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苍蓝》BLACK无月

49、第四十九章

　　蓝染带着朽木苍纯向后一步，两道白衣的身影刹那坠入黑腔。

　　数道灵力向他们消失的地方靠近，却被闭合的空间划分至两个世界。

　　他们在一片黑暗的虚无空间中不停地坠落，随着灵王的力量融入灵魂，不同的色彩映入朽木苍纯的眼眸。

　　虚空中，肉眼不可见的时间与空间的轨迹犹如银河般交错辉映，时间齿轮轰鸣着向前，似乎永不停歇般，从亘古走向现在。

　　朽木苍纯在其中看到了，这个世界最初始的模样。

　　没有现世、虚圈与尸魂界的分别，人类、死神、虚生存在同一个世界。

　　人类死亡后便成为整，有心愿未了的魂魄在亲人身边徘徊不去，因果之链渐渐缩短、消失，最终堕落成虚。

　　虚没有感情、没有理智，人类的外貌扭曲堕落，最终留存在混乱的魂魄中的，只有贪婪的欲望，本能地吞噬一切蕴含灵力的魂魄。

　　它们首先杀死的是最亲最爱的人。

　　而后，更多弱小的魂魄被大肆吞噬，一部分整觉醒力量，化身死神与虚抗衡。

　　大虚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进化为无数的基利安，它们互相厮杀，由此诞生亚丘卡斯，其少数亚丘卡斯再度进化，最终脱胎换骨，便是虚中的顶级战力——瓦史托德。

　　一只、两只、三只……

　　瓦史托德的数量渐渐多到不可控制，他们难以被杀死，诞生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整个世界的灵子单向倾斜，整个虚群的力量宛如滚雪球般壮大，最终连死神也逃不过被屠戮的命运。

　　恐惧与绝望成为彼时的主色调，整个世界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中。

　　就在此时，灵王自黑暗中诞生，他利用强大的灭却之力杀死了无数的高级大虚，被虚吞噬的灵子重新进入轮回。

　　五大家族的始祖曾一度将他当成是救世主，依附于他的力量而生。

　　但是救世主，毕竟不是神明。

　　神明不容亵渎，而救世主却是一切罪恶的容器。

　　他们向他臣服跪拜，暗地里却串通一气，联手封印了灵王，并利用他的力量，创造出了他们所期望的世界的模样，即如今的三界。

　　力量的传承为朽木苍纯带来了灵王的记忆，数千年前，灵王所预知的场景在他脑海中浮现，与现在无限接近，却又存在不同。
　　与有哈巴赫被混淆的梦境不同，那是原著中一切的结局，曾经真正存在过的“真实”。

　　灵王于诞生之时，便见到了“过去”与“未来”，比起一个后诞生的生灵，他更像是世界的化身，拥有绝对力量的同时，维护着世界的平衡。

　　他本可以破开五大家族给他设下的封印，却被所见的未来所困，甘愿被封印千年，只为了等到黑崎一护杀死那个从灭却师之力中诞生的黑暗之子，也就是有哈巴赫。

　　有哈巴赫自称灵王之子，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从何而来。但是从灵王的视角，便可以清晰地看见有哈巴赫的诞生…及死亡。

　　他诞生于灵王之后，拥有着接近灵王的灭却之力，亦有着虚的特征。有哈巴赫可以将自己的力量赐予他人，并吸收被赐予者与被杀者的灵子，强化自身的力量。

　　一个与自己类似的存在，那时的灵王是如此判断有哈巴赫的。而随着未来的逐渐展现，他清晰地了解到了那是一个如何可怕的生物。

　　那是纯粹的杀戮者，不惜毁灭一切生灵，也要创造一个他理想中的世界。

　　灵王想要找到阻止有哈巴赫变强的方法，但是他像是为了掠夺而生，拥有填补灵魂的力量，却在被赐予者变得足够强大后，将他完全吞噬。

　　于是灵王明白了，唯有死亡才能停止他的成长。

　　那时的灵王远远强于有哈巴赫，但是可惜的是，力量出自同源的他们是无法彻底杀死对方的。

　　即使身躯泯灭，只要力量不消失，有哈巴赫就会永远存在，他会复生于这世间的任何一处，并寻找新的信徒。

　　在灵王所见到的未来里，有一个同时拥有四族之力的少年，将会将他彻底杀死。

　　于是，他自囚于灵王宫，即使被死神砍去四肢，剥离内脏……

　　天空。

　　这数千年，他失去了对外界一切的感知，唯一能够见到的，是尸魂界一成不变的天空。

　　直到那日，大虚破开琼宇，反膜穿透空间。虚圈之主舍弃死神的身份，向着更高的力量伸出了手。

　　那是数千年前他曾预见过的场景，昭示着他的末路将近。

　　灵王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将朽木苍纯的意识卷入其中，被迫将上一任灵王的一切都再次感受一遍。

　　被肢解时的痛苦，数千年丧失感知的虚无，以及那近乎解脱的死亡。

　　神经不堪重负，而灵魂却在漫长的时光中忘却了一切。

　　他甚至忘记了如何宣泄痛苦，如同还封印在水晶中一般，一动不动地在蓝染怀中一同向下坠去。

　　身为朽木苍纯的意识不再清晰，他目光涣散地注视着这片虚无的空间，记忆最终定格在灵王消散的那一刹那。

　　似乎是察觉到了朽木苍纯的异常，蓝染用灵力构建出了落脚点，停止了下落，一向对他怀有警惕的人却如同牵线木偶般靠在他怀中，十分的安静。

　　“苍纯？”蓝染望入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眸中。

　　一片死寂。

　　朽木苍纯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只木然地看着虚空。

　　蓝染抬手抚上朽木苍纯的侧脸，让他的目光转向自己。

　　依旧没有反应。

　　“阿离。”他唤他。

　　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终于动了动，似乎想要看清眼前是谁。

　　是蓝染…

　　他想起来了，刚才在灵王宫中，他吸收了灵王的力量，蓝染将崩玉投影到了他的灵魂中，却没有立刻杀了他，取得灵王之力。

　　而后，他们好像到了一个没有光的地方。

　　最后在他眼前闭合的是黑腔么？

　　蓝染在叫他…阿离？

　　理智回归的瞬间，朽木苍纯心下掀起惊涛骇浪。他下意识地想要和蓝染拉开距离，却一时忘了使用力量，没能立即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他应该想到的，他和蓝染认识了这么多年，又在他面前使用了本来的名字。

　　这两年他留下了那么多的破绽。

　　蓝染怎么会猜不出来。

　　但是他为什么叫他阿离。

　　为什么偏偏是阿离。

　　那是只有至亲至爱的人才会呼唤的名字，蓝染如果去了解过华国文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称呼的含义。

　　“我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他向他寻求着一个答案。

　　他厌倦了这样无止尽地被摆布。

　　既然从一开始便打算利用他，那天晚上又为什么要特意来找他。

　　如果只是为了让他再一次坠入谎言的陷阱，为何又不让他在虚假中死去。

　　直到最后，他的一切都不再属于自己，最起码要让他知道，他输在哪里。

　　蓝染的气息渐渐靠近，贴近他的耳畔。

　　“你是我存在的意义。”
　　他的声音温柔而缱绻，宛如情人间的低语，藏着无人可知的深意。

　　朽木苍纯侧过头，企图看清他此刻的神情。

　　是漫不经心地思索着该如何继续欺骗他，还是嘲笑着他还愚不可及地祈求着解脱。

　　一个吻径直落了下来，配合他侧头的动作，竟然像是他送上去一般，被人不容拒绝地按着后颈，逐渐加深。

　　浅紫色的眼眸中满是震惊，有什么昭然若揭的事实摆在面前，只是迟迟不敢相信。

　　崩玉的力量切切实实地存在于灵魂之中，

　　他未曾想过，得到了灵王的力量后，迎接他的不是镜花水月的刀刃，而是这样一个…暧昧的吻。

　　他们的呼吸纠缠在一起，许久才分离。

　　察觉到蓝染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他的脸上，朽木苍纯与他错开视线，已经没有了继续问下的打算，甚至…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场面。
　　所以问题的答案是，他不小心把死神中最危险的boss掰弯了吗，朽木苍纯木然地想。

　　蓝染抬起他的下巴，指腹慢慢碾过他微红的唇畔，擦去残留的液体。

　　他勾起唇角，对朽木苍纯说。

　　“去看看吧，属于你的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