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苍蓝》BLACK无月

48、第四十八章

　　跟着蓝染走上灵王宫的中心大殿，零番队在有哈巴赫的攻势下已然没有了挣扎的能力。虽然知道他们能力特殊，死亡不一定便真正消亡，但是灭却师始祖的力量依旧令人毛骨悚然。

　　毕竟那几位代表的可不止是死神中的最强者，更是死神战斗能力的缔造者，几乎代表着死神既存的四项基本能力的天花板。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来看，还是全知全能更胜一筹。

　　——死神已经无法阻挡灭却师的步伐，在这场决定三界存亡的逆境中，唯有突破了死神与虚之间界限的新生力量方能逆转乾坤。

　　高台之上，有哈巴赫站在濒死的灵王面前，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二人踏入中心大殿。

　　灵王宫的塌陷在他预料之中，但是朽木苍纯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该存在的地方，打乱了他在全知全能中见到了未来。

　　曾经灭却师始祖的能力可以看穿万物的本源，唯独力量在他之上的灵王超越了他的灵力范围。而现在，他的全知全能在一个死神身上再次失去作用。

　　是朽木苍纯比他强吗？

　　不，自他取回力量之后，这个世界除了灵王，没有生灵能够比他更强。

　　而且，他能够看到朽木苍纯的命运。

　　他本该死于一百多年前的那场虚圈远征，凭借死神之力奋战到最后一刻，最终葬身于大虚之森。

　　他的全知全能不会出错。除非，现在这个“朽木苍纯”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鬼，亦或是灵王创造出来自救的傀儡？

　　随着灵王的气息渐渐微弱，尸魂界的灵子开始紊乱，天空碎裂塌陷，如果无法阻止灵王的消亡，三界将在极短的时间内交汇、融合，最终形成一片人类、死神、虚与灭却师共存的混沌虚空。

　　首先灭亡的，将是最弱的人类。

　　黑色的月牙自他们身后挥出，生怕有哈巴赫下一秒就对灵王出手，黑崎一护满身是血，却依旧拼尽全力，只为了阻止三界崩毁。

　　人类少年大战灭却师始祖，对余下的死神与虚而言，这个场面着实有些不太好看。

　　朽木苍纯几乎是与蓝染一同拔刀，熊熊燃起的火焰更是直接化为一道火网，将有哈巴赫困在其中。

　　黑崎一护、蓝染惣右介、朽木苍纯，还有随后赶来的山本元柳斋重国，三界的中坚力量算是齐聚于此，对于四打一的局面，也没有人不合时宜地提出质疑。

　　他们奇迹般地在将有哈巴赫挫骨扬灰这一方面达成了共识，并且追求速战速决。

　　没来得及吸收灵王之力的灭却师始祖困于四人的缠斗，不同于他全知全能的未来渐渐展现，自朽木苍纯出现在灵王宫起，一切便脱离了既定的轨迹。

　　他利用全知全能突破了零番队的围杀后，孤身迎来了新的对手们。

　　——号称千年最强死神的山本元柳斋、融合崩玉突破死神力量极限的蓝染惣右介、拥有四族力量的混血人类少年黑崎一护，唯一一个看上去力量比较正常的朽木苍纯免疫全知全能。

　　充满压迫感的数道灵力交织在一起，每一次碰撞都是一场近乎撕裂空间的震荡。

　　原本被有哈巴赫带上灵王宫的星十字团成员被死神和破面拖住步伐，分身乏术。

　　早在对付零番队时，有哈巴赫便发动了圣别，抽取了地面上的所有灭却师战力以复活在灵王宫丧生的灭却师并重新赋予他们力量。

　　因此，在灵王宫坠落后，仅存的灭却师战力不足十位，而他们要面对的是整个护庭十三番队与破面军团。

　　一千年前，有哈巴赫便曾是山本元柳斋的手下败将，一千年过去了，曾经的强者迟暮，败者卷土重来，却依旧敌不过新生的力量。

　　不过片刻，整个灵王宫便在山本元柳斋的卍解之下陷入一片炎热地狱，他使用了浦原喜助发明的药丸，在死神的力量中掺杂了虚的力量，灭却师始祖无法吸收他的卍解，只能在灼热的火焰中与他们对战。

　　蓝染与朽木苍纯负责将他逼入绝境，黑崎一护抓住时机，紧握着斩月劈下。

　　有哈巴赫轻而易举地捏碎了他的刀刃，却被隐藏于其中的原初状态的斩月将身躯一分为二。

　　那是梦境中的场景，他曾将其当成噩梦忘却，却在死亡降临的那个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这并不是梦…而是他预测到的——结局。

　　随着有哈巴赫的死去，铺满灵王宫的火焰逐渐熄灭。

　　轰——

　　巨大的石块落下，灵王宫的石柱上裂痕蔓延，碎石不停地落下。

　　浦原喜助匆匆赶来，却见到了最坏的场景。

　　有哈巴赫虽然死了，他插在灵王胸前的刀刃却并未消失，似乎倾注了主人最后的不甘，吞噬着灵王最后的生机。

　　三界还在崩塌。

　　必须有人承载灵王的力量，重新支撑起三界的平衡。

　　而在场的人之中，唯一能够拥有承载灵王之力而不会被强大的力量撕成碎片的，是拥有崩玉的蓝染惣右介。

　　浦原喜助创造了许多灵王力量的载体，包括拥有四族之力的黑崎一护，都是他计划中用来暂时承载灵王力量的媒介。

　　但是也只是载体而已，并不能使用力量本身，更无法活着从蓝染手中夺取灵王的力量。

　　身穿纯白虚夜宫装的虚圈之主从容地迈步向灵王走去。

　　他的身后，山本元柳斋睁开苍老的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却最终没有出手阻止。
　　这位杀伐果断的总队长大人少见的产生了类似犹豫的情绪。

　　就在蓝染即将触及灵王封印的时候，有人制止了他。

　　熟悉的身影倒映在他的眼眸中。

　　他任由朽木苍纯抓住手腕，在支离破碎的空间下不紧不慢地停下动作。

　　“时间不多了。”蓝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确定要阻止我吗？”

　　朽木苍纯抿了抿唇，下一刻，他仿佛下定了决心，抬手覆上灵王的胸口。

　　他的手掌中逐渐浮现一道灵力勾勒的花纹，像是某种结界，随着他的动作，其中的蓝芒渐盛，无尽的力量通过这道花纹涌入他的体内。

　　浦原喜助瞳孔微缩，未曾想他竟然如此决绝。那道花纹是他创造用来吸取灵王力量的鬼道。他在将它交给朽木苍纯时，本来只是作为一步不得已而为之的暗棋。

　　没想到朽木苍纯竟然直接跳过了黑崎一护，选择用自己的身体承载灵王的力量。

　　为什么…

　　只有死神与虚之力的身躯无法承受神明的力量，那个鬼道一旦开启便无法回头，而他在得到力量后，如果没有及时取出，他将被强大的灵力撕成碎片。

　　浅紫色的眼眸在极盛的灵力洪流中积蓄着深沉的墨色，一道混乱而暴戾的力量涌入身体，与体内的虚之力顷刻间缠斗在一起。

　　灵王力量中强盛的灭却师之力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吞噬他体内的虚之力，他没有控制灭却师力量的血脉传承，自然也没有控制它的能力。
　　与其说他吸收的灵王的力量，不如说他是以身躯为载体，承载着这份全然不属于他的力量。

　　体内是熟悉的灵力暴动，胸口的锁锤裂开的一刹那，剧痛袭来。

　　他曾与这样的痛苦相伴数十年，如今重蹈覆辙，却再也没有了当初无止境的压抑与绝望。

　　朽木苍纯看着眼前的人，他脸色苍白，眼眸中却是一派平静。

　　“想要力量，便杀了我。”

　　他从来没有将自己当成什么举足轻重的底牌，他是人类少年面前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蓝染杀了他，他才会将力量封入黑崎一护的体内。
　　灵王之力会成为他永生的枷锁，将他囚于名为三界的牢笼中。

　　这一切既然由他改写，最终的责任便要由他承担。

　　……

　　蓝染最终没有动手。

　　朽木苍纯松开他的手，痛楚几乎遮蔽了他的五感与思考能力，只能向浦原喜助走去，与站在原地的虚圈之主擦身而过。

　　一秒、两秒、三秒。

　　他在距离浦原喜助十米不到的地方停下脚步，体内不受控制的灵力不知何时平静了下来。

　　朽木苍纯在浦原喜助震惊的神色中低下头，看着虚幻而没有实体的蔚蓝色圆球在他胸口浮现。

　　“这是…什么…”

　　“这是崩玉的投影。”浦原喜助复杂地看着他胸口处那道蓝芒。

　　朽木苍纯是蓝染通过崩玉破面化的，他的体内留有崩玉的力量，且同蓝染之间有着源自灵魂的联系。
　　蓝染为了平衡朽木苍纯体内的力量，将于他灵魂融合的崩玉投影到了朽木苍纯的灵魂中。

　　若朽木苍纯死去，灵王的力量将会尽数随着崩玉的投影回到蓝染体内，而如果蓝染死了，失去了崩玉之力的朽木苍纯将会被失控的力量撕碎灵魂。

　　从今往后，他便是封印蓝染的钥匙。

　　虚圈之主走到朽木苍纯身后，他圈过朽木苍纯的腰身，身后，狭长的黑腔宛如择人而噬的巨兽，吞没二人周身的光亮。

　　他对着众人露出一个温柔而危险的微笑。

　　“感谢。”低沉的声音在朽木苍纯耳边响起。

　　“灵王的力量，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