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盘旋》瑰婵

8、Chapter 8

　　三年后

　　周末的天空一如既往的清朗，映着满地的雪白。

　　钟楼下，克里茜斯无奈地靠着墙壁，看着眼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行人——他们正准备去霍格莫德。

　　“天呐，柏妮，我已经连续四个周末没跟你们出去了，都一个月了。”克里茜斯无精打采地看着他们，哀嚎一样地抱怨道。

　　“没事，我们帮你带东西。”柏妮丝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着安慰道。

　　然而一旁的埃里克却有些幸灾乐祸。他偷偷地转向一旁，捂着嘴偷笑，但是肩膀地抽动却瞒不过克里茜斯的眼睛。她眉头一皱，猛地站起来，掠过柏妮丝在这个可怜的男孩子的头上狠狠来了一巴掌。

　　“噢！”他疼得抱紧了自己的脑袋，“你怎么这么暴力！你信不信我不帮你带东西了？”

　　“有柏妮帮我带。”克里茜斯蛮不在乎地将双手环抱胸前，歪了歪头。

　　“还不每次都是我搬！”埃里克看起来委屈巴巴。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要磨蹭到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喷泉旁边的奥德丽折返了回来，不耐烦地催促道。

　　“这就走这就走，”柏妮丝冲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向克里茜斯问，“你要的东西还是老样子吗？”

　　“嗯嗯。”她一个劲地点头。

　　“好的，不过，说真的，你少吃点甜食，不然圣诞舞会...”柏妮丝说着捏了捏她的腰，想看看那里有没有长出脂肪，不过只摸到了厚厚的衣服下面的小蛮腰，“哎，算了，你有口福，那我们走啦。”

　　“嗯，走吧。拜拜。”克里茜斯不情愿地挥了挥手。

　　她已经快不记得和朋友们一起去霍格莫德什么感受了，因为她的禁闭实在关得太过于频繁，为了不耽误课业，都被安排到了周末。这都是斯内普太令人冒火，她想。大概是因为年龄的增长，她的单子是越来越大，对这个阴郁的魔药教授的忌惮也是日渐退减，顶撞得是越发频繁。幸运的是，除了在格兰芬多招了些怨恨之外——因为凭借一己之力丢掉学院一半的分数——她还没酿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看着三个人离去，克里茜斯又叹了口气，拖着步子向地窖走去。在整座城堡里，大概除了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路之外，她现在最熟悉的就是通往斯内普办公室的那一条。

　　叹了口气，克里茜斯机械性地敲了敲门，推门而入，仿佛回家一样。

　　里面还有另一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约瑟芬。真是同病相怜。但她和克里茜斯一样待在这个潮湿阴冷的办公室的原因是因为她头一天炸毁了一口坩锅。

　　自二年级以来，约瑟芬的魔药成绩是日渐下滑，现在要及格都难。但说来奇怪，她在其他方面都能稳稳地拿O，却偏偏对魔药学一窍不通，大概是真的没有天赋。为此，她还多次求助于克里茜斯——这个至少在成绩上能够得到魔药大师赞赏的室友——导致克里茜斯都替她感到难过。

　　两人相视一笑，规规矩矩地在办公桌面前站好。

　　等慢悠悠地批改完一份论文，斯内普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扫过两个女孩，说：“你们去打扫魔药教室，半个小时后我去验收。”

　　“好的，教授。”两人说完，懒懒地来到了魔药教室。

　　克里茜斯打开灯，看了一眼教室，随地可见的药材残渣让她心里莫名腾起一股怒火。“天呐，你见过这么乱的魔药教室吗？我敢打赌，这一定是斯莱特林的小鬼刻意为我们留下的杰作。”她抱怨道。说是小鬼，因为从埃里克和卡尔的圈子开始，连年长一点的斯莱特林都开始同情她的遭遇，常常看到她在课余时间出现在地窖时投来“你加油”一样的目光。

　　“或许吧，但也没有办法。”约瑟芬皱了皱眉，抿着嘴说。她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但却完全觉得这很合理，毕竟在四年级还炸掉坩锅真的不是一个寻常的失误。

　　“那你扫地我擦柜子？”克里茜斯说。虽然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柜子打理起来有些麻烦，可她更不想看见着满地的狼藉。她喜欢在打扫的时候仔细观察一遍瓶子里的材料还有它们的介绍，这是她多年关禁闭以来在这间教室培养出的爱好。埃里克还曾调侃说邓布利多应该给她颁发一枚霍格沃茨清洁工的勋章，来犒劳她三年多以来的劳动。

　　在得到约瑟芬的肯定后，克里茜斯找到一块干净的帕子，去最近的洗手间将它打湿，开始从角落擦拭起来。

　　其实对于打扫的禁闭，克里茜斯在去年已经找到了作弊的方法——借用柏妮丝的魔杖来完成工作，留下一些人工打扫的痕迹，然后再待上半个小时，就可以蒙混过关。她甚至已经将柏妮丝的魔杖带在了身上。可是这一次约瑟芬在，她不想将自己的小秘密泄漏出去。

　　正当克里茜斯干活干得起劲的时候，一阵哐当的响声和尖叫声害得她差点讲一个瓶子打碎。她循声看去，只看到约瑟芬被压在一个矮柜下面，柜门还在晃动。

　　“天呐——”克里茜斯边念叨着边着急地跑了过去，将柜子推了起来。“你还好吧？”

　　但约瑟芬只是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定很痛，克里茜斯想。

　　她蹲下来，轻轻拍着约瑟芬没有被柜子砸中的膝盖，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医疗翼？”

　　约瑟芬摇了摇头，只是抱着自己又哭了一会儿。“没事，就是有点痛。”她抽泣着说。

　　“怎么回事？柜子怎么倒了？是不是它太老了？”

　　“没有，”约瑟芬抹了把眼泪，“我刚刚不小心跌到地上，把它撞到了。”

　　“好吧，你没事就好。”克里茜斯抚了抚她的背，开始收拾起地上的东西来。幸好这个柜子里没有什么坚硬或是易碎的物件，只有几本老旧泛黄的书，有两本一摔，里面的纸页全都掉落了出来，散在地上。她把相应的纸张放进封皮里，将书都重好，准备放回柜子。

　　但最上面的一本书突然吸引了她的目光：“混血王子的财产？”她将其他书塞回了柜子，但留下这一本，坐在约瑟芬旁边翻了起来。尽管这本书还很完整，但边角已经被磨得褪色，内页也泛了黄。这看起来像是以前某一代魔药课本，空白处挤满了笔记，字体工整却有些飞扬，很是流畅。

　　“你说什么人会是混血王子？”她喃喃道。

　　“不知道，大概就是个名字吧？”约瑟芬一边揉着自己的头一边答道。

　　“真是不懂。”

　　但克里茜斯却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这个人的笔记可真奇怪，我可没见过将龙血叶的茎挑出来只留下叶片来熬制增体药水的，”她的声音足以传遍整个教室，但却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样处理真的太麻烦了，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浪费或者混入叶茎。”

　　“我也不懂，你知道，我对魔药学一窍不通。”约瑟芬凑了过来。

　　“你看，这个人还写了咒语。”克里茜斯指着上面一处字体说，“我记得这不会在学校学到。”

　　“是的，这是很高阶的咒语，”约瑟芬说，“但你觉不觉得这个字体有点眼熟？”

　　“眼熟？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但是想谁的呢？”

　　“唔，不知道，可能只是谁的字比较像吧。”约瑟芬说着推了推嘴唇。她又陪着克里茜斯看了几夜，然后挠着脑袋说，“我们...是不是还有事情没做完？”

　　“啊，好像是的...”克里茜斯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她并不想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又去拿起抹布，至少不是现在。或者她也可以看着书等约瑟芬离开，再悄悄拿出柏妮丝的魔杖，把自己的部分全部清理一新。“你先去做你的吧，我马上就好。”她说。

　　这本书上的笔记对克里茜斯来说着实有些新颖，尤其是逐渐出现的陌生的咒语。假如这是从前某个霍格沃茨的学生在校期间写下的笔记，那他一定是一位了不起巫师，她想，她也要成为最优秀的巫师。但当她正沉浸在畅想当中时，一个简短的单词让她瞳孔一颤——“倒挂金钟”。

　　这是克里茜斯一年级时卡尔用过的那条恶咒。她至今记得那天在斯内普办公室里令人窒息的空气；麦格教授的紧张，斯内普的阴沉。

　　这是斯内普曾经的笔记！

　　克里茜斯恍然大悟。这样的字体她只在魔药作业的批改上见过，只是那更潦草。

　　她紧张地关上书本，咽了口口水。关于那个咒语背后的故事已经开始在她的脑海里形成链接，而这也紧紧冲击着她的神经。这就是过去的斯内普吗？这个阴郁、偏心、刻薄的魔药教授竟然就是她刚刚满心敬佩的人。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克里茜斯回头看了看约瑟芬，看见她正在用心打扫之后，悄悄将这本书放进了大衣口袋里。这本书都已经落灰了，斯内普应该不会想起来吧？

　　伴随着忐忑的心跳声，她走回柜子旁边，拿起抹布，又擦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她的注意力再也不在那些瓶瓶罐罐上面，而是在那奇特的魔药配方和咒语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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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天之后，克里茜斯总是一个人跑去图书馆钻研混血王子的笔记，以至于柏妮丝都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在魔药课的期末论文里，她毫不避讳地使用了笔记里的方法，拿了一个漂亮的O。但在课上斯内普发还成绩的时候，克里茜斯能明显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她不自在地向后靠了靠，让柏妮丝挡住了自己。

　　“怎么了？”柏妮丝问。

　　“别动，”克里茜斯小声地说，“斯内普总是往我这边瞟，怪让人发怵的。”

　　柏妮丝诧异地看向斯内普，似乎是想要求证，但克里茜斯眼疾手快地将她拉住了。“别看！”她压低了声音着急地提醒道。

　　但斯内普的声音依旧如雷声般传入了她的耳朵：“阿森提亚小姐，下课来我办公室。”

　　克里茜斯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两只手紧紧攥住柏妮丝的衣服。“好的...教授。”她细软的声音从金棕色头发女孩的背后传了出来。柏妮丝无奈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斯内普，只见魔药教授一脸嫌弃，脸上还带有一丝疑问。那个平常顶起嘴来毫不怯懦的孩子此时竟然这么...心虚？

　　等到下课，克里茜斯抱着书包，跟着斯内普走向办公室。一路上，她死死地盯着地板，丝毫不敢瞟前面地这一片阴影。前面的魔药教授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一丝区别，只是沉稳地拖着长袍在人流中眨眼地穿行。可是这样不行，她想。于是她强迫自己挺起腰板，至少向前走的时候看起来更有底气。

　　这段路她感觉像是走了一个世纪，最后终于看到了另一个深渊，他们走进魔药办公室。克里茜斯关门的时候，特意留下了一丝缝隙，让外面的空气能够流通，不至于让自己在接下来地时间里被闷死在这个阴冷的地方。但斯内普却一挥魔杖，将门砰地一声种种关上。

　　他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学期论文的方法是怎么想到的？”

　　她就知道。但从魔药课到现在，她都没有想到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她硬着头皮说。

　　“什么书？”

　　混血王子的书...但她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否则她能想象到眼前这个男人要把自己杀掉的样子，毕竟她的行为说轻点叫借阅，说重点叫偷窃，所以她没有底气在这件事情上面和斯内普作对。“就是...我以前在家里看到的，一本很古老的书...但是过了很久了，我不记得书名了，只是，只是在写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个方法...其实，其实我也记不清楚，只是想试一试，但，但没想到拿了O。”她尝试蒙混过关。说实话，克里茜斯骗人的功夫是真的不行，她这一串话能连贯地说出来完全是求生欲的力量，可她自己也没有把握这个聪明的教授会买账。

　　“这就是你对待期末论文的态度？”斯内普冷冷地问道。

　　但...这算是没有再纠结那本书了？克里茜斯窃喜。“写论文的目的是学习，所以试试也没关系吧...”她说。

　　“那么，阿森提亚小姐，关于你看到的那本书，”斯内普一本正经地将双手合在一起，慢慢地又说，“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创造这种方法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将这本...古书...找到并且带来，让我进行一下研究。”

　　“这...这是庄园里的书，我...得得到我父母的同意...”克里茜斯敷衍道。

　　“那你问问你的父亲，我想阿森提亚先生不会介意我借阅一下的。”他的口吻听起来就像两个人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可是...我不一定能找到。”她继续推脱道。

　　“那这会是你圣诞假的额外作业，如果你找到了，格兰芬多加五十分。”他半黑着脸说。

　　简直是破天荒！斯内普竟然肯给格兰芬多加分！克里茜斯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她一瞬间有点佩服斯内普的学术精神，不惜一切代价去获取未知的知识，但是...这本书根本就是他自己的啊！多么令人垂涎的提议，她只能白白错过了。

　　“好的教授，我会尽力的。”她还是装模作样地说。

　　“好的，那么，你可以去上课了。”

　　从办公室里出来，克里茜斯为自己的存活激动地跳了起来。她准备将那本书放回原来的位置，以确保斯内普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不会发现端倪，但她犹豫了。五十分...从斯内普手里拿走五十分...假如这种好事真的发生，她和斯内普的“战争”里将会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假如没有书的话，那就写一本，或者花钱请人写一本，那这就需要斯内普的笔记作为灵感和参考...她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她冲到下一节课的教室，找到约瑟芬，激动地在她旁边坐下来，说：“你还记得你问我圣诞要不要去你家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不可以整个假期都待在那儿！当然我会付清自己的费用，但我想了解一下麻瓜的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