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青枫》邃见

5、第 5 章

　　井市长巷，是烟火聚集，散落成的人间。

　　人间总是比仙界喧闹，惹得林枫不禁驻足流连。

　　元宵佳节，街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哥，我要这个。”小布拿起两个糖画兔子在林枫眼前晃了晃。

　　“好。”林枫看着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少年，嘴角也微微上扬。

　　两人从前年十月初，一直到今年正月十五，相遇了十五个月份，陪伴彼此走过了整整一年。

　　春节、元宵节、寒食节、清明节、端午节、七夕节、中秋节、重阳节、腊八节、小年、除夕的记忆里都充满了欢笑与彼此。

　　小布从原本的怯懦自薄变得自信了许多。

　　林枫除了身量高了许多，最大的变化就是口头语从“嗯”变为了“好”，这肯定不是某人过分粘人的结果。

　　林枫嗜甜，小布喜辣，但每次出门买回来的大都是甜食。

　　“哥，走走走，我们去猜灯谜去。”小布拉着林枫的手往里走。

　　去年元宵节，两人都忙着挣钱。因为那天街上各店生意都很好，所以林枫的字画卖的极好。当林枫回到家后恰好看到小布拎着一袋面粉在厨房捣鼓。（回忆视角）

　　小布一看到林枫便招呼着林枫过来。

　　“哥，来来来，咱俩来包元宵，我来教你，我今天帮人包了一天了，包得管好。”小布笑眯眯地看着林枫说到。

　　“好，那便仰仗你了。”林枫放下外袍，去缸里舀水洗了手。

　　“哥，我来和面，你先坐着歇会。”

　　林枫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看着小布忙活，几欲上前帮忙，都被小布劝住。

　　“哥，你又不会和面，别到时候帮了倒忙。”小布打趣儿到。

　　林枫只好乖乖坐着一旁，安静地听小布说一些白日的碎事。

　　“我们馆子后厨来了个新人，唔，大概二十一二，长得还蛮俊俏的，叫沈晓。”

　　“比哥哥还要高上一点儿，我的元宵就是他教的，人可好可温柔了。他今天还和我提起哥哥来着。”

　　“我？”林枫有些疑惑到。

　　“嗯，是啊，就他问我家还有些什么人，我就说了哥哥。他还和我夸你嘞。”小布看着林枫笑着说到。

　　“夸了我什么？”林枫看着小布自豪的模样，心底竟生了几分期待。

　　“他说哥哥在平阳城里已经出了名了，人称平阳公子，他还说他那还有哥哥的字呢。”

　　林枫平日不是抄书写字就是在渡口帮工，平日与人交谈甚少，根本不不知道这一回事，看来书店老板暗地里黑了自己不少钱。

　　“浮名罢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面就和好了。

　　林枫修长的手捏着一小团面，学着小布的样子在中间挤了一个小坑，放了些红糖进去，最后捏圆。

　　模样十分认真，学得也很像样，但就是露了馅。

　　“噗呲，哈哈哈，哥你馅放多了，不能放这么多的。”小布无情地嘲笑着，又给林枫演示了一遍。

　　林枫第二个包得稍微好了些，拿给小布看。

　　“哥，你这煮的是元宵还是面疙瘩。”小布有些唏嘘，平日十分聪明的哥哥居然连元宵都包不好。

　　“哥，我今天看沈哥包了一个就会了，嘿嘿，你好笨哦。”

　　“嗯，小布最聪明了。”林枫看着小布，眼底充满着笑意，丝毫没有被嘲笑的恼意。

　　后来，林枫终于能包一个像样的元宵了，只是速度依旧很慢。

　　“哥，够了，晚上不能吃太多，不然容易胃胀。”小布说完便把元宵端到了灶台上，刚想蹲下身子去生火，便被林枫止住了。

　　“我来，”林枫轻轻将小布拉到一旁:“你歇会儿。”说完便蹲下身，利落的生起火来。

　　小布站在一旁百无聊赖，看到桌上的面粉眼睛一亮。他用手沾了点面粉，猫手猫脚地走到林枫身后，在他脸上抹了一下。

　　“别闹。”林枫看到一旁双手沾着面粉的小布不禁失笑。

　　“哥，你看看你都成花猫了，哈哈哈。”小布在一边看着林枫一向板着的脸现今变得有些滑稽，不禁笑出了声。

　　“这可是你自找的。”林枫看着小布白净的脸蛋不禁手痒。

　　最终，林枫以绝对的实力摁住了小布，把小布抵到了门框上。

　　“怎么不继续跑了。”林枫挠着小布的腰。

　　小布怕痒，这是林枫无意间发现的。

　　“哈哈哈，哥哈哈，我错了哥，哈哈哈，再也不敢了哈哈哈。”小布笑出了眼泪，想推开林枫，却没那个能力。

　　林枫好长时间没有这么闹过了，竟有些想狠狠地欺负人一次。

　　林枫握着小布沾满面粉的右手往他脸上带，用小布的手往小布脸上糊。

　　“哈哈哈，哥，啊哈哈，你这是，虾仁猪心。”小布想扮个哭脸，却笑得不能自已。

　　林枫最后终于放过了小布，两人刚洗完脸锅里的水就开了。

　　林枫从锅里盛出来两碗，小布率先选了一碗卖相不好的那碗。

　　元宵甜，香，软糯可口，两人吃完收拾好碗筷后一起躺在床上，窗外疏梅筛月影，依稀掩映。（回忆终）

　　“好生俊俏的哥俩啊，诶呦，这一看就是一表人才，来猜两个不？五个铜板一次机会，猜对五个就有奖。”

　　“都有些什么奖励？”小布拉着林枫的手，笑吟吟地问到。

　　“诶呦，小哥啊，这猜对五个可得一个面具，猜对十个可得一对普渡寺开过光的红绳手链，保姻缘长久的，灵验得很。”

　　小布心想这店家可真是会做生意，五个铜板恰好能买一个面具，就算连对五个也稳赚不赔，况且哪有几个人能连对五个。

　　“行。”林枫说完便低头从袖口里拿出来了五个铜板。

　　小布有些后悔，虽说哥哥有些才学，但是这是谜语，和平日书中所学定是有些不一样的，坑人得紧。

　　“诶呦，小哥真是爽快，来来来，这边来。”店家将二人引到了挂满灯笼的一侧。

　　“你选。”林枫对小布说。

　　小布看着各色的灯笼，最终挑出来了一个小猪样式的。

　　上下难分，猜一字。

　　“卡。”林枫扫了一眼，脱口而出。

　　“开门红啊小兄弟，来来来，继续。”

　　九点，猜一字。

　　“丸。”

　　飞砂走石，猜一字。

　　“少。”

　　文武两全，猜一字。

　　“斌。”

　　已经是四个了，林枫的回答从不拖泥带水，两人又都生的俊俏，引得不少人驻足。

　　“这位小哥还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店家见又来了许多人，脸上的笑又堆了一层。

　　“抬爱了。”林枫低头继续看小布递来的谜语。

　　反比，猜一个字。

　　“北。”

　　已经五个了。

　　“要什么？”林枫转头问小布到。

　　“想要和哥哥一起戴那个面具。”小布有些期待地看着林枫说到。

　　“好。”说完继续低头看谜语。

　　小布本来还有些紧张，看林枫答得这么顺溜竟也有些激动。

　　大雨落在横山上，猜一字。

　　“雪。”

　　正月无初一，猜一字。

　　“肯。”

　　去了上半截，有了下半截，比成两半截，又无下半截，猜一个字。

　　“熊。”

　　日长月短左右战，一正一反两边排，猜一个字。

　　“门。”

　　九只鸟，猜一个字。

　　“鸠。”

　　“可否拿两个面具，红绳就不要了。”

　　“行行行，随便挑两个。”店家这边来了不少客人，忙得很。

　　小布看着一墙的面具，一眼便看着了最左边的猫咪面具和狐狸面具。

　　“哥，我要那两个。”

　　“好。”林枫走过去轻轻拿了下来。

　　小布从林枫手里拿起来了狐狸面具，踮起脚将面具戴到了林枫脸上。

　　红色描边的狐狸半脸面具，白色占了大半，眼角部分红的惑人，下半张脸上的薄唇微翘，竟是比狐狸还要勾人几分。

　　小布看着他着着一身粗布衣裳，眼里有万家灯火，有人来人往，还有自己，心底霎时一静。

　　年少不知欢喜，明白已是黄昏后。

　　小布脸上突然有些凉，回过神来才发现是林枫把面具给自己戴上了。

　　“愣什么的，小蠢猫。”林枫调笑到。

　　人有些嘈杂，林枫为了能让小布听清特意附在小布耳边。

　　轻轻的热流经过耳垂，小布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小布刚想抬头应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诶呦，这不是小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