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游戏》云白子珏

51、污染狼人杀（完）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房间再次响起警报时，所有人都认了命般坐到了圆桌上，不再回房间，墙壁消失的瞬间，高宵扬和柳谌诃下意识对视一眼。

　　外头，什么都没有。

　　许是因为攻无禁在外面的原因，许是这次属于各类妖魔混杂，当房间再次修复后就没再消失，里面的人再观察不到外面的情况，只知道法官一直没有回到圆桌上。

　　第三轮游戏照常开始，没多少精气神的玩家们都尽力认真起来，可也都没心思玩花板子了。

　　这边中规中矩地玩着游戏，攻无禁也相当中规中矩地“战斗”。

　　说是战斗，他实在无力和这些东西混战了，只是挑起了他们内战后作壁上观，这些妖魔不是同一种，也不是同一个时间侵入秘境，只是秘境没有修复完成才随便闯入的。

　　或许这能证明他的猜测，秘境周围的结界就算经过修补，也会变得更脆弱，所以它们闯入的频率就会越来越高。

　　也并不是越强的妖魔越容易在后面出现，而是稍弱的妖魔闯不进来，在秘境大敞的情况下，不管强弱的妖魔都会冲入其中，它们也会被其它妖魔感知、驱逐。

　　攻无禁单手扶着断臂，站在十二个房间顶上，盯着地下群魔乱舞，只偶尔甩手中的剑攻击离墙壁太近的妖魔，再通过手上的印记重新握回手里。

　　他倒是不怎么累，只是手臂的伤仍在滴血，汗水不断，唇瓣却干到开裂。

　　房间内，众玩家大有任凭风浪起的大无畏风范，一边听着不知哪个房间时不时传来的巨响，一边淡定地继续玩游戏，甚至还有空闲数响声。

　　柳谌诃颇为心不在焉，看到自己翻牌都没有反应。

　　……

　　游戏结束，柳谌诃和高宵扬同一时间醒来，两人躺在宾馆的床上，第一时间先对视一眼，又同时叹气。

　　“你之前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些响声，有多少是林朗弄出来的。”

　　“很担心？”

　　“嗯……”柳谌诃顿了顿：“我们去看看他吧？我找我们导员要他的地址。”

　　“你先别急，这次与上次游戏不一样，身上的伤会恢复的。”

　　“我知道，可是疼肯定还是疼的，而且……”柳谌诃皱起眉：“他进入游戏的时候就在发烧，明显意识不清，现实的情况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高宵扬沉默片刻，点头：“不过药效还是会有的，游戏里的药两小时就能退烧，真实时间早过了两个小时，应该已经退烧了。”

　　攻无禁家里迎来了两个新访客：“你们好快，导员才给我打电话说你们要了我的地址。”

　　高宵扬把水果递上去，又接过柳谌诃手里的礼包，笑答：“他担心你，之前你就……”

　　攻无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意会，不再提游戏里的事情，跟着对方走进家门，动作非常规矩。

　　见两人实在担心，攻无禁只好用口型道：‘我没事，放心。’

　　柳谌诃急不可耐地想要追问，又想起他家里有人，及时消了声，变成了唇语：‘后来怎么了？你受伤严不严重？’

　　攻无禁摇头：‘后来妖魔的品种比较多，相互打起来了，当时我就在你们头上盯着。’

　　柳谌诃终于松了口气，轻轻拽了拽高宵扬，真诚地露出了个笑：“我们这个时间过来有没有打扰到你？”

　　高宵扬立刻配合：“如果打扰，我们下次再过来。”

　　攻无禁看了眼关着的厨房门，摇头：“不打扰，只是家里有……人，咳、他在洗碗，我叫他出来介绍给你们认识。”

　　两人没有异议。

　　决良从厨房探了个头：“是谁呀？”

　　“我同学。”攻无禁还是不习惯他的突然变脸，毕竟一个人转眼间就从活力四射变成胆小甚微的差异……实在太大了：“你……”

　　决良见柳谌诃和高宵扬都背对他们，俏皮地对攻无禁单眼眨了下，可声音依然很低，语气颇为小心：“那我再洗几个水果？”

　　攻无禁欲言又止，最后化成了三个字：“……麻烦了。”

　　“林朗？你在家吗？”

　　又有人来，攻无禁看了一眼方柘，无奈地走去开门，一个光亮较暗、身材微胖，穿着宽松休闲衣服的男生正站在他家门口，他被这些色彩拐了一下，才注意到男生的长相。

　　他的五官较普通，脸上带着几个痘印，嘴唇比较厚，不好看，也算不上丑。

　　攻无禁早已习惯看到各种颜色的光，比这人更暗的光他也见过，大多都是些思维阴暗之流，光芒越暗，就代表害人的心思越重。

　　归根究底，极光和极暗其实都是一样的，对救人和害人本身没有外部驱动力。

　　也就是说，满身光亮的灵魂救人，正如满身暗光的灵魂害人，没有原因，甚至不是为了利益，单纯是本心的渴望，自小如此，如同攻无禁的自毁一般。

　　类似这种极端的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出现的几率也就比方柘高上一线，倒是面前这样的光更常见些。

　　不过若是他可以看到自己的灵魂……光芒应该会是没有意外的苍白一片，因为他见过与他有共性的人，只是这类的人多半是后天的事发生转变，不像他自出生……

　　不对，现在他不想自毁，若是能看到自己的灵魂，说不定会是个普通的颜色。

　　攻无禁的心思自顾自转了一圈，便又集中在面前的人身上，这是他第一次与这样颜色的人有关系，毕竟这人是林朗交往的人，不是他。

　　果然不管什么颜色，都是亮一点更好看，哪怕是乱七八糟的光，也比这样暗淡着美多了……还不用担心背后。

　　攻无禁好半天才从林朗记忆中找到他是谁：“……徐炀？”

　　徐炀和林朗是同一个寝室的室友，常向林朗请教，成绩不算好也不算差，做事挺认真的，偶尔会从林朗手里要几个活，网上的名气甚至要比林朗大上一些。

　　要说这人手段有多利落，倒也不是，只是他的行为从来没有对林朗造成困扰。

　　被徐炀拿走的单子多是林朗不愿意做的，而且虽然林朗说是缺钱，但实际上他养父的酒钱也不算多贵，一个单子怎么都能顶个几天，根本不像别人以为的那么困难。

　　只不过当时林朗想挣钱养家，不是单纯地负担酒钱，所以看上去才好像穷得不行的样子，给这人一种自己缺了活就不行了的错觉。

　　徐炀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又笑道：“朗哥，我来看你了，伤口怎么样？之前我在准备考试，没去医院看你，后来听说你办了休学，就想着有时间过来看看你。”

　　医院的事已经过去快半年了，这时候再过来提，实在不像按了好心。

　　攻无禁不太想让他进门，便只点头：“谢谢，我一切都好，也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徐炀眼睛乱扫，玄关有遮挡物，自然看不到房间里：“那个、朗哥家里有客？”

　　攻无禁没有回答，只是问道：“还有事吗？”

　　徐炀抿了抿嘴，似乎在挣扎要不要说，只几秒就点点头：“我确实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攻无禁只好退开一步：“……请进吧。”

　　柳谌诃不在，大概是去了洗手间，攻无禁也不在意，和徐炀一起做到沙发上，直言问道：“你有什么事？”

　　客厅里看起来只有个年纪稍大又有些眼熟的男人，徐炀打量了对方几眼，一愣：“您是高总？”

　　高宵扬随意点头：“你是？”

　　徐炀立刻伸手，竟像是把攻无禁忘记了：“我叫徐炀，是德治一大计算机系的学生，也是佯肖工作室的实习生，没想到您也在这啊？啊！难道您也是为了那个算法来的吗？”

　　算法？攻无禁挖了挖林朗的记忆，林朗确实有在学校做过实验性的数据压缩算法，因为达不到理想的程度，中途废弃掉了。

　　高宵扬不动声色地看了攻无禁一眼，对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倒像是自己才是这家的主人，这人才是来这做客的：“差不多吧。”

　　徐炀变得非常高兴，甚至还推了推攻无禁：“那你现在还有完整的数据压缩的算法吗？反正你也不用，我们工作室更需要它。”

　　攻无禁：“……”

　　就算一支笔，都没有轻易送给别人用的道理吧？

　　徐炀见攻无禁不说话，又皱眉推了推他：“我又不是不给你钱，我跟你买还不行吗？咱们室友三年多的交情，还不能卖我个算法了？”

　　高宵扬挑了挑眉：“完整的？”他突然想起之前设计部的某个经理递交上来的网游算法：“那个半成品是你交上去的？”

　　徐炀点头点得飞快：“是我交上去的，咱们工作室不是一直苦恼数据太庞大，才导致古计不能完全实现理想程度吗？我就想到我同学写的这个算法了！”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攻无禁：“我之前可跟你说过了啊，而且我跟经理说的也是我同学的算法，没有贪墨你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