倪娅打来的视讯。
“you ass.我给你发那么多信息怎么不回我?”对方当头棒喝道,表情中带着关心和愠怒。
桑玗这才注意到,今天自己一下午加晚上都在那家店里渡过,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看人,还故意把微信调成了免打扰模式,仔细一查,一天下来,自己没有回的信息已经成堆了,但真正在微信联系不上他之后,会记得再打电话给他的,也只有倪娅一个。
“不好意思,我今天一直在复习,微信调了免打扰模式,也没看手机 ,所以没看到你的信息。”
“真的假的?你倒是出息了,还会花一整天时间学习?”
“其实也没有全部都在学习。对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