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三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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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最终，宁洱还是被裴末的那句话打动了。
临近过年，在裴末的再三鼓励下她在年级群里翻到了宋望京的账号，点进主页，深呼吸一口气，添加好友。下一秒，手机被重重地摔在床上，她把头搁在弯曲的膝盖上，双臂环成圈，看着黑屏的手机，她感觉呼吸都有些急促，比公布期末成绩还让人紧张。
她拿起手机来回按开关键，屏幕亮了又息，终于等来了“好友申请通过。”
—你已经和SWJ成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宁洱呼吸一滞，正愁如何开口，消息提示音便把她拉回屏幕。
—你好，宋望京。高三二班。
—你是？
宁洱把头埋进棉被里，直到快要透不过气了才坐起身，在键盘上点点。
—你好，我叫宁洱，高三九班的。
随后又添加了一个打招呼的表情包。
之后两个人默契地都不开口，对话草草结束。
宁洱反复看着对话框，微亮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只剩下暗自欢喜。
宁洱把这件事告诉裴末的时候，裴末一边磕着瓜子尝了下味道，一边问老板要了两斤。
“你早该主动点的。”
“今天过年，你趁着热闹劲跟他说个新年快乐，不就慢慢聊上了。”
裴末挽着宁洱的胳膊，在喧闹的街头闲逛。两人住得近，裴末一大早就被家里人叫去买年货，顺便就把宁洱约了出来。
“会不会有点尴尬？”
“只要你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不是你。况且这不很正常嘛，大不了就说是群发的呗。”
正说着，宁洱接到妈妈的电话，听声音不太对劲。
“我得先回家一趟。”
“那你记得把英语试卷给我看看，我前几天去看爷爷奶奶了，没带过去。”
“行。”
说完，宁洱便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推开家门，还在状况外的宁洱便听见脚边一声巨响，盘子被砸的稀碎，餐桌四脚朝天，地上一片狼藉。
沙发上坐着大喘气的妈妈，厨房门口站着冷漠的爸爸。
宁洱搞不懂大人的世界，家庭的一地鸡毛可以把爱情和婚姻搞得支离破碎，但是谁也不甘心放过对方，就这样相互纠缠着。
她默不作声地把餐桌重新摆好，将地上的狼藉收拾进垃圾桶，耳边循环着两人喋喋不休的争执。
晚上洗澡的时候宁洱才发现脚踝有一道划痕，冒出的血印子已经干透了，指腹轻轻擦去，留下淡淡的痛感。
宁洱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找了个创口贴贴上，桌上的手机忽然作响，是裴末。
“新年快乐啊。”
“你也是，新年快乐。”她收拾好心情，故作轻松地回了句。
“你是不是忘记要借我看英语卷子了？”
宁洱调侃了一句“大过年的做什么作业啊”，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卷子拍给她。
退出聊天框，宁洱眼尖地看到了聊天列表里的宋望京。
“跟他说个新年快乐啊。”在闹市的时候，裴末一个劲地添油加醋。
她下意识地点进聊天框，却不敢输入一个字。
耳边传来一声闷响，她看向窗外，不知道是谁家在放烟花。
一簇簇的烟花升腾而上，在浓稠的夜色里到达最高点，绚烂地绽开，持续了几秒，又星星点点地消逝在黑夜里。
一旁的电视机里春晚主持人开始激动地倒数。
十、九、八······
她低头看着聊天框，指尖点在键盘上，心底随烟花炸开。
七、六、五、四······
打字的手忽然一顿，下一秒输入的文字全部删光，手机被反扣在桌上。
“三、二、一！新年快乐！”
霎时间，烟花点燃了整个夜空。
新年快乐，宋望京。
爱情是奢侈品，暗恋是豪赌。
这个年纪的她，没有任何筹码，根本赌不起。
过完年，所有人都愈发忙碌起来。高三早早地开学，投入到更加紧张的复习备考中。前一年珍贵或糟糕的记忆，都成了宁洱偶尔发呆时的消遣。
父母仍然很忙，也依旧持续着争执。只是这次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猛烈。
清明放假，宁洱一家好不容易吃顿团圆饭，场子却异常清冷。直到父母向她坦白，问她要跟谁的问题，她才明白这顿饭的真正意义。
她冷静得过分，像是提前预料到一样。回到房间，宁洱开始刷高考模拟卷，脑海里突兀地闪现出宋望京的脸，忽然红了眼眶。
她从小到大遇到了太多不如意的事情，因为搬家丢掉的玩偶，被班长争去的小红花，以一分之差与她擦肩而过的高中，充满争吵和陌生的家，未说出口的暗恋......
人总要向前看的。她用力抹去眼泪，集中注意力到试卷上。
她现在唯一可以有把握的是她的未来。
可是老天爷好像偏偏在这条路上设防，让她跌倒一次又一次。清明后的一模，宁洱考得很差，连着两门倒数。
班主任也被她直线下滑的成绩吓了一跳，趁着早读课把她叫去办公室谈话。
“来找你聊聊之前呢，你妈妈已经找过我了。我不想去责怪你为什么退步这么多，也不需要你去写什么反思检讨。费时间费笔墨，一点意思都没有。”
“在这个关头，没有人不想考好。可是有时候太过火了，会适得其反。”
“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不论是高考还是心结，都会过去的。”
宁洱低着头，偌大的压力化作夺眶而出的眼泪，滴落在脚尖前方。
春天是个很神奇的季节，一节体育课，像是春夏秋冬的大乱炖，有穿短袖的，有穿卫衣的。
裴末喜滋滋地从卫衣口袋里掏出拍立得，在体育馆兴高采烈地拍起照来。宁洱不太喜欢照相，却被拉着拍了不少。
前方搭起的舞台上有一排桌椅，开年级大会的时候给老师主任坐的，平常没人管就被来上体育课的学生占了。
裴末把照片铺开在桌上，照片上的两人搂着肩，比着最简单的剪刀手，眯眼笑着。
宁洱忽然懂了裴末想要拍些照片纪念的想法。尽管青春终将不知下落，可是好像一个快门便可以把人们带回到最初的青涩美好。
两个人正分着照片，宁洱瞥见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他就在离她大概三米远的地方打羽毛球。
心情就像一听可乐，二氧化碳滋滋向外冒。
她拨了一下手指上的倒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裴末：“再给我拍一张吧。”
裴末一听兴冲冲地站起来，把拍立得举到胸前，一副随时准备就绪的样子。
宁洱向前站了一点，又像左迈了几步，用手梳好刘海，回了一下头，又立马看向镜头。
少年扣球的声音和咔嚓的快门声一并落入她的心房里，拨乱了心弦。
宁洱取出成片小心翼翼地用卫衣口袋捂着，过了几秒，才拿出来。
照片上的女孩笑得青涩而腼腆。
裴末笑她只会剪刀手。
宁洱看着照片背景板上跃起的背影眉眼温柔。
她踩着他的影子，又拼命隐藏青涩。
只是她并不知道，此时宋望京对面的男生正捡起地上的羽毛球，忽然叫停，朝她指了指，半开玩笑地说：“宋望京，那女生好眼熟，好像在哪都能遇见。你昨天晚自习结束不是被邱嫣叫去了吗？怎么样啊，我可提醒你一句，别脚踏两条船。”
宋望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女孩，又想到昨晚的事，抬起羽毛球拍重重地朝对方的肩拍过去。
“就你嘴碎。”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三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