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逆袭系统》麦哥

6、第六章

　　“陈绝缘体MnBi2Te4第一次实验。”

　　“磁场，10特斯拉——”

　　“陈绝缘体MnBi2Te4第二次实验。”

　　“磁场，20特斯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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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绝缘体MnBi2Te4第五次实验。”

　　“磁场，60特斯拉——”

　　“有了，有了——”围观众人盯着仪器变化，神情紧张。

　　只见在60特斯拉磁场下，原本已经消失的纵向电阻开始出现。

　　一闪而逝的变化令众人精神大振，牛教授通过麦克风，对实验室再度下达指令，“陈绝缘体MnBi2Te4第六次实验，磁场61特斯拉。”

　　华科大的脉冲强磁场中心的实验员听令再度加强磁场。

　　只见在强磁场区间霍尔电阻被压制到一个非常宽的零级平台上，同时原已消失的纵向电阻开始出现，在半整数量子电阻(0.5 h/e2)的位置左右形成平台，随后迅速上升。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李正兴奋地手舞足蹈，甚至一把抱住牛教授哭了起来。

　　脾气暴躁的牛教授竟然没有推开他讽刺，虽然一脸嫌弃，但眉眼带笑，显然也很激动。

　　楚梦作为在场最冷静的人，作出总结发言，“教授，我们这次成功在实验室观测到了量子反常霍尔效应，一定能让许多世界顶级实验室刮目相看。”

　　“不错，首次观测成功意义重大。我们需要尽快整理数据，然后发表。”

　　发泄完激动之情，牛教授想起正事，他犹豫地看了眼楚梦和李正，拿捏不准让谁草拟论文。

　　关于这项实验的论文是足以发表在《Science》杂志上的量级，牛教授虽然是项目组长，但实际推进项目的人却不是他，所以他只准备当通讯作者。

　　需要在项目组中选出撰稿人，也是第一作者。

　　能够在校期间发表一篇《Science》的论文，足够他们向世界排名前三十的大学提交入学申请了。

　　哪怕不出国深造就在国内，SCI期刊的论文数也会成为各种评选的硬性指标。

　　如此难得的机会，牛教授本以为楚梦和李正哪怕不是抢破头，至少也会闹点不愉快。

　　没想到两人竟然达成了一致？

　　“教授交给江涛吧。”“让江涛写。”

　　正在分析数据的江涛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疑惑地抬头，“？？”。

　　“教授，我们能选定MnBi2Te4作为实验材料，多亏了江涛编写的模拟系统。我们之前选择的两种材料表现都不好，是江涛重新选择，并且解决了薄膜生长的问题。”

　　“还有，之前的测量装置根本不好用，我们不敢告诉您。是江涛弄好了现在的极低温输运测量装置，不然……”

　　楚梦和李正对视一眼，同时缩了缩脖子。

　　两人有志一同地细数江涛的功劳，其他几个实验组成员随声附和，看起来确有其事。

　　牛教授对江涛刮目相看，蒲扇大的手掌对准江涛肩膀重重拍下，“你小子深藏不露啊，果然我的眼光就是好，发现了你这颗明珠。”

　　江涛闻言都无奈了，心里腹诽，搞了半天牛教授是拐弯抹角地夸自己。就算发现，也该是秦教授先发现他的吧。

　　“既然如此，论文就由你写。”牛教授选定了人选，少了一件烦心事，皆大欢喜，“对了，你的英语水平怎么样？”要直接发表在科学上，当然要用英文阐述。

　　“我的ACT和托福都是满分。”当初为了攒系统积分，江涛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参加各类考试。

　　牛教授竖起一个大拇指。

　　敲定完人选，江涛生怕夜长梦多，连夜开工。

　　不眠不休地赶工了一天一夜，江涛终于完成论文初稿。先将初稿发表到arXiv上占坑，再邮件发送给牛教授审阅。

　　属于江涛的任务结束，他伸了个懒腰，准备找点东西吃。

　　为了专心完成论文不受干扰，他没有选择寝室或图书馆，而是回到别墅工作。

　　江瀚海送的别墅只是一栋房子，并没有附赠保姆和司机。

　　所以理所当然的，厨房里空空荡荡，连老鼠都不愿意光顾。

　　“检测到宿主血糖偏低，建议尽快摄入充足的葡萄糖、淀粉……”

　　“系统”，江涛打断系统的唠叨，“我记得你是学习辅助系统，不是健康监测系统啊。”

　　“……本系统是多功能的未来科技，况且良好的体魄是学习的先决条件，本系统致力于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新世纪人才，只有……”

　　“停，停”，江涛被念得脑子嗡嗡作响，他觉得自己确实需要补充点能量了。

　　拿上手机，江涛踩着新买的自行车离开别墅区，随便找了个热闹的夜市停下。诱人的香气离得老远都能闻到，备受虐待陷入沉睡的胃被瞬间唤醒，发出了抗议。

　　“老板，来盘炒面。”

　　江涛选来选去，最后还是决定摄入碳水。

　　坐在路边摊等上菜，江涛难得无所事事地东张西望。

　　没成想，这一看竟然看到一个熟人。

　　双目对视，他走过来了，他坐下了。

　　“这么晚了不回家不回学校，一个人吃夜宵？”

　　明明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周君诚竟然能够自来熟地在他的桌子边坐下，还和他搭讪？

　　江涛摸摸鼻子，不高兴地说：“你不也是一个人？”

　　“我不一样，我是成年人，你是未成年。我有自保能力，你嘛……” 周君诚似有所指地摇摇头。

　　周君诚不正经的时候，天然有种把人三言两语惹怒的本事。

　　“我们确实不一样，我是健康的人，而你是病人。”江涛不知道自己面对周君诚时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生气激动，明明他平时很内向冷静的。

　　一定是周君诚太可恶了，江涛愤愤想。

　　“我已经出院了”，说完周君诚故意招呼老板，点了菜和啤酒，都是辛辣刺激，病人绝对不宜食用的东西。

　　“你疯啦”，吵嘴归吵嘴，江涛不可能眼见对方作死却当没看到，“就算你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的平均值要高，这么点时间伤口肯定没有完全愈合。虽然我不知道伤到你的是哪种武器，但创口百分之百会很麻烦。”

　　见周君诚笑咪咪地满不在乎的样子，江涛的气势一下跌落，“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

　　“听进去了，小江医生。” 周君诚像个乖巧地回答老师问题的好学生，“可是点的这些菜怎么办？”

　　说话间老板已经上完菜，除了一盘炒面颜色正常，其他都是一片火红。

　　江涛把炒面端到周君诚面前，把辣菜都搂到自己这里，“你吃炒面，其他都是我的。”

　　周君诚笑得更欢了，江涛觉得如果这个人有尾巴，此刻那条尾巴一定在以超高频率左右摇动。

　　“酒呢？”周君诚伸出试探的手，江涛气不打一处来，也伸手想要把他蠢蠢欲动的手拍掉。

　　结果，根本拍不到。

　　笑话，以周君诚的反应速度，江涛连他的动作都没看清。

　　“虽然我们国家没有禁酒令，可你小小年纪，就不要喝酒了。”周君诚把冒着冷气的啤酒瓶推远，“干脆大家都不要喝。”

　　江涛明白了，这人是故意耍他呢。

　　“你——”

　　江涛正要发作，周君诚赶忙给他夹了一筷子毛血旺，招呼道：“吃菜吃菜，我以水代酒给小江医生赔罪。”

　　世上怎会有如此反复无常的家伙儿？！

　　江涛憋了半天气，到底自己把气吞下去，没有发出来。他拿起塑料杯，吨吨吨——一气把一杯水全喝干了。

　　顺便把塑料杯都捏变形。

　　插科打诨一番，接下来周君诚倒是消停了。

　　见江涛吃辣吃得满脸冒油，双唇红肿，还贴心地帮忙倒水拿纸巾，殷勤地让江涛发毛。

　　他胆战心惊地问：“你干嘛？”

　　周君诚无辜地吸了一口面条，疑惑地问：“嗯？”

　　正当两人无言以对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玻璃酒瓶，正正地冲着江涛的脑袋砸来。

　　千钧一发之际，江涛眼见周君诚的眼神一变，好像遇到猎物的猎手，冷静、理智、矫健。

　　他迅速起身，抄起桌上未开封的酒瓶投掷出去，另一手拽着江涛离开原位。

　　耳中只听两声脆响。第一下是两只酒瓶在空中互相碰撞发出的声音，第二下是它们同时落地产生的响动。

　　等到江涛回头，两只酒瓶已经四分五裂地躺尸在地。

　　原来是两桌客人喝醉酒，起了肢体冲突，混乱中不知谁扔出一个酒瓶要砸人脑袋，不想准头不够，仍向了江涛。

　　“几位，几位大兄弟，有话好好说，以和为贵嘛。”说着以和为贵的人，出手却毫不迟疑。

　　周君诚一推一拉，脚下走位风骚，轻轻松松就把混战的两群人分开。

　　“你你谁啊你？”一个闹事男子大着舌头，捂着突然使不上劲儿的胳膊吵嚷，“小心我报警。”

　　闹事男子色厉内荏，知道周君诚是硬茬子，身手不凡，嘴上却不服输。

　　周君诚耸肩，笑得不怀好意，“已经报警了。”

　　“什么？！”

　　围观群众早就报了警，这边是有名的夜市，常有人喝酒闹事，因而警察出动很快。

　　不提几个闹事的梗着脖子还在互相叫嚣，身为目击者、受害人以及当事人周君诚的同伴，江涛不得不放弃回家睡觉的打算，一起跟去了派出所。

　　“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来派出所，”江涛坐在等候椅上，好奇地东张西望。

　　“果然是个乖宝宝”，周君诚拿杯子从饮水机处接了杯水，放到江涛面前，“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从没打过架吧。”

　　江涛侧目，惊奇地问：“你打过？”

　　周君诚虽然爱捉弄人，但一身军人的凌然正气不是作假，江涛实在想象不出他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样子。

　　“看不出来？”周君诚得意地扬起狡黠的笑，“看不出来就对了，老子一身的臭毛病早就全改了。”

　　江涛嗤笑，“全改了？我看未必。”介于刚才周君诚的‘救命之恩’，保护住他天才的脑子，江涛决定放他一马，不回怼回去。

　　“你的伤有扯到吗？”

　　周君诚摸了摸腹部，纱布还是干的，看来伤口没有开裂，“怎么，小江医生要替我重新换药包扎？”

　　“看来伤口没大事”，江涛已经习惯周君诚的说话方式，总结归纳出一套应答模式。

　　两人插科打诨间，一位警员向他们走来，“两位，事情已经弄清楚，你们可以走了。谢谢这位同志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

　　“应该的。”面对警察，周君诚又恢复一副正经面孔，显得可靠又沉稳。

　　终于可以离开派出所，江涛打了个哈欠，吃饱喝足的胃获得了更多的血氧用来消化，大脑发出困倦的信号，催促主人休息。

　　“我送你回去。”

　　“不用”，江涛推着刚才不忘带上警车的自行车，干脆拒绝，“我骑自行车回去。”

　　周君诚没有勉强，江涛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不用他管得太多。

　　两人告别，江涛的手机忽然尖锐地乍响。

　　“你好哪位？”

　　正要离开的周君诚停下脚步，随着通话时间的推移，江涛的脸色忽然煞白，惊慌肉眼可见。

　　“我妈出事了！”

　　江涛想到刚才医生的话，什么黄疸加剧，什么门静脉高压引起腹水，他的理智已经罢工，可他的大脑依然忠实地在运作，告诉他这些症状会导致怎样严重的后果。

　　两人中一个人失去理智，另一个必须保持清醒冷静。周君诚迅速发动汽车停在江涛面前，“上车”。

　　见江涛还愣着，周君诚挥手，“上来，我送你去医院。”
　　江涛终于惊醒，跳上打开的车门。

　　“砰——”不等车门关上，周君诚就一脚油门，车子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