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以南》梦昔笔谈

74、好是问他来得么

　　可即使心里没底，沈平林又不会退缩，他默默的跟着，小心翼翼，不大敢说话。
　　偏僻的地方更没有人，贺南翔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湖边上，那里停靠着很多小船，夏天的时候倒是爆满，可如今这样冷的天气，也没人爱划船了。
　　贺南翔还是不爱说话，只盯着那些小船发呆，沈平林挺疑惑的，试探着问了句：“要不我们去划船？”
　　没想到贺南翔马上答应了：“好。”
　　但他又没什么动作，沈平林便一个人跑到一边去找人交钱，租船的人正躲在房间里看电视，是个中年大哥，大概也没想到这个季节还会有人租船，一边往外瞅一边问：“几个人？”
　　沈平林说：“两个。”
　　那大哥拿了两件救生衣，出了门，裹着一件很长的外套，缩着脖子说：“这么冷的天还划船？湖中央的风可大了，玩儿一会儿就赶紧划回来，知道吗？”
　　沈平林赶紧点头。
　　大哥很八卦：“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啊，跑到湖中央去约会，救生衣可得穿好了，千万要小心一点！知道吗？”
　　沈平林再次点头。
　　又走了几步，大哥又说：“现在天还早，可以多划一会儿，大冬天的我也就不记时了，但天黑前一定得靠岸，别把人姑娘冻着了，知道吗？”
　　连续说了三个“知道吗”，沈平林脑袋已经开始嗡嗡的，马上说：“知道了！”
　　到了湖边，贺南翔还站在那，一动不动，那大哥赶紧跑过去，大概以为贺南翔要跳河，警告道：“小伙子，离远点！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平林：“……”
　　贺南翔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
　　大哥又瞅了贺南翔两眼，这才放心的去解其中一条小船的铁链，慢慢拽过来，绑在湖边的柱墩上，接着递给沈平林一件救生衣，然后很疑惑的四处寻了寻，“哎？”一声，问：“你女朋友呢？”
　　沈平林还没说话，贺南翔已经凑过来，回答了：“在这呢。”
　　沈平林：“……”
　　“……”那大哥肉眼可见的一脸懵，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大概没想到这约会对象会是个男的，黑着一张脸将另一件救生衣递给贺南翔。
　　两人迅速的往身上一套，然后跳上了小船。
　　大哥好像是觉得他俩态度诚恳，长得也一脸真诚，心里想着不就谈个恋爱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脸渐渐不那么黑了，一边解绳子一边说了些注意事项，见俩人听的很认真，脸更不黑了，然后将小船使劲朝湖中一推，大声说：“注意安全！”
　　沈平林赶紧踩起脚踏，到了湖中央，更安静了，四下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水，波光粼粼，倒映着他们的身影。沈平林干脆不踩了，任由小船漂在湖心，他想，也许贺南翔就是想找一个很安静很安静的、一个人都没有，也不会有人突然经过的地方。
　　可贺南翔依然没有说话，但沈平林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沉默，至少现在的沉默是好的，不会纠结说出什么样的话才能不冷场。若是在很多年前，他早就扑上去说个没完了，现如今又好像怕吓着人家一样，硬是表现的成熟又稳重。
　　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能和二十来岁的小孩一样莽撞。
　　沈平林拄着下巴瞧贺南翔，他的模样没变，是啊，模样怎么会变？他的性格好像也没变，可是他的感情……
　　想到这，贺南翔突然说话了：“看什么呢？”
　　沈平林说：“我在想，你小时候来公园划过船吗？”
　　贺南翔说：“没有。”
　　沈平林说：“我也没有，就是长大了，也没有。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
　　贺南翔说：“我也是。”
　　沈平林静静的笑了，他开始大大方方的盯着贺南翔看，做梦一样，没想到这一生还能再看见这个人。他们互相看着，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似乎又一句话不想说，这样安静的一个下午，他们愿意这样无声的浪费掉。
　　北方的夜很长，明明时间还很早，却已经早早的黑了起来。刚才那大哥又在湖边扯着嗓子催促着，沈平林不得不将小船靠了岸，他们跳下船，并排在路上走。
　　天黑了，公园里的灯亮起来，却又不是那么亮，不远处有很多老年人出来散步，走的比他俩还快。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偏僻的黑暗中，没有人，他们还是习惯这样的安静，似乎永远这样走下去，也不是不行。没一会儿，贺南翔不走了，沈平林突然想大胆一点，拉一拉人家的手，可他刚抬起一只手，还没来得及碰到贺南翔的手指，就被人吼了一声：“谁在哪里？出来！”
　　一道光射过来，沈平林吓了一跳，马上将手缩回去，却发现来人吼得并不是他们。那更深的阴影处还有一对情侣正吻的干柴烈火。
　　来人拿着手电筒朝那边晃了几下，又赶紧灭了灯，大声说：“你们干嘛呢！这是公园，不是让你们……让你们……”
　　那人说不下去了，沈平林看他穿着制服，大概是公园的巡逻执法人员。而另一边又窸窸窣窣一阵儿，走出两个人来，一男一女，衣服乱七八糟，巡逻人员看上去很年轻，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已经大惊失色：“你你你们这是作风有问题，我告诉你们啊，这是公园，又不是干那个，干那个的地方，再说了，你们不冷吗！你们，你们都跟我回办公室！”
　　那男人将女人挡在身后，有些莫名其妙的：“回办公室？你没事吧？”
　　巡逻的人说：“我是公园保卫科的，你们做一些有伤风化的事，当然得回去教育教育！”
　　男人很不耐烦：“大哥！我们成年了，你要教育什么？”
　　巡逻的人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还从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打野P的，骂人都不会了，结结巴巴的争论：“公园又不是卖YP娼的地方，你们，你们这是作风有问题！”
　　男人说：“什么卖YP娼！什么作风问题！我们俩谈恋爱啊大哥！再说，你身后那俩才是作风有问题吧？”
　　巡逻的人似乎才刚发现后面还有俩人，拿手电筒一照，居然还是两个男的！顿时更加大惊失色：“你你你……你们，你们……”他连话都不会说了。
　　矛头突然指向沈平林和贺南翔，沈平林很无语：“我们就来公园散个步，也不行？”
　　巡逻的人舒了半口气：“散步啊……”
　　刚那男人又突然说：“什么散步啊，他俩谈恋爱呢，租了个小船在湖中央漂了一下午。”
　　沈平林：“……”
　　贺南翔也不说话，若有所思的样子。
　　巡逻的人那半口气又提上来，马上说：“你们俩也跟我回办公室！你们……你们这也是作风问题！”
　　沈平林无辜道：“我们又没脱衣服。”
　　巡逻的人说：“可你们两个男的光天化日的拉拉扯扯，伤风败俗，成何体统！”
　　连续说了三个词，沈平林莫名来了一阵儿火，心里很烦，大声道：“拉拉扯扯怎么了？伤什么风败什么俗？你谁啊你？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
　　那人磕磕巴巴再次说：“我是公园的执法人员！”
　　沈平林说：“什么执法人员？公园哪有什么执法人员，这公园是你家开的呀？！你又不是警察！”
　　“你你你……”那人又不会说话了。
　　沈平林马上说：“你什么你啊你？谈恋爱没见过啊！”
　　那人说：“可你们，你们……”
　　沈平林说：“我们什么我们？搞基没见过啊！”
　　那人还想说什么：“……”
　　沈平林已经不想听他说话了，告诉他：“喂！你没发现刚刚那俩人都已经跑了吗？”
　　那人赶紧回头找，发现真的没人了，沈平林翻了个白眼，推着贺南翔的胳膊，也赶紧跑：“快走快走，遇到个神经病！”
　　后面那人还一直追他们，一边追一边喊：“站住站住，别跑！我报警了！”
　　还报警？沈平林拉着贺南翔跑的更快了，好不容易将那人甩掉，两人已经跑出了公园，马路上的灯要比公园的亮一些，沈平林喘着气，歪头去看贺南翔，这样对视了一会儿，贺南翔突然笑了，露出了那颗小虎牙。
　　沈平林一阵儿恍惚，装了一下午的斯文在上一刻扫地，原形毕露，他还浑然不觉。
　　贺南翔喊他：“沈哥。”
　　沈平林更恍惚了，接着，他听到贺南翔说，“我们去吃饭吧。”
　　沈平林继续恍恍惚惚的答应着：“哦。”
　　一直到了餐厅，沈平林坐下来，才突然反应过来贺南翔为什么会笑。还挺奇怪的，他都好多年没说过那样的话了。这些年他遮掩隐藏自己的性向，在和贺南翔一起的时候，又毫无自觉的明目张胆的承认了他的性向。各中缘由，仔细探究一下就会知道，他还是喜欢贺南翔的呀！也没有什么比爱情更让人头昏脑涨了。
　　沈平林也没想到就逛个公园还能遇到这种事，他从前也没听说过公园里还有什么执法人员，不过他也没想到这执法人员居然还这么弱鸡，简直就像是来开玩笑的，吓唬一些初中生还差不多。
　　餐厅是贺南翔选的，沈平林进来的时候神情恍惚，现在仔细一瞧，居然是个西餐厅。他倒不是没吃过西餐，只不过没这样两个人来吃过，好像是约会一样。贺南翔选的位置也不错，靠窗又安静，还能看夜景。
　　不过等等……这好像是贺南翔精心策划好的，他约他来见面，原本约的就是晚上，只不过沈平林来早了，于是才有了这样一个下午……按照他的计划中，吃饭才是第一件事。
　　那么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沈平林不由自主的想，难道还真的是约会？
　　不过当然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什么包场啦，求婚啦……贺南翔肯定也不会求婚！拉小提琴送蛋糕什么的，也统统没有。没有惊喜，也并不浪漫，正常的就真的只是吃饭而已。
　　只是到了尾声，贺南翔才问他：“好吃吗？”
　　沈平林心不在焉：“好吃啊！”
　　贺南翔点点头，去结账了。
　　沈平林当然也不会抢着要去付钱，好像他很见外似的，不过贺南翔千里迢迢来见他，反倒所有的事都要人家来安排，这感觉……怎么怪怪的。
　　然而，更怪的还在后面——
　　出了餐厅，贺南翔又很神奇的掏出两张电影票来，邀请他：“我们去看电影吧。沈哥？”
　　票都买好了……还已经取出来了？沈平林接在手里，一看，《我和我的祖国》？
　　什么呀。
　　沈平林问：“看这个？”
　　贺南翔反问：“你想看什么？”
　　沈平林也没什么想看的，就是：“为什么要去看电影呀？”十几岁的时候都没做过的事，快三十了反倒做起来，像两个傻瓜一样。
　　谁料贺南翔说：“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好好的约过会，挺遗憾的。”
　　什么？沈平林瞬间呆若木鸡，他想的果然没错，果然是约会，还是传统的约会三部曲，这已经进行到了第二步。只是他们……他们这就又在一起了吗？
　　一直到电影放映了，沈平林都还在想这个问题。既然在一起这样简单，他们当初又为什么要分开？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贺南翔又为什么还要喜欢他？
　　他们没有约过会吗？沈平林想，在成都的时候，他们明明……明明也一起出去玩过，一起正儿八经的约过会，他们还住在一起。可贺南翔一直觉得遗憾，甚至耿耿于怀。
　　可真的要说是约会吧，又不是很像。影院里的人寥寥无几，还是个巨幕厅，要偷偷摸摸的做点啥估计也没人发现，可贺南翔依旧规规矩矩，老老实实，认认真真。这部电影时间很长，沈平林看似也很认真，实际上却比吃饭时还心不在焉，简直不是个合格的约会对象。
　　一直到电影快要结束的时候，贺南翔才扭过头来看着沈平林，四周很黑，沈平林依旧察觉到他的视线，同样扭过头去，面对面的，却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
　　贺南翔声音很轻，喊他：“沈哥？”
　　沈平林条件反射答应了：“怎么了？”
　　贺南翔看着他，语气有些委屈似的：“若是十年前我们一起来看电影，你会做什么？”
　　沈平林一时想不起来：“……啊？做什么？”
　　贺南翔凑近了一些，一只胳膊倚在扶手上，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一笑：“你肯定会抓着我的手，大概也不会好好看什么电影，说不准还会做出我现在这种姿势，瞧我一个晚上。”
　　沈平林不自觉的上下一瞟，结结巴巴道：“是，是吗？”
　　贺南翔又上前一点，抓住他的手，肯定道：“是。”
　　沈平林的脸突然就热了，就在这时候，贺南翔飞快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太快了，沈平林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便又听到贺南翔说：“你肯定还会做我刚才做的事。”
　　两只手还抓在一起，沈平林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唇角，不太相信似的，脸更加热了，手心也湿润起来，他动了动手指，碰到了贺南翔更热的掌心，听到贺南翔继续说：“我等了你一个晚上，划船的时候在等，散步的时候在等，吃饭的时候在等，看电影的时候也在等……”
　　等什么？他的话还没说完，电影结束了，头顶的灯亮起来，沈平林如梦初醒：“散场了。”
　　贺南翔依旧没松开他的手，抓着他站起身，沈平林连带着被他拉起来，两人贴着身子一前一后的往外走，走到了电梯，走出了商场，走到了地下车库，牵过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贺南翔毫无波澜，也不说话，一直走到一辆车旁，这才终于松开了他的手。
　　沈平林看着眼前这辆车，果然是他见过的那辆，常常跟着他。车子在这商场停了一天，显然是早有打算。沈平林低着头，感受到掌心那点温度渐渐消失了，他心里难过，又很高兴，带着点期待，他问贺南翔：“……我们去哪？”
　　贺南翔打开车门，将他推上副驾驶，车子驶出了地下车库，马路上灯火通明，这一路上贺南翔再没开口。
　　等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沈平林才惊愕的发现，贺南翔居然把他送回家了！
　　这是什么意思？沈平林茫茫然想不通。要是没有第三步，这又算哪门子约会……这么纯情吗？
　　失魂落魄的上了楼，谁料一开门就看到了沈新月，沈平林依旧提不起兴致，很是淡漠的打了个招呼：“你回来了。”
　　沈新月左看右看，看沈平林魂不守舍的摊在沙发上，很是不解：“你今天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郑择林居然也不在，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听到这耳熟的台词，沈平林一下坐直了：“……等我干嘛？”
　　沈新月凑过来坐在他旁边，很是兴奋的八卦：“大哥，你是不是去约会了？”
　　“……”沈平林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还真是？”沈新月更兴奋了，“是不是那个赵老师？妍妍都告诉我了，你别不承认。”
　　“……”沈平林眼前一黑，不想说话了。
　　沈新月又疑惑道：“不过既然都去约会了，你怎么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这么明显的吗？沈平林一摊手：“我哪不高兴了！”
　　沈新月嫌弃道：“这还不是不高兴？你这明显是欲求不满好吧，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沈平林满头黑线：“不回来去干嘛！”
　　沈新月毫无避讳，一眨眼，说：“你说去干嘛？哥，你看看人家郑择林，他就没回来！”
　　沈平林才注意到郑择林不在家：“……陈旭又来了？”
　　沈新月说：“多半是吧，我也没见到。哎呀不管他了，倒是你，大哥，你觉得赵老师怎么样？”
　　沈平林：“……”
　　“你怎么操心那么多事？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跑回来。”他说。
　　沈新月大声道：“这怎么能是小事！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我还以为你和赵老师没戏了呢，没想到峰回路转，要不是妍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哎……不过，”她又想起来，还很纠结似的，“那个陈警官呢？他怎么办？”
　　沈平林有点头疼：“什么怎么办？他早就走了，你还不知道？”
　　沈新月又是大惊道：“我怎么会知道！你又没告诉我！”她很是惋惜，不过很快又释然了，“没关系，赵老师也不错。大哥，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我还没见过赵老师呢。”
　　“……”沈平林说，“我没和他在一起。”
　　沈新月不相信：“你别骗我了，没在一起你们去约什么会。”
　　沈平林刚想反驳没有去约会，话到了嘴边上，他又想起贺南翔来，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他们应该也没有在一起吧……那今天难道也不能称之为是约会？但如果不是约会的话，那又是什么？
　　沈平林问沈新月：“吃饭看电影算是约会吗？”
　　沈新月无语道：“这么小学生的问题你是怎么问出来的。”
　　沈平林：“……”
　　沈新月又开始好奇：“不过哥，你们去看电影了？那……这个电影都看完了，你怎么还能回来？”
　　沈平林又是满头黑线：“我问他去哪，他一句话没说就把我送回来了。”他也不想回来啊！不过他又能说什么？去开房好像进展太快搞得他很饥渴一样，七年不见面，见面第一件事就是上床，听起来不像个正经人该干的事……不过，正经人应该做什么？沈平林想，他现在纠结的不应该是什么正经不正经的问题，而应该是贺南翔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啊，贺南翔到底什么意思？
　　沈新月也若有所思，一时没想明白：“你约人家出来，最后又问人家去哪？”
　　沈平林强调：“是他约的我。”
　　沈新月：“……”
　　目瞪口呆了半晌，登时又很无语，沈新月说：“既然是他约你，你干嘛要问这种问题？”
　　沈平林说：“什么问题？”
　　沈新月道：“还能什么问题？你问他去哪，你居然问他去哪！这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大哥，女生谈恋爱都知道接下来该去哪，你居然还问的出口！你问这个干嘛，你让人家怎么回答？人家明摆着已经告诉你了：约吗？就差把这两个字贴你脑门上了！然后你这一问，意思就是告诉人家不约吗？”
　　沈平林动了动嘴，想说，他才没有那个意思。
　　沈新月还在那絮絮叨叨的义愤填膺：“哥！你不是挺咋咋呼呼的一个人吗，怎么谈个恋爱还别别扭扭的？听妍妍说赵老师不大爱说话，我还以为是你去追求人家，闹了半天结果居然是人家赵老师约的你，你还给拒绝了！你居然还拒绝了！”
　　“……”沈平林一撇嘴：“能不能别提赵老师。”
　　沈新月瞪大眼睛：“你还不让提！你怎么想的大哥？你吃了人家的饭，又去看了电影，最后居然跑了，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平林：“……”
　　他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不想再说了：“我去睡觉了。”
　　沈新月顿时愣在当场：“……啊？”
　　沈平林迈步朝卧室走，等到了门口，又突然回过头来，告诉她：“别再提赵老师了！”说完，人又关上了门。
　　“……”留下沈新月一个人一头雾水，过了好大一会儿，她又大声嚷嚷：“你还没洗漱呢！哥！”
　　沈平林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