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牡丹》无奈为之

7、第七章

　　我不知道阿明这么久没接到我的消息会不会担心，我反正是有点难熬了。
　　“我要出去！”我找和田理论。
　　“你想都别想，未来都别想。”和田先生的气是还没消，真是不懂，这男人为什么这么小家子气。
　　终于在我被关的第四个月，我打算跳窗跑路。但是想都没想到，和田良德那个心脏的，居然在院子里养狗，养那种特大只的，还好几只。可把我给吓坏了。
　　我被管家带回去了，和田先生回来就到房间质问我。我抽出藏在枕头下的刀就往和田先生身上挥，我运气好，划伤了他的左臂。
　　“这是下场……是你不放我自由的下场。和田良德，我不妨就告诉你，我很讨厌你。这六年来，我一直一直都很讨厌你。你害死了我的姐姐！你要我去和那些恶心的人苟且，你要我屈服，你现在还要关着我。你配不上你的名字，我很厌恶你！”
　　和田良德任由手臂流血，脸上带着一抹苦笑，“我就知道，我终于还是听到了。忍了六年真是辛苦你了，玫瑰，很难熬吧。”
　　我眼角发酸，怎么回事啊，我居然有点小感触。这明明就是我一直讨厌的人啊，为什么我看到他这样还有点不忍呢。
　　玫瑰啊玫瑰，不要下不了手啊，这是你一直讨厌的人啊！
　　牡丹啊，就是他害死了你的姐姐啊！
　　“和田良德，你该死！”我拿着刀对着和田先生，只要我稍稍用力，他的脖子就会被我划伤。
　　“来吧，玫瑰小姐，我甘愿被你杀。你们国家有句古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乐意之至。”看着和田先生一脸死而无憾的样子，我直接把刀甩在了一边。死什么死，我还没死，我折磨的人怎么能死！
　　由于我的“不忍心”，和田先生只是受伤，性命无碍。然后，我就又被关住了。
　　这次是被关到了地下室，我也是没想到和田公馆原来有这样的地方。
　　和田先生还是每天晚上都来报道，他是一点都不觉得地下室脏。我也不嫌弃，就是一直接触不到阳光感觉有点发霉了。
　　在地下室的日子最烦的就是停电，虽然也少，但是也是有的。
　　我睡着的时候还是开着灯的，等我醒来的时候周围一切都看不见了。我还以为是不是我瞎了。后来管家来告诉我说是停电了，我是有点怕黑的，但也只是一点。
　　那天和田先生早早的就回来了，带着晚饭来的。我们搭着烛火，来了一次烛火晚餐。
　　自从我刺伤他之后，只要是我住的地方，就不会有任何的尖利物品和威胁物品。可惜了，他们还是算漏，没想到我居然把茶杯打碎了，然后留下来碎片。
　　在和田先生入睡的那个晚上，我用锋利的碎片划伤了他的脖子。血溅出来，我脸上都是。和田先生醒了，他捂着脖子打开了灯，抹掉了我脸上的血迹，才叫来的管家。
　　这是在做什么呢，无限制的溺宠？是想让我喜欢上他吗，真是异想天开的厉害啊。
　　我记得他走前的最后一句话，“牡丹，真的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开心吗？”
　　他又叫我牡丹啊，我讨厌他这么叫我。
　　我是玫瑰，也是牡丹，但是我不想他叫我牡丹，他不配。牡丹是单纯美好的，是只属于姐姐们和阿明的，至于玫瑰，是深陷淤泥出不来的玫瑰，满身的不堪和肮脏。
　　我有点神志不清了，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以前，想起姐姐们叫我牡丹。但是睁开眼，和田先生又叫我玫瑰。有些时候我都在想，我到底是牡丹还是玫瑰，我到底是谁呢。

　　和田先生被我刺伤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我被关在屋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没见管家过来，想着是不是出事了。
　　被连续关了三天也不见管家来，可能真的出事了。
　　第四天清晨，门开了。我见到了几个不认识的人。
　　他们要带我走，我问是不是和田先生叫他们来的。他们说和田先生估计还在病床上自身难保，估计想不到你。
　　我被蒙着眼带走了，上了车，车开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我被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周围还是一样的昏暗。我扯下黑布看了眼周围，而后突然进来一个老妇人又给我蒙住了眼。
　　我好像被带到了一个嘈杂的地方，我的双手被分别绑住了。我咬牙没说话，我能感觉到我应该是被绑在了床上。
　　突然想起云锦姐姐最后的死状，我害怕了。我不想死，我不想和云锦姐姐一样的死去。我还能去接姐姐回去，可没人会来给我收尸。
　　我感受到身上的衣服被粗暴的撕开，耳边有两个男人的声音，说的都是我听不懂的语言。他们粗鄙的手摸着我的肌肤，每一寸被摸过的地方都留下难以消散的触感，恶心！
　　“放开我！你们是谁啊！为什么绑我过来！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的人，你们胆子真大！”我终于是有了点正常人的反应，但是为时已晚。
　　对方显然是没有被我唬住，两个人一起靠了上来，我厌恶的想躲避，但是无用。我双手都被绑住了，一只脚被抓着，另一只脚正在被舔舐。恶心恶心恶心！太恶心了！
　　我大声咒骂他们不要脸，他们被我惹恼了，几个巴掌连续落在了我的脸上。
　　就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阵刺痛，是鞭子！
　　一下一下的就像刚才的巴掌，落在了我的身上和腿上。我的嘴里不知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我不敢咽，也不敢往外吐。他们粗鲁的干着他们熟悉的动作，我感觉双脚快要被弄折了。他们把我翻了过来，用东西勒住了我的脖子，是刚才的鞭子。
　　我闻到了血腥味，我快喘不上气了。我尖叫着，想让他们松开，但是越发的兴奋，我是不是要死了。最后我还是要死在床上，我不要呀，我不要死在这里呀！
　　我依稀见好像看见了姐姐们，她们站在百花楼前在对我微笑，莲姐姐笑着对我说刚做了好吃的，招呼我过去。我还看到了阿明，他笑着说我名字好听。我还看到了那个爱讲故事的公子，他的故事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意思。
　　还看到了和田先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这么多年了，我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他了，但是他害死了姐姐是不争的事实。
　　云锦姐姐啊，怎么办啊，我对不起你居然对和田良德心软了。
　　他们是老手，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及时松开了。我大口的喘气，但是他们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抓着我的手就开始了那些奇怪的动作，他们是开心了，我要面对的就是无比的痛苦。鞭子还在他们手里，落在我身上真是完全不心软。
　　突然觉得和田先生也挺好的，毕竟他不会想我死。
　　“别弄死了，教训教训就好了，让那个和田良德好好看看，我们这些人也是不好惹的。”
　　一个别扭的声音说了句中文，我觉得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他们放过我了，但是不给我治疗。浑身都疼，我完全不能动。就那样躺了好久，后来被一阵巨响弄醒了。
　　外面很吵，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有点像和田先生。
　　过了一会儿，声音穿过来了。真的是和田先生来了，他叫着我玫瑰，他抱着我。我好像听到了他的哭声，也听到了外面的枪响。
　　“玫瑰，玫瑰，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道歉呢，我曾经也想他向姐姐道歉，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我只想离开，我真的怕了，我害怕待在这个城市，我害怕那些人没来由的辱骂，我害怕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
　　我是牡丹，是软弱的牡丹。我不是金玫瑰，我没有她那么勇敢。
　　“玫瑰，我们走，我带你回家！”
　　我有些恍惚了，我这是在哪儿呢，我不记得了。他为什么叫我玫瑰？我是牡丹。
　　“我叫牡丹，国色天香的那个牡丹。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公子，牡丹没有家，你要带牡丹去哪儿？”
　　为什么我被人抱着，这人是谁为什么要哭。为什么我身上那么痛啊。为什么他还要叫我玫瑰啊。
　　我是牡丹，牡丹，我是牡丹啊！
　　我被带走了，这个地方像是医院。
　　有人说我疯了，我怎么可能疯了呢。我记得我叫什么，我记得我家姐姐叫什么，我记得我是百花楼的牡丹。如果我这样的都是疯了，外面就没有正常人了，但是他们听不进我的话，他们还是说我精神有问题。
　　我说我很正常的，他们说有病都说自己没病。真是太可笑了，那他们怎么知道自己没病呢！
　　有个经常来看我的公子，他长得不错，但是有一个奇怪的名字，他叫和田良德。他每次来都会给我带牡丹花，但是有几次带错成玫瑰了。我告诉他，我不喜欢玫瑰，我喜欢牡丹，下次要记得带牡丹。
　　过了段时间，我见到了雏菊和春花，她们一见面的时候叫我玫瑰，我说虽然这么久没见，但是也不能叫错名字吧。然后她们很听话的就改口叫牡丹了，对对对，我叫牡丹。
　　我又见到了阿明，原来他是记者啊，怪不得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我还见到了那个爱讲故事的公子，他成了作家，一个很厉害的作家。雏菊和春花说，这几年啊多亏了他照顾。我谢过公子了。
　　但是我问起云锦姐姐她们的时候，大家都有点不高兴。我问是不是我调皮惹姐姐生气，姐姐还没原谅我，为什么不来看我。
　　春花说，姐姐生病了，来不了了。
　　好吧，我让她们回去照顾姐姐了，下次一定要来的。

　　和田先生是常来的，他常问我以前也没有有趣的事情。我跟他讲了阿鸢，讲了茉莉。还给他唱了茉莉最喜欢的那首歌。他说我唱歌好听，我点头笑着看他，是的呀，好多人都喜欢我唱歌。
　　我问他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我想和云锦姐姐一起上台唱歌了。还要和云兰姐姐莲姐姐一起去买胭脂的。
　　我有点忘记了日期，问和田先生，先生说现在已经是民国十二年了。
　　好吧，都民国十二年了，我还在医院呆着。大夫总是给我吃一点点打的药丸，但是吃了也没见到。我还咳血了，真是太可怕了，好在和田先生在，我就不怕了。
　　话说，都这么久了，我为什么还是没等到云锦姐姐她们来。我有点生气了，还是和田先生好，给我拿来了姐姐们给我的礼物。看在礼物的份上，我就暂时原谅她们了。
　　民国十四年，我有点下不了床了，我没力气了，根本起不来。每天还是在吃药，春花和雏菊也常来看我，但是看到我就眼眶红红的。我不明白她们哭什么，和田先生说，我很快就会好的，到时候我们还要一起吃莲姐姐做的点心呢。
　　我讨厌秋天，风大得很，吹起来还带声儿的。大晚上听，根本睡不着。
　　好在和田先生没走，我问和田先生为什么一直不走啊。
　　“因为我喜欢你啊，玫瑰，我喜欢你啊。”
　　我蹙眉，“我叫牡丹，你要叫我牡丹。”
　　“好，牡丹，我喜欢牡丹。”
　　“我也喜欢牡丹。”我靠在和田先生怀里，念起那句诗。我有点困了，想睡了。明天，不知道云锦姐姐她们能不能来看我，我想她们了。我不要礼物，我就是想见见她们。明天，我还要告诉和田先生，屋里的牡丹有点蔫了，该换新的了。
　　“唯有牡丹真国色……”
　　“花开时节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