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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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了晚餐，西里斯第一个跑回宿舍。随意地洗了澡，他躺到床上，迫不及待地闭眼睡觉。
他真的觉得，自己烦躁的原因是昨晚没睡好。可当他真的到了床上，却没多少睡意，就算闭着眼睛，仍然是烦躁得很。
西里斯翻了个身，试图找到些困意——当然是失败了。
过了会儿，他听见詹姆在箱子里窸窸窣窣地翻找着，然后詹姆抖开了什么，西里斯没有看见，但他知道那一定是隐形衣。
“詹姆！”西里斯猛地从床上跳下来，从柜子里摸了几个瓶子，往兜里一揣，“隐形衣借我一下！”
詹姆的隐形衣还没穿完，两只脚仍露在外面，西里斯伸手一拉，披在了自己身上。
詹姆愣了一下，“你不是要睡觉吗？”
“心烦，睡不着。”西里斯将自己从头罩住，来不及多说什么，就匆匆跑了出去。
“……”詹姆转头，看着大敞着的宿舍门，上前一步关上了西里斯没来得及关的门，问莱姆斯：“他又发什么疯呢？”
西里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呢，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到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门外。
西里斯：“……”
他按住了脑袋，暗骂自己蠢。
西里斯呼出一口气，后背往墙上一靠。
他掏了掏口袋，对着光线观察瓶子上的标签，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拿了几瓶用于治疗的魔药出来。
他神色莫名地盯着那些魔药，手指紧了紧，缓缓将魔药收回兜里。
西里斯回头看了看斯莱特林紧闭的石门，更加心烦，干脆直接从密道里溜出去，走到了黑湖边。
白天乌云密布，却是一滴雨也没下，此刻月亮还从云层里探出了头来，在湖面上投下温柔的银光。
静谧的湖畔，一个女生坐在月光下，脚趾拨着湖水，把湖水拨去远方，一下比一下拨得远。
她柔顺的黑发和着月光倾斜而下，其中一缕落在了一朵不知名的野花上，惹得可爱的小花颤巍巍地摇晃了起来。
“被沙菲克家族除名了，你倒是挺开心的？”
瑟曼扭过头，看见西里斯正把一件如水般光滑的袍子收进怀里，他抬起眼，对她笑：“晚上好，沙菲克小姐。”
“瑟曼。”瑟曼似乎是真的心情很好，对他露出一个少见的柔和微笑，“叫我瑟曼吧，西里斯。”
“瑟曼……”西里斯弯下腰，将那缕落在花上的发丝轻轻地放到一边，解救了可怜的小花，他笑了笑，语气也是少见的轻快，“很好听的名字。”
瑟曼看了他一眼，往后一倒，双臂枕着脑袋，望着天空的月亮说：“你心情也不错。”
西里斯“唔”了一声，学着她的样子，也往后倒去，却没有看月亮，而是转头看着她：“大概是因为有意外之喜吧。”
“什么？”似乎是因为心情不错，瑟曼今晚好奇心也颇高，“什么意外之喜？”
西里斯想了想：“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被除名。”
“大概是因为我拒绝父亲给我安排的联姻吧。”
“联姻？”西里斯的视线飘向月亮，又落回了瑟曼身上。
他看着她的脖颈处，隔得近了，他才发现那道伤口不仅险，还很狰狞，伤口深处带着恐怖的黑色。
是黑魔法……
西里斯神色一紧：“是谁？”
瑟曼就笑了：“是你。”
西里斯用了三秒钟来理解瑟曼的话，然后愣住了。
他抬起手想摸鼻子，抬到一半又放下去了，后又抬起来，动作僵硬地将手指放到额头上，“我的意思是……你脖子，是谁伤的？”
瑟曼也愣住了，视线飞快地落到西里斯身上，刚和他的目光碰上，又匆匆移开。
她看着月亮，眼睛眨动的速度变得很快，“噢，抱歉，我以为你是问……”瑟曼蹙眉，鼓了下腮帮，吐出一口气，“好吧，谢谢你的关心……是我父亲。”
“黑魔法？”
“对。”瑟曼不在意地摸了摸伤口：“明天我去医务室看看，庞弗雷夫人应该会有能治黑魔法的魔……”
瑟曼忽然不说话了。
她看了看被递到她面前的魔药，又看了看那瓶魔药的主人。
那个人语气随意：“哦，我忽然想起来我有。你先用着吧。”
“……”瑟曼只是愣了一下，就干脆地伸手接过，“谢谢。”
她坐起来，拔开瓶塞，面不改色地将那瓶藻绿色的魔药喝了下去。
西里斯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
她仰头的动作带着她的脊背弯出一条优美的弧度，月亮就落那最弯的地方，连带着那一整条弧线都亮起了一层稀薄的银色。
“我居然有讨厌到让你宁愿被家族除名，也不愿意和我结婚的地步吗？”西里斯猝不及防地来了一句。
瑟曼呛咳了一下，她把空魔药瓶放到一边，扭过头看他：“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西里斯正望着月亮：“很难不这么想吧？”
瑟曼又躺回了地上，悠闲地晃着两只脚，“可你明知道不管订婚对象是谁，我都会拒绝的……是你的自尊心让你这么问的么？你们男生都这样？”
“也许是吧。”西里斯转过头，看见瑟曼在把玩一朵小黄花，便笑了：“它碍你什么事了？又欺负它？”
瑟曼闻言，松开了可怜兮兮的小野花，却屈指弹了下它的花茎，把它弹得东倒西歪，“西里斯，该你了。说说那个意外之喜是什么？”
“意外之喜是……”西里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我本来以为见不到……”
瑟曼忽然站了起来，她笑着，身上披着皎洁的月光：“要跳舞吗？”
西里斯的话被瑟曼伸到他面前的手打断，他怔了半秒，立刻自己站起来了，“不想知道了吗？”
瑟曼收回手，视线在西里斯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望向远方，声音里多少带着些漫不经心：“不是不想，而是你如果准备撒谎的话，我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听了。”
“其实我是准备跟你说真话的……”西里斯微微弯下腰，将手递到瑟曼面前：“为什么要跳舞？”
瑟曼的指尖轻轻落在西里斯的掌心，扬起下巴道：“因为忽然就想。”
西里斯轻搭上她的腰肢，笑了。
没有乐声，也没有提前说好要跳什么，两人都是随着自己的兴致旋出欢快的舞步。
瑟曼低了下头，又抬起来，她看着西里斯，懊恼道：“我还没穿鞋！”
西里斯看了一眼她光裸的双足，询问：“那你想停下来穿鞋吗？”
“不！不要。停下来我就没有跳舞的兴致了……”瑟曼的脚踩在细软的泥土上，偶尔还会踩到扎人的青草，但她却混不在意，舞步依旧轻快。
她继续刚才的话题：“那你现在说吧，我相信你会说真话的。”
西里斯借用她的话说：“被打断了就没那个兴致了，沙菲克小姐。”
“你这是耍赖！”瑟曼故意踩了一下他的脚，却装作是不小心踩到的样子，抱歉地看了他一眼，“明明说好是我告诉你我被除名的原因，你告诉我那个意外之喜的。”
“我敢拿格兰芬多的名声保证，你刚刚肯定是故意踩我脚的！”西里斯的注意力却不在瑟曼的话上。
“是又怎样？难道你还想踩回来？”瑟曼下巴微扬，眼睫轻快地一扇，一些轻松狡黠的笑意就泄露了出来。
西里斯用了三秒钟来回忆她眨眼的动作，那么快，那么轻，稍纵即逝，但那灵动的光却像天光乍破时的那第一缕光一样明亮和难忘。
他不由自主，更专注地盯紧了她的眼睛。
“你觉得我不敢？”
瑟曼仰起脸看了他一眼。
这次西里斯看得更清晰了一点，她的眼底带着直白的笑意，还没开口，那些笑意就先一步从她的眉梢眼角溢了出来，让她接下来说话的声音都很难有威慑力。
瑟曼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她把脑袋别到一边，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弯了起来。
她努力压下嘴角，扬着下巴，试图让自己变得傲慢讨厌起来：“我可没穿鞋，你怎么好意思踩女孩子的脚？”
可是她这幅明明笑意盈盈、却又努力掩饰的样子，真的很难叫人讨厌呀。
西里斯笑了，故意问：“你觉得我有绅士风度那种东西？”
“也对，你可是格兰芬……西里斯！你居然真的踩我！”她的眼睛瞪圆了，不敢置信的模样。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是格兰芬多，格兰芬多有什么不敢做的？”西里斯挑起了眉梢，“而绅士风度这种东西，你应该在雷古勒斯身上找。”
西里斯说着话，瑟曼已经借着他掌心的力道，气不过地在他脚上踩了回来。
一下还不过瘾，她按着他的肩，又补了一脚。
西里斯轻扶着她的腰，低下头看她：“……小心眼的斯莱特林小姐，你已经踩了我三脚了。”
瑟曼扬起下巴和他对视，好不得意：“我相信你会踩回来的，是不是？也没有大气到哪去的格兰芬多先生？”
静谧美好的夜晚。
有月亮，有落叶，有不知名的野花，有风把湖水湿冷的气息吹过来。
还有人在月光下与未来的恋人共舞。
尽管他们此时还并不知道。
——不过在这一刻，他们心中或许已经隐约有了预料了吧。
关于他们未来可能会产生的羁绊与亲密的关系。
“西里斯，你刚刚踩到花了。”
“我没有。”
“我看见了！它的尸体还在那儿呢，你别想耍赖。”
“哦，踩到了就踩到了。”
“你刚刚还说我欺负它！明明你更过分！”
“所以，你要帮它踩回来吗？”
“不错的主意，我会考虑的。”
“嫉恶如仇小姐，告诉我，你不会忍心的，对吧？”
“哈哈哈！”女生笑得放肆极了，眼睛弯起的弧度比天边的弯月更漂亮。
“看我心情咯~”她嗓音清脆，骄傲又快活。
而男生只是注视她的眼睛，只是在她笑得快要仰倒的时候扶了她一下。
“那就但愿你未来每一天的心情都很好吧，小心眼的小姐。”
——不，不是可能，是一定。
他们未来一定会是最亲密的恋人。
绝无别的可能。
在某一个瞬间，两人如此笃定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