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報告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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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響，昏昏欲睡的學生瞬間一掃眉間的倦睏，數學課魔王前腳一踏出教室，班級就差點把天花板掀了似的鬧烘烘。
蘇清邢對著還坐在位置上的嚴嘉禾和季闖問:"五班約三對三去不去?"
嚴嘉禾挑眉想也沒想的說:"不去"
"為什麼呀?"
嚴嘉禾只丟下一句忙，背過身趴下休息。
相處兩年多，蘇清邢早已摸透嚴嘉禾是什麼脾性，說不去就是真的不去，再多說兩句嚴小爺就會皺起眉頭冷眼掃射，於是他閉上嘴，轉頭對著試卷一臉憂愁的季闖問:"你去嗎?"
"他不去"嚴嘉禾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蘇清邢轉動眼球感覺氣氛不太對勁，指著嚴嘉禾用嘴型問著季闖:"你惹他了?"
季闖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趴在桌上閉目養神的嚴嘉禾開口:"蘇清邢"
"欸，咋了嚴哥?"
嚴嘉禾低沉的聲音警告:"你別害他分心亂了解題思路，那題型我跟他至少說過五遍了，這次要再做錯，我連你上週英文試卷的帳一起算"
蘇清邢一聽，不惜命的嘟嚷:"嚴哥你怎麼還帶連坐誅九族的啊!"
"今天的英文單字背完了?"
一聽嚴大神準備向自己開刀，蘇清邢立刻閉上嘴，夾著尾巴滾回自己位子，還拿起英文單字本裝模作樣地看著。
國三，他們即將參加人生第一場大考，明年四月各憑實力選學校。
第一次週考成績出來那天，嚴嘉禾站在公佈欄前緊皺眉頭，自己的分數都沒多瞟一眼，先後確認了蘇清邢與季闖的分數排名，在第一時間拿到試卷就確認兩人各科成績落點，花了一個假日直接安排出兩人的讀書計畫要他倆看著辦。
蘇清邢成績中上，弱點就是英文，只要加把勁把英文成績往上拉，明年應該沒什麼太大問題。
倒是季闖，理科本就是他的弱點，果不其然的連低標都沒達到，以往還能充當拉分項的社會和國文也發揮失常，一個暑假就足以讓他忘記所有知識內容，蘇清邢和嚴嘉禾兩人對著滿江紅的試卷直搖頭，季闖拿了從最後一名開始往前數就能找到的名次，倒數第七，lucky 7。
季闖垂頭喪氣地解因式分解題，伸出食指點了下嚴嘉禾的肩膀，他盯著季闖遞過來的試卷挑眉:"寫完了?"
季闖點點頭，欲言又止，才想開口就聽見學霸嘖的一聲，指著試卷上第四題冷聲道:"這題，多項式77x2-13x-30可因式分解成(7x+a)(bx+c)，其中a、b、c均為整數，a+b+c之值為10?"
季闖吞了吞口水緊張的問:"嗯...不是嗎?"
"你覺得是嗎?"他一臉無言的望著季闖，從抽屜裡抽出一張空白紙:"我再跟你說最後一次，你要再把因式分解這類題型做錯，就回去跟段哥坦白你考了倒數，讓他來教你，我不管你了"
季闖聽了大力搖頭，一臉抗拒。
要是被段書瑀知道自己考了倒數，估計段哥今晚就能回北荷扒了自己的皮，更何況這周末好不容易得到同意能去南州找他，要是這時候被發現，周末的計劃可就泡湯了。
"哥忙..."
"我也忙，我上週練習賽都沒參加在這邊教你因式分解"
季闖知道自己理虧，立刻軟下態度說:"對不起嘛..."
嚴嘉禾沒再多說，耐著自己所剩無幾的性子解題:"我之前說這種題型要用什麼方法做?"
"十字交乘法"
聽了季闖的回答，嚴嘉禾緩和了緊鎖的眉頭點點頭:"對，用十字交乘來分解它，看好了"
他在紙上寫下計算過程，嘴裡說:"77x^2-13x-30=(7x-5)(11x+6)，所以答案是什麼?"
孩子一臉恍然大悟的說:"a=-5，b=11，c=6"
學霸點點頭:"所以這題a+b+c是12，答案選C，懂?"
"懂..."上課鐘響，季闖收回自己的試卷，在上頭重新訂正了一次，又拜託嚴嘉禾再出一題相似的題型，打算放學回家做。
老師還沒來教室，嚴嘉禾從抽屜裡翻出英文課本放到桌上問:“你剛想說什麼?"
季闖喝了口水說:"喔，我是想問你什麼時候去訓練賽?"
"下週吧?這週天氣不好，去了也不能下賽道"
人生總有很多驚喜，幾個月前到嚴家吃晚餐見到嚴父時，季闖意外得下巴差點掉下來，嚴嘉禾的父親不是別人，正是他童年的偶像，不，應該是童年時陪他哥追的偶像。
從季闖有記憶開始，家裡電視總停在體育頻道，不管直播還是重播，只要有嚴紀凱出賽的賽事，季律就不會轉台，他曾問過季律為什麼這麼喜歡摩托車，他說:"只有在賽道上奔馳的那一刻最能感受自由。不為別人，只為了自己。"
那晚他才知道，三年二班嚴嘉禾同學除了是北荷國中校排前五的高材生外，還是位從九歲就參加業餘比賽的車手，他的父親是大名鼎鼎的車神──嚴紀凱。
嚴嘉禾看著一臉欲言又止的季闖問:"想去?"
季闖殷情的賠上笑臉:"可以嗎?我保證不打擾你練習，就看看"
右後方的蘇清邢默默的將腦袋塞進他倆中間:"你們要去哪?我也可以跟嗎??嚴哥，帶上寶寶吧"
嚴嘉禾轉頭，伸手抹了他一臉笑著說:"滾"
嘿，這就是答應了。
周末。
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隨而來的是一股陰冷的風，醫院大廳裡人來人往，身穿白袍的醫師護士正緊張地奔波於各個診間。
段書瑀畢業後直接進入南州大附屬醫院擔任住院醫師，從一開始的不分科住院醫師，也就是所謂的PGY，在不同科室分別完成短期訓練，後來進入一般外科，直到今年才專任於心臟胸腔外科，每天接觸的病例都不是能簡單的案子，幾年下來幾乎天天都在跟死神打交道，除了跟診、巡房、跟教授手術和發表論文外，還得輪夜班，責任感促使他24小時保持手機暢通天天stand by，雖然不像前幾年擔任實習醫生那樣菜，但也沒有好過到哪去，段書瑀自認為離一位合格的主治醫生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
上午八點，段書瑀執完夜班，急沖沖的回到值班室沖澡，穿衣服時瞄了眼牆上的掛鐘才早上八點半，他呼了口氣，拿起手機撥通，對面很快就接起。
"哥! 我已經上車啦!" 季闖興奮的聲音傳來，讓他不自覺放鬆，收起在醫院裡的冽氣，回歸他平時在家的狀態。
"出發了?十點左右到?"
"嗯，哥你不用來接我，我找過了，車站門口261號公車就可以到你家小區那"
"下車就乖乖在門口等，別亂跑"
掛上電話，段書瑀在值班室休息室的床鋪上坐下，抹了把臉，昨天凌晨突然有個急性心肌梗塞的急診，緊急之下進行心導管手術，所幸手術過程還算順利，一小時前剛送進加護病房觀察。
雖說成功率高達九成的心導管手術算是心外最基本的其中一項手術，但每台手術都必須高度集中，不得有任何一點閃失，這是對自己，也是對病人的最大尊重。
剛熬夜完成手術的段書瑀已經睏得只要碰到枕頭就能沉沉睡去，但今天他必須去巴士站接人，小孩和他約好了，今天要來找他。
叩叩。
段書瑀抬頭說了句請進，開門的是大學同期，目前在小兒科擔任住院醫師的秦洛南。
去年段書瑀放棄海外實習交換，名額由第二名的秦洛南補上，今年六月剛從海外歸國，優異的成績直接被招進南州醫大附屬醫院，帶著海外經歷的光環，連第一名之姿畢業的段書瑀都打趣要是碰上了還得禮讓三分。
"洛南?怎麼了?"
女孩晃了晃手中的咖啡遞到他眼前:"要下班了嗎?要走的話能不能捎我一段?"
段書瑀和秦洛南同為北荷人，又出自同門，傲眼的成績與臨床能力，從外貌到實力在系上就如同是金童玉女的存在，幾年間少不了被湊對的情況，就連許多教授也都默認倆人總有一天會走到一塊，但只有秦洛南知道，外表待人處事有多溫和圓潤的段書瑀，內心就有多堅忍無情，段書瑀公私分明，從高中認識他開始，也就只有季律和他們幾個髮小和他關係好，其餘的同學對段書瑀來說都是點頭之交。
雖然段書瑀對她並沒有任何想法，但那不代表她沒有呀!所以在那些傳聞裡秦洛南保持緘默，不否認也不承認，不越矩的行為讓她與段書瑀保持著不遠不近的朋友關係，自己不戳破段書瑀就拿她沒轍，她承認自己是有私心的，這麼多年來段書瑀身邊都沒有人，只要那個位置還從缺，她就還有機會。
段書瑀抬手看了下錶，計算下時間說:"今天季闖來南州，我得去巴士站接人，要不...你跟我一塊把小孩接了，我再送妳回去?"
"行啊，沒問題!那就麻煩我們段醫生啦!"據她多年觀察，若要搞定段書瑀，還得從季闖這小祖宗下手，畢竟段書瑀把這小祖宗寵上了天。
她輕啜一口咖啡，微微靠著辦公桌問:"季闖怎麼來了?"
"最近太忙了，沒時間回北荷，就讓他過來了"
"你這什麼保母精神啊?我看季律都沒這麼上心，天天在外拍戲呢"
段書瑀難掩溫和表情地說:"那小子從小就黏我，這不是國三了嗎?得多關心一點"
秦洛南看著眼前人，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段書瑀有種春風得意的氣質，他拿起車鑰匙晃了下:"走吧!接人去"
四十分鐘後，季闖悶聲不吭的低頭玩手機，完全沒給駕駛座的人一個眼神，段書瑀瞄眼季闖，摸摸鼻子暗叫不妙，秦洛南不在的這一年過得太舒服，怎就忘了這小霸王的作精開關是秦洛南呢?
果然，人都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報告十七
