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牡丹》无奈为之

8、第八章

　　我是和田良德，我又被那个要命的女人刺伤了。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了，这次比较严重，我进了医院，她被我的对手方抓走了。
　　我叫了管家带上人手就出了医院，医生在后面追，让我留下来包扎。我等不及了，我怕我迟一步，我的玫瑰就不是我的了。
　　但是，我还是迟了一步。
　　他们对玫瑰下手了，我的玫瑰被他们玷污了！他们每个人都该死！
　　我抱起玫瑰回家，她浑身是伤，就算我用衣服给她遮着，也还是有血滴下来。我突然想起了好多年前我第一次见到玫瑰的时候，她是来给她姐姐收尸的。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很后悔，我更后悔的是让玫瑰走了她姐姐的老路。
　　我哭着说对不起，我叫她玫瑰，但是她好像不记得我了。
　　她说她叫牡丹，国色天香的牡丹。是啊，她长得很漂亮，漂亮到她到我家的第三天我就沦陷了。
　　我那时叫她不要出去了，叫她不要惹我生气，但是她拒绝了。我那个时候就知道，我的玫瑰不喜欢我。
　　她还给我读了一句诗，“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原来，她的名字是这么来的。
　　我带她回去之后，医生告诉我她精神可能有点问题了。那种经历过事情之后的精神后遗症，我恨不得马上过去把那些作恶的人给乱枪打死，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我的玫瑰。
　　他们有什么事就冲我来，为什么要动我的玫瑰。我的玫瑰那么的娇艳，怎么能出事呢。好在她还在，只是不记得我了。
　　玫瑰清醒之后，就忘记了自己叫玫瑰，一直说自己叫牡丹。我也没法儿，只能应着叫了。她常常提到以前的人，我去找了，把她以前的旧友都接回来了。
　　他们看到玫瑰之后，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了。我理解的，都是我害得玫瑰变成了这样。
　　玫瑰吃了好久的药，终于有了清醒的时候了。
　　她又记起我了，但是每次记起我，都在尖叫。她说不要靠近她，我的玫瑰好像有点怕我了。
　　玫瑰清醒的时候说，那天晚上好难熬，手指粗的鞭子打在身上，勒住脖子。好幸运自己没死。
　　我的玫瑰啊，都是我害了你。
　　我开始很怕见到清醒的玫瑰，不认识我的牡丹好像开始依赖我了。她好几次问我，她的云锦姐姐呢，我不能说，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又问我，她的玉兰姐姐和莲姐姐呢，是不是生她的气不来了。
　　我问过了春花她们，她们说玉兰和阿莲也已经过世了。
　　这要我如何应答呢，我让大家都不要告诉牡丹实情。就当是三位姐姐生气了，不来了。
　　但是后来牡丹愈来愈失落，她说她想姐姐了，想听姐姐弹琴，想吃姐姐做的点心，还想和姐姐一起唱歌。我上街找了好多的点心招牌，拿去给春花她们尝，问她们有没有姐姐的味道，她们说莲姐姐做的点心，从来都是只给牡丹的。
　　我硬着头皮拿了一盒玫瑰以前吃过的送过去，牡丹很高兴，说姐姐终于送东西来了。
　　她没发现，我想她是不是已经忘记姐姐的味道了。
　　玫瑰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她可能也是不想见我了。每次我在，她都低着头哭，好像看到我就会让她想起以前不好的事情。
　　我的玫瑰，终究还是不属于我。我的玫瑰，到最后，也还是没有原谅我。
　　牡丹有发病的时候，大声的叫着自己是牡丹，不是玫瑰。
　　“我是牡丹，我是红艳艳的牡丹。玫瑰？谁是玫瑰？我不是。谁爱做玫瑰，谁做玫瑰去。我是牡丹，是百花楼的牡丹，是没有刺的牡丹，是国色天香的牡丹。玫瑰！玫瑰！玫瑰！玫瑰小姐！我不是啊！我是牡丹，你要叫我牡丹姑娘。我长得好，所以阿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给我取名叫牡丹，我是牡丹……”
　　民国十二年，牡丹生病了，医生说是成年累计的病症，目前只有好好疗养了，没有特效药。
　　每天看着牡丹吃的药越来越多，我心里越过意不起。我的玫瑰应该是健康的，而不是病恹恹的。
　　民国十四年的秋天，那天晚上的风很大。牡丹有点害怕，这个人躲进了我怀里。这是玫瑰永远不会对我展现的柔情，我有点沦陷了。
　　她问我为什么一直在啊，我说我喜欢玫瑰。
　　她让我改口，叫牡丹。
　　但是我喜欢的，就是那个风情万种的玫瑰啊。
　　她最后又读了那句诗，但是读到一半，就没声儿了。她躺在我的怀里也不动了。
　　“……”
　　“花开时节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