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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从玛菲第二次出现到现在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三年的时间真的很快。在三年时间内,我过得很是不愉快。见习法师早已不是了,成为撒以法师团的二星小法师付出的代价相当惨重,在离开帝都的时间里,托帕提高地的几个月和食人族的战斗也好,远古之路的修行也好,落魄银川湖的雪魔和蛇神也好,每次都是有命去几乎没有命回来。
      休最后还是选择了骑士团,我很有些意外,看着那卷犀牛皮的诰命书,蓝色的绶带和鲜红的印泥,漂亮的S字体上印着繁杂的皇冠。
      “骑士团的魔法部?”
      他笑笑,显然我没有认错字。
      “折腾了这么大一个圈,还不如留在法师团。”
      “你知道的。”
      真希望我不知道,但是他笑容笃定。
      阴谋家休.莫顿,野心家休.莫顿。
      帝都的两大政派中,法师团是保皇党,那么,圣骑士团就是教皇党。尽管现在还只是小有交锋地相互在打擦边球,但是眼看着由于皇储设立双方的擦边球快打成了直线球。雷格诺家族是保皇族的领袖,历史上出过数位的太后皇后和太子妃,现今的皇太后陛下就是他的姑婆。
      现任的皇帝陛下比上一任的“天佑圣大尉皇帝”显然有心计些,对于法师团事实金钱攻势,法师团算是拜倒在这位衣食父母的金币下,基尔巴特在进入梅林的那天就注定了他日后在法师团的金字塔顶的地位,而他的天赋,只是让这个地位来的更为实至名归些,就算他是个哑炮,估计他那个伟大的舅舅也能让他施展出太乙风暴来压场子的。
      一切为了政治。
      法师团的核心只有一个。
      休.莫顿不具备当卫星的资质,他光芒耀眼,生就是领袖。法师团中的基尔巴特势必会因为姓氏和能力而无往不利。对于他,缺少雷格诺这个姓氏,太多的力量最后只能成为皇室不安的理由。
      他总是看得比我远想得比我深。我不再劝解,因为他是休.莫顿。
      只是觉得遗憾,但是更多的,是期待。
      法师团出英雄,休在信中表示我似乎太过于英雄----“你的公开是事迹让我的团员很沮丧,我不得不把你描述成泰坦族的后人。”我看着镜子里的身量,有些苦笑,我看上去有十二英尺5百磅?
      基尔巴特冷笑着说他决定下次的七大贵族议会提议为我修建座黄金英雄纪念碑,我告诉他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兑换成金币给我。
      没有人喜欢风餐露宿的外勤,我不犯傻,如果可以,我也喜欢朝九晚五的办公室生活,和隔壁的玛姬女士讨论最新一期的BELLA杂志,看看雷格诺夫人最近用了什么牌子的晚霜和浴盐,八卦下雷格诺公子最近又在迷谁家的小妞。
      皇帝陛下和涅尔玛都不干,大手一挥,我就被扫出了门。
      每个帝国,在其最为繁盛的时候,都必然要现象出衰落的迹象,像是盛开的幽冥花,子夜过后的每个瞬间,都在用死亡祭奠。
      这个帝国,用了两百多年的时间等待开放,就这样,用最绚丽而奢靡的方式盛开了一百多载,而现在,终于也流露出颓败的美来。
      魔族的频繁活动就是个最好的证明,乱世之相的掩盖工作成为一个帝国溃败开始时法师做的最多的工作。
      快过年的时候我好不容易连滚带爬地回了家,帝都一年十二个月都是氛围浓郁奢靡,到了过年反倒是没有那些偏远城市来的有年味和热烈的感觉,我正当有些失落,却在某天被玛菲意外造访。
      说造访那太客气了,他没有“访”的自觉和修养,权当是会娘家,没拘束得很。
      壁炉边的玛菲成长得很好,因为是恶魔,不喜欢阳光,所以始带着苍白的感觉,嘴唇却是特有的血红色,牙齿尖尖的很像血族。
      在新年的狂欢节里,我和他坐在阳台的栏杆上,天空晴好,月色皎洁莹白,院子里的海棠花像是满月,在微风里不胜娇羞。星星撒得漫天都是,天色是深蓝丝绒,绚丽的烟花在这干净的背景中肆意盛开,空气里有着龙舌兰酒的味道。
      气氛很好,除了我一身惨样。
      在基尔巴特邀请我参加他隆重的成人典礼的第二天,在离本人的成人典还有四个半月的那天,涅尔玛用魔法传书传送给我的一份羊皮纸。
      五小时后,一个穿着鸭绒薄棉袍的我出现在距离帝都几千里远的古塔宁峡谷口,骂骂咧咧这该死的温差。
      让我跑这么老远的原因简单得可悲到近乎可笑----皇帝陛下的“甜心夫人”巴布蓬女士想象力丰富精力充沛,和她那位人老心不老的情人在享受闺房乐趣的时候灵感爆发,想到了SM。对一个近六十岁皮色松弛的老人家玩这个是否有弑君的嫌疑本不和我有多大关联,但是要命的问题来了,他们SM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巴布蓬女士特殊的人格就爆发出来了----居然想到了用圣杯当道具。其实我并不了然这个过程中一个杯子能起到什么作用,关键是皇帝在那一刻的大脑供血全部被抽离到下半身某个部位,居然就同意了。
      圣杯不堪一个F罩杯的妖孽女人和面皮下挂的老男人猥亵,悲壮地熄灭了,留下了傻了眼的一对想要悲壮地牺牲的男女。
      撒以.如聂和教皇凯萨.齐帝的矛盾斗争和似乎是他们各自执政生涯中的永远的核心,在皇权和教权相争数百年的撒以皇朝,他们两个人,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打上了各自的烙印,忠于职守,恪守职责,我偷你弹弓你藏我鸟蛋,我扯你圣经你泼我墨水,我嘲讽你交友不慎狐朋一堆正好扎对,我讽刺你娶妻不择彻底糟糠整好成双……
      撒以的百姓开始还有兴趣当成晚间八点档来看,后来发现这个节目持续时间旷世奇久时间长了也就激情褪去了。但是皇帝陛下和教皇同志的阶级斗争并没有随着撒以百姓的热情从“双皇之争”的情景剧到伊丽莎勒最近的□□中的露点问题的转移而转移,相反,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嗤笑着对手以往的拙劣表现,并且总结经验结合自身不足更加发奋努力力求有生之年能将对方彻底打败一次,以稳固本阶级利益。
      小心了几十年,功过相抵着,这次问题严重了,而且是相当严重啊。
      只能掬一把辛酸泪,皇帝陛下算是犯了执政以来最危险的一个错误。在这个已经过了青春冲动的年龄犯这样的错误,再八卦的撒以百姓都是不会原谅的,更何况这个圣杯还关系到一个月后的某人的成人典礼,皇帝陛下一下子把贵族百姓还有撒以女性得罪了精光,我几乎可以想象凯萨教皇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场景了。
      契约还在,容不得我幸灾乐祸,涅尔玛有命,趁着教皇还不能公开求证圣杯和SM不得不说的故事的时候赶紧把那该死的杯子点燃。
      既然是圣杯,自然有神奇的地方,火种在该死的六千里之外的古塔宁峡谷。
      我以为这只是一个赶脚力的活,接得没有半点犹豫,只是吩咐厨师长多考一打蛋挞犒劳我,结果在进入七个峡谷口的时候发现我错了,错的完全不靠谱了,看着眼前的景象,我脑中的第一反映是,希望厨师长能把那多烤的一打蛋挞在明年的今天给我祭奠上。
      我没带老花镜,远远地看着以为是雪没有熔化,近看,得了,再近些就没命了。
      白骨黑翼,双翅,带尖角,蜥蜴骨角脸带着火红眼睛,在肩膀处有一个淡淡的K形字母。
      我看到了幻象。
      我看到了魔君座下的七力柱的幻象!
      但是这里冰天雪地,好像没有海市蜃楼的条件。
      “怕怕撒!”我大吼一声,条件反射。事实上在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反射很有效,无论是在帝都还是长泽郊外遇到毒蛇野狗总能被这个怨念的尖叫吓跑。
      他是怕怕撒,估计不是被吓大的。
      能吓唬他的人,还没出生过。
      这个时候了害怕也没有用,早在十迈之外要是想逃,估计要是他心情不好不想动,估计我还能躲,现在这个状态,不管他心情好坏与否,惹毛了他都只是挥动手臂的距离,我不想当苍蝇,拍死了还不知道为什么。
      敌不动,我不动。
      我浑身戒备地站着等,这个姿势其实很累人,一个小时左右,我开始蹲着等了----蹲到几乎我以为怕怕撒想要让我自动脚抽筋而亡。
      传说中的千年恶魔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我心一惊:死了?
      “嘿,我说,我来取个火,”任然没有动,我鼓起勇气不知死活:
      “你不打算和我战斗么?呃我不是说要和你战斗……我的意思是......”我逻辑混乱在那里急于表示清白,七魔王之一的怕怕撒任然是岿然不动。
      敌还是不动,我决定也不动。
      僵持了一个晚上,我几乎冻僵,薄棉袍几乎被冻成盔甲,正在我意识结冰的时候,我听到了怕怕撒的声音,低而嘶哑;
      “人类,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瞪大双眼,睫毛上挂着冰霜。敌一动,我乱动。
      “我想要取火种。”
      怕怕撒瞪着我,仿佛我说了句废话,我蠕动嘴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去吧!”
      我被震惊了,心里翻江倒海的只觉得昨晚那一晚上算是白冻了。
      火种取得很顺利,火焰被切割冻结后就像是赤炎石。才这么一回怕怕撒早已经又睡下了。我狗胆包天地趁着取火种的时候看了眼那个安静地躺卧在火种旁边的恶魔,长长的骨尾盘亘在我的脚边,尾部带着长长的骨针,并不规则,像是修剪不平剥了皮的树枝。
      我卸下了屏蔽咒语,笑话自己太过小心,然后加倍小心地装起火种。
      在运用移形换影的时候,风刃劈面而来,带着惊人的漫天盖地的气势。
      我在移形换影的气流中愣是觉得要窒息,这样的压强不是一个十五岁的身体能够承受的,确切些不是人类可以承受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了。
      他的杀义在瞬间漫延,不亏是七力柱之一。我在那弹指间想到的是,这怕怕撒原来个精神分裂症患者。肩膀在风刃隔开气流的瞬间划开了我的肩膀,直到肩胛骨下,等到反映过来时手臂上已然是暖暖一阵,然后痛意铺天盖地。我眼前泛起了炽光,兴奋伴着温热的肩膀冉冉升起,我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说,他在哪里,那个一切毁灭的根源在哪里!”怕怕撒站在暴风雪中央,带着强者的气势,铺天盖地。
      魔族的力量从来就不是人类可以抗衡,尤其对方是个大恶魔,但是他说的那个他又是谁,我应该认识么?
      我没时间问,肩膀脸颊手臂手掌手指雪地上都是铺天盖地的红。
      红色,红色,红色。
      我的心脏尖锐地疼痛起来,好像有个闪着寒光的小爪子从里面把心脏划开,嘶嘶地要钻出来。
      “听我说,人类,那是一个不被允许的存在……”
      “他会毁灭一切……”
      我听不真切,怕怕撒的暴风雪太过强大,盖过了所有的存在,我只看见一双血色的眼,我紧张了,但是大脑无比清晰,我听见我在赞美神,赞美自然,赞美玫瑰,赞美火焰,在赞美恶魔……
      我听见我呼唤地狱洪荒的火焰。
      那不应当是我的魔法。
      火焰系的终极魔法,七星。
      就这么说吧,如果我现在最得意的血色蔷薇可以烧帝都整整一条第五大街,那么这个终极魔法,可以烧掉整个东北部大陆。
      而且是灰烬式焚烧,渣滓都不给你留一点,保证一烧一个干净,一烧一个彻底。
      让撒以.如聂看见了,他会由很不冷静地暴走到很冷静地微笑,然后让涅尔玛给我下毒。
      显然那个时刻他会认为我比教皇危险得多。
      但是全身的火焰向食指集中而去,我感觉肩膀上的血液像是有了生命,正在用自己的意识流向我的食指指向。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发出嘶嘶的声音,叫嚣着要燃烧要燃烧。我明明觉得自己要自燃了,但是手臂还是被冻的惨白的颜色。
      油炸冰淇淋的反面教材。
      漫天铺地地,周遭的火焰凝结成了金丝网状,血液细细密密地散开,雾蒙蒙地一层,然后消失在火光中。
      金丝网裂开来,像是打开的兽笼,地狱涌出的岩浆带着嘶吼的怒意,那是被禁锢了千万年的怒意,幻化成面目狰狞的凶兽。
      “你是谁!”
      “御安.让”我用力维持着魔法的世界,力量,诡异的力量,像是从另个世界涌向我的身体,我的血液加速了流动,怕怕撒的暴风雪暴涨,想要反噬,周围遮天蔽日的冷杉成了风雪中的小草,碎裂的木屑在我身边飞驰而过,却成了火箭,我觉得身体都快燃烧了。
      是的,觉得血液在燃烧,我甚至听见了它沸腾的声音。
      “你果然是她的女儿……”我听见怕怕撒的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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