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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污染狼人杀(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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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
这房间中有张还算舒适的床,稍有点凉,被子里被体温烘得极暖,感觉却是冷的,攻无禁迷茫了好半天才把焦距放到面前的人身上。
柳谌诃随手掖了掖被角,抿着嘴,语气颇为担忧:“……你发烧了。”
攻无禁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下意识曲了曲手指,令牌中“未赴任”的后果惩罚信息好似红字加粗的显眼般直冲脑海。
待一众惩罚类的信息结束,他才看到结果,因为他没有按时开启秘境,游戏只能延迟一日开启,而这次将由游戏机制强制进行,带所有玩家进入类似梦境的秘境里。
他此时应该就在这个秘境中。
作为本轮游戏的法官,他必须保证所有玩家在积分游戏中存活,因为这里的环境相较切实地点开启的秘境险恶得多,若说正常情况下一般不会有妖魔出现,那梦境中的秘境妖魔多到数不胜数。
不过由于梦境只能承载活人的游戏,而积分游戏通常也是为了法官偿还积分所设,便成了除适应性秘境外少有开启的秘境。
攻无禁想着,思维运转,感官也随之慢慢恢复,头涨涨的疼,身上无力,此前最疼的五脏六腑倒是无恙,大抵没有留下内伤。
高宵扬捧着不知从哪来的药汤走进房间:“我从游戏商城兑的,喝了药出去吃点东西吧。”
攻无禁眨了眨眼,起身道了声谢,理智没有完全复苏,下意识按前世的习惯进行,接过药先闻了闻,涩味和苦味霎时充斥整个鼻腔,像极了前世受伤后发热时喝过的药。
闻过气味并非前世那几种容易辨认的带毒的药草,便仰头将药汁一饮而尽。
略微昏沉的感觉立即被口腔的重苦压了下去,整个人似乎都变得精神了不少。
被体温烘暖的被窝散了些温度,不自觉打颤的身体却消停了下来。
有了暖意,攻无禁才想起秘境妖魔的事,法官令中多次点出梦境中的妖魔只多不少,然而刚才他头脑昏沉,思维转动速度太慢,没有深想。
“……游戏开了多久?”
“十几分钟吧?”柳谌诃不太确定地看向高宵扬:“我也是刚到,现在就我们三个到了。”
高宵扬解释:“我除了适应性秘境外只来过这一次,当时玩家到齐都比平常晚很久,大概需要等所有参与的玩家睡下才行,我睡得早,十几分钟前刚进来,那时候你就在了。”
攻无禁点了点头,看来他醒来的时间还好。
柳谌诃忍了忍,没忍住还是问了:“你是因为生病才错过了时间?突然开启这种……是不是又是游戏机制的惩罚?”
高宵扬无奈地叹了口气,尽责圆场道:“你就先让他好好休息吧。”
玩家的信息虽然不多,可也没有少到完全无知的地步,因法官错过时间未能正常开启秘境而开启的梦境秘境,显然也只能是对法官的另一种惩罚。
柳谌诃别的都好,就是面对这种游戏的表现太孩子气了些,猜到了便是猜到了,何必去寻根究底,那句亲口承认的话,即便得到了又有什么用。
攻无禁倒是无所谓:“算是种惩罚吧。”
因欠了积分,法官要比平常多举行一场积分游戏,就算积分游戏属于打白工,这惩罚也似乎太轻了些,就好像它本身有个十分严谨的系统在制约一样。
然而这个系统其实并不公平,玩家要冒着生命被抹杀的危险行动,法官却不需要,哪怕死在游戏中,也能随时复活。
据高宵扬的解释,法官大多只会因“不能被玩家发现身份的游戏中暴露”死去,只要杀掉知道他身份的玩家就能毫发无损,甚至会抵消游戏惩罚。
等等……
攻无禁忽然意识到错漏,高宵扬说法官最多只能做三场,且每场游戏的法官和玩家都来自相差无几的世界,而他所在的运气游戏自然该是来自他此时身处的世界里。
在这样的世界中,生命便是最高等的,就算不能说所有人手中都没有人命,但绝对能说极大部分人都没有亲手杀过人。
哪怕他前世都不是人人手中都带着红的,更不用提这种稳定又和平的世界。
法官本身就要面对不休止的杀人,而且不是因为恨、不是因为怨,更不是因为本身想这么做,而是被游戏命令,杀那些游戏失败的人。
或许……还会是法官觉得挺好的人。
不过这样的心理压力和玩家会切实付出的生命相较,还是前者更轻巧一些,游戏本身依然是不公平的。
攻无禁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法官只能做三轮,还可能……不是人形,这能说明什么?
如果他之前的想法有一定道理,那为什么法官只能做三场,除非有证据证明游戏本身就是在戏耍所有的法官和玩家,并能证明三轮游戏不足以让法官习惯杀人。
而且为什么会有不是人形的法官存在?世界相似……也许其它类似的世界也有如同恶魔般的存在,只是它们的形态各异?
那么他之前一切的猜想都会被推翻,法官中多数都是非人,而对非人而言,杀人本身或许不能代表什么,这么想来,游戏偏颇的仍是法官。
情报太少,想不通的地方太多,现下只能这么想了。
攻无禁看着两人都是一脸不好打扰他休息又怕他再因为发热晕倒的样子无奈,索性直接穿上床边的鞋,站起了身。
林朗的身体没有他前世那么多暗伤,也没有他前世的抗性,发热的症状一时半会无法完全消退,站直后仍有种踩在云朵上的飘忽感。
柳谌诃下意识扶了一下:“你起来干什么啊?上厕所?”
攻无禁摇摇头:“也该起了。”
他身上的衣服仍是穿去吊唁时的装扮,外套也还在身上,黑色的西装十分得体,只是脸色看上去还有些差,病王子的感觉再次占领上风。
而此时屋内的两人都在担忧他的病,根本无心欣赏。
高宵扬皱眉:“那药需要两小时才能退烧,你再躺会,我们帮你看着,等玩家都到齐了,或者烧退了再起也不晚。”
“没事。”
游戏秘境中有个非常特别的机制,那就是伤和病都会随着法官开启的身份来恢复,这次他虽然没什么特殊身份,可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头疼的症状在渐渐减轻,是在快速恢复。
攻无禁动了动,穿着西装时的动作稍微大一些,就像是被什么束缚了,有种放不开手脚的错觉。
柳谌诃正和高宵扬传递眼神,突然看到林朗手中出现了一柄通体黑色的剑,剑刃并不反光,打眼看去像是不够锋利,再细看才能发觉那其实是颜色问题。
泊山剑被攻无禁起名后,剑柄靠上的其中一块云纹换成了泊山二字,隶书的字看上去颇为考究,像是被云纹拱卫。
攻无禁眼神中的光变得极亮,对已经瞠目结舌的两人微一颔首,便自顾自打开门向外走,随意找个宽敞的地方比了个剑指,中指上的印记一闪,玉白色的剑鞘便缓缓现形,带着如同剑柄的云纹。
剑身入鞘的声音并非他习惯的金属对撞声,反而有些像薄硬木间的敲击声,闷闷的,并不清脆。
攻无禁兴致高昂,重新拔剑,这次的声音过得极快,因为拔剑的速度就极快,还未听清拔剑的声音是否清脆,利刃破空的声音便已充斥了整个房间。
舞到兴起,破空声隐含的韵律愈加清晰,霸气地仿佛鼓点在胸膛砰砰地敲。
待一套剑招完成,攻无禁微微见汗,左手似是随意而动,剑鞘就围着左手手心转了个半圈,眼睛看也不看,右手的剑便直接向左边送去,双手的动作基本同时完成,剑身完美入鞘。
黑色的剑身再次被剑鞘完全挡住,因着剑柄和剑鞘色出同源,这样一看,简直像是一柄玉做的剑,瞬间从锋利的武器变成了精致的摆设。
这套剑招是攻无禁没有内力时唯一能完全施展的剑招,它起源于没有内力的武夫,在他前世属于暗杀类的招式,和暗器、机关等一样不受重视,是非常偏门的剑法。
它的招数总结而言便是静和简,是为了迅速有效的偷袭内功高手。
像攻无禁练得这样霸气,其实都比不上那些只是会了这套剑招的人——毕竟攻无禁本就没练过,记得它也只是因为在研究剑法时注意过而已。
而且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动作错了多少,多数还是凭借自己对剑法的理解干脆顺下来的,兴许已经不是原来的剑招了。
然而柳谌诃和高宵扬完全不知道,他们跟着走出来,就看见攻无禁在练剑,动作流畅自如,力道却不轻,破风声一重高过一重,组合起一段极特别的旋律,让人忍不住地热血沸腾起来。
恍然间理解了古时单乐伴舞为何可以随之舞剑。
那声音的确足以入了乐音,引人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