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远在别离中》琼弁玉櫻

48、释然

　　寇清听回家是腊八那天。

　　头天晚上江松月指着客厅里那一堆礼品说道：“你看那些够不够，我不知道要买什么，都是柜员推荐的。”

　　寇清听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瞥了一眼，惊讶道：“哇塞，你买这么多礼品干嘛！我就回去看看，说不定饭都不会给我吃。”

　　江松月将手里的杯子递过去，寇清听丢下毛巾接过，很自然的接了杯温水又递回给他。接着提起礼品盒看了起来，问道：“哥哥，你这买的都是什么？”

　　江松月喝了口水回道：“反正都是中老年人的东西，你不是说你爸爱喝茶嘛！我还买了些茶叶。”

　　寇清听没再看礼品盒了，起身向江松月走去，笑着道：“你说我爸这老顽固，这么好的儿媳妇去哪找。”

　　江松月没有理他，继续喝着水。寇清听凑过来，搂过腰，下巴搁在肩上，嘟囔着嘴说道：“哥哥，要不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吧？”

　　“别，你一个人去也许只是没饭吃。我俩去，可能连门都进不了。”

　　寇清听抬起下巴，不乐意道：“不让进就不进呗！”

　　江松月转过身像哄孩子一样说道：“好啦！上次你爸上公司不是没跟你吵嘛！这就是个好现象，你明天先打头阵，情况好，下次我再陪你去。”

　　寇清听撅着嘴回道：“好吧！”

　　第二天寇清听拎着江松月准备的礼品，心情忐忑的上门了。

　　余勤勤一早就兴高采烈的准备，嘴里还哼着小调。寇季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着忙进忙出的妻子，不禁觉得好笑。门铃响了，余勤勤在厨房听到正准备出来开门，寇季山叫道：“我去开。”余勤勤在厨房偷偷的笑了起来。

　　拉开门，寇季山看着立在门口的儿子，高大英俊，一脸笑容。寇清听扬了扬手里的礼品，叫道：“爸。”

　　寇季山简单的“嗯”了一声，让开路让人进来。寇清听看着地上那双属于自己的拖鞋，心里一暖，随即换上。关上门，余勤勤从厨房跑了出来，上前一把抱住儿子，开心的叫道：“儿子，你回来了，想死妈妈了。”

　　寇清听腾出一个手拍了拍母亲的背道：“妈，我也很想你。”

　　余勤勤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笑着道：“哟，还带礼物了。”

　　寇清听扬了扬，瞥了一旁的父亲一眼，小声回道：“江松月准备的，他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余勤勤急忙伸手去接，开心的说着：“小江这孩子还挺懂事。”

　　寇清听道：“我来拿吧！您看放哪里。”

　　余勤勤转着头看了眼屋子，指着桌子旁边说：“先放那吧！等吃了饭，我再来看看都是什么。”

　　“好。”

　　寇清听放好礼品，余勤勤回厨房了，寇季山又坐回沙发继续看报纸了。正当寇清听想着自己是去厨房给老妈帮忙，还是去沙发陪老爸坐着。他运转了一阵，决定还是去厨房帮忙。

　　余勤勤正在煲汤，寇清听上前把双手放在老妈肩上，撒娇道：“妈，好久没喝你煲的汤了。”

　　余勤勤拿勺子舀了一点，伸到他嘴边道：“小心烫。”

　　寇清听小心的将汤喝了下去，睁圆眼睛夸道：“哇，妈，太好喝了，还是以前的味道。”

　　余勤勤一脸宠溺的看着儿子，开心道：“喜欢以后就常回来吃饭，妈妈给你煲。”

　　寇清听耸了耸肩，看了眼屋外。余勤勤小声道：“你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里老惦记你了。”

　　寇清听垂下头，低声：“哦。”

　　“行了，别在这碍事了，出去跟你爸聊聊天。”

　　寇清听从厨房出来，双手在身前互搓，慢悠悠的晃到沙发边。寇季山瞥了他一眼，寇清听扯出一丝笑道：“爸，最近挺冷的，您上下班别冻着。”

　　寇季山没有放下报纸，只是“嗯”了一声当回应。

　　父子俩就这样在沙发上坐着，谁也没再说话。寇清听拿出手机给江松月发信息：哥哥，你去学校了吗？

　　片刻江松月才回到：没有，太冷了，不想出门。

　　寇清听不禁一笑，回到：不出门也要吃饭哈。

　　江松月：你们准备吃了吗？

　　寇清听：没有，我妈在做。

　　江松月：哦，我呆会煮面吃吧！

　　寇清听：也行，中午将就一下，晚上回来我给你做。

　　江松月：你爸呢？

　　寇清听看了眼还在看报纸的父亲，低头打到：边上，他在看报纸。

　　江松月：你不跟他聊天？

　　寇清听深吸了口气，回到：怕说多错多，现在这样谁也不搭理谁挺好的，今天饭是肯定有得吃了，嘻嘻！

　　等了很久，江松月也没有再回信息。寇清听觉得他应该是去厨房煮面去了，就把手机收进了兜里。抬头看寇季山还在看报纸，他撅了撅嘴朝厨房喊道：“妈，可以开饭了吗？”

　　余勤勤回道：“来帮我端吧！可以了。”

　　寇清听回了声好，起身去厨房。

　　这顿饭吃得很和谐，寇清听没敢再提江松月，寇季山也没有问他，大家心照不宣避开那个话题。饭桌上讲讲以前的事，聊聊工作。余勤勤问道公司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寇清听拒绝了：“妈，公司运营现在还是可以的，难的时候已经熬过来了。”

　　这时寇季山冷冷的声音响起：“有困难就说，别一个人死撑，那不是坚强，是倔强。”

　　余勤勤皱着眉头看向寇季山，埋怨道：“好好一句关心人的话，偏偏要说得这么难听。”

　　寇清听拉过母亲的手，笑道：“妈，我懂的。”

　　一顿饭下来，寇清听找回了些当年的感觉。寇季山时不时的插一两句话，虽然难听，但寇清听感觉得出来，都是在关心他。母亲还是像以前一样，生怕他吃不够，什么都往他碗里夹。

　　离开家十年，都不记得还是什么时候一家三口围着桌子这样吃过饭。寇清听看着一直在笑的母亲，还有努力摆出一副严肃表情的父亲。他生命中重要的人不多，除了江家父子，就只有父母了。今天若他们也在那该有多好，不过他相信，他的江松月这么好，父亲迟早会知道的。

　　下午余勤勤拿着相册跟寇清听坐在沙发边笑边翻，寇清听时不时指着几张问一下是谁，什么时候拍的。寇季山就坐在两人边上看电视，父子俩也时不时瞥一瞥对方，眼光对上寇清听就尴尬的笑一下。

　　余勤勤打着哈欠说要去房间睡一会，父子俩便在客厅开始各自发呆。寇清听想着回去，时不时抬头看墙上的挂钟，看了好几次后。

　　寇季山悠悠的问道：“你有事？”

　　寇清听急忙摆手道：“没事，我就看看几点了。”

　　寇季山看了他一眼，说道：“吃了晚饭再回去，你妈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多陪陪她。”

　　“好。”

　　说完父子两人又继续各自发呆，寇清听摸出手机给江松月发信息：哥哥，我晚点回来。

　　信息发过去，一直没回复，寇清听拿着手机在手里打转。

　　寇季山突然问道：“留下来吃个晚饭，还要报备？”

　　寇清听手里的手机一下没接稳，跳几下落在了地上，HTC的大屏机，就这样碎了。寇季山蹙眉说道：“这么大了还是这样毛毛躁躁。”

　　寇清听捡起手机，抬头看了寇季山一眼，抿了抿嘴。寇季山突然起身，转头说道：“跟我出去一趟。”

　　寇清听急忙起身跟上：“好，爸，您想去哪？”

　　寇季山没有回他，寇清听开车载着寇季山。寇季山问道：“这车自己买的。”

　　寇清听看着前方回道：“嗯，本来是给江松月的，可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没说了。寇季山嘲笑道：“他不稀罕是吧！”

　　寇清听尴尬的笑了一下，车驶入主路，寇清听问道：“爸，我们去哪？”

　　寇季山看了看回道：“前面红绿灯右转，到那个商场停。”

　　“好。”

　　停好车，父子俩并肩走进商场，寇清听问道：“爸，您要买什么吗？”

　　寇季山没有说话，只是往前走，寇清听耸了耸肩，索性不问了。寇季山直接进了手机店，一进去工作人员迎了上来，问道：“您好，需要什么样的手机。”

　　“最新款。”寇季山回答的简单明了。

　　寇清听有些受宠若惊的在心里想了想：是给我买的吗？

　　但他只是想了想，没有问，呆会不是，也不至于太尴尬。工作人员将手机拿过来，介绍道：“先生，这是最新款的iphone4，功能都有……。”

　　“就它了，哪里买单。”寇季山不等工作人员介绍完，直接甩话。工作人员立马堆上笑，在前面带路：“先生，这边请。”这样的客人谁不喜欢，不问价格，不用介绍，直接买单，一天多来几个才好。

　　买单的时候，寇清听伸出卡道：“刷这个。”

　　寇季山语气笃定的说道：“我来付。”

　　工作人员看着父子俩伸过来的卡，寇季山朝她又抬了抬手，工作人员立马拿过老先生手中的卡朝post机上一滑。

　　寇季山提着手机出来，寇清听跟在身后。寇季山将手机递了过去：“拿着。”

　　寇清听咬着嘴唇看着老爹，两个大拇指来回拔弄。寇季山扬了扬袋子再次道：“让你拿着。”

　　寇清听立马接住袋子，一脸娇羞的说道：“谢谢爸。”

　　车快进小区的时候，寇季山突然说道：“在门口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进去。”

　　寇清听不解的问道：“啊！停好车一起上去呗！”

　　“上去也是心不在焉的，你回去吧！”

　　寇清听偏头看了老父亲一眼，不像是在说气话，他“哦”了一声回道：“那您跟我妈说一声，我有空再回来。”

　　“嗯。”

　　车到小区门口，寇季山没有再说什么，下车直接就走了。寇清听停在门口，一直看着老父亲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然后立马就拿出袋子里的手机，将卡安了进去。按着江松月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许久才被接起：“喂。”

　　“哥哥，我马上回来。”

　　“不是说晚点，我不在家。”

　　寇清听蹙眉问道：“你在哪？”

　　“王硕家。”

　　寇清听笑着回道：“那你等我，我来接你。”挂了电话打着方向驶入主路。

　　寇季山刚推开门，余勤勤就迎了上来，看了眼他身后，问道：“儿子呢？”

　　“他回去了。”

　　余勤勤愤愤的质问道：“你是不是又跟他吵架了，寇季山我告诉你……。”

　　“没有，我让他回去的。”寇季山打断道。

　　余勤勤缓过来，看着丈夫确认道：“你让他回去的，你们没吵架？”

　　“没有，他手机摔了，我带他去商场买了一个。看他心不在焉的，就让他回去了。”

　　余勤勤立马堆着笑脸，推了寇季山一下，调皮的说道：“你给他买的手机？你俩还聊什么了吗？”

　　寇季山往沙发上去，没有回她。余勤勤跟在身后，继续问道：“老季，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死要面子活受罪。”

　　寇季山懒得理她，拿过遥控开电视。余勤勤突然叫了起来：“哎呀！我还给他俩买了礼物，这可怎么办？”

　　寇季山看着电视，悠悠的回道：“那你不正好找个理由去看看他们。”

　　醍醐灌顶，余勤勤立马拍手道：“对啊！过两天我去看看他们。”说着高兴的回房了，寇季山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扬了扬，立马又收回，心不在焉的看电视。

　　寇清听哼着小曲一路向王硕家驶去，眼睛突然瞥到路边一家玩具店。他一脚刹车下去，将车靠边停好，走到店门口，橱柜里一个超大的芭比娃娃正在向他眨眼。

　　他看着笑道：“嗯，这个不错。”

　　推门进去，直接指着那个芭比向店员问道：“那个，我要了。”

　　店员看了他一眼，没有动，要死不活的回道：“那是展品，不卖。”

　　寇清听就指着它，笃定的说道：“展品我也要，你说多少钱？”

　　“不卖，多少钱都不卖。”

　　哎哟，我这爆脾气。寇清听上前盯着店员道：“你卖得卖，不卖也得卖。”

　　店员也不甘示弱，咬着牙回道：“就不卖。”

　　正当两人剑拔弩张之时，店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侧着脸在说：“小奇啊！以后不要把垃圾堆在门口了，招虫。”

　　男人说着话走了进来，这个被叫小奇的店员，“哦”了一声去理货了。寇清听朝他喊道：“喂。”

　　男人笑着走过来，问道：“您需要什么吗？我是这老板。”

　　寇清听转身正准备跟老板投诉那个叫小奇的店员，他刚一回头。立马怔住了，他满脑子搜寻眼前这个人的信号，怎么这么熟悉，他叫什么，叫什么，想不起来，可是好熟悉好熟悉。

　　对方先他一步叫道：“班长，寇清听，真的是你吗？”

　　寇清听用力点着头回道：“是是是，你叫，叫……。”

　　“周正。”

　　“对对对，周正，周正，天啊！好久不见啊！”寇清听上前握住周正的手，周正也有些激动，十多年没见的老同学，居然在这碰上了。

　　两人聊了会，周正大学专业学的是原画，毕业后就自己开了这家店，店里的东西都是他自己做的。这个拽了吧唧的店员小奇是他不务正业的表弟，姨妈硬塞给他的，啥也不会就帮他看看店。

　　两人交换了下这些年的信息，均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十多年过去了，当初那懵懂少年，现在大家都三十而立了。

　　周正问道：“你结婚了吗？”

　　寇清听笑着回道：“结了，你呢？”

　　“我儿子都上幼儿园了，你呢，有孩子了吗？”

　　寇清听不好意思的笑道：“江松月他生不了。”

　　周正震惊的倒退一步，张大嘴好半天才说道：“江松月，你是说你跟松哥……。”

　　“嗯，我们两年前在国外结的婚。”

　　周正虽然很惊讶，但还是衷心的祝福道：“恭喜你们了，我只听说松哥考上了国防科大，后来也没联系过，每次同学聚会他也没来过，不过知道你们都好就行。”

　　寇清听转着看了眼店里，拍了拍周正的肩道：“高中那会你就爱做这些东西，现在都成事业了，做自己喜欢的事是不是特别开心。”

　　周正摸了摸了头笑着回道：“呵呵，我吧也没别的本事，能做手工我就最开心。”

　　两人笑了起来，最后当然芭比扛走了，寇清听顺便把周正也带上了。当王硕站在门口看着两人一芭比的时候，震惊道：“周正，你俩怎么遇上的？”

　　王硕跟周正是有联系的，但也少。同学聚会上见过，不过也好两三年没见了。

　　寇清听扛着芭比没有回王硕，朝屋里喊道：“恰恰，小舅奶送你个大礼物。”

　　王硕笑着把周正领进来，周正跟他说着刚刚两人相遇的事。恰恰有了上次寇清听送礼的经验，并不是很感冒，跟江松月在她的小房间里玩拼图，根本就没出来。

　　寇清听扛着芭比问道：“恰恰呢？”

　　王硕笑道：“估计是怕你又送什么奇怪的礼物，她懒得出来了，她跟小舅在屋里呢。”

　　王硕拉着周正聊天，寇清听扛着芭比去房间找那两人。那一大一小正盘腿坐在毯子上，江松月拿着拼图递给恰恰。

　　寇清听大声叫道：“恰恰，你看。”

　　恰恰不耐烦的回过头，立马瞪大眼睛，撑着地爬了起来，兴奋的叫道：“哇，好大的芭比，她好漂亮。”

　　寇清听将芭比举高，恰恰够不着，着急的叫道：“快给我。”

　　寇清听低头问道：“叫小舅奶。”

　　恰恰小孩子哪来什么原则，脱口而出：“小舅奶。”

　　寇清听怔了一下，看了江松月一眼，江松月朝他耸了耸肩。恰恰又叫道：“快给我，小舅奶，你快给我。”

　　寇清听急忙半蹲下来，将芭比递给她。小姑娘抱着跟她差不多高的芭比，开心的到一旁玩去了。寇清听交待道：“恰恰，她还有好多小衣服，在外面客厅。”

　　恰恰急忙又跑出去，江松月看着不禁一笑问道：“哪买的？”

　　寇清听向他走去，拉过手道：“你猜我碰到谁了？”

　　“你猜我猜不猜？”

　　“你猜我猜不猜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你猜我猜不猜你碰到了谁？”

　　“我猜啊那个猜不猜不猜猜，我去。”寇清听蒙圈了……

　　认输道：“就我买芭比的时候碰到周正了，我还把人带来了，就在客厅。”

　　江松月好像在回忆这个人，随后很平静的回道：“世界还真小。”

　　“是啊！这个芭比就是他店里的，他现在开了家手工玩具店，全是他自己做的小手工。”

　　“嗯，挺好。”

　　江松月微笑听着寇清听眉飞色舞的讲周正的事，恰恰在角落给芭比穿了脱脱了穿，整个房间热闹非凡。

　　晚饭是在外面吃的，饭桌上江松月看着那三人你一杯我一杯的互灌。聊起高中时候的事笑得没心没肺，周正本是内敛的人，也让那两人带得忘乎所以了。

　　江松月看恰恰吃完最后一口饭，抽出纸巾替她擦着嘴。问道：“吃饱了吗？”

　　恰恰拍着小肚子回道：“吃饱了，我是第一名。”

　　江松月不禁一笑，竖起大拇指回道：“嗯，你是第一名，他们都输了。”恰恰看着那笑成一团的三人，问道：“小舅爷，你为什么不喝酒？”

　　江松月抿了抿嘴回道：“因为你小舅奶不让。”

　　恰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哦，那小舅奶自己又喝。”

　　江松月想了一下回道：“因为他不乖。”

　　说完笑了起来，恰恰也跟着一起笑。

　　王硕看着寇清听桌面上的手机，大声问道：“寇子，这是新款啊！大好几千呢，果然还是当老板的阔气。”

　　寇清听小得瑟的拿起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我爸今天刚送我的，怎么样，好看吧！”

　　王硕点了点头，回道：“嗯，好看。给我玩玩……。”

　　说着两人开始鼓捣手机，对面的江松月看到这一幕，手托着下巴开心的笑了。一直以来，寇清听家里的事，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江松月都是从寇清听只字片语中自己推断的。他知道他们父子间有很深的误解，但他从未主动开导过他。

　　有些事，别人没有说出“帮帮我”，说明他还不够勇敢，那就不要自作主张，不然只会徒增烦恼。现在看来，寇清听自己应该是已经处理好了。

　　恰恰拍了拍江松月的手臂道：“小舅爷，我想下来。”

　　江松月从愣神中缓过来，回道：“好。”他将恰恰从BB凳上抱下来，恰恰一下来就向王硕跑去，拉着讲了几句，听到王硕跟另外两人道：“行了，今天先散了吧！”

　　周正起身对江松月说道：“松哥，下次同学会，你会来参加吗？”

　　江松月看了眼寇清听，微笑的回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