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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此战必胜 ...

  •   拓步札克在军中处处防着那“秦副将”,他不相信秦家人会轻易与王上结盟,毕竟秦家父子都是死在他们手上的。
      可“秦副将”整日规规矩矩,从不在军中乱逛,鲜少走出营帐。
      拓步札克不敢轻信,找到王上求证,拓步延倒不隐瞒,全盘托出,“我将我们与晏国合谋一事告诉她,告诉她是她的情郎杀的她父兄姊妹,只要与我结盟,助我赢下此战,我将那人交给她任由处置。”
      拓步札克完全不信,“这是叛国,她怎么可能答应。”
      “她不答应不行啊,因为故去的皇后是萧策杀的,他们秦家也是萧策要灭的。”拓步延拿出一本信件,上面是与陈祈岁合谋害死秦家的计划,落款是萧策,盖的也是萧策的私章。
      “这些往来信件确实能证明萧策是主谋,但信件可以伪造。”若不是当年在国书上见过萧策的私章,拓步札克是万万不敢信,因为他知道这些信件必定是伪造的。
      拓步延胸有成竹地笑笑,“那个活着的先太子就是证据啊。”
      拓步札克看着似乎对一切早就尽在掌握的王上,心底悲凉,一时间不知是该说他算无遗策还是心狠毒辣,只能祈祷有朝一日这些手段不要用到他的身上。
      库勒军中的拓步札克不好过,洛河城中近日也是人心惶惶,因有传言说褚军要举一国之力攻打洛河城,城中百姓皆是万分恐慌。
      安图城主自然不会任由流言四起,一番查探才知竟是城中混入褚攸国的细作,而那些细作,是跟着木云绪一起进城的。
      得知此事的安图赫敏去俘虏营兴师问罪,她看着木云绪,满眼怒火,“木云绪,我待你不薄,为何你要出卖洛河城,私放细作进城?”
      杨绪云不怒反笑,“出卖?安图赫敏,我是褚攸国人,哪怕被你们俘虏八年,我也是褚攸国的人,我帮自己国人,何错之有?”
      安图赫敏被这话呛得无言以对,只是心底不认,“那我呢,我这几年的感情呢,你别忘了,若不是我,你这些年能好过吗。”
      杨绪云听到此话更是哈哈大笑,“安图赫敏,你错了,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玩物而已,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说这小白脸不错,本小姐要了。开始我宁死不屈,你便用被俘的那些士兵性命威胁我,后来我妥协,你却说厌倦了,从始至终,你也只是把我当个玩物。”
      安图赫敏想要反驳,却被堵住话头,“安图赫敏,你记住,我不叫木云绪,我叫杨绪云,是褚攸国守国将军杨百睦的儿子,从不是你安图赫敏的玩物。”两人因此不欢而散。
      三日之后,韩都司带兵将洛河城团团围住,在城外安营扎寨。
      看着兵临城下的数十万褚军,安图城主此刻终于明白王上临走说的那句“好好保重”是何意,他仰天大笑,“拓步延,我安图氏毕生尽忠,你却要用满城百姓换那区区异国太子一命。”
      安图城主去往俘虏营本想找到太子,却早已人去楼空,只有一人与他照面,安图城主开口叫住想走的杨绪云,“木云绪,我求你,带走敏儿,好吗?她一生无忧,不应死在王庭阴谋之下,看在我儿护你多年的份上,带她走,好吗?”
      被叫住的杨绪云没有回应,只是停下来听他说完就径直离开。
      最后,杨绪云还是找到安图赫敏,“你若不想走,我不会强求,只是如今巴库勒尔族将败,洛河城已成弃子,你当真要留下吗?”
      安图赫敏摇头拒绝,“我身为城主的女儿,应与洛河城共存亡,哪有逃跑的道理。杨绪云,你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再遇见我。”
      杨绪云见她已下定决心,留下一句“保重”就去与崔横渠会合。
      因为褚军兵临城下,城内陷入恐慌,崔横渠看准时机同俘虏们逃出俘虏营,带着他们在城中四处制造混乱。
      得知洛河城内乱作一团,韩都司便趁机攻城,因着人心惶惶,即便安图城主在城楼上并肩抗敌,士兵们也无甚战意。于是在安图城主殉国后,褚军们很快攻进洛河城,一路直奔城主府。
      而本在城主府中打算自尽的安图赫敏在褚军到来之前被杨绪云带走,战事结束之后与杨绪云等人一起回到楚门关。
      洛河城被攻下,安图城主以身殉国,拓步札克得知此事时,人都气疯了,他找到拓步延与他大吵一架,“王上,区区异国太子的命你竟然拿满城百姓来换。”
      拓步延毫不在意,“有何不可?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别忘了,我们还有鹰沟峡,他褚军再是有数万人,也别想越过鹰沟峡。”
      一军主帅和一国王上翻脸大吵,正好给代替秦三姑娘来的韩郁机会:战战停停的日子让这些士兵有些疲惫,加上洛河城被破的消息传开,心中急躁不安,哪里还顾得上这个安分许久的敌国女子。
      此时的韩郁大致了解巴库勒尔族的弱点,今日便是趁着主帅吵架以散心之由出来布置。看管她的士兵见她不是在军中游走,而是在周围看看风景,也就不怎么将她放在心上。
      这些天韩郁看似安分,实则暗中观察。恰逢近几日大雪,因此她发现巴库勒尔族人尤其畏寒,而畏寒之人突至异地或用异地食物大多会水土不服,有身体绵软、发烧起疹的症状,看起来特别像会传染的疫病。
      得知这一消息后,韩郁便着手盘算,如今她无法靠近军中重要地方,借着散步的由头四处观察,看见马厩旁被雪打湿的马草,韩郁心生一计。
      两三天后,军中的一些马便开始的腹泻的症状,先头无人在意,毕竟偶有马匹生病也是常事,可随着生病的马渐渐增多,加上军中有士兵也开始发烧腹泻等才引起重视。
      为避免被怀疑,韩郁用上之前让随行婢子带的沾满桃毛的手巾。韩郁自小最是沾不得桃类,稍稍碰下桃毛便会浑身起疹发痒,更别说用这满是桃毛的手巾涂抹身体。
      翌日一早韩郁起疹高烧一事便在军中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人认为这是疫病。
      也就半月光景,疫病一事在军中传得尽人皆知,营中本就因此军心涣散,而拓步延和拓布札克仍旧是水火不容的样子
      这几日白间,韩郁见士兵们都是一副懒散的模样,而拓步延和拓步札克还是冷战,她便觉得时机到了,趁着太阳落山时,将不起眼的信物扔到附近的洛河里。
      翌日黄昏,在军中的韩郁听见不远处传来的狗叫声,而冬日野外有狗并不奇怪,自然没有引起巴库勒尔族的怀疑。
      于是,当日夜里,在韩郁火烧营帐之后,埋伏在附近的秦三姑娘带兵攻入,与韩郁带领的五百精兵里应外合,库勒士兵想着不过几千人,他们数万人怎会应付不了。
      哪知褚攸国的援军很快就到,加上库勒士兵因疫症一事早已军心不稳,苦战几个时辰,库勒士兵心里熬不住便四散溃逃。
      秦三姑娘认准拓步延乘胜追击,“拓步延,今日我定要用你军鲜血祭我秦家军战旗。”
      看着架在脖子上的这柄长刀,拓步延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他看不起的小毛孩和以为自己了如指掌的秦家人。
      拓步延为人虽自负,但对于秦家人仍存有忌惮之心,毕竟当初对战被秦家大郎多番打败,所以只要是秦家人出征,都会对他有所影响。
      二十年前,当他得知秦家除了皇后还有一女在世之时,便研究起曾经与秦家部将对战之兵法策略,以防万一。
      可他不知道,秦三姑娘虽是秦家人,但秦老将军等多年守卫边关,几乎没有时间教导秦三姑娘,所以她的兵法谋略虽有秦家军影子,却又不同于曾经的秦家军。
      拓步延会败,是因为他将曾经的秦家军视作自己的敌人,而不是此次出征的主帅和副将,他和褚攸国众多官员百姓一样,以为楚门关久攻不下是因为自己不想,却从未去真正探究过缘由。
      当夜,被囚在军中营帐的拓步延嚷嚷着要见秦三姑娘,“我想知道,你为何不信那信中所言,明明所有的事都有证据可以佐证。”
      秦三姑娘给拓步延倒了一杯酒,“拓步延,大通城的秦家在三十三年前就已不复存在,你输就输在太过自负,自以为了解秦家人、秦家军,却不明白,有些人虽是流有秦家骨血,却与秦家人截然不同。”
      “如果我不知真相,确实会信,可当年真相我一清二楚,看到那些信件,我怎会不知那是你请君入瓮的把戏。”
      拓步延不信秦三姑娘没有半点怀疑,眼看着她掀开帐帘就要离开,拓步延不死心地追问,“其他的你可以不信,可活着的先太子呢?”
      秦三姑娘掀起帐帘地顿住,“当年太子假死离京,是我驾的马车。”
      得到答案的拓步延无力苦笑,“若未与你合谋,也许情况不会这么糟。”
      秦三姑娘闻言轻笑,“那就待你重整旗鼓、再战一次。”
      秦三姑娘走后,偌大的营帐只留拓步延一人,思及旧事,他由衷感慨,“若是没有战争该多好。”
      若是没有战争他不会被父王送去异国为质,若是没有战争他也不会被亲族厌弃,若是没有战争此时的他必然会是潇洒天下的闲散王爷,哪会是这阶下囚的模样。
      此一战可算得上大获全胜,远在京都的萧策拿到战报后便下旨宣太子班师回朝。
      回京前一夜,韩都司找到秦三姑娘,“秦副将为何信我,老夫驻守楚门关几十年,你就不怕鹰沟峡是老夫留给你的诱饵吗?”
      秦三姑娘反问道,“韩都司可记得这天下是如何得来的?”
      韩都司自然知道,“天下乃是太祖带人攻下,而领地是秦将军与先帝等人一战一战攻下来的。”褚攸国从不避讳任何人谈及这天下。
      秦三姑娘又问,“那您可还记得您是如何成为都司的?”
      韩都司一下就明白了,秦副将信的不是他,而是同为武将的父亲,那个同样坚信“战争是残酷的,身为护卫边城的将士,不应用战功来升官晋爵,而是努力不让战争发生”的护国大将军。
      此次西征历时半年,崔横渠率军回城时萧策已因病休朝多日,但还是挣扎着起身去上朝,亲自为崔横渠赐战刀——“上,可诛暴虐昏君,下、可斩奸邪佞臣。”
      后萧策下旨传位于大皇子遗孤萧时安,封崔横渠为辅国摄政王。
      大臣们听到大监宣读的圣旨内容皆是茫然:萧时安算得上崔横渠的皇叔舅,今年三十有余,可陛下却又封身为小辈的崔横渠为摄政王,众臣一时间不知这又是何种风向,难道是陛下稳固政权的新手段?
      思来想去,最后也只能腹诽一句“帝心难测”罢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此战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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