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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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冰面上，一架架马车载着学生驶离霍格沃滋；远处绿白相间的树林里冒出一阵白色的烟雾。
一架加长轿车从空中滑翔而下，着陆在了船屋不远处的一处空地，车轮在雪地上轧出长长的两道痕迹。黑得发亮的车门打开，一根手杖杵在了雪里，紧接着贝内特从车里钻了出来。他来接凯瑟琳还有两个孩子回家。
贝内特爬上悬崖边上长长的阶梯，逆着人流向城堡走去，凭着记忆找到了医疗翼，看见克里茜斯正帮着凯瑟琳将一大叠行李摞好。
“哎呀，我的小克里斯终于醒了！哎呀，都瘦了”贝内特走上前将克里茜斯裹进了大衣里，揉搓着她的小脸。
克里茜斯瞬间感觉到了头发和布料的摩擦，皱紧了整张脸。她挣扎着从贝内特笨拙的蹂躏中抽身出来，拉住了他的手，问：“爸爸，我一定要坐轿车回去吗？”
贝内特蹲下来，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对呀，不然我们还要去伦敦车站等你，你知道，妈妈已经很累了。”
克里茜斯看了看凯瑟琳。的确，她面色蜡黄，黑眼圈深深地映在眼下，头发也有些毛毛躁躁的，少了平日里的光彩。克里茜斯乖巧地点了点头。
“真乖。”贝内特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出门之前让精灵们炖了汤，回家给你和妈妈好好补补。”
“嗯，好的！”听到有好吃的，克里茜斯开始期待起来，毕竟前两天礼堂的菜品都太过油腻，对一个刚刚苏醒的病人并不友善。“不过我要先回寝室收拾点东西，和柏妮约好的。”
“那你快去吧。”贝内特站起来，侧身给克里茜斯让出一些空间让她通过。
等克里茜斯蹦出医疗翼，贝内特从背后轻轻抱住凯瑟琳，将下巴枕在了她的肩上。“你累坏了吧。”
凯瑟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歪头和贝内特相靠。她凝望着那张刚刚空出来的病床，才意识到这段时间以来的倦意。但她并不在意，只要她能在每一秒确认克里茜斯不会就此长眠。“不累，就是每天都提心吊胆。”
“精神上的疲惫是最磨人的。”贝内特能感受到妻子瘦了。
“你看起来并没有被折磨？”凯瑟琳的声音很温和。
“怎么会，”贝内特将脸向妻子的贴的更紧了些，“但是我不能再给你压力了。”
凯瑟琳一手抚上贝内特的脸颊，将指腹伸进他的头发，摩挲着那已有几根白发的鬓角。贝内特已经许久没有接触到她的温存了，因为在这段时间里，阿森提亚家有的只一个纯粹的母亲，将所有重心都倾注在女儿身上的母亲。
“回家好好休息一下。”贝内特在凯瑟琳的耳边轻轻落下一吻。
“嗯。”
一阵鞋跟嗒哒的声音打断了宁静，贝内特扭头一看，是庞弗雷夫人。他松开凯瑟琳，将手背在了身后，一脸尴尬。“那我先去拜访邓布利多了，来了总要跟他说一声。”他向凯瑟琳说。
“嗯。”凯瑟琳笑了笑，仿佛在看着一个孩子。
贝内特清了清嗓子，走出医疗翼，向校长办公室而去。
狭长的走廊里很清净，只有偶尔几个搬着行李下楼的学生。等到了靠近校长办公室的塔楼里，更是看不见一个人影。
就在贝内特看见那尊滴水嘴石兽的时候，办公室里走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毋庸置疑，那是斯内普。
两人同时顿住了脚步。
贝内特本想简单跟他打个招呼便去找邓布利多，但脑子里却忽然闪出一个念头。于是他走上前，笑道：“斯内普先生，早上好呀。”
“早上好，阿森提亚先生。”看着贝内特那副笑容，斯内普总觉得怪怪的。
“邓布利多可真是不友善，连放假的早晨都还要找你汇报工作。”贝内特说得像两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喝茶谈天一样。
“他是个负责任的校长。”斯内普顺着话茬敷衍道。
贝内特的眼睛眯了起来，满是温和的样子。可是但凡是有点眼力的人，都能从他皱起的眼角感受到一丝不快。但是斯内普并不想继续跟他在这个话题上周旋，便也冲他勾了勾唇角，准备离去。
见状，贝内特只好直接道出自己的顾虑：“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
如他所料，斯内普僵在了原地。
“不瞒你说，我很担心。”贝内特继续了下去。
“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需要担心的。”斯内普紧绷着神经，小心翼翼地应对着贝内特的话。
“克里茜斯。”
斯内普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这可不像阿森提亚的风格。“令爱可是有阿森提亚家族的庇护。”
“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个，西弗勒斯。”贝内特叹了口气，“你的选择会很重要。”
“但我猜阿森提亚的选择依旧会为了阿森提亚。”斯内普并不认为自己真的能左右这个大家族的事情，并且他相信，阿森提亚的家主历来都是斯莱特林，冷静和残酷才是他们的代名词。
贝内特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斯内普也是一条不折不扣的毒蛇，圆滑阴狠。
贝内特也能感受到斯内普对自己有恃无恐，而这份底气的源头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邓布利多。他想，搞清楚这两个人之间的勾当很有必要，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假如要和一个人周旋，你必须摸清楚他的目的或是动机，并且有能力为之带来贡献。在这一点上，贝内特认为对付邓布利多都比斯内普要来得容易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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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芬多的女寝现在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几样摆件就是床脚的大皮箱。
柏妮丝最后检查了一遍行李，看向了坐在床边的克里茜斯。她正无聊地摆着小腿，结实的皮靴撞在一起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坐火车吗？”柏妮丝问。
克里茜斯摇了摇头，说：“因为我爸爸要来接我的妈妈，所以为了避免再跑一趟火车站，他执意要我们一起坐车回去。”
“唔，真可惜，不过这样下次玩游戏的时候你又有东西可以说了。”柏妮丝嘟嘟嘴。
“确实如此。”克里茜斯认真地答道，“诶你收好了吗？别错过火车了。”
“嗯，好了，走吧。”柏妮丝说着提起了她的两支大皮箱向门外走去。
“幸好猫头鹰不用我们去搬了，坩锅也不用带回去。”克里茜斯此时手里只有一支皮箱，别的已经被凯瑟琳带下了楼。这样的待遇让她很满意。
“嗯，但是假期里别把你的猫头鹰荒废了，记得写信。”
“当然不会，倒是你，别把你们家的每一只猫头鹰都喂的跟夏洛特一样胖，我到现在还记得它去年撞碎我花瓶的样子！”
“你别笑话我了！”
“谁笑话你了！”
“你！”
两个女孩一前一后地慢慢走在看起来永远没有尽头的旋转石阶上，如百灵跳跃般轻盈的声音在古老的石墙间回荡。
......
圣诞总是过得很欢快。在阿森提亚家族的晚宴之后，克里茜斯一家去了巴塞罗那度假。
同样是是古老的石墙，这座城市的街道却在彩灯和绿植的映衬下多了一番自由恣意的热带风情。
在克里茜斯溺水之后，卡尔的坏脾气收敛了许多。尽管两人之间还是避免不了唇枪舌战，但卡尔至少不会对她做恶作剧，也终于没有嘲笑克里茜斯尝到瓦伦西亚豆浆甜味时的兴奋。不过她更喜欢水果酒那种清爽的甘甜，还有醉意初上的感觉。
在一个围满麻瓜的港口街角，克里茜斯还学会了弗朗明戈。艳丽的裙摆和奔放的舞姿令她驻足，炽热的阳光和不羁的海鸟也将永远镌刻在记忆里。
当然，这这座城市的鸟类当中，时不时的会混入一只猫头鹰。
克里茜斯总会迫不及待地取下它嘴里的信封，小心翼翼地拆开，然后阅读上面时而娟秀时而潦草的字迹。
柏妮丝去了普罗旺斯一个巫师的酒庄，埃里克去了希腊一个没有麻瓜的小岛，至于奥德丽，她在自己的庄园里渡过了整个假期。
但快乐的日子总是像过眼云烟一样虚无缥缈，像画卷一样躺在心里；而新的学期也平平淡淡地飞逝，除了克里茜斯那几次因为顶撞斯内普而获得的禁闭。
这一学年的学院杯如预期一样没有落到格兰芬多的头上，而克里茜斯也因此出了名——作为给格兰芬多丢分的头号选手。不过整个学院的人并没有多讨厌她，毕竟他们乐于看见有人给这位斯莱特林院长找点儿不愉快。
不过一到暑假，就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挂满礼堂的绿旗子上了，因为四年一度的魁地奇世界杯显然更加吸引人。
比赛场地还是如往年一样高大宏伟，诉说着这场赛事的盛大。
在最高处的看台上，阿森提亚家和麦克米兰家一起占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克里茜斯的舅妈，麦克米兰夫人，还带来了五岁的厄尼小表弟，但克里茜斯并不是很高兴。她对于小孩子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尽管厄尼已经是一个很乖的孩子了，但她仍然担心在这样刺激的赛事上被他扫兴。
不过真正让克里茜斯懊恼的显然是坐在隔壁的马尔福。他总是叽叽喳喳地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手上飞舞着金色飞贼的模型，并且在人们因为他的莽撞惊呼的时候发出咯咯的嘲笑声。更甚的是，他好几次剐蹭到克里茜斯最心爱的牛仔裙。
克里茜斯有点忍不住，黑着脸掏出魔杖，施了一个飞来咒将那颗模型夺了过来。
小男孩茫然地顺着玩具飞走的方向转过身来，睁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又愤怒地看着克里茜斯。“把它还给我！”他叉着腰，颐指气使地说。
“那你不要在这里乱跑。”克里茜斯说着将模型举过头顶。
“我没有，我在捉金色飞贼！”小男孩跑到她面前，蹦跳着想要去够他的宝贝。
“你知道捉金色飞贼的是什么吗？”克里茜斯对他的嚷嚷很是不屑。
“找球手！”男孩自信地回答。
“那你要再乱跑，我就把它扔了，让你去找！”克里茜斯将手伸出看台的栏杆外，作势要将模型扔掉。
“不行，你把他还给我！”马尔福家的小少爷涨红了脸，扑在栏杆边上，扑棱着要拦住克里茜斯。
但克里茜斯并不打算就这么把东西还给他，至少得让他先吃点教训。
可是男孩却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地哭了起来：“呜哇啊啊啊，你抢我金色飞贼，我要告诉我爸爸！”
“你，你别犯浑！你剐蹭我裙子，我还告诉我爸爸呢！”克里茜斯跺了跺脚。
但小男孩只是在地上哭得更厉害了。
幸好场地里过于吵闹，而马尔福夫妇又忙着和别人交谈，暂时还没注意到这里的动静。但克里茜斯可不想等一会儿被马尔福夫人发现，然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在她犹豫是不是应该把金色飞贼还给马尔福的时候，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在小男孩背后蹲下，将他抱了起来。
克里茜斯愣了一下。这位魔药大师对体育项目看起来没有一丝兴趣，更不会有兴致占到高台的座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把它给我。”斯内普摊出一只手。
“啊，噢。”克里斯愣愣地将金色的小球放在他的手心里，柔软的指腹触到了粗糙的手掌。刹那间，她有些恍惚，将手缩了回来，捏成拳头背在身后。但后一秒，她如梦初醒似地反应过来，为自己刚刚的妥协感到懊恼——这明明是她和马尔福两个小孩子之间的事情啊！
但斯内普已经抱着小男孩略过克里茜斯，向马尔福夫妇走去。
克里茜斯的目光顺着他的背影移到了不远处的看台，和马尔福夫人的眼神交汇，感受到了那个母亲眼底蕴藏的一丝愤怒。她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闯祸了。但在斯内普将男孩交给女人，又同她交谈了几句后，那个女人又欣慰地撇向克里茜斯。克里茜斯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朝她眨了眨眼睛。
隐约之间，克里茜斯在吵闹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于是挪开目光，四下寻找。最终，她在下一层的走廊上看见了一身天蓝色丝绸长裙的柏妮丝。
柏妮丝横穿过人群，走到栏杆下方，朝克里茜斯喊道：“你怎么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害，别提了，这边的小孩子可烦死了！”克里斯瞪着眼吹了吹额前的碎发。
“厄尼吗？”
“不是。”克里茜斯抬了抬眉头，“你要不上来陪我？”
“好呀！”柏妮丝看了看她的父亲，在得到肯定后，掉头向楼梯走去。不过多时，她便来到了克里茜斯身旁。“怎么啦？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她拉起克里茜斯的手问道。
“马尔福家的浑小子。”克里茜斯指了指马尔福夫人身边鼻子还红红的的小男孩。
“德拉科？”
“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克里茜斯歪了歪嘴。
“斯内普教授怎么也在？”柏妮丝注意到了此时正坐在卢修斯旁边的男人。
“你才看到他啊。”
“他没穿袍子，还真有点儿认不出来。”柏妮丝耸了耸肩。
“不过也都赖他，”克里茜斯向后倾了倾身子，懒散地靠在栏杆上，“不然我真的可以好好教训一顿那个马尔福。”
“你这么欺负小孩子，不怕被他妈妈算账吗？”柏妮丝看着克里茜斯暴躁但又像被泼了冷水的样子破觉得有些好笑。
“怕呀，所以我当时正在想着把球还给他。”
“但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我听说，马尔福夫人很宠溺她的孩子的。”柏妮丝看着马尔福一家还有斯内普其乐融融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
经好友这样以强调，克里茜斯也搞不懂了，她明明记得那个女人有生气的迹象，但又莫名没了踪影。“不知道，她好像跟斯内普讲了两句话，就不生气了。”克里茜斯搅动着自己的脑瓜，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哎对了，你妈妈呢？”
“前几天她刚刚发现怀孕了，所以就没有来。”柏妮丝小声在克里茜斯耳边说道。
但克里茜斯脸上惊喜的表情实在是过于明显。她抓着柏妮丝的手，几乎是要蹦起来：“那你终于要有弟弟妹妹啦！”
柏妮丝高兴地一个劲点头。
这时，埃里克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上端着一个黑色的圆形盒子。“你们俩要不要下注？”
“怎么弄？”克里茜斯饶有兴致地问。
“十个加隆，赌一支球队，赢了的人平分盒子里的所有钱。”埃里克摇了摇盒子，发出一阵叮当的响声。
“你找了多少人？”柏妮丝问。
“唔，奥德丽、莱斯特兰奇夫人的儿子、我哥哥、卡尔，当然还有我自己，”他笑了笑，“就差你们俩啦。
“那——我当然赌欧文啦，‘比火龙还凶猛，比火龙还聪明’！”克里茜斯自豪的说。然后她跑回座位，拿来钱包，向盒子里放入了十个金灿灿的加隆。
“那我选爱尔兰队好啦。”说着柏妮丝也放入了钱币。但克里茜斯紧跟着又丢了一份进去。
“你赌两倍收益也不会增加的，克里斯。”埃里克认为她是对自己的偶像抱有太大的期望，因此恨不得把整个钱包掏空。
“不不不，我帮某个小天使也赌一份而已，还是爱尔兰队。”她皎洁地笑着看了看柏妮丝。
后者瞬间明白了其中的用意，也噗嗤笑了出来，弄的埃里克一头雾水。
“以后你就知道了。”克里茜斯故作神秘。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