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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火树银花,鱼龙混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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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秋白J神抖擞,沈平林百无聊赖,几乎是被这些人簇拥着架出了门。
一路上又是七拐八拐,沈平林早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这些人打扮的又都不像个好人,他混在里面着实像个被绑架的。
偏偏这些人还不消停,非要一边走一边唱,沈平林弄的震耳发聩,觉得这余音绕到自己晚上睡觉都不能安生。
那些人唱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沈平林一晚上都没怎么说过话,以为他这人偏内向,还好心的提点了一句:“小兄弟,跟我们白哥在一起要放的开啊!”
沈平林:“……”
又有人说:“但也不能老是跟小白一个人混,你要融入我们大家!”
沈平林还是:“……”
想他自己风风火火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说。无语了半天,又想着自己是不是跟贺南翔待的久了,人也就有点偏贺南翔那样了?
但贺南翔挺好的呀,他就喜欢那样的。
反观这些人才是,幼稚的令人心慌。
其实要他融进去也不是不能,而且还挺简单的。毕竟沈平林曾经也当过非主流什么的。只是今时今日觉得有点,怎么说呢?不同时期看不同的自己,就总有种想穿越回去掐死自己的冲动。说到底从来都是别人围着他转的份,哪有他上赶着贴上去的道理?
当然,得除了贺南翔,不过贺南翔那样的人物,他也是心甘情愿倒贴的。
正这么想的空当,韩秋白也凑过来说:“不要怕啊沈平林,我们又不是坏人。”
沈平林翻了个白眼,心想,“我怕?真是见了鬼了!”
韩秋白朝他吹了两声口哨。
沈平林眯了眯眼睛,想,就当是放松一下吧,说实话,跟的贺南翔久了,他心底里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但要真说个道理出来,他自己也不太明白。
罢了,不想了,沈平林跟着大部队往前走,没过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成都人的夜生活远比北方人丰富更刺激,即使到了雅安这座雨城,也能肉眼可观。尤其这些玩音乐的,常年都混迹在歌舞场合,出入酒吧早就成了家常便饭,作息生活也日夜颠倒,看样子不到半夜估计是不会想着睡觉的。
沈平林前几年虽然混,高中的时候也经常翻墙出去乱晃,但去的也都是小场合,这混酒吧他还是第一次来。小时候没见过什么世面,能去个网吧或者游戏厅就已经觉得不错了,第一次打台球的时候拿着个球杆都觉得比拿支笔牛批。
再过分一点就是打个群架,结几个小仇,然后每次见面都得动手,不打出个鼻青脸肿来都不好意思停。
再后来,好像就安定了,安定的都快忘了打架是什么感觉,逃课又是什么感觉。而今再次想来,觉得自己当年好歹也算混过社会,就算从来没来过酒吧,也不至于像个土包子一样蹑手蹑脚。
而实际上,沈平林是真的想错了。
酒吧是完全与外面隔绝的一个声色场所,隔了一道门,就俨然是另一个世界。
一帮人熟门熟路的跟服务员套着近乎,胳膊都搭在了人肩膀上。沈平林被灯光晃的有点睁不开眼,等过了那么两分钟之后,才终于适应了,而那些人早已经搬着乐器跳到了台子上。
韩秋白倒没去,推着沈平林坐在了一边的高椅上,而他自己坐在了对面。
沈平林四处看了看,这下才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乱花渐欲迷人眼”。尤其正是夏天,这个时间其实还只是夜生活的开始。
但真的吸引他的反而是满屋的设计,只不过灯光太乱让人有点看不清,能看的清楚的也只眼前这面墙,几乎有一半都是石材加灯带,再有一排射灯直接打过去,就连吊顶用的也是异形顶。
沈平林感叹两声,觉得这种服务场所才真的是最耗主材的地方,小酒吧已然如此了,大一点的估计更是。怪不得周长河说,要做设计师得眼观八路,跟得上时尚潮流。
懂欣赏,才能懂设计。
韩秋白敲了敲桌子,扯着嗓子大声喊:“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沈平林回了一半神:“看墙,看灯。”
韩秋白跟着看了两眼,也难为他居然听到了,又扯着嗓子继续问:“有什么好看的?”
沈平林说:“是没什么好看的,我只是在想怎么做的。”
韩秋白无所谓道:“干挂啊!”顿了顿,又歪了下头,不可思议道,“不是吧沈平林,能不能好好玩儿了?”
这次沈平林回神了,似乎还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说:“能。”
韩秋白笑了笑,这时候服务员抱着一堆酒过来了,之所以用“堆”这个字来形容,是因为酒真的很多,等摆上了桌之后,桌上连个能放手的空隙都没有了。
于是沈平林只好垂下手来,看着面前的这堆酒发呆。
只是呆了没一会儿,韩秋白干脆从他对面坐到了他的旁边,然后打开两瓶酒来,端起其中的一瓶对沈平林说:“喏,说好了能玩就好好玩儿,别反悔。”
沈平林跟着拿起另一瓶酒来,没吭声。
韩秋白笑了笑,两个酒瓶相互碰了碰,一口喝了个干净,然后又挑了挑眉毛,示意沈平林也喝,沈平林想了想,其实好像也什么都没想,而且大概也没什么好想的了,于是一仰头也喝了个干净。
韩秋白赞叹一声:“酒量不错啊!”
沈平林不置可否。
韩秋白也不吭声了,又打开一瓶酒来喝了两口,然后也跳到了台子上去跳舞。沈平林老远的看过去,看了一会儿渐渐又看不到了,人实在太多了。
沈平林无聊透顶,只好扭着头东看看西看看,看着看着又看到韩秋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朝他喊:“哎,找什么呢?找我吗?”
沈平林还没说话,就又听到韩秋白继续说:“你一个人闷这儿干嘛呢?跟我上去玩呗,来了这儿还一本正经的,到底能不能好好玩儿了?”
沈平林想了想,从座位上跳下来,两下就窜到了舞台上。在站了那么两秒钟之后,也开始跟着音乐东晃西晃的摇摇摆摆。
不知不觉间韩秋白也来到他身边,两人都被灯光晃的发晕,沈平林看不太清他的样子,但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眼睛亮了亮。而实际上韩秋白确实眼底发光,主要是被惊艳的,他居然不知道沈平林还能如此,妖艳?
用这个词形容好像不太好,但韩秋白此时此刻也找不到什么好的词了,他没读过什么书,实在想不出来,若沈平林是个女人,他也许还能用性感两个字形容一下,偏偏沈平林是个男人。
男人跳舞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呢?这可真的难到他了。末了只能凑过去,赞叹的说一句:“腰不错啊!”
沈平林哼了一声,脚底溜了一圈,眼看离得韩秋白远了,这才又大胆的释放自己。耳间的音乐更是震耳欲聋,吵得他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舞池里也是人山人海,没过一会儿,沈平林就跳热了,想着还是下去坐着吧,这种玩法虽然能短暂的放松下身体,但长时间跳下去,还真是个体力活,搞得他都有点力不从心了。
沈平林跳下舞台,推推搡搡的往前走,被一帮子人挤得更热了。想着这小小的酒吧总面积才多大啊,居然能盛下这么多的人,而且还是深更半夜的。
这座城市应该有近一半的人都在外面享受着这样的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纸醉金迷的生活虽然奢靡,但确实能排解白天带来的生活上的压力。
沈平林还没有什么压力,只是单纯的想上来感受一下这个气氛,感受完了,也就只有两种体会,一是累,二是口干。怪不得来酒吧要点这么多酒,再跳下去,他都能一口气干两瓶了。
只是沈平林刚坐下没两分钟,就有人凑过来搭话,还是个漂亮的小男孩。
不过沈平林刚跳了半天,累的发慌,也没心思跟人说话,于是就表现的很高冷,生生的给了人一种冷气压。
那男孩也不觉得尴尬,愣是在他旁边站了好久,等沈平林的低气压一过,人已经挪到跟前坐下了:“帅哥,一个人哇?”
沈平林看了他一眼,说:“不是。”
男孩失望了一阵儿,又朝他眨了眨眼睛:“一起玩玩呗,我在那儿就看到你了。”说完指了指舞台。
沈平林在心里“哦”了一声,不为所动。
那男孩干脆整个人都瘫了过来,一下子靠在了沈平林肩上,极其赋有挑逗性的说了句:“哥哥你长得好俊啊!”
沈平林惊了一跳,一个闪身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直接问:“你要干嘛?”
男孩歪了一下,将胳膊放在桌上支着下巴说:“都这么明显了,约炮嘛帅哥,要不……我们去厕所玩一玩嘛?”
沈平林:“……”
这时候韩秋白又回来了,径自坐在了椅子上,先是喝了半瓶酒,这才盯着那男孩发呆,也不知刚才的举动他有没有看到。
沈平林也喝了口酒,主要是为了压压惊。
韩秋白倒见惯了似的,朝那男孩笑了笑,开玩笑一样:“我的人你也撬啊?”
男孩说:“什么你的我的?都是大家的,长得好看谁不喜欢!”
韩秋白说:“那当然,不过我也看上了。”
男孩又说:“帅哥,三P玩不嘛?”
韩秋白哈哈笑了两声,调笑道:“也不看你能不能受得了,要不你自己问他选谁?”
沈平林想说他一个都不想选,但到了这个空档还是不情不愿的指了指韩秋白。
那男孩失望一阵儿,看了看韩秋白,又看了看沈平林,最后不得不悻悻的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朝沈平林抛媚眼。
沈平林扶了扶额头,再次坐下来,心底里突然多出了一个词来——荒淫无度。
韩秋白碰了碰他,说:“怎么样?这世面见得大不大?”
“……”沈平林瞪了他一眼:“刚那个,你认识?”
韩秋白说:“不认识。”
沈平林将信将疑的,心想,不认识还那么熟的样子?谁信啊。
韩秋白呵呵笑了两声:“前两次来酒吧,他也找过我。刚刚他跟你说什么,我一猜就猜到了。”
沈平林:“……”
“看你这样好像是经常做这种事。”他说。
韩秋白说:“那你可冤死我了,我要经常做,还找你干嘛啊。”
沈平林不说话了。
韩秋白很是大言不惭的说:“你知道我们这个圈子多乱嘛,大部分人都只想着一夜情哪有人想长长久久,像我这样坐怀不乱而且又不乱来的,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沈平林咽了口口水,想说,他就算不打灯笼也都找着了。
但他还是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你开始不也是只想着跟我上床。”
韩秋白也不否认,只说:“对啊!”
沈平林:“……”
“不过我又改变想法了。”韩秋白说。
沈平林看着他。
韩秋白解释:“在这个圈子待的久了,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很多事不是你想做的,而是形式逼你做的,而你又不得不做。”
沈平林说:“你想乱来是有人拿刀逼你吗?你连自己都管不住,也只能说你本来就是这样想的吧,形势所迫?都是给自己找的借口。”
韩秋白愣了一阵儿,似乎想反驳,但又慢慢静下来,不咸不淡的开口:“你懂什么?你想找个能一辈子在一起的,哪就那么简单。就算找个女的都不一定找得到,何况找个男的,我们这样的,能结婚吗?等你见得东西多了,碰到的人多了,一次又一次,也许你也曾真心过,但后来发现别人未必跟你一样真心。慢慢的,你的心也就不那么真了,不然还怎么在这个社会混?谁愿意永远做冤大头,都是被冤了几次之后才会变得聪明。你以为的事,从来都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沈平林无言以对。
韩秋白以为他不信,又是提点了一句:“要不你去厕所那边转一圈看看?说不定就有人正在打炮……”
沈平林打断他:“闭嘴吧你!”
韩秋白哼一声:“你还别不服气,说是来带你见世面,我今天还非就让你见个够!”
说完,韩秋白扯着沈平林的胳膊往厕所走,这一路走的有点快,沈平林喝了酒,到了厕所门口就开始反胃,也不知是喝酒的时候喝急了,还是刚刚被韩秋白拉着跑走急了,反正就是各种不舒服。最后不得不进去打算吐一吐,见世面什么的他也顾不上了,自己都快丢人了,哪里还管得着别人。
这边离舞台很远,所以就显得有点安静,但也不是那么的安静,毕竟音乐什么的依然没有停。
沈平林吐了一会儿也没吐出个什么所以然,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又恍然觉得自己是喝了什么假酒,要不然也不至于这样。他又站了一会儿,想着打开水龙头洗把脸。
可是刚一打开,就听到隔间里隐隐传来一阵儿声音,沈平林回头看了看,又关了水龙头。
再走出门的时候,这才发现韩秋白就站在门外,也不说走也不说进,就那样站着,沈平林刚一出来,他就比了个“嘘”的手势,再然后就跟做贼一样进了厕所,接着示意沈平林也跟上。
沈平林想起韩秋白刚说的,心里又是一阵儿无语。
这人好无聊啊!他想。
不过无聊归无聊,沈平林确确实实又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还有丁零当啷的撞击声,都是男人,光是听一听就能想象的到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沈平林摇摇头,又跟着韩秋白做贼一样出了门。
有了先前的的一系列事,再加上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所以此时的沈平林也不觉得尴尬,更不觉受惊过度,反应也没那么明显了,就像是习以为常一样。
这感觉就像是去电影院里看了一场早就看过的电影,因为所有的内容都还有印象,所以再看一遍也就没有当初那么惊艳了。
相反还有点,就应该是这样的感觉,他早就料到了。
韩秋白看着他的反应,哈哈笑两声,又开始不正经了:“我也曾是个好男人,我也曾相信天荒地老……”
沈平林:“……”
这是沈平林第一次意识到,同性恋这个圈子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这不免又让他想到了和贺南翔的将来,每个人的初恋大都很纯情,纯情到哪怕只是牵一牵手,都会觉得心有悸动。而后面遇到的人,就始终都没办法再有那种感觉。
贺南翔给了他一种很美好很纯粹的感觉,两个人从最初的懵懂状态一路生根发芽,沈平林以为,也许自己和这世上大部分的男女之情还要纯洁,还要坚贞。可这一刻,却产生了一种不怎么牢固的错觉。
韩秋白说的没错。这个圈里一夜情真的太普遍了,普遍的已经随处可遇,仔细想来,这是沈平林第三次碰到这种事了,大概当初在西华遇到的那个重庆男孩也是,韩秋白也是,今天这个同样是,当约炮和滥交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的时候,谁还能想起天长地久这个词。
婚姻是每一场爱恋的终结处,也是另一种爱情的开始。
可他与贺南翔,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走到那一步。
女人尚能用婚姻来绑一绑爱情,两个男人能用什么?
更何况,有更多的人,其实不愿意坦白自己的性向,除了圈子里的人,其实没人能知道他喜欢的是男人。就像沈平林他自己,其实更多的人是不知道的,他以为他和贺南翔在正正经经的谈恋爱,而实际上呢?他们的恋爱没一个人知道。
只有他们自己。
沈平林默默的回到座位上,颇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弄得韩秋白以为他受了好大的刺激,半步也不敢离开了。
沈平林又静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开始吞云吐雾。
韩秋白愣了愣,看着他说:“你居然抽烟。”
沈平林又拿了一根递过去,眯着眼睛问:“很意外吗?”
韩秋白接了,拿到手里仔细看了看,认真的似乎是在确认烟到底是不是真的,这才说:“意外。”
沈平林说:“哦。”
韩秋白:“……”
沈平林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喝了很多酒,韩秋白只好作陪,陪着陪着自己就有点招架不住了,忙说:“够了!不喝了!”
沈平林哈哈大笑,嘲笑他:“就你这点酒量还敢来酒吧!?”
韩秋白说:“就你这胆量不也来了吗!”
沈平林听了觉得说的不太对,他什么胆量啊?但也没仔细计较,只是笑了笑。
接下来就不知道喝了多少了,沈平林喝的头重脚轻,只想回家睡觉,韩秋白也是有点醉,于是跟那帮玩音乐的朋友告了别,然后提前溜了。
等出了门沈平林才发现,外面居然在下雨。
雅安不愧是座雨城,这么一淋酒就醒了一大半,其实主要还不是淋的,是冻的。
沈平林抖了两下,胳膊上泛起一层鸡皮。抬眼看了看韩秋白,发现那人比自己还严重,估计走路都不稳了,开车非得撞墙上。沈平林抬头看了看,想着自己要留宿雅安了,于是开始给贺南翔打电话。
贺南翔应该是睡了,声音有点小:“沈哥。”
沈平林说:“睡了?”
贺南翔说:“嗯,你在哪?”
沈平林说:“我在雅安,明天回来。然后……算了,明天跟你说。”
贺南翔也没问,只说:“好。”
然后挂了电话。
这时候韩秋白又凑过来,这下也看不出是醉还是没醉了:“这么晚还打电话?男朋友查岗啊!”
沈平林咬了咬牙,说:“是啊。”
“……”韩秋白又碰了一鼻子灰,依然是不死心:“男朋友又怎么样,今晚你还不是得跟我一起睡。”
沈平林斜了他一眼,左右看了看,就近选了家酒店。
只是在开房的时候犯了难,韩秋白仗着喝醉了发酒疯,非要开一间大床房,沈平林才不上那个当,懒得搭理他,浑身上下摸了半天,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早上走的匆忙,又没想过晚上会留宿在雅安,所以好像就没带身份证。
沈平林看了看韩秋白,发现那人还在跟前台的小妹妹扯皮,也不知是酒喝多了才屁话多,还是压根就故意的,反正说着一口地道的乡下四川话,沈平林愣是一句没听懂。扯了半天才终于摸出一张身份证来,笑眯眯的说:“一间,要最大的床。”
这下沈平林听懂了,赶紧插嘴:“两间!”
韩秋白说:“两间不是浪费嘛,就一间。”
那前台的美女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好好地钱不赚,竟然真的只开了一间。
沈平林默默地扶了扶额头,眼看着那美女又将身份证递回来,刚要上去抢,韩秋白又眼疾手快的收进了兜里。末了朝他咧嘴一笑,摊开两只手,说:“你来摸啊!”
沈平林:“……”
摸就摸,他果断的冲上去刚要碰到那人的裤子,韩秋白一个闪身后退了一大步,大声说:“你还真摸啊!男男授受不亲啊!”
美女跟着呵呵的笑。
沈平林炸毛了:“授你大爷!”
韩秋白:“……”
美女一手拿着房卡,一手支着下巴,很是暧昧的说:“二位的房卡,147,十四楼,要打架去房间打嘛。”
沈平林动了动,飞快的冲过去抢了个先,然后拿着房卡朝韩秋白晃了晃,一边往电梯走,一边又故意似的,非要反着来:“741哦,好房间!气死你!”
韩秋白:“……”
他又一声不吭的跟上来。
进了电梯,两人相顾无言,都在暗自的较着劲。
十四楼几乎是一转眼就到了,沈平林盯着电梯门一言不发,等门开了也不着急走,韩秋白倒晃悠悠的先出去了,一边东看西看的找那个七号究竟在哪个方向,一边又暗暗的注意着沈平林的步伐。
等韩秋白找到了,沈平林才慢慢走出来,稳的就好像他已经同意两人睡一间了一样。
但韩秋白才不上当,只倚在门口等他刷卡,沈平林要急不急的,先是看了看走廊的地毯,再是仰着头看了看天花,然后又看了看墙纸,最后才盯着门套的部位不明不白的冒了一句:“收口收的不错。”
韩秋白:“……”
“你究竟有什么职业病啊?在酒吧看在酒店也看。”韩秋白无语道。
沈平林一本正经的说:“我来雅安就是来看这些的。”
“……”韩秋白说,“明天让你在工地上看个够。现在可以先睡觉吗?”
沈平林说:“可以。”
话音一落,门也随着“嘀”的一声打开了,韩秋白刚要进去,就又听到“砰”的一声,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韩秋白:“……”他就知道。
“你是姑娘啊!睡一起能死啊!”韩秋白大喊大叫,“沈平林,好歹我们也认识那么久了,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吧?门都不让进!究竟是谁开的房啊!沈平林!沈平林!”
然后门又开了。
沈平林实在受不了:“别喊了,扰民知道吗?”虽说这酒店隔音效果挺好的。
韩秋白无所谓道:“反正要投诉也是投诉你。”
沈平林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走,韩秋白跟进来,顺便伸出一只脚踢上了门。
闹了一个晚上,又喝了一堆酒,沈平林早就筋疲力尽,懒得再与韩秋白纠缠,主要是头有点晕,想睡觉。跟谁睡他已经管不着了,也没心思再想了,而且韩秋白说的也不错,他又不是姑娘,至于吗!?
可等到了床上,韩秋白又不安生了,不怀好意的将手搭在他的腰上。
沈平林惊了一跳,刚刚才酝酿出来的那点睡意又变得寥寥无几了,差点就从床上跳下去。
韩秋白也吓了一跳,及其暧昧的舔了舔嘴角,说:“宝贝儿,你反应那么大干嘛?”
沈平林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牙都开始隐隐泛疼。
韩秋白抬了抬胳膊,以为自己应该要得逞了,准备继续开始刚才的事,可还没等他的手碰过去,沈平林已经翻身而起,顺势将被子一掀,尽数压到了他的身上。
大床应景似的“吱呀吱呀”响了两声,沈平来还以为床要塌,立刻又不动了,只骑在被子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韩秋白。
韩秋白一动不动,仰着头笑了两声,说:“你要来我也不是不让啊!要不你先来?那么激动干嘛!”
沈平来骂了两句:“日你个鬼哦,激动个毛激动!”
韩秋白哈哈大笑:“你说四川话还挺有意思的,好辣啊!”
沈平林:“……”
他二话没说又扯开床单将人连被子一捆,拍拍手下了床。
韩秋白无语道:“你幼稚不幼稚,就这样能捆住我?要不我陪你玩一玩,你就从了我呗。”
沈平林累的口干舌燥,不慌不忙的走到桌边接了杯水喝了,这才说:“睡你的觉吧。”
韩秋白也有点炸毛了,主要还是不太能理解:“不会吧?老子送上门你都不要!我哪里差!我哪里差了?!”
沈平林很无辜似的,说:“你差远了。”
韩秋白继续嚷嚷:“老子风流这么多年,就算在下面我也认了,你居然没反应?你行不行啊你?”
沈平林说:“我不行。我哪都不行。”
韩秋白受了打击,泄气一样,干脆也不出来了,就那样裹在被子里,自言自语道:“我真是输了,就当老子发了回酒疯。”说完又念念叨叨的说了些什么,沈平林是一个字也听不清了。韩秋白又念叨了一会儿,然后半天没了声响,沈平林走过去瞟了瞟,发现那人已经睡着了。
沈平林叹口气,直到这一刻才觉得今天总算是过完了,妈的好长啊,而且,好累啊!操!他都想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