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游戏》云白子珏

52、林朗（35）

　　说过了？

　　攻无禁又细细回忆了一下林朗的记忆，终于想起对方指的什么，当时林朗做了个大概就知道这算法达不到他想象中的程度，于是不再继续，随手存到了半成品的U盘里。

　　因为徐炀总向林朗请教问题，那个U盘时常被林朗当范例，他自己又不太在意里面的东西，有时就会被他借用。

　　他在网上的作品有很多都是林朗做的半成品，林朗就是发现过这点，才开始把东西都往自己的硬盘里存，那个U盘里的东西都删了干净，也不再把徐炀当朋友。

　　当时因为这件事，徐炀还跟林朗闹过，毕竟徐炀每次都“告诉”过林朗“自己借用一下”，而且他也的确每次都标注了自己不是原作者。

　　可他没有标注原作者是谁，也没有听林朗的话删除，还理直气壮地说他也有修改和完整那些内容，凭什么让他删，林朗便说，那我自己U盘里的东西，你又凭什么不让我删。

　　这件事便到此为止，林朗没有继续追究，不过他们室友都知道这件事，学校当时也闹得很大，到现在，徐炀想借别人的资料都很少有人借他。

　　那段时间也不只是徐炀受到影响，也有很多人说林朗小肚鸡肠，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毕竟徐炀的确没有说这是他的东西，甚至还有人觉得林朗占了便宜。

　　不过他们也觉得借人的东西被盗去自己用，还除了真的大动干戈外没什么办法，这件事也挺恶心的。

　　再者，徐炀确实无论在哪个角度上都不占理，林朗要求他删他不删，这才把事情闹得几乎人尽皆知，如果听话把东西删掉了，也没人能知道。

　　就算这是林朗借题发挥，他们总归也不会愿意把自己的东西白白给了别人。

　　而且他们都知道徐炀总向林朗请教，同系的同学也会向林朗请教，他们知道，林朗做的半成品都是单纯做了一部分，然后因为各种原因不做，而不是没能力把东西做出来。

　　如果是没能力做完，徐炀才属于帮林朗做——那也必须告知林朗才行。

　　即使有人觉得徐炀能那么义正言辞地说曾告知过林朗，就应该真的告诉过他，这件事一出，对徐炀造成了各种名誉和精神上的打击云云，也没有跑到林朗面前多嘴。

　　这一次，也是同一个理由。

　　攻无禁没说话，徐炀反而先想到了什么：“高总，您怎么知道算法是林朗的啊？”

　　高宵扬突然看了眼手机，似乎心不在焉一样：“不行？”

　　徐炀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

　　高宵扬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手机浅笑一下，像是收到了谁的消息，手指灵活地敲在手机屏幕上。

　　徐炀不好再打扰高宵扬，而是转头看向攻无禁：“快啊，高总都亲自来找你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啊！而且我能不能从实习生转正就看这次了，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就帮我一把吧！”

　　攻无禁还没说话，决良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盘切好的水果，看到高宵扬时还愣了下：“你是……我们是不是见过？”

　　高宵扬抬头，他只打算甩徐炀脸色，没打算甩别人脸色，只是他看对方也有些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攻无禁起身接过水果放在桌上，把人扶着坐下，才对高宵扬介绍道：“他是方柘，我邻居，他父亲这段时间比较忙，托我照顾一阵。”

　　又转头看向决良，声音下意识放柔：“他叫高宵扬……”

　　徐炀没礼貌地抢话道：“我们高总是佯肖工作室的总负责人，知道古计吗？那是我们佯肖的作品之一，不知道没关系，你可以上网查查。”

　　决良眨眨眼，故意无视徐炀：“哦、我想起来了！之前我们在方氏见过？”

　　高宵扬看出决良了的小动作，但经此提示也想起在哪见过他了，便点头配合道：“是啊，当时多亏你帮我说话，不然方氏不一定注资。”

　　当时他们碰面只是碰面，几年前的方氏没有最近这段时间的动荡，方柘偶尔会被方大总裁接到方氏玩，尤其是涉及到游戏公司的事。

　　方大总裁从各个角度分析了一下当年佯肖的企划，觉得这项投资成功的几率很大，便决定注资，也顺势把方柘接过去旁听，本意是想让方柘听听看自己喜不喜欢这个游戏。

　　结果可想而知，方柘没有领会方大总裁的一片苦心，认为父亲把自己接过来却不理会自己，是不愿当别人面承认自己的身份。

　　其实方柘总是出现类似的胡思乱想，只是病情不那么严重的时候，能在情绪缓和过来后反应过来，到了后期，这些想法就散不去了，既认为自己这么想不对，又克制不住满脑子的混乱。

　　所以每次出现类似的念头，就会充斥满心罪恶感，然后更加郁郁。

　　徐炀见他们相谈甚欢，不知想了什么，开始时不时看向攻无禁，无声要求他找个没人的地方和他聊。

　　聊一聊……其实没什么好聊的。

　　自那次的事情之后，他们也算撕破脸了，即便他们是室友，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磨合，最多也只能保持见面点头的表面关系，实际心里怎么作呕都不一定。

　　攻无禁想了想，指了下厨房，便起身过去。

　　厨房门关上，决良立刻停下了话头，抿了抿嘴，原本还算正常的音量低了八度：“……那个，对不起，我只是觉得那个人……不好。”

　　高宵扬笑了笑：“我也觉得。”

　　还“我们佯肖的作品”，连柳谌诃（这个佯肖总负责人未来的媳妇）都不这么说，他一个古计之后才来的实习生，甚至参加的都不是古计的企划，又有什么资格？

　　想当初因为这人的资料太光鲜，新企划的负责经理还找过他，现在看来，连算法都不是他自己的，那些光鲜的资料也不一定是怎么得来的。

　　嗯……不管是不是他自己的，反正看他不爽，而且人品不可恭维，留在工作室早晚是个祸害。

　　高宵扬暗中决定了徐炀实习后的去处，又看了看正低着头摩挲自己衣角的决良，不禁轻轻挑了挑眉。

　　这小孩，林朗一离开，就像失去了家长撑腰的小兔子，好像碰一碰就会碎掉，难怪要人照顾。

　　两人变得沉默起来，高宵扬感觉到决良似乎不太愿意与人交流，便假装有事要做，低头点手机，决良则维持着表面的畏缩，心里想着事。

　　原文中没有林朗与佯肖工作室的负责人高宵扬相识的细节，不过根据剧情做判断的话，大概是通过柳谌诃认识的。

　　柳谌诃和高宵扬属于同居关系，偶尔会去找林朗，为林朗提供过很多帮助，其中就包括林朗在被诬陷后的正名，如果说唐念温洗去了七林工作室的污名，那林朗本人的正名，就是他们作保。

　　如若不然，就没有人愿意给他们推流，最后玉寒也不会产生那么巨大的反转。

　　何况那件事也影响了唐念温，他有个室友是跟他一起被方氏送来的，两人当时的关系很好，那人在林朗开始把自己的团队拉入伙、又开除某些名不副实的人时跟他提了一嘴。

　　而唐念温自诩自己和室友都是凭借真才实学进来的，又看出了林朗开除的都是偷奸耍滑的人，所以对自己的室友拍了胸脯。

　　结果……自然是打脸了，不到两个月他的室友就被林朗开除了，因为这人也是个懒惰成性的家伙，上学时他不怎么学也许能单靠脑子考出个像样的成绩，但工作要是不好好干，进度可不会凭空出现。

　　当时老团队被拉得极散，其他人几乎都是林朗认识的校友和同学，这群人才毕业，正是有成绩、有能力又恃才傲物的时候，谁能惯着谁的臭脾气？

　　他们可不管别的，虽然青涩，标注却十分明白，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通常理论知识大于应用技术，这群人为了不出错，标注的十分详细。

　　所以不管谁去看文本，都能立刻知道谁做了谁没做，不标注或标注简洁的基本是老员工，详细标注甚至细化地像个强迫症的基本是新员工，而且人家都会署名。

　　因此，一些原本没有暴露的或是习惯拖着、非要等别人做的人，就浮出了水面。

　　毕竟林朗同时要主导方向，肯定要看代码看标注看美术看文本之类的，当然一下子就能把人揪出来。

　　这件事也算个预兆吧，虽然两人没有明确地对立，但从那开始，唐念温就经常跟林朗唱反调。

　　尽管最终决定的人还是林朗，他也没有偏执己见，除了最开始和中间几次显然是为了唱反调而显得不伦不类的方案外，其它的策划都有偏重。

　　加之唐念温的确在策划方面很出色，他其实赢多输少。

　　只是这种赢多输少丝毫不畅快，一来所谓的输家没有在意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敌意，二来唐念温自己也不想毁了玉寒，依然在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