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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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
葛缕子和蜂蜜苦甜的气息飘来。
穿着斯莱特林制服的瑟曼轻巧地坐在西里斯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西里斯回握住她的手，看着铺满天际和湖面的晚霞说：“我最近好像总是梦见你。”
“这似乎不是一件好事。”瑟曼轻轻皱眉。
“……我并不觉得。”
“西里斯，你在逃避什么？”
“什么？我没有。”
瑟曼并没有相信西里斯的否认，而是自顾自地说：“你每天都来看日落，这其实不是什么好事——人只有在难过的时候才会想要看日落。这点我比你清楚。”
“你总是梦见我，而且是还在霍格沃兹的我，因为你想要逃避现实，就好像不去回忆、不去看，那些痛苦就不存在了一样。”
“别这样，我的小天狼星。”西里斯闭上眼睛，感觉女生仰头亲吻了他的额头，“接受现实，想办法去面对，伤口才能慢慢愈合。你明明都能詹姆和莉莉的离开，不是吗？”
“......”
天空忽地暗沉下来，西里斯被风声惊醒，望着高高的天花板出神了好久，才意识到房间里的湿意。
他睡前忘了关窗户，也忘了施咒语，狂风将雨水刮了进来，已经打湿了大半地毯。
西里斯揉着有些发疼的脑袋，缓缓下床去。
立在窗前，西里斯一只手按在窗上，一边往回拉，一边朝窗外瞥去。
风晃起树枝，将树叶摇晃得哗啦作响，落叶随着瓢泼的大雨满天飞舞，一旦落了地就被雨砸得黏在了地面。
雨大到让人连对面的房屋也看不清，西里斯定睛看了一会儿，才确认不远处确实有一个乌黑长发的女生，从容不迫地在雨中行走着——可能是黑发吧，也可能是光线不好，看错了。
西里斯一时愣神，连关窗户也忘了，手撑在玻璃上，想起自己以前也见过这样一个女生，她穿着黑色的毛呢大衣，双手插着兜，大步走在前面：“你想加入凤凰社就去好了，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她的嗓音在鼓噪的风雨声中却显得很平静，年轻的西里斯走在她后面，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浮躁的心竟也安定下来。
于是西里斯迈开长腿快步走到她身边，低头看她，似乎是随口一提一样开玩笑道：“那我现在向你求婚你也支持？”
瑟曼点点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她脸上，她却好像没感觉一样，甚至懒得伸手拨到耳后去，干脆道：“当然，我永远支持你的任何决……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西里斯就飞快地伸手，捧住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雨水从唇角渗进去，被舌尖的温度同化，瑟曼搂住西里斯的肩膀，踮起脚尖回应他的爱意。
她口腔里浓郁的蜂蜜味几乎要让西里斯甜得忘乎所以了。
天很冷，雨水让他们浑身湿透，但爱能让冰雪化为岩浆。
吻到最后，瑟曼白皙的脸泛起了红晕，冰凉的手指也滚烫起来，喘息声溢出喉咙，化作求饶般的低吟。
西里斯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单臂搂紧她的腰肢，低头注视她潋滟着水光的双眸，沙哑着嗓音低声询问：“那就嫁给我吧？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看日落。”
近乎光秃的树枝张牙舞爪地挥舞，狂乱的落叶从他们身旁刮过，风也在耳边呼啸着，雨点噼里啪啦、密密麻麻，没个停地往下砸。
没有戒指，也没有鲜花。
瑟曼却只是看着西里斯认真又忐忑的脸，灰蓝色的眼睛里清晰地闪过笑意：“好啊。”
吹到脸上的雨水将西里斯从回忆中唤醒，他又朝外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已经不见了。
西里斯关上窗，也没有管微湿的衣服和脸颊，倒回床上继续睡。
其实他那时候还有很多话想说，但到了嘴边却只有了那一句“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看日落”。
成年后，痛苦太多，遗憾太多，那个和爱人在暴雨中拥吻的夜晚是他少有的快乐。
想在想想，当时他许出去的承诺，竟也一字不落地做到了，他真的再也没有让她一个人看过日落。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对她好像少有有什么承诺是许出去了之后却没做到的，就像当初……
西里斯像是被火烧到了脚一样从床上跳下来，疾步走到桌边，弯下腰仔细盯着桌上的日历。
日历上，有一个日期被人用笔粗鲁地划去了，根据那个日期前后的数字来推论，那应该是5。
十月五日。
也就是明天。
西里斯扶住脑袋。
似乎是因为刚才起床起得太急了，脑内供血没跟上，现在脑袋一阵一阵地开始疼，眼前也有些发黑。
西里斯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慢慢地回到床上，慢慢地闭上眼睛。
……
今天一整日的天空都格外阴沉，一朵又一朵的黑云密密麻麻、重重叠叠地压在一起，让一丝光都透不出来。
刚被暴雨侵袭过的地面湿漉漉、乱糟糟的。几片或枯黄或嫩绿的落叶、几根断裂的树枝、一些脏污的泥土……尽数黏在地面上。
这幅寂寥萧索、风雨欲来的景象简直叫人心烦。
西里斯踩断了一根树枝，往路的那头走去。
白色的小雏菊在微凉的晨风中轻轻颤抖着，然后一块石碑为它遮挡了风的侵扰。
西里斯立在石碑前，静默得就像深邃无垠的夜空。
黑色的头发无声飘动，长袍也翻飞着，青年双手插着兜，目光跃过石碑，着落于不知名处。
直到瘦小的雏菊被乍起的风吹歪，栽了下去，发出轻微的痛哼，青年才缓缓收回视线，蹲下身，伸出愈发清瘦的胳膊，扶起了那一束花。
雏菊这次委委屈屈地靠在了女生的脸颊上，女生灰蓝色的眼睛穿过白色花瓣的遮掩，落在西里斯身上，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西里斯失神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明明没有蹲多久，双腿却好像失了撑起身体的力气。
他索性就地一坐，后背微仰，靠在石碑上。
一条腿屈起，一条腿伸直，手肘搭在弯曲的那条腿的膝盖上。
西里斯望着黑压压的、如同山脉般连绵起伏的厚重云层，忽然笑了一下，“你被家族除名的那天，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天色？应该是吧，我记得那天刚好是开学的第一天……不过后来天色就好转了，晚上月亮还出来了。我那天本来还以为会下雨的。”
列车疾驶，穿过了重重叠叠的山峦，带着湖水气息的冷风从大敞着的窗户里卷进来。
“西里斯，你知道沙菲克为什么会被除名吗？”詹姆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西里斯昨晚和母亲抗争了一夜，这会儿正犯着困，“什么？”他打了个哈欠，闭着眼问。
詹姆靠着座椅，正对金色飞贼百无聊赖地重复着放手和抓住这两个动作。
似乎是玩够了，他伸直手臂，把金色飞贼一把抓住，塞进书包里，“我问，你知道沙菲克被家族除名的原因吗？”
“沙菲克？”西里斯忽然睁开眼睛，身体也一下子坐直，“瑟曼·沙菲克？”
詹姆对于这个斯莱特林的女生也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记得似乎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他把手臂往西里斯的肩上一搭，“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的，瑟曼·沙菲克。”
“别恶心人。”西里斯拍掉詹姆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她被除名了？”
“你不知道？”詹姆有些失望，“消息是从斯莱特林传过来的，我还以为你母亲会把她当做典型来威胁你呢。”
“什么时候的事？”西里斯对这个话题竟然意外地感兴趣，“她为什么会被除名？”
“如果消息没传错的话，应该就是今天早上的事。”莱姆斯居然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他从书中抬起头说。
“你问我？”詹姆则是跳了起来，难以置信：“我还问你知不知道呢！”
詹姆不满地对莱姆斯说：“他刚刚肯定没听我讲话！”
莱姆斯笑了笑，“或许西里斯在想哪个姑娘？”
詹姆率先翻了个白眼：“你要是说他在想怎么对斯莱特林恶作剧我还信。”
西里斯没有理会好友的调侃，抓起魔杖，利落地跳下座椅，“我去打听打听！”他一把拉开车厢门，四处张望了一会儿，“赫奇帕奇的车厢在那边？”
“别去了，西里斯。”莱姆斯叫住了他，“就要到霍格沃兹了，你还没换校服。”
莱姆斯话落没一会儿，车厢里就响起了播报声。
“该死！”西里斯皱眉，“唰”地一声关上车厢门，迈大步回到座椅上，从行李箱里抽出校服，匆匆往身上套，“你应该早点叫醒我。”
他对詹姆说。
詹姆懒得搭理他，一脚踹在他腿上，干脆利落：“滚！”
火车停在漆黑狭窄的站台前，学生们顺着人流挤出去。
从一堆斯莱特林身边走过时，西里斯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目光已经先一步在人群中寻找起来。
斯莱特林的人三三两两，虽然并不像格兰芬多那么热闹，但也同样没什么落单的，这就让那个独自坠在人群后的女生显得格外显眼。
不过是十多天没见而已，她竟然清瘦了许多，西里斯被人潮推挤着向前去，目光却一直落在那个女生身上。
女生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在昏暗的光线下，西里斯依稀看见女生裸露在外的脖颈上有一道伤痕，那道伤口的位置很险，差点就伤到动脉，不过想必还是流了不少血的，女生今日格外苍白的脸色就是证据。
潮湿的泥土味混着雪松和湖水的气息从人群的缝隙里钻进来，钻进西里斯的鼻腔，他感到有些心烦。
“都怪这该死的天气。”马车上，西里斯嘟囔，“我讨厌下雨天！”
詹姆正在和莱姆斯研究拉车的夜骐，彼得看了看窗外，小心翼翼地说：“外面没有下雨，西里斯。”
西里斯不耐烦地抬了下眼皮：“很快就要下雨了。”
这种烦躁的情绪一直持续着。
“今年的新生怎么这么多？”可怜的小羊排被西里斯切成了糟糕的形状，他盯着羊排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没有食欲，厌烦地把刀叉丢开了，“什么时候能结束啊？我快等不及回宿舍睡觉了。”
詹姆的注意力在新生分院仪式上，分院帽正尖叫着把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分进格兰芬多，詹姆率先鼓起掌来，热情欢迎新的小狮子到来。
“你今晚不去夜游吗？我想去找海格，你知道吗？海格新养了一只神奇动物。”詹姆一边热烈鼓掌，一边分心回复西里斯，“海格养的宠物一定很酷！”
“不去。”西里斯往后一靠，皱着眉头重复道：“我要回宿舍睡觉。”
詹姆瞟了他一眼，“干嘛这么不耐烦？谁惹你了？明天我们去揍他！”
“我烦这没完没了的新生分院仪式。”西里斯厌倦地垂眸，“我要回宿舍。”
詹姆疑惑地问身旁的莱姆斯：“他在火车上不是睡了吗？怎么困成这样？一整晚都叫着要回宿舍睡觉？”
莱姆斯笑了一下，表示他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