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流年》CCqw

5、怎样

　　还没有回到家，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柠檬味。难受，不安夹杂着涌上心头……这么一想，好像一个月也快到了，不会又到发情期了吧？

　　想到这里，更加的烦躁。一路小跑，赶回了家，没来得及换鞋，跑进了房间，用指纹解锁了药物冷藏箱。注射器的隔离板上次拿止痛剂打翻了。各种装满药剂的一次性针管混杂在一起。

　　额头上的虚汗浸湿发丝，口干舌燥的感觉，嘴里是苦的，好热……好难受，汗水滑落到眼睛里，酸涩的感觉带来重影。

　　翻找时的碰撞让针管棱面碰撞发出“卡拉”的响声，怎么就不见了呢！眼前越来越不清晰了，我好像找到了，可是拿起来仔细一看标识，是看错了。

　　我急得抓了一把药剂出来，瘫在地上逐个查看。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在哪？到底在哪！

　　又抓了一把出来，还是没有。

　　在我要放弃时余光瞟了一眼冷藏箱，仅有的一把药剂中，半边Omega抑制剂的标签显露在一只针管上。

　　用尽虚脱前的最后一点力气，捞起袖子，用嘴咬开针管的瓶盖，把针尖抵进动脉，将半透明的液体全部推入。

　　酸胀的疼痛感让我狠狠地蹲踢着地面，试图寻找一个着力点。生理性的泪水夺眶而出。缓了很久，大概有一两个小时，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似乎不怎么痛了，弯曲了一下手臂，刺痛感再次袭来，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慢慢的用另一只手撑着站起来，扫视着药物冷藏箱，看来是用完了呢。去永恒之钟的日子还没有过七天，这么说今天没有补给。

　　只能自己去采购……

　　把剩余的药剂草草的捡回冷藏箱里，打开方便一个小柜子，里面有一排卡，挑选了一张一直在医院用的。

　　推门走进更衣室，在更衣室里换了一件可以遮到手腕的长袖。瞅了一眼气味饱和度表，柠檬的气味含量很低，低到几乎不会溶于氧气。

　　不得不感叹一句，神界从人间购买之后提炼过的抑制剂，就连信息素的散发也压制的这么快。可是今天得自己去买。

　　一刻都不能再耽误了，今天晚上要是没有抑制剂那就比注射时的疼痛还要难熬。忍着痛意揉了揉酸胀的手臂，随便挎上一个包，带着卡就出门了。

　　门外新鲜的空气果然让人清醒很多。跨过梅花林以后街道的繁华与喧闹尽收眼底。走道绿化到旁边的公交站，好像突然就想不起来医院是哪一站了。

　　看着站牌，才想起来，本来就叫市医院站。根本不用记。看着站牌旁边贴的小广告，暗暗发笑现在不会还有人信吧？

　　绿化道旁种着银杏树，微微发黄的叶子摇摇欲坠，一阵风吹过来，就飘落在草丛里。

　　公交车开过来，车身银绿色的外皮格外显眼，55路。到了！一声鸣笛，车停了下来，打开车门。我大步走进去。

　　车程不长，也就两个站点。所以扶着扶手并不打算找座位。

　　“市医院站到了，请先下后上……”

　　已经到了，还真是快。刚走下车，还来不及感叹，赶快就着剩余还剩五秒的绿灯跑过马路。

　　想起刚刚在屋里发生的事，好像发生的时间与看到这繁华街道的时间不应该隔这么近。

　　虚幻极了，有一种梦醒的感觉，只有随着血液流动隐隐作痛的针口时刻让我不得不承认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其实本来买普通的抑制剂并不用到这种大医院来，只是我买的是静脉注射。这种抑制剂价格相对昂贵，副作用也不小。不过它可以完全让腺体不散发信息素。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儿采集。所以买这个我知道要登记，但是需要挂号吗，不用吧？还是去前台咨询一下为好。

　　大厅咨询台的小姐走过来，对着我微笑。细细的柳叶眉，弯弯的像月牙一样。

　　笑容好像淘洗着刚才像幻境一般的疼痛。这种感觉很奇妙，因为她对我的微笑像对任何人一样，因为她不认识我，她现在看到的我就像一张白纸，对她来说，谁都一样。

　　她的微笑，不像是之前凡人讥讽的嘲笑，也不是像我所见到上神怜悯的苦笑。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我想要购买大量的Omega专用静脉注射信息素。”

　　“好的，不过，购买静脉注射的话，得单独申请。我联系一下库房，请您稍等。这里给您一张表，您对照信息填一下。”

　　我双手接过那张表，看着A4纸上画满的格子框框，好复杂……算了，既然是在人界，那就得遵守这个规则。抽出那支咨询台上笔盖连在台子上的笔。刚刚要动笔面前的小姐打断了我。

　　“我想请问一下，您是使用者本人购买吗？需不需要加量配备止痛剂？”

　　“呃……不是使用者本人购买。不需要配备。直接使用就好”

　　小姐瞥了一眼我几乎没有变化的表情，皱起眉头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的出来有些不悦。

　　她似乎在一步一步的揣测我，烦人的情感涌上心头，果然人都是一样的，最开始那种她的微笑给人豁然开朗的情感消失殆尽。

　　“那请问你使用者的关系是？”

　　“伴侣…”

　　“你们如果不是合法夫妻，那我们这边需要您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

　　我有些担心。看着她那一副要问的知根知底的样子？到底说谁是我的伴侣好一点呢？得想个如果暴露了收场的方法。

　　“抱歉，我不知道还要准备，没有带来。”

　　“那我帮您查一下，姓名？”

　　“屿”

　　“既然您的年龄已经达到了合法标记年龄，只要您的伴侣大于14周岁，您完全可以选择临时标记。没有必要买静脉注射抑制剂。”

　　她加重了语气“这个疼痛感是很难承受的，但是您的性别是Alpha，如果你体会不了，还请不要强迫您的伴侣。”

　　有什么接受不了的，这话说的，多少有点私人恩怨？……

　　从抑制剂研制出来的最初版本副作用最大疼痛感最强烈的，到现在，进一步改良的，我用了多少年，自己都记不得了。痛，是特别痛，那又怎样，我到现在也没有被痛死啊？

　　我要是真的像你们一样这点痛都不能忍耐，我估计早被那些上神当成一次性的产品抛弃了

　　“我知道了，谢谢。我能够理解，但我再重复一遍我的话，我想要购买大量的Omega专用静脉注射抑制剂。你们要送我止痛剂的话也无所谓，反正我明确说我不买，你们要送也行。”

　　“你怎么就这么不体谅自己的omega？你知道有多痛吗？要是让你来打一针，恐怕你自己都受不了。”

　　“抱歉小姐，我没有要和你争辩的意思。我只是想要购买。还有我很爱我的伴侣，至于抑制剂的使用我想应该不属于医院的管理范围内。而且我看了一下你给我的这张单子上明确有代购买这一栏，并没有做其他详细的要求，所以我现在只是想麻烦你能够帮我申请一下，谢谢。”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样呢？这么可疑的话，还要我们不能问清楚了。还有你现在的行为，如果你是强要求你的omega注射的话，这是一种家暴行为可以立法的。”

　　我真是被无语到了，怎么就突然这么生气。可真是“认真负责”……算了，我自认倒霉。可是要是在这几天遇上任务，战斗力被削减了不说，顶着这一身信息素让我怎么办啊？

　　简直是暴露位置的好帮手，行走的定位系统……之前用抑制贴什么的那些鬼怪都能闻得到，现在这样……

　　不过多说无益，我又不是只有一个选择，在地下药物市场，我是这么叫的，不过好多人喜欢称它为黑市。我觉得不好听，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叫。

　　静脉注射抑制剂今天之内也可以买得到。只不过又要看到那些被溶液泡着令人作呕的人体组织了，这的确够令人讨厌的。

　　“我不买了，谢谢。”

　　我利落的把笔插回了镶在桌上的笔盖里，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