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失寸心知》零陵

9、筹谋

　　师徒两人狂笑一通后安静下来。寸心想到自己的体质忧心的问道：“师父，我幼年时父母曾令我跟从元宝道人学道。然而，元宝道人说我，资质愚钝不适修道。敢问师父，寸心应当怎样开始？”

　　道人笑道：“元宝道人本身就没有什么本事，又爱跟在原始后面转。我徒儿如此美玉良才自然视而不见。不过，徒儿你最佳的修道时机不久就会到来。现在我先传授一些护身道术。”

　　寸心听到这话心理是有喜有忧。喜的是自己终于摆脱了不适合修道的阴影。忧的是，这整件事不管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但是，在自己新拜的师傅面前自然不好表现出来。于是，寸心笑道：“不知何为我的最佳修道时机？寸心回家交代完事情，又应当到那座仙山洞府去找师傅？”

　　老道抚了抚打结的胡子说道：“呵呵，缘到之时，就见分晓。徒儿，你先附耳过来我传授你吐纳之道。”

　　寸心只觉得字字珠玑入耳，连忙屏气凝神倾听。就像是久渴的人好不容易碰上泉水一样。她贪婪的吮吸着滋润自己的甘露。这份急切，正是来源于畏惧失去。那些天纵之才又怎么会明白其中甘苦。老道怜爱的看着闭目思索的佳徒摇了摇头，却又抬头望向九重碧霄不住微笑。

　　寸心没有看见师傅此时的表情，她的心已经沉浸在初入道门的谨慎与喜悦之中。然而，寸心没看见，远在西海的另一双美目却将一切尽收眼底。她的纤手轻轻地抚摸着镜中女儿略显消瘦的脸庞满目的慈爱，然而唇角却抿着一丝讥诮与无奈。眼见镜中的女儿告别了师傅，驾云向东海而去。龙后笑了笑，转身离境而去。

　　寸心本是东海常客，她一潜入东海，就有鱼婢相接，珍珠女史引路。珍珠女史把寸心带到水晶宫，退了出去。寸心一看，不由惊喜。原来，水晶宫里竟然坐着青，红，白，黑四色龙王。寸心小快步走到白衣龙王面前道：“父王，你与二伯父及四叔都在，那可好了。”西海龙王笑着道：“你有什么要事。还不先见礼。”寸心闻言，向东南北四位龙王一一行礼。行礼后，寸心找了个下坐坐下，信手拈起桌面上的果脯，小口小口的品味起来。那摸样品选个三届最优雅仙女也不过分。看着侄女这种做派，几位龙王不觉莞尔。

　　寸心见父亲和叔伯都没有半点反应，不由觉得无趣。寸心一得消息就急匆匆的赶来报信，虽然是因为关心四海安危，其实还是更存了一份“现宝”的心思。见寸心想说又不说，想走磨磨蹭蹭又不肯走，其他龙王还可，性情最暴躁的南海龙王忍不住说道：“寸心，你如果有大事就快点说，有小事就赶紧去后宫找大嫂。我们还在商量要紧的事。”寸心一听，站起身来向南海龙王施礼道：“二伯父此言差矣，什么算大事，什么算小事？你说，一个修道童子被自己的师傅救活算不算大事。”龙王们一听不由笑了。终究是小孩子，一套就说出来了。
　　“那要看他的师傅是哪位道友了？”北海龙王冷峻的面孔上绷着一丝藏不住的笑意道。

　　寸心强忍住撇撇嘴那么不淑女的举动，四海龙王居然还把自己当小孩子看。要不是自己乐意配合，这种小把戏也就哄哄灵心。“叔父，你说太乙真人现在正为哪吒重塑金身，这算不算大事。”寸心笑道。
　　“陈塘劣子还没死？”南海龙王须发怒张道。

　　“二哥莫听寸心胡言。寸心你还不退入后宫去。”西海龙王无奈的笑道。寸心一听，心下雪亮，依言退入后宫找灵心玩去了。

　　“大哥，你看怎么办？阐教欺人太甚。”南海龙王。

　　白衣龙王看了自家兄弟一眼道：“这事的关键在于大哥咽不咽得下这口气。如果咽得下，我们只管紧闭宫门，隔岸观火。如果咽不下，那就另当别论。”

　　青衣龙王笑道：“我被那小儿羞辱到那样地步，又何曾真动怒火。只是其心难测。”

　　“我们四海忍得也够久了。再这么下去，我们可真的成了老泥鳅了。”黑衣龙王面色如铁道。

　　“老泥鳅好啊，滑不留手，谁也抓不住。”青衣龙王摩挲着青玉如意道。

　　“依我看，老友齐聚岂能独缺我们。”一身霞衣的西海龙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宫殿二门口，她笑着道“你们或许不知道，通天刚刚才收了我们的寸心为徒。而，我们在西方教主那里侍奉的静心也回来了。”

　　“那么二弟与弟妹如何打算？”东海龙王道。

　　“静心自幼离家，今日难得回来。我们自然要留她多住一段时间，好好叙叙天伦之乐。至于寸心，她曾发誓，没有弄清楚什么是爱，就暂时不回西海。”凰回答道。

　　“弟妹，你们可考虑清楚。封神之战，非同儿戏。寸心她应付得了吗？”东海龙王道。

　　西海龙王笑了笑走到爱妻身边，相视一笑道：“寸心之能，我想我们都有深刻体会。”东海，珍珠阁。

　　“阿嚏，阿嚏，阿嚏。。。。。”寸心用帕子捂着口鼻连打了几个喷嚏。

　　“莫不是有人相思不尽，才让姐姐喷嚏不断。”灵心边飞针走线的绣着蝶恋花，一边调侃道。

　　“相思。。。”寸心噙着笑意道，“哦，原来灵心也懂什么叫相思了？我怎么不懂，你教教我。”

　　灵心羞得把脸藏在绣活里道：“姐姐欺负人。”寸心走过来，摇着灵心道：“好妹妹，姐姐真的不懂，你细细的说来。”

　　“明知灵心害羞，你还这样闹她。”一个声音说道。寸心抬头一看，正是一身戎装的听心。寸心笑着向听心说道：“她害羞？？？你可知道刚才她编排我什么来着？”说完。寸心更是一边摇灵心，一边挠她。灵心笑得更是止不住，只得求饶道：“好姐姐，你饶了我吧。可怜小妹年幼无知，姐姐宅心仁厚。。。”

　　寸心笑道：“好甜的嘴呀。我看看是不是刚才偷喝了琼浆。”

　　听心看着两个笑闹着的妹妹，不由好笑又好气。现在正是东海与阐教关系紧张的时候，灵心不知道也就算了，这个寸心也是不懂事的。可是，父王还要叫自己跟寸心一起去金霞洞要人，真是荒谬。“寸心，父王和几位叔父叫你我二人前往金霞洞理论。你莫闹了。”听心喊道。

　　寸心这才停了嬉闹，整了整衣服，随听心一起下楼。
　　两人出了东海，驾云到达金霞洞。两人才在金霞洞口站稳脚跟，就见杨戬手里拿着那把斧头从洞口走了出来。他句句威胁，声声恫吓，听心也据理力争。无奈杨戬是个讲情不讲理的人。听心无可奈何，只想作罢。

　　只听他句句回护哪吒，声声威逼，眼神没有半分停留在寸心身上。这个认识让寸心觉得莫名奇妙的恼怒，就如同她觉得母亲偏心时的感觉一样。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冲进洞去杀了哪吒。然而，她想起母亲那时的态度，隐隐的她觉得自己这么做似乎不对。她看了一眼听心，压下自己躁动的心绪。

　　“天理，我管他什么天理，”杨戬面无表情道，“也不管哪吒是对是错，我只认他是我兄弟。”

　　“你，”此言一出，寸心不禁想拊掌称好。难怪玉帝想对他斩尽杀绝，这个人的确是个祸根。不过，他是玉帝的祸根，岂不正是自己的良将吗？想归这么想，但是自己现在的立场似乎应该恼怒才对。想到这里，寸心把自己的不快放出了几分在脸上，左手扶剑，囚凤铮铮作响。

　　“只要有杨戬在，不许任何人动他一根寒毛。”杨戬不怒自威的目光终于在寸心身上停留了片刻，继而又转向了听心。话好像是对着听心说，但是到底是想吓唬谁。这一点，寸心心知肚明。“不过，杨戬，你就真的那么自信，我没有丝毫办法吗？”寸心心里微微一笑，拔剑出鞘没有刺向杨戬，却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她无理取闹般的说道：“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不让我们报仇我就死在你面前。反正你两个恩人里面只能救一个。”

　　杨戬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瞟了紫衣女子一眼。只见她脸色绯红，美目怒睁，好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然而，在她眼中却划过了一丝挑衅与耐人寻味的眼光。杨戬霎时间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子是看透了自己的不忍。她是在借机试探自己。用自己的命来威胁对手，这个紫衣姑娘真是愚蠢至极。杨戬不屑的看一眼这个女子，扭头要向金霞洞去。

　　“杨戬，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吗？”寸心厉声道。她说完就真的拿剑向自己的脖子刎去。她在赌，如果杨戬救了他，那么证明杨戬心中的确是有她这份人情的。有了这份人情，很多事就好办了。如果没有救她，反正西海龙后有的是办法救自己。果然，杨戬还是出手了。虽然他狠狠地丢下，“救命之恩已报，杨戬不再欠你什么”，但是寸心却在他进洞后的那一顾中看出了关切。是的，他的目光瞟向了寸心的脖子。寸心抚了抚自己的脖子，心中充满了一种酸酸甜甜的喜悦。这种喜悦之中，又夹着几许苦涩。这种感觉让寸心舒服，又觉得危险不适。

　　寻仇不成，又被人威胁羞辱了一番，姐妹两人自然不能开开心心的离开。一贯以来都彬彬有礼的寸心一边骂着杨戬，一边陪着听心走出金霞洞范围。听心虽然也憋了一肚子气，但是自己好歹也是姐姐。妹妹都已经气得风度尽失了，做姐姐的自然不能跟着起哄。听心是个好姐姐，只好压下火气温和的开解妹妹。姐妹两人商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把事情上报天庭。

　　两人又驾着云，来到南天门。听心常跟随东海龙王办事，所以是有资格见驾的。然而，寸心却没有。听心随着仙官们走了，留下寸心一个人在瑶池外等候。难得上天一趟，寸心自然要去看看天庭水军的驻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